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中旬调查进入尾声,这是最后一次会议,黄允京策划做最后的总结,“吴尚赫、姜世熙和安宰范在K-pop star中暴露的形象在粉丝中反响不错,大体上不用改变……”姜世熙的手机响了,她按掉后示意他继续说下去,“姜世熙走Girl Crush路线吧,现在很流行……”手机又响起来,姜世熙调整成静音状态,“对智彬哥和娜美的调查结果呢?”
“关于权娜美,我们的意见出现了严重分化。观众对权娜美的印象分很高,毕竟是漂亮的女生,男性好感强烈。乖乖女或是略显顽童,分析结果持平。”黄允京将结果分析给他们看,就权娜美的形象问题进行讨论。
两种形象各有优势,姜世熙问权娜美,“你觉得哪种更好?”
她也拿不定主意,“我不知道哪种更受欢迎。”
“不用考虑这一点,选更适合你的类型。”
“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她反问姜世熙。
她想了很久,对黄允京说,“聪明,爱撒娇,活泼点吧。”
“好吧,女孩爱撒娇是好事。”黄允京做好记录,“虽然还没有正式出道,但是你们已经小有名气了,在外面要注意形象,一定要记得化妆。世熙,我是在说你,现在这样是不行的,唇妆眼妆都要化,社长不是都看不下去送了你们化妆品吗?要用起来啊。”
姜世熙垂着脑袋点头,尽量降低存在感,黄允京终于放过了她,“各位平时尽量表现的和定位符合……不如你接下电话吧,他可能有急事。”
他对锲而不舍的拨打电话的对方产生了同情,不过姜世熙显然不想接,她挂断电话把手机反向扣在桌子上,“继续讨论。”
黄允京收好已经确定的资料,“组合的形象延续以往的风格,笼统的来说就是帅气的实力创作偶像团体,舞蹈的话可能倾向于激烈的,姜世熙和权娜美有异议吗?对女生来说可能很吃力。”她们摇头。“那么组合的名字,提案有吗?”
“组合名……”吴尚赫想着,“King & Queen怎么样?KQ?”
“真土。”安宰范毫不客气的吐槽。
“Survival?”姜世熙说道,“幸存者,不知道咱们够不够幸运留下来……”
她只是突然伤感,金智彬琢磨,“不错,世熙很少说出好名字,允京哥怎么想?”
他随笔记下来,“作为备选,多提几个交给社长决定。下面是歌曲部分,镇道?”
池镇道接过论题,“出道的歌曲交给你们来创作,按照你们的风格就好,现在也没有可以利用的资源……”一穷二白的公司,他想编也编不成。接下来的讨论基本是姜世熙他们四个创作主力发言,吴尚赫时不时插两句嘴,他学习创作的时间不长,能做的有限,大部分时间是在听。
会议结束之后,组合的基本框架就算做好了。金智彬拿出五个人的课程表,“我们安排一下课程。世熙如果今年想考大学,现在要进行文化课复习了。所有人都有的课程是声乐、基础表演、发声技巧、形体等课程,作曲课可以先放一放,练习表情管理、舞台表现之类优先考虑,尚赫哥、娜美和我加一节舞蹈,我和世熙还有音乐制作。现在就是这些,抓紧把出道曲写出来。”
姜世熙对比了五个人的课程表,“尚赫哥抓紧完善基础,和娜美两人把精力放到舞蹈上,你们好好练习,出道曲交给我们三个。今天就这样,解散吧。”
大家各自去上课,安宰范留了下来,姜世熙瞟了一眼他的课表,“你不去学校吗?”
“和你说几句话。”他用下巴指指桌上的手机,“谁一直给你打电话?Bigbang?”
姜世熙无意识的叹了口气,“嗯。”
安宰范不解,“为什么不接?”
“我们马上要出道,万一有了不好的传言……我不能把你们拉下水。”她愣了一会儿补充说,“也不能把他们拉下水。”
“不论是不是艺人,有一件事是不变的。”姜世熙好奇的看着安宰范,他接着说,“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在乎别人怎么看你,他们想说什么让他们说去,这世上说闲话的人不会再多了。”
姜世熙欣慰的笑着,“好。”说起来简单,可作为新人哪有为所欲为的权利呢?她还是不会接权志龙或者TOP的电话,他们四个为了她改变人生轨迹进入污浊之地,不能有一丝雪上加霜的可能。
安宰范和权娜美去了学校,她应该和金智彬一起在工作室讨论出道专辑,但她想了想,决定先去舞蹈室看吴尚赫。舞蹈室是租借的,在楼下。
一下楼,吴尚赫凄惨的叫声响彻整个走廊,‘啊——啊——啊——’一声声连绵不绝,绕梁三日。她知道他疼,应该怜惜,可忍不住笑。
“你笑什么!”吴尚赫眼含泪水,不知是被她气的还是压腿压的。
姜世熙进去,“这么疼?”
吴尚赫对她吼,“当然!不然你试试!”
她耸耸肩,上前一个劈叉,“小爷练过多少年了。”
他无语,默默忍住继续压腿,她上前扶住他的肩膀,“不用太勉强,让你跳舞又不让你耍杂技。”
“我看现在的男团跳得都挺厉害的,我们也得跟上。”他的声音闷闷的,有些不自信。确实呢,只有四五个月的练习时间,还要把录音、拍MV、上课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都算上,时间越来越紧迫,他还停在基本功上。
姜世熙轻轻笑了一下,有小小的嘲笑,“你以为自己是舞蹈担当?舞蹈担当是我和宰范哥。”
“我呢?”
“门面吧。”
按乐队形式出道他是吉他手,突然变成偶像组合,吴尚赫是最懵的,不会跳舞创作欠缺,都不知道自己能做个什么担当。他叹气,“除了智彬哥,你们谁长得差?”
这么说金智彬好吗?姜世熙眨了两下眼想还是当做没听见吧,“即使当着一屋子的陌生人也能满怀活力,你不可代替。”
“是吗?”他咧了咧嘴,觉得韧带从未有过的疼,说话还能转移他的注意力,“看来我挺有用的。”
姜世熙点头,“有你不一定红,但没你一定得糊。”
“……啊啊啊!不行不行!疼屎了!”
“再坚持一下,不疼怎么叫压腿。”她淡定的按住他。
“不是说好了不用勉强吗!”
“发现压腿还可以练高音呢,真是一举两得。”
时间飞速流逝,姜世熙仍然每天都会接到他们的电话。如果时间太晚了,她就会直接按掉,对方便不会再打过来,如果时间还早,她会看着屏幕上的号码静静的听一会儿。到七月份时,也许是他们开始忙了,或者是不想再做无用功,电话渐渐减少,她没有打回去过。
姜世熙很忙,很快忘记了电话的事情。郑允赫经常把她带在身边出席各种活动,而且从不避讳询问或者采纳她的意见。所以她每天都忙到脚不沾地,学习新的东西,研究怎样做一个好队长,琢磨如何把学到的知识应用到实际,想去医院却抽不出时间。幸好金智彬和安宰范创作能力成熟,安宰范还能负责编舞,不然姜世熙真不知道怎样完成所有工作。
在Bigbang的视线中姜世熙消失的十分彻底,他们没有她的住址,没有她的朋友的信息,而且她不玩儿社交软件,唯一有用的是一个电话号码,他们只能不停的给她打电话,期待有一天有人能接起来。七月份成员们确实很忙,他们各自的活动繁多,甚至组合回归的时间一推再推,有时候真的一天连个电话的时间都腾不出来。但是他们没有忘记姜世熙,她曾经来过又走了。
作为ME公司推出的第一个也是目前唯一一个组合,组合的名字被定为Survival。公司财政吃紧,郑允赫希望他们能在激烈的竞争中幸存,姜世熙他们同样经济困难,不成功便成仁,双方都是孤注一掷。
重压之下,姜世熙和安宰范共同创作出同名出道歌曲《Survival》,和另一首三人完成的双主打之一,名为《午夜》的舞曲。专辑其余的歌曲从以往的歌曲中选,重新制作,五个月时间倒绰绰有余了。
既然是舞曲必然要有合适的舞蹈,组合的缺点马上暴露了出来。男女不同,可选的编舞减少了。身高差距很大,队形难以控制。歌曲创作完之后,安宰范成天和舞蹈编导泡在练舞室里琢磨动作,姜世熙偶尔去看看,提些意见。
郑允赫是行动力很强的人,有了点子就会马上去做,说好听些是行动派,其实本质就是说风就是雨。这样的性格,姜世熙忍着忍着就习惯了,他是社长,他发工资,不听他的听谁的。
“世熙啊。”他来工作室里找姜世熙,“今天晚上和我参加个party,穿便服就行。”
她完全不吃惊社长又给她找事了,“什么聚会?”
“演艺人的聚会,有中意的导演去,我试试能不能请来给你们拍MV和出道实录。”
姜世熙以为自己听错了,“出道实录?”
“对,放到网上增加噱头,一种宣传手段。”他这时候倒是解释的清楚。
她忍住,咬咬牙,“我知道出道实录是什么,我们不需要那个,出道的时候用K-pop star选手宣传,冠军的分量够重了。”
郑允赫笑眯眯的,“宣传嘛,怎么都不嫌多,就当是记录你们的日常好了,以后都是重要资料(黑历史)。”
“你有钱,想怎么花怎么花呗。”她继续调整音轨,不再说话。
消息通知到,他自然而然的离开,“别忘了晚上的party。”没有回头摆了摆手,姜世熙真是懒得理他。
郑允赫在说服姜世熙之前就是个光杆司令,作为经纪公司的社长,手下没有拿得出手的艺人半毛钱都不值。稍有名气的艺人看不上这样的小公司,他眼光又高的看不上毛遂自荐的练习生,从踏进这个圈子开始他就在两方游移,左右不定。现在有了能出道的艺人,联络起导演来底气十足。
晚上的party很不正式,不过确实,有分量的人来了不少,很多导演编剧和演员出席,对于想拓展人脉的人来说是个好机会。TOP去的很晚,会场人满当当的时候他才到。他很不喜欢出席类似的聚会,但有时不得不来。和几个重要人物打过招呼,他和相熟的朋友聚在一起聊天。
李秀赫对他八卦,“我以为姜世熙和你们关系很好呢,没想到在小公司出道了。”
“什么?”他收回发散的思维,以为自己听错了。
李秀赫见他比自己还吃惊,“你不知道?刚刚ME公司的社长带着她拜访了几个前辈,说是马上要出道。”
他焦急的倾身,“什么时候?”
“刚来过,诶,那边是她吧。”李秀赫指着远处面无表情的姜世熙。TOP远远望过去,呆愣的看着她。姜世熙喜欢穿稍显正式些的衣服,比如衬衫,和他很像。怒火和思念一起涌上来,他不想承认姜世熙让他害怕,害怕她彻底消失再也不回来。不急于一时,这是公众场所人多眼杂,他时刻关注着姜世熙静候时机。
郑允赫带着姜世熙拜访了一些认识的艺人、编剧和导演,正式将她介绍为即将出道的组合的队长,然后就放她自由活动,他去拉拢中意的导演。
连新人都称不上,姜世熙和几位前辈说过几句话便等在一边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趁着她还未正式踏进这个圈子,先窥探一下这些人的品性,看看哪些人可交哪些人要避开。等她正式出道,他们必将对她有所防备。
静静观察一个小时,姜世熙放下空空的果汁杯子向洗手间走去。洗手间离会场不近,需要穿过一个长长的走廊。身后的喧哗声隐隐传来,还有男人的脚步声。他走的很快,步幅很大,姜世熙判断他应该是个高大的健壮男人。
走廊里没有其他人,她不习惯让别人从背后接近自己,尤其是男人,下意识的绷紧肌肉向墙边靠了靠。转过拐角就是洗手间了,身后的人赶了上来,在姜世熙侧过脸之前,他猛然捂住她的嘴拖拽着她走进旁边的来宾休息室里。
姜世熙迅速抬起手准备肘击,“是我。”低沉的声音阻止了她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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