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的身体僵了一下，第一反应是幻听。
转过身眼前确确实实站着那男孩，他才觉得真实，可很快又觉得不真实。
怎么忽然就出现在眼前了呢？
像变魔术一样。
男孩走到他面前，一双乌黑的眼睛是一贯直勾勾的眼神。
“肉饼买好了吗？”他轻声问。
肖战愣了半天，没回答他：“你怎么忽然来了？”
“我查了天气预报。”男孩说。
“嗯？”肖战没明白。
这时，老板做好肉饼，在肖战身后呼唤道：“小伙子，你的两个招牌做好了！”
肖战只能先去接肉饼，道了声谢再转回头的时候，发现男孩没站在门口了。
他的心“嘎登”了一下，差点要以为刚才那一瞬间是错觉，就在巷口看到了男孩。
他拿着两个肉饼跑过去，递一个给男孩，问：“你还没说你怎么忽然来了，这么说，你刚刚给我发消息的时候，就已经在附近了？”
王一博点点头，接过肉饼啃了一口，依旧没回答肖战的问题，只是道：“晚上还有事吗？”
肖战摇摇头。
王一博拽起他一只手：“那就跟我走吧。”
肖战拉拽着走了几步，问：“去哪啊？”
男孩没答应。
肖战的视线在自己黑色羽绒服袖口上抓着的发红手指上停留了，停下脚步道：“等等，我先上楼拿点东西，一会下来再跟你走。”
他说完，兀自跑回宾馆去了。
没两分钟，他再跑下来地时候，男孩已经啃完了手里的肉饼，脸颊鼻子全都冻得通红，小步子跺着脚取暖。
肖战脸上滑过一抹无奈，将从楼上拿下来的帽子口罩和手套递给他：“忽然跑过来也不知道带点保暖工具，炫耀自己年轻呢？”
王一博看到递到手前的手套，愣了愣。
这一处巷口正好在宾馆后门，没什么人，黑漆漆的。
男孩盯着青年手上的东西看了半晌，光盯着，不说话也不动作。
肖战在楼上时已经把自己全副武装好，特地带了套比较保暖的装备下来，见对方不领情地不动作，道：“干嘛？不稀罕啊？不稀罕就算了。”
他说着要缩回手去，却被男孩一下子抓住了手腕，他尚未来得及做反应，就听见男孩道：“你帮我带。”
肖战的心跟着这句话跳了一下，他下意识地瞥过男孩的眼睛，发现对方正看着他，眼神依旧乌漆漆的要吃人。
他的手忍不住缩了缩。
有时候真的会不由自主想，男孩那么多不经意的动作都像是在撩拨。
还没出戏吗？
还是只是习惯成自然，对所有认识亲近的人都是这幅模样。
哪个答案都令人开心不起来，肖战抽了抽自己的手：“王一博小朋友，你今年几岁？戴个手套还要哥哥帮你戴？”
他说着，一把将手套按进男孩手里。
王一博捏着手套一直没动作，只是将手往上抬了抬，暴露在灯光下青年的眼中：“手冻僵了，指头都要弯不过来了。”
肖战垂下眼眸，眼前是冻得通红快要冻成萝卜条的手指头，那双手一向漂亮干净纤细，这么和想象一对比，一下子可怜了起来。
青年的心又软了。
他叹了口气，认命地拿过手套，拉着男孩的手给他戴上。
隔着手套依旧能感觉到男孩手上冻人的温度，他忍不住骂了一句：“你真的二十一了吗？这么冷的冬天出门戴个手套都不知道。”
“我以为横店不冷。”
“你不是说你查了天气预报吗？”
“是啊。”
肖战等了半天，没等到下一句，白了男孩一眼。
还理直气壮了呵！
戴好手套，两个人走出巷子。
临近跨年的横店热闹无比，街头人头攒动。
肖战跟着王一博坐了一路的车，车子最后在一处古朴小镇停下。
一下车，冷气扑了难免，肖战转着脑袋观察了一遍四周：“这里是哪？乌镇吗？”
男孩点点头，径直往一处游船停泊处走去。
肖战见他和看守的人说了两句，随后便转身，对自己招手。
他原本慢悠悠地走着，远远瞥见男孩站在灯光下河水边朝他招手的模样，脚步一下子顿住了。
有那么一晃眼的瞬间，他脑中一闪而过小桥流水的古朴村庄，他和男孩住在一起，闲来无事坐船游戏时光，那人就该是这么对他招手。
这年头浮上来一瞬，就被他的一声嗤笑压了下去。
想什么呢，他才是入戏太深地那个吧。
他跑过去，王一博已经站在了船上，男孩伸出一只手拉他，随后一起钻进了乌篷船的船篷里去。
船篷里摆着张小桌子，桌子旁有两张矮凳，刚好够两个人坐。
肖战在其中一张坐下，还有些不明所以：“你带我来这么干什么？”
男孩乌黑的眼睛盯着窗外，过了半天才说了一句：“等等。”
等等？
等什么？
肖战缩在凳子上，用羽绒服将双腿包裹起来，蜷缩成一团取暖。
男孩在一旁做的板正，也不动作，就盯着船外。
船在河面上慢慢滑过，流下满河水的碧波荡漾，月光洒落在上面，银银碎碎的好看。
肖战盯着看了半晌，忽觉眼前飘落下一片白。
他愣了一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直到接连的雪白飘落在河面上，飘落在乌篷船上，他才猛地惊醒过来：“王一博！王一博你看，下雪了！”
他拉着男孩一阵凶猛摇拽，起身就要往船篷外走。
男孩拉住他，跟着他站了起来，轻声道：“我知道。”
肖战看到满天翻飞的白雪，笑弯了眼睛，好心情地问男孩：“你知道什么？”
男孩走到他身边，唇角攥着点笑，看着青年道：“我说过我查过天气预报。”
“嗯？”肖战一时间还是没反应过来。
男孩漆黑的眼珠子里投印着满满的青年：“哥哥，你忘了吗？我说过的，要陪你一起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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