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还在继续, 这头春宵一刻值千金, 那头的霍卓丝却不怎么好受了。
她全身被绑着,说不出话来,连扭动都很困难。
也不知过了多久, 那扇已经破碎的殿门忽然发出了“咯吱咯吱”的踩踏声, 片刻后,一名身穿内侍服的人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
她不认识这人,一时连呜咽都不敢, 只警惕地盯着他,咽了咽口水。
“霍卓丝公主是吧,得劳烦您同奴才走一趟了。”
来人不由分说地架着她的脖子将她往外拖,边道:“殿下说了, 您不是迫不及待地肖想男子么, 他这便为您送上一个, 保管你满意。”
一听这话,霍卓丝脑中警钟大响,事到如今, 饶是她再蠢,也猜到过来他口中的殿下是谁了。
这人竟是展城归派过来的, 可展城归, 之前明明说过让羽林军来擒她的,怎却派了一个内侍过来?
李原并没给她想通的机会,三两下便将她拖到了宫中一处常见的小花园假山里隐蔽了起来。
这花园从外头看不出蹊跷,可围着的假山里, 却有一个可以容纳三人有余的洞穴。
这一路过来,霍卓丝都没有瞧见任何人影,她缩在这处洞穴里,心头涌起一股不安来,她心跳得砰砰响,再也顾不了许多,拼命从鼻腔里想要发出呜咽声。
可惜李原连个眼神也未给她,直接便往她嘴里塞了一粒药丸进去,而后拍拍屁股便走了。
霍卓丝心中惶恐,可她并不知道刚才服下的东西是何物,正惶恐间,外头又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一男一女的声音慢慢靠近,女的声音温婉,男的听起来则有些大舌头,似是喝醉了,嘴里说着胡话。
“展三公子,你慢点走,前面便到了。”
“咱们这是去……嗝……哪儿啊?”
“你不是一直想同我单独说话么,喏,去前面那片隐蔽处,你就可以跟美人说个够。”
“美、美人?有美人?一定要去瞅、瞅瞅……”
霍卓丝听到这些话,只觉得自己心肝都在打颤。
身上的燥热空虚感和朝她扑过来的男子,让她泪流了一脸,她衣服被撕扯,却控制不住地抱住了覆在她身上的男子,迫切地汲取他身上的凉意。
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过来展城归想要干什么。
她闭上眼,满脸的绝望。
岳蔚薇站在假山外头,听到里头两人顺利融合之后,才无声地勾了勾唇,施施然往东宫的方向走去。
她要找的自然不是入了洞房的一对新人,而是此刻正因着儿子大婚郁郁寡欢的谢清绮。
展城归所选正妃并非谢清绮理想之人,可自从上次展城归言语警告了谢清绮一番之后,她也不太敢明着对孟安醉甩脸色,毕竟她日后的繁荣还得仰仗这个儿子。
想虽是这样想,眼看事情尘埃落定,她这心里总还是有那么几分不舒服。
她怎么也不明白,从前对她百依百顺的儿子出了宫门一趟怎么就变得这般深沉可怕起来。
岳蔚薇进殿时,谢清绮正在默默垂泪,她走过去,行礼安慰道:“姨母,这东宫被布置得如此喜庆,蔚薇也知您看着揪心,不如由蔚薇带你去外面走走,吹吹晚风,看看夜色?也好过在这里独自伤心。”
谢清绮本不太想走,但耐不住岳蔚薇百般恳求,只说去外头的花园走一圈,两人说说体己话,也正好让宫人都瞧瞧,将她这副模样在不经意的时候说与展城归听。
刚下过雨的夜,空气格外清新,嗅着满园的幽幽花香,谢清绮心情也好上许多。
只是走着走着,静谧的夜忽然混进了一些奇奇怪怪的声响。
谢清绮脸色一变,她早已生子,自然知道前头一男一女发出来的是什么声音。
岳蔚薇则装作一脸懵懂:“前面这是……”
谢清绮拦住了她往前的脚步,而后沉着脸对身后跟着的宫人道:“你们,找几名侍卫来,将前头那对狗男女揪出来!本宫倒要看看,何人如此大胆在宫里行如此不知廉耻之事!”
岳蔚薇闻言,眼皮掀了掀,不再多言,安心等在了一旁。
她望着东宫的方向,勾了勾唇角。
*
孟安醉经过今晚这一遭,内力耗损太多,迷迷糊糊睡过去时,天已经大亮了。
她裹着被子睡在里面,身后一直环着她的双手不知何时收了回去,后背顿时冰凉一片。
屋外传来些说话声,像是展城归在吩咐谁,又像是有人向他汇报什么,孟安醉竖起耳朵去听,可惜着实太困,她脑袋混沌一片,眼也实在是睁不开,便也懒得去管展城归要做什么了。
不消多时,床边有轻轻的脚步声靠近,而后是清脆的碰撞声。
孟安醉感觉有人掀了她的被子,她不满地嘟囔了一句,那人低声笑了笑,哄道:“一会儿就好,乖啊。”
听到熟悉的嗓音,她勉强忍着微微凉意继续睡,不料忽然一股热气朝她腿部的肌肤慢慢靠近。
温热的帕子触在皮肤上,舒服得她全身的紧绷之意都消散了。
有人擦拭着她腿上小腹上的那些污秽,他力道轻柔,动作仔细,然后……他的手便顿在那里不动了。
展城归目光暗了暗,却终究还是叹着气将心头的兽念自个儿消化了。
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昨晚着实将她折腾得有些够呛,以致于看着她皱着眉头的睡颜都生出了些愧疚。
给孟安醉弄完,他也给自己胡乱洗了洗,而后才依依不舍地看了她一眼,不情不愿地上早朝去了。
按例,皇太孙大婚,可以三日不早朝,然而方才天刚亮他便接到消息,说是西凉来的霍卓丝公主与睿王府三公子酒后苟.合,德元帝当夜震怒非常,没有任何犹豫,直接下令将展三公子打入天牢。
而今日的早朝,便是要商议派何人彻查此事,展城归不能不去,毕竟这事乃他一手策划,他也想看看睿王和顾熹的反应如何。
在朝上热烈争论此事时,像他先前便预料到的那般,西凉使团并不想将事情闹大,准确点说,是不敢。
只要一查,霍卓丝以一夜.欢媚药的龌龊手段谋害皇太孙之事必然败露。
到时候就不仅仅是西凉脸面的事情了,很可能会因此让两国战事再起。
他们早前拿出了最大的诚意来和亲,这自然是他们最不希望看到的。
霍卓丝除了咽下这口气之外,别无他法,于是坚持声称是睿王府三公子酒后强行侵犯了她。
至于她为何会出现在皇宫,她将一切都推到了那名叫彩霞的婢女身上,说是彩霞要害她。而紧接着,等羽林军找到彩霞的人时,彩霞早已畏罪自杀,害人的原因便也不得而知了。
失去了一名绝佳心腹,霍卓丝痛心不已,可也只有这样,她才能站在受害人这个道德制高点,让大周给她一个交代。
西凉公主已然不洁,那就不是展城归不想娶了,饶是他想娶,西凉那头也丢不起这个人。
睿王第三子酒后之举差点破坏两国结盟,西凉使团也难逃干系,是以他们对睿王也再不复先前的巴结,反倒开始讨好起展城归来,盼着展城归能劝劝德元帝,不要因小失大,早日同西凉结盟。
*
睿王府。
“逆子!真是气死本王了!看上谁不好,偏偏看上西凉来的和亲公主!真是给本王长脸了!”
展言曜负手在书房来回走动,脸色铁青,气得太阳穴突突地跳。
顾熹安然坐着,手搭在扶手上轻轻扣着,甚至还气定神闲地喝了口茶,在睿王面前,他早已不似先前卑躬屈膝的模样。
展言曜甩了甩袖,朝顾熹道:“顾先生,你倒是给个主意啊,本王才刚解除了紧闭,紧接着又赶上了这档子事,如今西凉使团看不上本王,父皇那头又施着压,要本王给出个交代来,先生觉得眼下本王应当怎么做才好?”
顾熹神色淡淡,随意道:“将三公子交出去便是最好的法子。”
展言曜愣了愣,迟疑道:“可他,毕竟是本王的孩子,有道是虎毒不食子……还有别的办法吗?”
顾熹理了理坐得皱褶的袍子,微微一笑,“那就得需要睿王殿下铤而走险一回了。”
“怎么个铤而走险法?”
顾熹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杀。”
“杀谁?”
“既然问题不好解决,那便解决提出问题的人吧。”
展言曜愕然:“莫非先生的意思是杀了那位霍卓丝公主?”
顾熹轻抿一口茶,不置可否,茶已经冷了,他的眼神和这茶一样冷。
之前他在霍卓丝面前极力为展城归说好话,本就是为了让霍卓丝去横插一脚,搅乱展城归和孟安醉之间的关系,谁知展城归的决心如此坚定,德元帝也并不能真正地桎梏他。
这位曾经韬光养晦的皇太孙殿下,如今羽翼已丰,越来越让人不敢小觑了。
既然霍卓丝已无用,而西凉和大周的结盟他压根就不想乐见其成,是以她也唯有一死来证明最后的价值了。
霍卓丝一死,西凉使团定不会善罢甘休,德元帝面对西凉施压,焦头烂额都来不及,哪还有空去管一个睿王府的庶子。更何况,届时没了对质之人,是霍卓丝主动勾引还是展三公子强行侵犯,还未可知呢。
“行与不行,还望殿下自酌。”顾熹向他分析了其中利弊之后,站起身来,向他拱了拱手,“微臣告退。”
作者有话要说: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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