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第八十章

小说:天下和朕愿为她沉醉 作者:25cm
    孟安醉听着他这话, 越听越觉得不对味, 没忍住笑出声来:“你这是又醋了?”

    展城归抿着唇不说话,一个人默默地骑在前头。

    孟安醉追上去,两匹马贴得很近, 她歪着身子用胳膊肘挨了挨他:“就知道你要醋, 我可毫不犹豫就将刀接回来了,这也不行?”

    “你知不知道……”他抬眸看她。

    “嗯?”

    他咬牙切齿地说:“方才你瞧着他那样儿,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有这么夸张?”

    孟安醉还在兀自回想着自个儿方才的表情, 这边展城归忽然抢身过来拉住了她的缰绳:“停下!我要你立刻停下!”

    “干嘛啊?”孟安醉满头疑问。

    展城归一言不发地下了马,又伸手抱住她的腰往上一提,孟安醉没稳住身子,踉跄着向下摔在他怀里。

    被他莫名其妙的动作弄得心头一阵窝火, 她刚抬起头想说话, 却被他两手猛地捧住脸, 铺天盖地的吻就落了下来。

    少年有力的手臂锢着她坚韧柔软的腰肢,吻得孟安醉差点喘不过气来。

    他炙热的气息喷薄在她脸颊上,熏红了一片, 知他心头不爽,孟安醉便没推开他, 待他吻够了, 才轻喘着勾起眼尾瞧他:“弟弟,发什么疯呢?”

    前头这个称呼她叫得极为动人,展城归忍不住将她抱得更紧,叹息着道:“阿醉, 我后悔了。”

    “后悔什么?”

    “我后悔说早上那句话了,”他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心口间,大掌穿过她束得好好的发,拨弄得凌乱两分,才道,“真想将你藏起来,只属于我一个人,永远地,完全地,叫他们再也没机会觊觎你。”

    “一个顾熹就够我头疼的了,谁知又来一个杨怀昭……你是嫌我死得不够快么,用这些男人来气我?”

    他颇不是滋味地说着,语气酸得孟安醉忍俊不禁,她憋着笑道:“我没有。”

    “你就有!”

    “也不知道你有什么好醋的。”孟安醉收起揶揄,从他怀里冒了个脑袋出来,眉眼缱绻,“你看,现在抱着我的是你,与我夫妻相称,与我如同这般拥吻,一起走彼此曾走过的路的,也是你。你占尽了优势,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嗯?”

    被这么一哄,展城归心头瞬间舒坦了,他松开手,学着她的语气勉强道:“这还差不多。”转而却没能绷住脸,笑着扶她重新上马,“咱们得加快脚程了,这一早上都耽搁了不知多久。”

    孟安醉斜他一眼:“你也知道耽搁了很久啊?”

    “都怪杨怀昭!”

    不等孟安醉说话,展城归已经微红着脸骑马蹿向前头,尽管如此,可他始终勾着唇角压都压不下来。

    “你知道路吗跑那么快?”孟安醉在后头喊。

    展城归藏不住笑的声音回荡在山林之中:“就这一条路,我还能走岔了不成?”

    孟安醉见他这得意忘形的样儿,无奈摇摇头,随即发力追了上去。

    两人几乎是星夜兼程,才赶在展城归的生辰前一日到了雁来峰下。

    沿着蜿蜒的石板路上去,行至半山腰,就能看到一座叫做感寂庵的尼姑庵,因着年久失修,感寂庵的牌匾已然有些模糊不清,只一个庵字勉强能看清,多数时候很容易让人全然忽略了这处庵寺的名字。

    感寂庵和怪人师父的住处挨得不近,一个在山腰,一个还在雁来峰更上头一点,孟安醉打算先回去拜会拜会自个儿师父,然后再去看庵里的师太们。

    马匹不能上山,他们便找了间客栈将马暂时搁置在了山下。

    两人拾级而上,越往上走风也越大,吹在耳边呼呼作响,石阶上还有未化的积雪,一到冬日,路更是难走,上下望去,除了他们几乎没别的人影。

    展城归见此情形,不由感叹了句:“也难怪感寂庵的香火如此之少了,这样险峻的山峰只怕除了那些个诚心之徒,的确没几个愿意上来的。”

    “可不是么,不过师太们都念旧,在这里参悟半生,不想挪地方也在情理之中,更何况她们也都是这一片儿的人,老人家嘛,都讲究落地归根,谁也不想离家乡太远。”孟安醉折了两根树枝做拐,递给展城归其中一根,“拿着,别滑倒了,从这儿摔下去可不得了。”

    “你摔过?”展城归在问出这话时,步子已顿了一顿,落在了她身后寸步之间。

    “不是我,是静慧师太。”

    孟安醉走在前头,露出耳后那颗细而红的小痣:“静慧师太是感寂庵的主持,我小时候身体不好,是她背着我一步步穿过这片雪阶去找怪人师父救我,那么长的路,她走得汗流浃背,可汗水一流出来,若不立刻擦去,便会凝结成冰,她视线受阻,又背着我,难免脚下生滑。我虽病得迷糊,却还是清楚看见她摔出很远,磕得头破血流……”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变得沉静而悠远:“可我在她怀里,却没半点损伤。”

    顺着她雪白的脖颈肌肤往上,是她特意梳成的已嫁女子的发髻,每每落入展城归眼底,都愈发让他觉得眼前人美得惊心动魄,移不开眼,他踩着她的脚印走,认真道:“那等明日去拜访师太们的时候,我可得好好感谢她们一番。”

    孟安醉微侧着头看他:“感谢什么?这事儿跟你有关系吗?”

    “自然是有关系的,”展城归深以为然,“若不是师太们救回你,我哪有机会娶到这么好的媳妇儿?我由衷地感谢她们当年如此照拂你。”

    “……那你不如去感谢孟稷。”

    “?”

    “感谢他和我娘把我给生下来了呗。”

    两人说说笑笑,不多时便到了一处院门前,外头都是冰天雪地的,可这处院落附近却气候宜人,繁花遍地,旁边一处水池里还咕噜噜地冒着热气,显然是一处难得的温泉。

    饶是见过不少名川古迹的展城归,也不由得惊叹不已,这俨然是一处深藏不露的桃花源。

    正犹自感叹着,忽然风吹拂而过,院门前的铃铛叮铃铃地响了又响,与此同时,被花草包围的木屋里传来一道沉稳肃穆的男声:“是安安回来了吗?”

    “师父!”

    展城归还未反应过来,孟安醉已经兴高采烈地推开院门往里去了,他后脚也跟了进去。

    紧接着,木屋里走出来一名身着灰色长袍,负手而立的男子。

    他看起来不过不惑之年,可他发须皆已花白,不过背脊却不曾佝偻一分,身形很是颀长,想来年轻时也是一位翩翩公子。在那杂乱生长的眉毛和眼睫之下,他的眼眸偏生凛冽得像良莠不齐的稻田,掺夹着不问尘俗的昏黄,眉目低垂时,仿佛风吹稻浪,几不可见地闪过隐藏在水底下的暗暗青光。

    “怪人师父!”

    孟安醉又喊了一声,拉回了展城归的思绪,随即她单膝跪地,朝那中年男子行了个大礼:“徒儿回来了。”

    展城归也想要跪下去行礼,可膝盖刚刚弯下,他的身子便被一股压迫之力逼着再也不能下移分毫。

    孟安醉见状,连忙起身来扶住被自家师父一掌挥开踉跄往后的展城归,她正欲向他介绍展城归是谁,却听师父抢先冷冷出声:“天子的大礼,我一介布衣可受不起。”

    展城归闻言,略带疑惑地看向孟安醉,孟安醉哦了声,解释道:“因着师父时常下山,我怕他会与我们错过,所以提前传了信,说我会和我的夫君一起回来一趟。”旋即她摊了摊手,露出个无奈的笑,“不过我也没想到,师父能这么快就猜到你的身份。”

    展城归朝她递了个安抚的眼神,随后没再行礼,只是对着面前男子道:“您是阿醉的师父,那自然也是我的师父,徒儿给师父见礼乃是天经地义,师父不必拘泥于身份这等世俗之事。”

    “我说受不起那就是受不起,何况我也并未收过你这号人物做徒弟。”男子并不领情,他甩袖转身,依然冷声道,“安安留下,你且走吧,这里不欢迎你。”

    “师父……”孟安醉拉了拉他的衣袖,刚想说什么,却听他微微偏过头,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责怪之意:“安安,你未和顾熹一起回来便也罢了,可我没想到的是,你竟会带外人回来。你可还记得与顾熹下山之时承诺过我什么?”

    孟安醉愣了愣,眼神黯然一瞬:“我说过决不透露师父半点消息于外人。”顿了顿,她急切道:“可小城他不是外人,他是我名正言顺的夫君,这样……也不行吗?”

    “不行。”他说得斩钉截铁,未有一丝犹豫,收回目光时,甚至更冷了几分,“若你执意留他,那你便跟着他一起下山吧,我可当你没有回来过。”

    听到这话,孟安醉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她也没料到师父对展城归的态度会如此抗拒,张张唇,她还欲再劝,静默在旁的展城归忽地过来拉住了她的手腕:“算了,阿醉。”

    见她很是抱歉地看过来,展城归轻轻摇了下头,示意无妨,而后朝背对着他们的男子道:“这位……怪人先生,我可以离开,但在这之前,还请您将这几坛金陵醉收下。”

    男子耳尖动了动,片刻后重新转过身来,他锐利的视线扫了一圈,最后定在展城归手上拎着的几坛酒上:“金陵醉?哪儿来的?”

    展城归将酒坛往他怀里一扔,勾了勾唇,骄傲地挑眉道:“我媳妇儿酿的,先生这辈子还没喝过吧?”

    作者有话要说:日益得意忘形的弟弟,知不知道有个词,叫做乐极生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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