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刚刚说的话,再说一遍!”沈玉昀提剑而来,一双星眸寒光四射。
他手里的软剑开锋,白色的剑刃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剑尖直指周清细嫩的脖颈,衬得他肤白如雪,更如远山冷玉,晶莹剔透。
“啊——”周清吓得腿软,不住地往他娘身后缩去,盯着眼前的利剑喉头发哽,眼泪更是拼了命一般的往下掉。
“是你,还是你,逼着秦溯娶他?”沈玉昀双目冒火,软剑随着他的转身,不断地游走在周家众人身前,吓得一群大爷浑身哆嗦,脸色惨白。
“你——你——”周家族长连连说了几个你字,最后的话都在沈玉昀的剑芒下吞进了口中,不敢再发一言。
“小昀,别动手,千万别动手啊!”秦源难得被吓得手足无措,连忙上前劝他。周家固然可恨,可千万别闹出人命啊。
别说秦源被吓傻了,就是秦溯也被这一连串的变故惊得愣在原地。
原著可没写沈玉昀会武功啊!
原著里面,沈玉昀可是标准的大家闺秀,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是京城里最耀眼的少年,但是从未描写过沈玉昀会武。要是沈玉昀会武,当初怎么可能在城隍庙被几个混混欺辱,更别说秦溯这个外强中干的家伙了!
所以,这一切究竟是咋回事?
“我倒要看看,今日究竟是谁这么不要脸,赶鸭子上架也要嫁人!”沈玉昀秀眉一挑,冷冷地瞟了一眼目光呆滞的周清,面露鄙夷。
人群冷滞,在那把剑还有沈玉昀强大的气场下,竟是没有一个人敢说话,纷纷不敢大喘气。
终于,过了良久,不知是那个看热闹的乡亲小声的提了一句,“周家的,算了吧,秦溯和李家这位哥儿已经定亲了……”
“是呀是呀,快算了吧!你看李家哥儿这样,周清……”周清嫁过去能讨着好嘛?先不说这模样身段样样比不过,就是这手段也不如啊,人家一个不高兴,把你砍了这可咋办啊!
“对啊,我看秦溯也就那样,以前偷鸡摸狗,吃喝嫖赌样样精通,怎么能把自家哥儿推进火坑呢!”有人带头,看热闹的乡亲纷纷发言劝说,生怕这沈玉昀一生气,就将他们如同切南瓜一样切掉了。
“大哥……”周家的几个长辈也是面色发苦,不断地向周族长示意。他们今天是碰着硬茬儿了啊,在这么下去,怕是都讨不了好。
“你们……你们下河村的欺人太甚!”周族长气得摔下锄头,对着秦溯几人道,“青山村不欢迎你们,我这就去找县令大人,让你们换个村子。”既然已经彻底撕破了脸皮,还不如一鼓作气,把他们都赶出去!他到要看看没有青山村接纳,这下河村还能搬去哪里。
“诶,这是你们周家和秦家的事,咋就牵连到我们身上了?”围观的村民一听这话,顿时不干了,纷纷涌过去拦住周家族长,咋呼道。
“对啊,我们好不容易搬来这里,你们说让我们走我们就走啊!”一婶子气极,撸着袖子就想要拉人。
“让开,你们都让开!你们若不让秦家给我一个说法,你们就别想在青山村好过!这青山村我说了算!”周族长唾沫横飞,眼里闪着精光,冷笑。周家世代都是青山村的村民,树大根深,又和周边村落盘根错节,他在青山村待了这么久,若没有一点手段人脉,如何当上周家族长!
“慢着,老哥哥别走,老哥哥等等——”赵庄带着老村长紧赶慢赶,正遇上周族长带着族人离开,连忙挥手阻止。
“我下河村小辈无礼,几位老哥见谅。”老村长喘着气笑道。
“哼,你下河村了不起,连刀剑都拿出来了,我们这群孤老幼童得罪不起。”周族长挺着腰杆,冷眼瞧着老村长,面露嘲讽。
“呃……”老村长一见沈玉昀手上亮闪闪的宝剑,眉头一跳,讪讪道,“玩笑,这是小辈和你们玩笑呢!溯娃子,还不让你夫郎把剑收起来!”
这个事情,可大可小,他原以为秦溯赔点钱就了结了,怎么发展到这种剑拔弩张的境地了?
“玩笑,这种玩笑我们可开不起!”周家一个老者颤颤巍巍站出来,指着秦溯骂道,“你们下河村的不要脸,欺负了清哥儿不说,还强要他赔钱倒贴,谈不成居然还要动刀动剑,简直就是强盗山匪行径!”
“呵,明明是你们不听解释,强买强卖,现在到说我们不讲理了?论起不要脸,谁能比得过你们!”秦溯无语,将沈玉昀拉到身后,环顾四周,沉声道,“我秦溯做事对得起天地良心,以前就是在浑的时候,可调笑过一句村里的哥儿?哪怕再无赖,也只是在镇上喝喝花酒,可有一次对良家妇女不尊重了?”别的不说,秦溯这个二百五至少做人还是很拎的清的,名声也不是特别的臭大街。
“嗯嗯……”不少村民纷纷点头,细想起来,秦溯确实没干过什么坏事,说到底都是一些熊孩子的恶作剧,外加懒散罢了。就连以前传的最起劲的,秦溯谋财害命,现在也被澄清是李氏故意谣传,根本没这回事。这么说来,秦溯也算是个好人嘛!
“你们说我欺辱他?动机呢?就他这干不拉几没几两肉的身体?还是他小眼睛,大鼻子,一副死了爹娘的苦瓜样?我图啥,图他哭哭啼啼的寡妇嗓?”秦溯毫不留情,尖酸至极地将周清损得一无是处。
噗——沈玉昀忍着笑,双肩不住抖动,看不出来,秦溯损起人来简直比李家那两个极品还要厉害。
“呜呜……”周清脸色惨白,被秦溯这么一说更加的伤心欲绝,不停地抽泣,幽怨极了。
方大婶悄悄戳了一肘子旁边的秦婶子,低声道,“你别说,这声音还真是……寡妇音呐。”
“有样学样呗,你看他娘那个样子。”秦婶子自然向着自家人,一点也不留情,直白道。
两人虽然故意压着声音,但是还是被众人听见,周清和他娘声音一哽,仿佛被人掐住了脖子,是再也哭不出来了。
秦溯见效果达到,再次道,“我夫郎这么漂亮,我干啥想不开?而且最重要的是,我一开始就怀疑周清当日上山目的不纯,现在我才觉得,这怕是他一早设好的仙人跳!”
“我没有,你胡说!”周清尖叫出声,连忙打断,他根本就没想什么仙人跳,秦溯什么意思?
“你没有你这么激动做什么?该不是心虚吧!”赵庄逮着机会,立马出声。
“仙人跳,啥意思?”老村长迷糊,望着秦溯,别有深意问道,“秦溯,你把事情讲清楚了,若你有理,叔也是站你这边的。”
“族长,你别听他们胡说,他们肯定又想好了计策,等着给我们下套呢!”周清娘一见事情不妙,连忙拉着周族长的袖子,哭诉道,“清儿已经够惨了,以后该怎么嫁人啊!”好好的一桩事,怎么弄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以后周清该怎样嫁人啊……
“行了,就下河村的人有脑子吗?我们心里有数,我倒要看看他们能说出什么花来!”周家二伯爷推开周寡妇,怒气冲冲道。今天周家丢了这么大一个人,都和这对母子脱不了关系,若不是现在小辈就只剩下这一个了,他才不会来蹚这趟浑水呢。
“啊?对,还真是咧!”赵庄一拍手掌,指着周清恍然大悟,对老村长说:“村长,秦溯说得没错,这一切怕都是个套!”这么一想,还真是说得通了,原是他想得浅了,他就说好端端的哥儿咱那么恨嫁,眼巴巴地赶着看人哩!
“哦,赵庄你说。”老村长抢在周族长话前,先让赵庄开口。赵庄刚刚才来,又何秦溯没什么交集,说出的话总有几分可信程度。
“是这样,那日村长你找我、秦溯、齐山几人上山去寻一失踪的哥儿,这个哥儿就是周清。”
“这事我知道,正是如此,才让这禽兽起了歹心。”周族长恨声道。
赵庄郁闷,继续说道,“当时他娘说周清是上山采摘草药,才会一夜未归。当时我就有些奇怪,不是都说青山上猛兽出没,平日无事不要进去吗?这周清一个哥儿居然还独身去那,胆子真大!后来我们进了山,仔细找了很久,秦溯发现沾着血迹的捕兽夹,然后才在附近找到了周清。”
“说重点!”老村长着急。
“重点,重点就是当时周清穿戴整齐,身上还是一件崭新的青色襦裙呢!他看着神情淡然,一点也没有被困在深山老林的恐慌,甚至齐山背他时,还能和我们谈笑风生,一直打量秦溯,询问我们的情况!”赵庄手舞足蹈,将当日的情形描绘得绘声绘色。
“啊,谁上山还打扮一番啊?”芳婶子惊呼,随即意识道,“这里面肯定有猫腻啊!”
“对啊,没错,他当时穿的那身青色衣裙,少不得说要一两银子呢!”赵庄比划了一个数,然后道,“当时我就觉得奇怪,本来想问他,但是秦溯阻止了,现在看来,还真是早有预谋。”
“这怕不是一早就想借着被困山上的借口,然后钓一个汉子回家吧?”
“对对对,怕是一开始他就看上了秦溯,然后故意带着饭菜来找人,不然为啥几个人他就专门只答谢秦溯啊!”
“这一切早就计划好了,欺辱肯定也是假的,就是为了给秦溯下套呢!”村民你一言我一语,就脑补所有的事情经过。
周清脸色灰白,嘴唇张张阖阖,盯着四周讥讽嘲笑的面孔,眼前一黑,就没了意识。
“清儿——”周寡妇失声尖叫,居然也一下软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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