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小块红斑丝毫没有得到温初白的重视,却在整个皇家掀起了轩然大波,一夜之间,所有皇家之人都在自家府中寻找着身上带有标记的人,连府外常常讨要吃食的流浪狗都没放过。
聪慧王府无人知晓这一大事儿,个个都安安稳稳地一觉睡到天亮。
按理说,这天是温初白与江煜成婚后的第三天,本该回娘家,温初白想得挺好,自己假装不知道有这回事,江煜又肯定不知道,这样她就又能轻轻松松地出去玩上一天了。
可惜,天不遂人愿。
这才一大早,温初澜就来了,身后还跟着个温初白万万没想到会来的人——江決。
原是温家想着两人定不会回门,便派了人带礼物过来看看,正巧在门口遇见了同受嘱托的江決,两人这才一并进了门。
温初白被迫和江煜去前厅接待来人时,温初澜与江決已经到了前厅,两人身后均跟着小厮,拿着大大小小的盒子。
瞧见温初白进来,温初澜瞄了一眼江決,立即亲切地凑过来叫道,“姐姐。”
虽只是一个称呼,温初白心中已经百转千回,她没想到这一世温初澜会这么早便和江決混在一起,但温初澜既还叫自己姐姐,也说明他们的关系还没亲密到那个地步。
江煜才不管那么多,两只眼睛都黏在了两人带来的礼物上,“礼物,礼物,好东西!”
这么些年来江煜一直这样,江決早知他这脾性,一挥手便让小厮把那些个形状各异的盒子送到了里屋收好,江煜一路眼巴巴地看着,跟着小厮也去了后院。
温初白在后头瞧着,眼红江煜可以不用应付这二人,干脆一个转身,“哎,小石头,你等等我呀,我也要看!”
她边喊着,便踮着脚尖跟在了江煜身后,两人一并进了里屋。
温初澜与江決仍留在前厅,江煜是个傻子,不讲究排场,因此五皇子府的下人不多,江煜闹着要去后堂看礼物,寥寥几个下人便也一同陪着过去,倒是让这两人落了单。
“今儿倒是巧了。”温初澜瞧了眼江決,整了整鬓边的发道。
江決侧过身来,想着眼前人的身份,眼里带着三分笑意,“是啊,没想到会在府外遇见温相千金,我记得你名唤初白?”
温初澜叫他说得一顿,脸上不自然地露出些许尴尬,点点头道:“是啊。”
“真是巧了。”江決笑着着道,“久仰温姑娘美名,前几日婚礼一见太过匆忙,今日得见才发觉温姑娘温柔似水,美貌如花,是本王之前眼拙了。”
温初澜之前从未与江決有过交往,之前她一门心思地想要嫁给江桑,温偏安一通好说歹说叫她清醒一些,她便又打起了太子江汎的主意。
只是,她与江汎有过两次来往,只觉那人像块石头似的,既不近女色,又毫无野心,让她灰心得紧。不若眼前的江決,生得俊俏,母妃在后宫一手遮天,又这样会讨女儿欢心。
“三皇子。”她开口道,“奴家瞧您一表人才,对那位置难道没有渴望?”
江決万万没想到她竟如此直白,只好揣着明白装糊涂,问道:“什么位置?”
温初澜实在不是个段位高超的主儿,被温偏安宠得没大没小,不知天高地厚,听江決这么说,便着急地一跺脚,小声道:“皇位呀!”
江決有些诧异,“温姑娘莫要乱说,太子之位可是我皇兄的。”
温初澜更是着急,“你跟我来,我们寻个没人的地方细说。”
江煜把外面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温初白听不见,还在专心地拆着那些盒子,正要开一个新的,江煜忽然一把抓了起来,朝她笑道,“这个好玩!”
他一边说,一边举着盒子朝前厅跑去。温初澜与江決还没来得及走,他便拦住了江決,“皇兄,你能帮我打开这个盒子吗?我打不开。”
江決没想太多,伸手要开。
温初澜转过头去,认出那盒子来,顿时瞳孔一缩:“别!”
但她说得实在有些晚了,江決自小练武,开个小盒子自然不在话下,剑尖轻轻一挑便将那盒子整个打开,滚滚的白烟随着盒子的开口冒了出来,江決吓了一跳,用宽大的衣袖一挥,将那些□□尽数洒在了温初澜的身上。
“哈哈哈哈,好痒,好痒,哈哈哈哈……”几乎瞬间,温初澜便被那□□弄得满地打滚。
温初白被外面的笑声惊动,端着刚拆开的核桃手串刚一出来,就瞧见了温初澜满脸通紫,在地上边笑边打滚的狼狈样子。
她差点笑出声,但又怕江決瞧出端倪,假装惊慌地问了一句:“哎呀呀,这是怎么了?”
江煜拦住她,“白娘子,你不能过去!”
“为什么啊?”
江煜答:“她刚才开了那盒子就疯了,你要是过去肯定会被她传上的,不能去,不能去!”
温初白本也不想去,听江煜这么说便顺势和他缩成一团,两个人搂在一起,好像温初澜是魔鬼一样害怕得瑟瑟发抖。
江決左右看看,在心中叹了口气。
江煜夫妻二人都是傻子,定不可能想出整人的法子,这盒子怕是这温家姑娘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他边想着,也想起了温初澜刚才的话。
那个位置?
温相只有一个嫡女,其归属便象征着温相的权利倾向,他本都已经打听到了江桑要将她指给自己,谁成想竟然临事成痴傻了,便宜了江煜。不过……江決又转念一想,江煜不可能继承皇位,那也就是说做眼前这个蠢女人的夫君也会得到温家的帮助。
思及此,他皱起眉头,好似担心温初澜一般,朗声道:“来人,拿条单子来,我亲自将温姑娘送回府。”
温初白巴不得这两个扫把星赶紧走,闻言立即跳了起来,“单子单子单子!”
江煜学她,也边蹦边叫道:“单子单子单子!”
下人们一通手忙脚乱,费了半天的劲儿才将温初澜用床单裹了起来。江決提着裹成了个蚕蛹的温初澜,朝江煜告别。
江煜笑嘻嘻的,“皇兄再见!谢谢皇兄的礼物!”
等那二人走了,温初白忽然有些奇怪——江煜是怎么知道那盒子有问题的?
下人们忙着去收拾前厅散落满地的痒痒粉,没人顾得上两个主子,温初白放松下来,敲敲江煜的脑袋,“你这个小机灵,你是怎么发现那盒子有问题的?”
江煜眨眼,“哪个盒子?什么问题?啊,你说地上的盒子有问题吗?呜——煜儿害怕,里面会不会有怪物啊。”
温初白没想到自己随便问了一句差点把江煜问哭,连忙手足无措地安慰起来,“不哭不哭,没有怪物啊,小石头不怕,白娘子在呢。”
“真的没有?”
“当然没有啦。”温初白说着,从地上捡起来一个玉雕的小娃娃,哄小孩似的,“你看,多可爱呀。”
江煜瞧了瞧那娃娃,半晌才敢伸手去拿,确认了这娃娃不会动之后,终于重新喜笑颜开,追着温初白“白娘子”、“白娘子”地叫。
温初白松了口气,把盒子的事儿早忘到了九霄云外。
一早上起来就见了温初澜、江決两个扫把星,温初白自觉晦气得紧,安慰好了江煜便回房打算沐浴一番。
柳清芳在门口给抽芽的柳树修着枝儿,瞧见温初白回来,有些诧异,“阿白,你怎么这么快就就回来了?”
温初白摆摆袖子,“别提了,一大早就遇见两个扫把星,我回来洗个澡,去去晦气。”
柳清芳被她逗笑,“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和个孩子似的。”
温初白却被她这话忽然提醒,“对了娘,你说小孩子挑食要如何解决?”
柳清芳笑道,“这你就问对人了,小时候你最不爱吃芽菜,可还有印象?”
温初白一愣,她现在对芽菜虽不热衷,但也谈不上不爱,倒真想不起来小时候有过挑食的时候了。
“小孩子不爱吃某种菜,无非是因为那菜有些特殊味道,只要选对了烹调方法,便可以了,给娘说说,是谁挑食了呀?”
温初白皱了皱眉,“除了那个难搞的小鬼还能有谁?”
这整个聪慧王府能被称作“小鬼”的,也只有王府的主人聪慧王了,柳清芳被她逗笑,接着问:“他不吃什么菜?”
“白菜。”
“白菜?”柳清芳有些诧异,毕竟白菜是出了名的没脾气,和什么炒在一起便是什么的味道,很少有人不吃。
“是呀,那天我叫他吃了两根凉拌白菜,和要了他的命一般。”
“那你便这样……”
……
屋里的人走了干净,江煜便回了书房,重康从阴影处出来,手里捏着一份插着两根羽毛的信。
“查的怎么样了?”
“属下无能。”重康单膝跪在地上,“瑞和楼是上月才开的新馆子,掌柜似乎从未露过面,平日里只有厨子和几个跑腿的,没能查到王妃是如何认识的。”
江煜摆摆手,似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另一件呢?”
“那人属下已经处理了,打断了胳膊,赶到了城外。”
江煜颔首,“信。”
重康便把手中的信递了过去,“是右护法送来的。”
江煜一言未发,飞速扫了那信两眼,吩咐道:“这两日叫双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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