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整顿

    权志龙以为姜世熙会忙起来,安宰范名气不小,新闻沸沸扬扬,这个国家几乎每个人都知道他出了事故,翘首等待事故结果,她仍在厨房捣鼓榨汁机实在不合时宜。

    “你不出去吗?”权志龙小心翼翼的问,他当然不想让姜世熙离自己越来越远,最好一直跟着他。

    “破榨汁机!”姜世熙猛地给了机器一巴掌,“是该出去买个新的……对了,你的Daddy还给你送东西吗?”

    权志龙疑惑的问,“Daddy……你说李泰熙?”

    姜世熙给他一个肯定的眼神,“就是他,我最近没见到他。”

    他摇头,“他最近不来了,我出去时带回来。”

    “我猜你不负责逛超市。”权志龙看着她点点头,姜世熙扯扯嘴角,像个嘲讽的笑,“Daddy逛超市的时候,让他给你买个榨汁机。”

    “……好。”虽然不懂她对李泰熙的敌意从何而来,权志龙决定接受,“宰范的事解决了吗?”

    想想那堆烂摊子,姜世熙皱紧了眉,“没有。别管这么多,我说什么你听什么。”

    “哦。”他低头吃东西。

    姜世熙看看他,指着电视说,“看,鳄鱼和燕千鸟,它们相处融洽,但鳄鱼不会告诉它自己怎么咬碎猎物。看到那张嘴如何将小牛崽生吞活剥,它再也不敢站在鳄鱼的牙上了。”

    权志龙盯着电视,听纪录片的解说,“它们是寄生关系,我不喜欢这个比喻。”

    “因为它们是寄生关系?”姜世熙纳闷,寄生关系招你惹你了?

    “不,因为它们都是卵生,却不能一起生蛋蛋。”说完,他哀怨的瞪姜世熙一眼,低头默默吃东西。

    好吧,不喜欢就不喜欢,姜世熙决定下次再选比喻主体时要更谨慎。

    姜世熙在家中待了两天,第三天终于要出门了。权志龙知道,她这两天可不是在家里看鳄鱼纪录片度过的,她有自己的信息渠道,让她能够在家中掌握先机。他看到姜世熙带帽子,“要出去吗?”

    “嗯。中午回来,如果我回来晚了……”姜世熙看向他,眼神中充满威胁。

    看得他心虚,小声嗫嚅,“我会吃饭的。”

    “那样最好。”

    姜世熙开车出去了,权志龙也坐上了李泰熙的车。姜世熙没有去ME公司,虽然她向郑允赫承诺他们可以专心在美国谈判,可她的目的不是掌管公司大权。很顺利的进入别人家的公司,这对姜世熙来说不是难事,尤其当ME的重要人物在这里开会时,简直易如反掌。

    姜世熙推门而入,墨镜遮住半张脸,不妨碍他们认出她。左边ME公司,右边Seven Seasons公司,Zico也在,姜世熙摊摊手,“既然各位到齐了……”

    “你、你怎么来了!”说话的是负责统筹艺人行程的安室长,他的表情有些慌张,或者再加上些愤怒。

    姜世熙环顾四周,“所有相关人都在这,除了宰范哥,不该有个人代他出席吗?”

    龙山赶紧打圆场,“既然来了就坐下吧,我们说到一半了。”

    会议室长桌,姜世熙坐到末尾,两个公司中间。话题围绕事故责任转了一圈,然后是两人的合作节目,姜世熙一言不发,墨镜也不摘懒懒散散的旁听,不时眯起眼睛瞥一眼发言的人。

    “SMTM必须有人顶替,既然世熙回来了,你和Zico一起如何?你们是朋友吧。”安室长看向姜世熙。

    她承认,“Zico xi是我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当安室长以为她会答应时,她说,“所以我认为关于事故的话题结束的太早了,有人怀着极端的恶意挑起事端,伤害了我的家人和好友,你们想就这样草草略过吗?”她坐正了,双手交握放在桌上,透过墨镜直视安室长。

    安室长皱起眉,“事故的责任很清楚了,汽车刹车失灵,不是在场任何人的错。”

    “刹车为什么失灵,检测报告没出来,这么早下定论,你急着做什么?”

    “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节目的事解决。”

    她摇头,敲桌子,“不,节目和我没关系。整件事中和我有关系的——宰范哥,和智皓哥。”她的手势令安室长很烦躁。

    Zico很感动,但也和别人一样认为她现在太在意安宰范受伤的事,以致于忘了艺人的责任。他们是同样的表情,同情、怜悯、焦急,有些人的脸上还要加上些不耐。

    姜世熙摆弄着桌子上的钢笔,一下一下碰到桌子,发出恼人的声音。她说,“我很生气。自家公司的事要跑到别人的会议室解决,不过换个角度想想,这个机会很好,猎物们聚在一起……”她摘了墨镜巡视ME公司的所有人,然后是另一家公司,“有些人对合同的忠诚条款嗤之以鼻,是谁,我心知肚明。我给过你们提示,现在是机会。站起来对公司道歉、弥补过错,我保证监狱中没有你的位置。”

    所有人都沉默了。姜世熙观察每个人的表情,她觉得很有趣。当她弱小时,躲在暗处偷偷观察其他人,他们的表情如此明显,将心思摆出来,越是重要的事摆得越高。如同现在,就算她没有提前知晓,也能看出谁是有问题的虫子。姜世熙笑了,冷笑,“没有吗?”

    “我、我……很抱歉。”刘部长,后勤兼管财务。

    意料之中,姜世熙靠在椅背上,不明白一般问他,“为什么?”

    刘部长看着桌子,额头上的汗接连不断的流下来。他沉默了很久,想到邮箱里莫名的信件,手机里意味不明的短信,突然出现在办公桌上的资料,想到那种七上八下的心境,终于说出口,“很抱歉,我挪、挪、用……我动了公司的账户。”

    姜世熙点着头,“好的开始。公司不会起诉你……”

    “你保证吗?”他抬起头,紧紧盯着姜世熙,问的急切。

    “前提是弥补过错。”她问他的副手,这个人是清白的,“清账需要几天?”

    “诶?嗯……我……”

    他支支吾吾的样子令姜世熙不耐烦,她对刘部长说,“三天,唯一期限。三天后,账平,你不用去监狱,这是最后的机会。现在开始计时。”

    刘部长脸色发白,踉踉跄跄的站起来,走出会议室。

    惊讶、难以置信、愤怒,各种表情乱哄哄的仿佛□□爆炸,姜世熙注意到,安室长的表情最有趣,“您似乎有话说。”

    “不管刘部长做了什么,应该由社长决定如何处置,而不是你。”他瞪着姜世熙的样子像看着仇人。

    “你在害怕什么?怕下一个走出去的是你吗?”她直接将矛头抛了出去,直指向他。

    安室长立刻拍桌子站起来反驳,“我怕什么?你越俎代庖!我们是负责这件事的负责人,你脱离公司几个月,什么状况都不清楚,不要继续插手了。”

    姜世熙也站了起来,与他针锋相对,“蓄意破坏刹车系统,妄想伤害前辈艺人推出自己的艺人,如此低劣的手段也指望瞒天过海。安室长,到此为止了!”

    “这!”、“什么?”,一时间会议室中议论纷纷。

    安室长大喊,“血口喷人!刹车是品牌方的责任,你硬怪到我头上才是铲除异己……”

    “我用铲除异己?郑允赫和Survival建立起ME公司,ME公司的每张专辑上都有我的名字!我们艰难的救活公司,扩张资本,在顺风顺水时慷慨的分给你们一杯羹。你手中的东西是谁给你的?算什么东西,竟然也敢指责我铲除异己!”姜世熙的指责掷地有声。

    安室长又慌又乱,可打死也不能认啊,不得不用愤怒掩饰心虚,“你竟敢对元老说这话,当初ME公司破破烂烂,我为公司……”

    不等他继续说下去,姜世熙打断他,“元老,你配得上这个词?是我让社长他们留在美国,他心太软。我是坏人,坏人喜欢和坏人打交道。不管你大嚷大叫还是求饶,根本没有什么最后的机会,你竟敢对他们做手脚,试试看,我要把你一片一片撕碎,用你的哀嚎声做下一张专辑的beat,这样你才知道什么叫忠诚!”

    姜世熙瞪着他的样子和威胁的令人胆寒的语气,让安室长打了个冷战,他已经说不出什么‘不是我做的’这类的话。小四把一摞纸扔到他面前散落开,他看到里面有照片,是他办事时被拍到的,虽然从监控中截取出的图片太模糊,他知道是自己。还有聊天记录、通话记录、银行账单之类的东西,匆匆略过一眼便能明了,他被抓到了。

    安室长不说话了,脸色煞白看着桌上的东西,其他人噤若寒蝉,这是杀鸡儆猴。“你们以为社长在乎几十、几百万的薪资,忠诚条款被写在最后一项,就在你们的名字上面!签上名字,献出忠诚,这是社长用股份换来的!想在我们的公司撒野?”姜世熙扫视其他人,咬牙切齿,“姜世熙还活着呢。”

    看到姜世熙发威,小四昂首挺胸的尾巴都快翘起来了,心想,这才是正轨!早就该收拾他们了!

    警察从Seven Seasons带走了安室长,伤害了安宰范和Zico,姜世熙从来没想过放过他。

    会议室的人坐着,空气中充满震惊的气息,小四乐呵呵的出去看龙山如何和警察交涉。姜世熙坐回位子,十指交叉放在面前,“这样的处理方式满意么?”

    众人面面相觑,姜世熙摊摊手,拍了一下巴掌,摊手,“既然如此,我们不对别家公司的内部事情擅加评论,除了建议贵公司同样彻查这件事,毕竟ME一家小公司都能干得了这种大事,不是所有人的警钟吗?接着来谈谈和品牌方的交涉问题吧,现在我们在同一条船上,在对方采取措施之前取得先机比较好。”然而那个表情,明明在说‘你们也有内鬼,好好查查吧蠢货们’。

    “嘿,你真打算放过刘部长?”会议结束,小四悄悄溜到姜世熙旁边,小声问她,脸上乐开了花。

    姜世熙勾勾嘴角,“你知道他挪了多少钱,做了什么?”

    他眼睛发亮,“什么?我向来只查八卦的,财务我不通啊。”

    她才不告诉他,“去学啊。”

    龙山有点懵。他以为是两个公司商讨事故应对措施的会议,一瞬间,姜世熙出现,刘部长消失了,然后警察带走了安室长……刚刚几十分钟,他一直是‘啊?’、‘啊!’、‘啊?!’的状态来回切换。今天戏真多,他有点接受无能。

    “世熙啊。”Zico叫住姜世熙,却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他觉得刚刚一上午过得飞快。

    姜世熙用力抓了一下他的手臂,“别担心,你现在很安全。通过这次事故,我能帮你和我们达到双赢局面,等着拿钱吧。”

    “谢谢。”他还真的有点感动呢。他想了好久,才想起来想问什么,“世熙,SMTM怎么办?你来吗?”

    说实话,姜世熙没想过复出,安宰范的活动都分给其他艺人了,只剩下SMTM没人能顶替。当初公司为了平复粉丝情绪,声明写得十分委婉,令粉丝认为姜世熙只是需要休息,时间未定。可实际上,姜世熙真的当自己退隐了。偶尔出门不化妆也不在意,衣服随便穿,常常一件背心或者随便一件外套就出门,更别说被人拍到抽烟的视频照片发到网上被大写特写。她真的觉得自己没法复出了。

    “第几季?”

    “六,第六季。”Zico无法表明自己的心情。他刚刚经历一场车祸,很幸运外伤轻微,可是心理上被吓得够呛。马上要录制节目,没了安宰范,需要应对这么多变化,他心里确实有点不安定。如果姜世熙能和他一起,他心中就有底了。像偏见,他总认为不论什么情况,姜世熙都能搞定。他忍不住请求,“能和我一起应付吗?我知道记者因为烟写了很多不好的话,但是你在欧美的人气很高,加上前些日子跌宕起伏,支持你的人很多的。”

    用词十分委婉了。姜世熙很犹豫,好友的眼中充满不安,一个男人,把脆弱的部分展示出来请求帮助,她不忍心拒绝。可自己真的能复出吗?姜世熙低头思考着,犹豫着,终于,在Zico期待的眼神中没能说出拒绝之词,“你让我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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