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没有这样讨厌过一项运动。”再次回到练习场,姜世熙感慨万千。近藤和风又来指导她们,顺便游玩,当然,谁也不能担保二者的主次关系确实如此。
权娜美在另一个冰场上练习,姜世熙和羽生结弦练习双人节目。她生疏了些,但很快适应,滑得和之前一样好,流畅灵活具有生机。近藤和风对他们讲解完要点后调侃道,“等你有孩子,一定送给我学花滑,我还没带出过世界冠军呢。”
“凭什么送你。”姜世熙推了他一把,近藤哈哈笑着滑到场边。
“姜世熙!”一个人高声叫她,她向那人滑了几步,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面容严肃的看着那个男人。
“你认识他吗?”羽生结弦问她。姜世熙很爱听他说话,他的声音很温柔,显得柔弱可爱,她总是侧耳认真听,可这次她没回答他。羽生结弦绕到她的侧面,她和那个男人远远对视,仿佛没听到他的话,“……Eleven?”
“你和和风君休息一下,我马上回来。”说完,她走向那个男人,羽生感到很奇怪,追上近藤说,“她有点儿不对劲。”
“认识吧,叫她名字呢。”
她最近麻烦缠身,谁能肯定是好事呢,羽生有些担心。
“近来可好?”
中年男子的脸色更加难看,“你讽刺我吗!”
姜世熙笑了,“您多虑了,朴校长。我麻烦不断,自身难保,哪有讽刺你的余地。”
朴校长脸色忽青忽白,一会儿又黑了,最后恢复了泛白的脸色,抿嘴憋了很久,低着头说,“让金东律撤诉,我给你钱。”
她嗤嗤的笑了几声,“我没有权力。我不否认我们确实资助过他,但那是因为他妹妹受伤他们生活困难,我们没有逼迫、指使或者鼓励他起诉学校。起诉是他的个人行为,你找错人了。”
“因为当年没收到钱?别纠缠不放了,你要多少?你赚多少我给你更多!”他像疯了一样瞪大双眼,眼中充满血丝,看来这段日子过得十分痛苦。
“你怕坐牢?”姜世熙冷淡的看着他,像看一个没有生命的人。
他完全听不进去,歇斯底里,“美国的房子、绿卡、现金,你要什么都可以……放过我吧!”
“几十位被迫退学的孤儿,你放过他们了?袭击我的两个学生,指使他们的女同学,因为你的纵容,认为欺辱别人不是邪恶的学生,你也无法对他们负责。”姜世熙心情愉悦的看他担惊受怕,战战兢兢,“我不是为他们抱不平,我的意思是——你改变了很多人的人生,因为你他们去了那个地方,你也该去,这是你的报应。你不明白吗?没人指使金东律,是你指使的。”
“你这是找借口,我没……”
“你逼疯了他,把他推到悬崖边,他摔下去前选择拽你下去,你的、报应。”在最后两个字上,她加重语气。
“胡说!胡说!”大受刺激后他手足乱挥,眼神失去焦点,时而大喊时而喃喃自语,“不可能,我还有救……只要撤诉,只要撤诉董事会就能……”姜世熙后退一步静静的看着他,欣赏他的疯狂。
“呀!你想干什么!”一个人从姜世熙身后冲出来,用力打了他一拳。“你没事吧?”
TOP转身问姜世熙,紧张的抓住她的胳膊上下看。她歪头看着他,微笑着,很开心,“没事啊。”
“他打你了?”TOP皱眉看了一眼地上的男人,他面朝下趴在地上,发出几声呻*吟。
姜世熙笑着摇头,仰头看他,“没有,他自言自语,然后你就……”
“啊……”他有些难为情,避开她的眼神,盯着自己的鞋说,“没事就好。”
那是几年前了,姜世熙从TOP感受到这种强大的温暖,让她情不自禁的靠近,“你推开他们,说‘一定是你们做了什么’,然后拉着我跑进摄影棚……那时我很开心。”
“什么?”他完全忘了,却不影响脸上发热。他不顾一切贴近她,她不说开心,为她改变自己,她从不感动,精心准备礼物,她也不表现出惊喜,只一句偏向她的不讲理的话,她竟然欢喜的脸都红了。
“嗯。”她仰头看他的眼神温柔的像能溢出水来,TOP偷偷把眼睛转过去看她,见她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笑,又慌张的撇过去,“羽、羽生说有人找你……我就跟过来了,不是跟着你,我担心、有点儿……嗯……”
“可爱的大家伙。”姜世熙踮起脚尖,抱住他的腰,下巴抵在他的胸口上,刚好能够对视。他的脸变红了,更不敢看她的眼睛。
姜世熙跳起来亲了一下他的下巴,揪着他的耳垂说,“给我个wink嘛,我也是你的粉丝呀。”
“瞎说。”他干脆把脸转向墙壁。
“真是的。”姜世熙装作失望,“连wink都不做,还假装看不见,我要去fanclub里骂你。”说完松手。
紧接着,TOP伸手用力揽住她的腰,低头对她眨眼,眨完眯起眼睛不敢看她,“这样!”
“这么大声,害羞?”
是啊,他默默承认,“他怎么办?”他指一直趴在地上的校长。
“小四会处理的。”
“哦。”他立刻拉她离开。
走出这个走廊,姜世熙兴奋的不知所以,她想跳,想笑,想跑到大厅欢呼,她甚至不知道为何这样高兴。高中时校长没有打骂她,没有授意别人欺负她,为了事情不闹大也做出过努力。现在他落魄了、垮台了,姜世熙如此高兴,脸色潮红,手舞足蹈。
“胜贤哥!”她突然嬉笑着抱住TOP的腰,“我们晚上去玩吧?”
TOP拥抱她,语气温柔,“好。”
一刹那,她想起那天她站在楼梯上发呆,有人用力推了一下她的背,十几级台阶,硌得浑身青紫。她护住了头,只在地上躺了几秒钟就站起来。台阶上一群人中推她的女生指着她,对其他人笑着说,“我说过吧,从这里掉下去摔不死的。”
在笑声中,姜世熙拍拍土,一瘸一拐的去医务室。后来,她抓住机会让女生从同一个地方摔下去。那一瞬间她想,自己已经不是好人了吧,好人不会做这种事。这间学校将她变成一个连自己都厌恶的可恶的人。
TOP被她揪住了腰上的肉,只一点点,“世熙世熙!疼疼疼、啊——”
“对不起。”她松开手,TOP揉着腰上那点肉,看到她的表情,吓得他赶紧改口,“我没怪你,不疼,我和你闹着玩的。”
她伸手搂紧他,埋在他胸上,硬生生的说,“我没做错,他们先动的手……”
“他们错了。”TOP微微俯身把她拥进怀里,“我喜欢你,最喜欢。”让一个感情含蓄的人说出喜欢真的很难,可当姜世熙在他面前表露出脆弱时,他还顾得上矜持吗?他想让她知道,在他的人生里,她是最重要的,他为她的每一道伤疤愤愤不平。TOP抱着她,轻轻亲吻她的额头、脸颊和嘴唇。他不善言辞,心中的感情满的溢出了也不知道说什么合适,只紧紧的抱着她,像是在说‘我理解你’。
短暂的休息过后,姜世熙恢复了理智,骤然意识到刚刚自己是多么丢人。她推开他,蹭蹭鼻子,带着鼻音说,“抱歉。”
TOP拉住她的手,“以后再有这种事,告诉我。”
她轻轻的笑了两声,为了掩饰不好意思,“还有什么,就这一次。”
“不是……像高中……那种事,我至少可以帮你打架!”他用力拍打她的肩膀。
“不能随便打架。”她低头笑,像个年幼的小女孩听到夸奖而喜悦。
TOP振振有词,“我没有随便打架,我很认真的打。”
被召唤的小四愤愤不平的去找被打肿脸的校长,不满的嘟囔,“就知道自己谈恋爱,也不知道给我介绍个女朋友,哼……”
朴校长早自己爬起来了,坐在一旁的长椅上揉脸,他感觉脑袋发懵,跟脑震荡似的,TOP那一拳打的太用力了。小四看看四周,走过去,“朴校长,搁这儿坐着呢。”
“你是谁?”
他笑眯眯的非常和气,“你可能没听过我,黄金事务所听过吗?我们是脏街专门收消息的。你最近麻烦很多,需不需要我帮你传几个消息?”
他不太明白,“什么消息?”
他咧嘴一笑,“浑水好摸鱼嘛,你这么倒霉不就是因为只有你有麻烦,如果大家都有麻烦呢?”
如果那几个人有麻烦……朴校长揉揉太阳穴,抬头问他,“你要多少钱?”
他摇头,“我要消息,不只是你的。”
晚上TOP和姜世熙没有时间去玩,因为她要回国参加第二天的团体活动。TOP有些遗憾,立刻订了当天的机票追回国去。唉,争个宠太难了。
电视节目片段。
“希澈xi,看到新出道的女团能一下子指出会红的成员,那么最近有关注的偶像吗?”
“我是很关注女团,不过最近最关注的是一个很火的团体,混声组合……”
“啊,提到混声,Survival吗?”
“娜美xi真的太可爱了……”
权娜美在网上找到这个金希澈的综艺片段,高兴的发到Survival的群里,让每个人看,“希澈前辈提到我了!”
“那又怎样。”吴尚赫不理解她的兴奋,“你早就不迷SJ了吧,铁打的S*M,流水的男团。”
“你管我,我迷他们好几年呢。”权娜美抱着手机看的入迷,“出道后被曾经仰望的艺人前辈夸奖,人生赢家就是我。”
他只能再次提醒她,“早就抛弃人家了,还好意思说……”
“谁说的,我一直喜欢他们,只是回归太少了,还各种入伍。”
好吧好吧,吴尚赫不与她争辩,“以后见到他们,你可别像个花痴粉丝就好了。”
因为《蚁人》宣传曲的成功,Survival在国内的地位高涨,去了电视台很多人争相打招呼。他们在走廊里和BTS迎面碰上,对方好像有要紧的事,一边打招呼一边迅速错开队伍。金泰亨不能让公司和成员们知道他和姜世熙正在暧昧,但是又舍不得就这样擦肩而过,不知不觉放慢脚步坠到队伍尾巴上,直勾勾的看着姜世熙,直到两个队伍完全错开。
BTS刚过去,权娜美笑嘻嘻的问姜世熙,“你最近是和他聊天吗?长得好帅。”
“谁?”姜世熙也笑,其实她知道权娜美看出是哪个成员了。
果然,权娜美说,“就是那个……那个长得像小狗狗的人!他看你的眼神好露骨啊,像只可怜巴巴的狗子。”
噗,姜世熙笑出声了,回头看BTS,他们走到了转角,金泰亨执着的看着她的背影,见她回头高兴的冲她笑了一下,消失在转角。真的有点像只期待的大狗狗,姜世熙莞尔。
“你跟他在一起了?”权娜美趴在姜世熙肩上,小声问她。
“没有。”她摇头,嘴角却没放下来过。
权娜美在她耳边嘟囔,什么年下好啊,年下都是狗狗属性,小奶狗或者大狼狗,只要稍稍安抚下就会乖乖听话,不论热烈的还是温情的恋爱简直信手拈来,姜世熙随声附和。
酒吧会面后,她和金泰亨私下见过一次,他果然做到了粉色的见面,给她带了一盒有着粉色肉垫的猫爪棉花糖和一朵精神、花瓣整齐的玫瑰。姜世熙想,果然是狗狗属性。
没一会儿两个组合在待机室再次碰面,金南俊很热情的和姜世熙、安宰范等人打招呼、聊天。金泰亨踌躇了很久要不要和姜世熙搭话,担心经纪人发现勒令他不许再见她。正在内心斗争时,他听见姜世熙和权娜美抱怨新鞋子磨脚,磨破了脚后跟。
权娜美看姜世熙的脚后跟,“要不让助理给你买俩创可贴去吧。”
“算了,马上就坐下了,不走路没事……”
“这个……”不知为何,金泰亨面对权娜美有点紧张,手上抓着两个创可贴,看着姜世熙说,“鞋子磨脚吗?我们的助理姐姐带了创可贴,她是Survival的粉丝。”
权娜美心中尖叫,这是世熙的小迷弟啊啊啊,脸上笑意盈盈,“BTS的助理是Survival的粉丝,哎呀,不介意吗?”
他将创可贴递了递,“不介意,我也喜欢、Survival。”
喜欢Survival还是喜欢姜世熙,权娜美心里快笑疯了,她家世熙吸引了一个乖乖的小奶狗,“你和世熙怎么认识的?”
姜世熙接过创可贴,示意他坐下说话。金泰亨坐在靠近姜世熙的一侧,回答权娜美,“因为Lucky,一只猫,拜托了世熙姐。”
“世熙姐?”权娜美差点没忍住,咳了两声,“对,是姐姐呢。”
那语调仿佛直白的说‘这小子想和姐姐恋爱呢’,金泰亨感觉脸开始发热,心想刚刚不该坐下,权娜美是狗仔!
再说下去权娜美要将金泰亨扒的一干二净了,姜世熙出言将话题截止,“你的经纪人好像在看你,不需要回去吗?”
“那……世熙,我先走了。”他看了姜世熙一眼,恋恋不舍、不情不愿、磨磨蹭蹭。
姜世熙见权娜美又在笑了,仿佛在说‘现在又是世熙了’,抬手轻轻滑过金泰亨的手背,不经意的动作,“下次再见。”
“好。”金泰亨感觉手背痒痒,对以后有了期盼,笑嘻嘻的做一个飞吻,利落的回到队伍中去。
拿出创可贴准备贴上,姜世熙突然发现创可贴的背面写了字。她将两个创可贴放在一起,像两行为写字准备的信纸,合并起来是一整句诗,‘In love I pay my endless debt to thee for what thou art.’。
姜世熙轻轻微笑,抬眼看向他,金泰亨见她看见了,回以微笑。他望着,她坐在化妆台前明亮的灯光下,抬眼看向他,眼神中有惊喜、称赞,如此美丽,令他浑身充满力量。她低下头,将创可贴贴上。
“她好漂亮。对吧?”田柾国趴到金泰亨的背上说。他没看到姜世熙与金泰亨的对视,只看到自家哥哥盯着人家看。
金泰亨低下头,“嗯。”
“唉……又漂亮又有天赋,跳舞也好,为什么有这么完美的人啊,羡慕一个女人太不像话了……”
“是啊,完美的人,像艺术一样美丽。”说着这样的话,没有看着她心脏也要受不了了,年下男孩易于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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