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归在山上找到瑟瑟发抖的小鹿, 小鹿跟了春归这么多年,早已通了人性, 刚刚那个场面吓到了它。看到春归, 发出呦呦的叫声, 靠在春归怀中抖了很久。春归不断的安慰它:“没事的没事的…”小鹿竟哭了, 它圆圆的鹿眼上挂着泪滴。
春归心痛极了, 拿出一颗果子给它:“快吃罢!吃了就不怕了。…
春归生平第一回迫切的想教训一个人, 这个人拥有至高的权力,在无盐镇这样的地方,用她的权力吓唬这里的百姓, 这是不对的。这样的人, 应该得到教训。春归对小鹿说道:“小鹿, 咱们去找一些伙伴好吗?”
小鹿点点头。
春归在山上跑到傍晚才下山, 到了医馆,把身上的两条短尾腹拿出来,薛郎中见状走了上来:“你搞这么些剧毒的蛇做什么?”
“害人。”
今日的事薛郎中是见到的, 春归他也是了解的,拍了拍春归的肩膀,走了。
春归把蛇放好, 又出去了一趟,再回来之时, 夜已深了。她站在院中,喂蛇。打小在山里长大,这些生灵与春归都亲, 它们知晓春归不会害它们,故而在春归这里安心的住了两晚。直至青烟和张士舟大婚那日。
春归换上喜庆的衣袍,将蛇盘在身上,轻声对它们说:“给你们吃饱喝足了,你们休要乱动。到了合适的实际,会放你们出来。”
青烟看春归如此,问她道:“你觉得她会来闹吗?”
“不来闹就不是她了。今儿是你和张士舟大喜的日子,没人能破坏。”
“春归..你不要管我们,我不想你受伤。她闹就随她闹,我受得起侮辱。你忘了吗?我是从青楼出来的。”青烟劝她。
“你不懂,她不是侮辱你就算了的人,依她的性子,若是她今日不顺心,你和张士舟就没法成亲了!
青烟正在篦头发,听到春归这样说,回身看她。
“好好篦你的头发,别管了。”春归打好了主意,今日我要先发制人。绝不让你有一丝一毫的机会去践踏别人的尊严。
待青烟穿好了嫁衣,春归也熟悉完毕,她今日穿着青烟特地为她缝制的胭脂色薄纱夏裙,梳了一个飞天髻,整个人俏皮又艳丽,青烟看的眼睛直了,直道春归太美了。
春归照了照镜子,果然是美。既然这样美,今日对她动手的时候便轻些。
二人正说着话,张士舟骑着高头大马来接人了,他身后,是宴溪和宋为,还有一些要好的大头兵。
门口鞭炮噼里啪啦的放,张士舟坐在马上乐开了花,但春归不给他们开门,死活要张士舟掏银子,一群人闹了半晌,春归才搀着青烟出来。青烟头上盖着大红的盖头,春归在一旁笑出了两个梨涡。
宴溪看的有些愣怔,今日的春归略施粉黛,竟比往日多了几分柔媚。
“别看了。”宋为的马鞭在宴溪眼前晃了晃:“你忘了镇上的人眼下如何说你二人的?”
宴溪收回了眼,不敢再看春归。
张士舟的宅子,此刻一片欢腾。他的父母并没有来无盐镇,于是便叫宴溪和宋为充当父母,对着他们拜了天地。一群人热闹非凡,正当要将青烟送入洞房之时,外面传来一声“公主架到!”
青烟的手抖了抖,春归安慰的拍了拍她,二人向里走去。
清远一脚跨在门槛内,一脚跨在门槛在,感觉腿上刺痛了一下,低头看,什么都没有,而后继续向内走,所有人都起身给清远请安。她抬了抬手想说起来吧,却发现手上没什么力气,颓然的放下手,跟在一旁的护卫看公主好像不对,问她道:“公主,可有不妥?”清远摇摇头,倒是没有不妥,只是没有力气。于是坐在椅子上眼睁睁看了青烟和春归进了洞房。
因着张士舟在无盐镇没有什么亲朋,院中只摆了五桌酒,宴溪、宋为、阿婆、郎中、春归、清远等人在一桌,丫头走过来请清远落座,清远点点头,在起身的瞬间轰然一声倒在了堂前。眨眼间,轻武卫已跳到清远的身前护住了她。
首领弯下腰去把手指探在清远的鼻下:“气息均匀。”又伸手为她把了脉,脉象虚浮。想来是这几日连日操劳,疲累所致。
“那该如何是好呢?”宋为开口问了一句,轻武卫首领宋为和宴溪在宫内是见过的,若不是因着这趟差事,几人私交也不算差。首领想了想:“为避免给大家带来不便,我们先行护送公主回府。”
“好。有劳。”宴溪点头,任由首领们把清远搀到轿内。轿帘落下,一只蛇吐着信子在清远的胸前咬了一口,隔着衣襟的那一口,而后迅速顺着轿子窗口爬了出去。因着是夜里,所有人都看不到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一口,不见得有多疼,但是清远还是喘了一声。
到了将军府,护卫和丫头把清远搀进了卧房,由她睡去。
那头,在酒席上,张士舟不敢多饮,一个劲儿给在座的宾朋道歉,大家都心知他是想洞房,于是齐齐逗他,不许他走开。
宴溪一直忍着不看春归,却是徒劳。没回当他发现之时,他的眼已在春归脸上。春归被看的不自在,匆匆吃了几口东西,就进去陪青烟了。
推开卧房的门,看到一片红通通。青烟披着盖头端坐在床边,她身后的床上铺着花生等玩意儿,之前青烟说过,张士舟说吃这些可以早生贵子。
春归从怀里掏出刚刚为青烟偷的鸡腿,坐在她身边,撕下一块儿从盖头下面伸进去,递到她口中:“你得吃一点,不然一会儿没有力气洞房。”
“.……………”青烟羞的答不上话,只得乖乖张口吃东西。
“怕不怕?”春归突然开口问她,看到青烟的头在盖头下摇了摇又点了点。
“倒是不用怕,起初是疼,后面..可能会好一些。”猛然想起与穆宴溪在山洞的那个夜晚,穆宴溪极尽温柔,令春归并未感觉疼的受不住。
正胡思乱想着,一群人热热闹闹的进来,张士舟在喜婆的指导下掀了青烟的盖头,张士舟看到今日的青烟,比往日更美几分,她画着精致的妆容,眉心点了一朵梅花烙。张士舟看傻了,呵呵傻笑出声。
大家看张士舟如此,瞬间哄堂大笑。有大胆的人把青烟从床边拉起,闹起了洞房。
大头兵闹洞房闹的十分厉害,春归看了一会儿便觉得脸红,低低说了句无耻!宴溪的眼一直在春归身上,听到她说无耻,微微笑了笑。想起那一日在山洞中的二人。那时真好,宴溪想到这忽觉心中难受的紧,与宋为打了招呼便骑马回了军营。
这洞房闹了许久,待众人散去,独留他二人之时,已近三更。
张士舟打来一盆热水放到架子上,拉着青烟的手坐到镜前:“你且坐着别动,我帮你净脸。”说罢用帕子沾了热水,在青烟的脸上温柔的擦,帕子擦一处,他的唇吻一处,这一擦,竟擦了许久。
“打今儿起,就是我张士舟的小媳妇了。承蒙不弃。”
青烟捂着嘴笑了笑,又点了点他额头:“承蒙不弃。”
二人笑出了声。张士舟又去打了水,把青烟的脚从鞋履中释放出来,解了她的裹脚布,把脚放入水盆中。张士舟的手覆在她的脚上,帮她轻轻按摩,渐渐的,竟开始不规矩起来。就那一双脚,生生被他啃骨头一样吃了一遍。
青烟低声训斥他:“快停下。”
张士舟笑了声:“不。”而后猛然抱起她,置于床上。
床上摆着的花生、大枣、桂圆、瓜子咯到了青烟,她痛呼了一声,口中却被张士舟塞了一颗大枣:“今儿这些每样都要吃一口,到了明年这时候,给我生个大胖小子。”
“.……没正经。”嘴却被张士舟堵住了,二人久久不再说话,过了许久才听到张士舟有些急的说:“这样是不是就正经了?”
帷幔落下,一室旖旎,间或听到青烟三两声轻喘嘤咛,或是张士舟的狂言浪语,这一夜竟是可以这样消磨.....
春归随阿婆和薛郎中回到医馆,薛郎中把春归拉到一旁,轻声问她:“今儿那毒…”
“我投的,看不出来。让她那么睡几日,待她睁眼,已经随他们回京城了。眼不见心不烦。”春归小声对郎中说:“她今日铁定来者不善,大婚之日都图吉利,若是被她搅了,一生都不顺遂。”
“干得漂亮。”郎中朝春归伸了伸大拇指。
春归笑了笑,不仅让她睡了,还给她种了麻子,到京城能好就不错了。
春归这样想着,这几日的抑郁一扫而光。猛然想起宋为要走了,自己答应送他的帕子还未绣完,连忙拿出来,点灯熬油的绣。
这一绣,竟是绣了一整夜。待第二日出门之时,看到百姓们站在街边。春归拉住一人问:“这是作什么这一热闹?”
“大将军提前归朝啦!”
春归愣了愣,之前记得他们要走,却忘记了正是今日。她站在医馆门口,看到宴溪和宋为身穿铠甲坐于马上,他们身后跟了一顶轿子,想必是正在昏睡的公主。
人群骚动起来,大家都朝他们挥手,春归站在人群里大喊了一声:“宋将军!”
宋为听到声音转过头,看到春归站在那,连忙下了马,走到她面前。
“宋为,你还回来吗?”春归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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