在看见湖中景象时,那些围在边缘处,一脸急切表情的舞姬们都不由得在脑海中浮现出了八个字——
干柴烈火,难分难舍。
平日里自诩大场面见多了的那位,在看到这样的画面时,也不由得感觉脸颊微微发烫。
因为这样的画面,落在旁人眼里,真是有种别样的妖异感。
履癸仰着头,身子在水中飘飘浮浮,他浑身都湿透了,水珠顺着额头脸颊往下滚,没入了松散的衣裳里。
他魂早就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头上束发的冠也落到了湖底,和对面人紧紧靠在一起,睁着迷蒙的双眼,乌黑的瞳孔仿佛被蒙上一层水雾,狭长的凤眼挑着,眼尾一片晕红。
两片同样冰冷的唇瓣厮磨出令人难以忍受的灼热,断断续续的低吟和喘息听得舞姬们脸颊越来越红,压根不知道自己应该把视线放在何处。
履癸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的状况。
他只是觉得,没有得到满足的身体,真的没有一处是舒服的,冰冷的湖水也降不下心底的渴望。
想要抱他。
想立刻就……
“大王,再不上去就要着凉了。”
纷乱的思绪瞬间被收拢,眼前模糊的景象慢慢清晰起来,履癸胸膛急促起伏几下,这才感觉到后背正抵着湖边缘硬邦邦的石块。
而他那个令人捉摸不透的王后,这会儿正和他面对面,一只手按在边缘,是一个虚虚将他环在怀里的姿势。
“……”
目光一碰上,履癸吞了吞口水,默默转过身去了。
他手脚发软,上了岸后指尖还在颤抖。
用力握拳止住发抖的手指,把体内那种陌生的兴奋感努力给压下去,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后头人就跟上来了。
顺势就把手掌伸到他面前,笑眯眯地看他:“大王,你伤到我了。”
履癸看着伸到面前的那只手,瞳孔微缩。
手是好看的,骨节分明,手指修长,只是那掌心一道狰狞的伤口却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在水里待了半天,泡的都没有血了,只剩下一片破掉的皮肉。
伤口不算特别深,但看上去很难看,破坏了那只手原本的美感。
“寡人宫中有上好的伤药。”
履癸说着,又沉声道:“去拿。”
没有指名道姓,但那舞姬知道谁去都可以,所以急惶惶跑走了一个人。
履癸半点目光都没分给她们。
他只是鬼使神差地抓住了面前那只手,凑到嘴边,轻轻一舔。
同时,他还在看对方,眼睛压根不舍得眨一下,感觉到对方忽然一僵,不自觉抿紧了嘴唇。
终于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回味无穷。
戚宗南平静地把手收了回来,眼皮一撩,跟在履癸身旁,很自然地就把刚刚发生的一切给掀了过去:“大王今儿个叫我来,是打算做什么?”
“就只是玩个射箭游戏,寻开心?”
“原本是的,但现在……”
履癸目光落在他腰间同样湿漉漉的弯刀上,眼神有意无意在他腰上扫了一圈,嘴里说着:“上次那个刀舞,寡人想再看一次。”
就这么简单?
戚宗南垂眸,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好啊。”
……
折腾了一通,等到回阁楼的时候,雨已经开始下了。
戚宗南站在最开始履癸朝他射箭的地方,往西边看过去,不由得在心里又默默念了一遍长枫林这三个字。
这个名字,倒是符合实际。
阁楼后头,便是一处略显单调的高台。
但配上高台下那么一大片的枫树,橙红色的枫叶像是开了一片红海一样,无比热烈,视觉冲击力很强。
这样再看一遍,也就没有单调的气息了。
履癸在后头环住他的腰,胸膛抵在他后背上。
“好看吗?”
说话的时候,声音低哑,胸膛也在振动,就像是演奏的管弦乐队引起的空气共鸣一般,听得戚宗南下意识回头看了他一眼。
然后顿了顿,很自在地就往他怀里靠:“好看。”
出卖色相出卖的如此自然。
真让人……啧。
他们的身高差距并不算大,所以这个动作做起来倒也十分和谐。
履癸简直心花怒放,手臂环得更紧了些,低声说:“你知道,这片枫林寡人是如何养成这样好看的模样吗?”
“因为它们吃得饱,吃得好,所以越长越漂亮。”
“这天下的枫树,没有一处是能同寡人的长枫林相提并论的。”
戚宗南听着他说,忽然心里头冒出来了一个奇怪又可怕的猜测。
转过头再去眺望那片红枫林,眼神就变了。
怪不得那些寺人们害怕呢。
原来是这个道理。
“大王,这底下埋了多少人?”
“……你问寡人,寡人也记不清了。”
“那看来,有很多。”
“怎么,害怕?寡人的小王后看着可不像是知道害怕是什么意思的人啊……”
戚宗南没继续跟他说话,只是目光一闪,侧过身,从他怀里退了出来。
旁边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那个前去取药的舞姬回来了,生怕耽误了时间,跑得小脸煞白。
戚宗南走过去接了药膏,顺口道了声谢,那舞姬原本还有些惊慌,瞧着他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长长的睫毛垂着,就不自觉咬了咬嘴唇,悄悄红了脸颊。
后头履癸靠在栏杆上看着,忽然间,眼神就有点冷。
……
其实手掌已经不怎么疼了,差不多算是麻木了,但还是得仔仔细细把伤口给包扎好,以免有个什么破伤风。
抬起头,履癸在他很近的地方坐着,身上湿漉漉的衣服仍旧没换,只是把胸膛敞开了些,看着他,眼神意味不明。
目光对上以后,就哼笑一声。
也不知道是在笑什么。
戚宗南垂眸,摸了腰间的弯刀,忽然往前一送。
那柄泛着冷光的刀,便插/进了履癸耳旁的木柱中去。
旁边侍酒的舞姬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不自觉抓紧手腕,眼神都开始哆嗦。
履癸倒是坐的很稳,眼睛都不眨一下,反而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
……又来了。
就和方才在湖底的那种感觉一样,凶悍又危险。
真是让他立刻就开始兴奋,热血沸腾。
这么想想,他可真是喜欢这种感觉。
从来没有人能让他体会到这种仿佛浑身汗毛都要炸起来的紧张和兴奋感。
活了四十多年,竟然被这个小家伙一下子迷住。
忍不住,就神魂颠倒。
他的小王后,可真是珍宝啊。
……
和所有人想的都不一样。
履癸喜欢玩花样,那戚宗南自然要满足他。
那柄弯刀过去,人也就跟着过去,单膝跪地,一只手放在刀柄上,和履癸面对面。
履癸微怔,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但下一秒,感觉脸颊处贴上冰冰凉凉的手指,似乎就明白了点。
“大王,要不要我教你?”
履癸顺手罩住贴在脸颊上的那只手,眼神暧昧地转头亲了一口:“怎么教。”
“……这样。”
这样就是……
两个人叠在一起。
戚宗南在后头,虚虚环抱着他,让他握着刀柄,下巴抵在他肩头,一个动作一声指令。
说话的时候,装作无意似的,嘴唇擦过耳廓,带起一片噼里啪啦的无形电光。
履癸并不是真心想看他的刀舞,所以他就顺水推舟,要把人撩拨个够。
地板上,两个人影合二为一。
转身,抬手,看起来仍旧像是一个人似的。
只是,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戚宗南目光扫过全场,忽然定在不远处的酒坛上。
发现了好东西,忍不住就低笑出声。
履癸被他笑得耳朵发痒,“怎么,在嘲笑寡人不成?”
“怎么会。”
戚宗南贴在他身后,手腕往下一压,就把刀尖抵在了他颈侧,“我只是,看到了大王珍藏的宝贝而已。”
说着,刀尖轻轻划过履癸颈侧肌肤,然后,慢慢往下,挑开他松松垮垮的衣裳。
“大王要封我为后,难道就无人反对吗?”
“还是说……是大王独断专行了?”
履癸有些喉咙发紧。
冰凉的刀尖从颈侧滑到胸膛,一点一点地再往下探去,他不由自主就开始心跳加速。
听见对方的絮絮低语,嘴角一抽:“倘若是为你,引得万人众怒……”
“那又如何?”
戚宗南嘴唇贴在他颈侧,笑出声,“那可真是糟糕,以后大家都要来骂我了,骂我迷惑了如此英明神武的大王——”
“您的王后,可要变成千古罪人了呢。”
履癸是不会明白这句话的深层次含义的。
他只是以为对方在开玩笑,便附和了一句:“你要当千古罪人,那寡人是不是先得变成昏君才行?”
“好啊。”
戚宗南把嘴唇移到了他耳旁,压低声音,“那我想要更漂亮的宫殿,大王是给,还是不给?”
履癸呼吸逐渐粗重,被撩拨得有点上火,勉勉强强问了一句:“现在的不好吗?”
“不好,太旧了。”
“我想要一个大殿,里头有装满了酒的池子,最好两旁再仿照着沟渠挖两条活水道,那样,不就可以和大王……”
“在酒池里醉生梦死……”
“……吗?”
履癸猛然一窒,眼神慢慢变了样。
丢开手里的刀柄,他便转过身去,掐住戚宗南的脖子,把人直接推到了墙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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