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那岳书玖从人群中又挤了出来,忽然想起人人都说京里饮月台的茶水甚好,便想着去品鉴一二,看了后头若有若无跟着的人一眼,笑了笑并不理会,说话间着便挪着步子缓缓的走了过去。
到了茶楼后靠窗入座,四处环顾,一回头只见那监考官公主殿下正和她那跟班儿说说笑笑,岳书玖此刻正因为榜上无名感觉遭人欺骗,心情不悦,且公主又身份高贵,自己既是没有考中,自然也不愿去攀这个高枝去,只得安慰自己没中也好,谁能起得这样早天天上朝站着去,跟个桩子似的。
忽一眼瞥见公主旁边的男子,不禁感叹这公主殿下的男宠容颜鲜妍妩媚,质量委实挺高,从前也没听说殿下有这个爱好啊,啧啧称奇。不觉得将这个男宠多看了几眼,不一时店家小二过来询问要喝什么茶,岳书玖才恍若大梦被惊醒似的,眨了几下眼睛,回过头去只说要一壶云顶毛尖便将这小二打发走了。
岳书玖叫那店小二一声客官叫的没来由的有些心虚,想着既是公主的男宠,万万不可唐突了,若三年后还是这个主儿管理恩科却怎么办,可不能此时得罪了她,于是放下帘子,不敢再看。
过了一会儿茶端了上来,热气氤氲,层层叠叠的蒸上来,脸上被蒸的温暖湿润,心也似乎平静了些,只等正主前来。
过了约莫半盏茶功夫,只见一个松风箭竹眉宇精干的中年男子踩着台阶缓缓走了上来,只轻轻往周边一扫,兜着搭巾的小二和路上行人都不自觉的纷纷躲避,不敢直视。茶楼里一下子静了下来。岳书玖勾唇一笑,这个动静,是正主来了。他缓缓起身,迎这名男子进门,拱手盈盈拜倒,口内轻轻呼道:“吾皇万岁。”
那男子脸上崩的更紧,半晌挤出一声冷笑:“你倒有心思喝茶?你怎么惹到的温儿了,硬是叫她给你除了名,如此这般,你是要朕在等一个三年?”岳书玖低头不语,心中也不好过,自己在考场行为之所以过了,其实也是存着一份炫技之心的,十年寒窗,学得文武艺,自认比诸男子强得多,考场之上见诸君挠腮抓耳,我自行云流水,太享受这种感觉,最后终是失了心,丢了魂,失了态,扰了计划。“臣之罪。”她说。
皇帝从未见她如此,抿了抿嘴,突然不忍再看她,脸别在一边,“以后经心些,莫在这样了。”说罢急急就要走,岳书玖见他有这个趋势,着急道:“陛下,那计划怎么办,真要在等一个三年么?”皇帝这才回神一般,深吸一口气,并未回头,只说道:“等着吧,该是你的,跑不掉的,以后可别毛毛躁躁的。”
岳书玖愣了愣,坐下继续饮茶。
花开两朵,各表一边。
晋城公主死死盯着那边的帘子开开合合,似是自言自语:“最讨厌这些个文人,以为会写几篇陈词滥调便狂三作四,考场舞弊都那么明目张胆,当本宫是死的吗?”说着,眼睛往旁边一扫。
旁边清隽小子尴尬笑笑,“哈哈哈,姐姐说的是,说的是。”一面说一面点头,点了有七八下,“啊,姐姐,那个——”他大张着嘴,看着已经走到楼梯口的顾娴温,将能吞拳头的大嘴合上,快步跟过去,大喊:“这么早赶回去做什么!”
“睡觉!”前头女人的声音幽幽传来。
岳书玖一口茶喷了满地都是,摇头晃脑,一脸了然,暗自思忖,果然啊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长公主看着贤妻良母温文尔雅的样子,啧啧啧,居然好这一口,那皇帝老子不管管她吗,自己要是敢这样一个试试,他爹不把她腿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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