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章
肖战呆愣在原地，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他看向男孩漆黑深邃的眼睛，有那么一瞬间，像是要被拉入其中深渊，沉醉溺死。
他脑子嗡嗡乱成一团，眼前只有白茫茫的雪，和男孩乌黑漂亮的眼睛。
四周一片寂静，寂静得像是只剩下他们两个。
肖战的心发慌得厉害，他觉得他应该说点什么，脑子却空成了一片，半晌后随口扯出来一句：“什……什么时候答应过的？”
男孩的眼底暗了下来：“你的记性也因为入戏太深被同化了吗？”
肖战张了张嘴巴，没说出话来。
王一博移开视线，朝船篷里走去：“进来坐吧，外面太冷了。”
肖战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跟着王一博走进了船篷里。
船篷的两个角落摆着两盏油灯，散着热，看着暖烘烘的，身体暖和了过来，大脑也跟着运转了起来。
尘封的记忆画面再一次翻涌上来，肖战一拍桌子：“想起来了，吃火锅那天晚上，你竟然……一直记着啊。”
男孩扭头看他，眼神依然是直勾勾的。
肖战一秒钟都不敢多看，直接转过脑袋，两只眼睛无焦距地盯着窗外不断飘落的雪花，呵着气开口：“这好像是横店的第一场雪吧，初雪耶，你就因为这个一下子跑过来了？万一天气预报是错的呢？”
男孩倒了杯桌上的茶，递到青年面前，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他摘下口罩喝了两口，才开口回答：“错的也没事，明天就是2019年了。”
肖战愣了愣，开玩笑道：“怎么，特地跑过来跟我一起跨年啊？原来哥哥在你心中的地位这么高了。”
男孩没看他，捧着茶杯转移了话题：“雪好看吧。”
这话刚落下，恰逢窗外烟花满天，雪夜里的烟花迷了人眼，直接将青年的注意力全数吸引了过去。
他摘下口罩，拿起和男孩手里一样的茶杯，笑弯了眼睛，露出两排白刷刷的牙齿，仰头看着漫天白雪中的烟花：“好看，太漂亮了。难怪初雪有那么神圣纯洁的含义。”
“什么？”男孩的声音倏地响起。
肖战疑惑看他：“什么什么？”
“初雪的含义。”
肖战正要开口，对上男孩漂亮的眼睛，瞬间噎住了。
下一秒他嘻哈一笑，直接插科打诨过去：“就……很多意义吧，具体我也不知道，胡乱说说的。”
说完他扭过头，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船外。
男孩注视着他，轻抿了嘴唇。
两人回到宾馆时已经十一点多。
王一博来的时候没提前订房间，到前台一问，满房了。
“抱歉两位先生，元旦期间这边的房间都需要提前预定的，接下来到元旦假期结束，都没有空房间的。”
“我去找别的宾馆吧。”王一博说着往外走。
雪落了一个晚上，势头很猛，外面的地上已经积起白白薄薄的一层，夜里的温度冷得渗人。
肖战只是犹豫了一瞬，就上山拉住男孩道：“太麻烦了，外面这么冷，附近宾馆也不好找，今晚先跟我一起睡吧。”
男孩没答应，抬头看他。
肖战看着他，忽然道：“床很大。”
男孩愣了一下，倏地笑了起来。
肖战跟着一起笑了起来，两个人瞬间笑得像两个傻逼似得。
最后还是一起来了肖战的房间，床的确不小，剧组给他的是商务间大床房。
房间的设备完善，空气里还残留着他离开前剩下的空调暖气。
肖战进了屋就打开空调，一连串脱了口罩帽子手套，将身上的黑色羽绒服挂到了房间的衣架上。
他里面穿的是一件杏色的毛衣，毛衣是圆领，一路上拉扯，露出了一大片的脖颈，灯光一照，白得发亮。
他挂完外套转过头，发现男孩还现在门口，直挺挺一个，一点要进来的意思都没有。
“你杵那里干什么？门口不冷吗？”
王一博没动，而是开口道：“要不然我还是去找别的宾馆住吧。”
肖战的眉头皱了起来：“人都上来了，现在走什么，我会吃了你吗？”
这话说完，想起那晚的意外，他噎了一下，就又道：“不要想些有的没的，今晚我们什么都没喝，清醒的很，不会……不会再有些乱七八糟地事的。”
男孩忽地抬眼看他，眼神暗暗的，里面的意味叫人捉摸不透。
肖战有那么一瞬间有一种被人扒了皮任意打量的感觉，那种头皮发麻的感觉刚上来，男孩就动作了。
他脱掉鞋子，穿上房间里剩下的那双棉拖鞋，一边摘口罩一边说：“开一下电视？”
“你要看电视？”
“今晚有跨年。”
肖战忽然咧嘴一笑：“想不到你还有看跨年的习惯。”
他走到床头拿过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男孩不言语地将外套挂到了衣架的另一边，没往床边走，而是在衣架旁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肖战看了他一眼，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调起了频道。
房间里的温度逐步攀升，肖战的杏色毛衣里面还有一件加绒的厚秋衣，这会温度一升上来，他浑身燥得不行。
他下意识扯开衣下摆要脱，忽然注意在坐在不远处的男孩，硬生生停下了动作。
可热意不减，又不能脱，他只好时不时扯着领口散热。
没几下过去，男孩闷闷的声音传了过来：“你很热？”
肖战答应：“是啊。”
“那就把温度调低一点。”
“再低房间就不暖和了。”
男孩“唰”地扭头看他，那眼神仿佛在说：“你这个扛精。”
可他最后还是开口道：“那就去洗澡。”
肖战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就十几分钟就到十二点了，我想看了跨年倒计时再去洗澡。”
男孩盯着他看了一瞬，忽地起身道：“那我去。”
话落，他就转身往浴室走去。
肖战愣了一下：“诶，就十几分钟了，你也很热吗？不是你要看的电视吗？”
“砰——”
回答他的就只有关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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