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低哑的“怎么帮”落到谢娉婷耳边, 她立时便有些后悔了, 不由红了脸蛋, 将脑袋埋在他怀里,只当自己没说过方才那话。
母妃给的避火图里, 倒是有许多许多的法子, 可是……可是要她主动, 这未免太难了。
殿下会不会觉得她不矜持?
她想到这儿, 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小姑娘的一句话,却让周怀禛原本的镇定全然化为了泡影, 他眼底含着灼热的光芒,用下颚蹭了蹭她细腻光滑的额头,低哑诱哄道:“呦呦,帮帮我好不好?”
说着,他的大掌握住了她的柔荑,引着她往那处去, 碰触的那一瞬间, 两人同时颤了一下。
谢娉婷感受着指尖的灼热,一时僵住了,她快要哭了,一动也不敢动, 过了一会儿, 她惊觉地发现,那物件似乎还在慢慢变大,一下一下地跳跃着, 有些吓人,她忍不住松了手。
周怀禛哪里能让她逃掉,他抓住她的柔荑,重新握上去,靠近她的颈窝,轻轻咬了一口,哑声道:“呦呦,你疼疼我,嗯?”
颈窝处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让人浑身颤栗,谢娉婷只能瓮声瓮气地“嗯”了一声。
小姑娘带着尾音的应和,撩拨心弦,她生涩地替他弄着,紧紧闭着眼睛不敢看他,小小的鼻尖上沁出了香汗。
周怀禛揽过她凌乱的发丝,奖励似的亲了亲她的鼻尖,促狭道:“再快些。”
谢娉婷却有些急了,她如捧着烫手山芋般,急急道:“……好了没?”
小姑娘的声音轻轻颤着,像是被勺子大力舀起来,快要送到嘴边,颤颤巍巍的嫩豆腐。都快要哭出来了。
周怀禛安抚地亲亲她的脸颊,晓得这事儿于她而言太难为情了,可到底舍不得放开,搂着她软成一团的身子,半阖着眼,哑声安抚道:“快了……再等等。”
这句再等等,谢娉婷听了不下十遍后,事情终于结束了。
她的手酸痛酸痛的,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心,稍稍一握,仿佛此刻还是黏糊糊湿漉漉的。
她面色涨的通红,再不去理他,只是下榻去净了手。
周怀禛见状,忍不住低沉笑了笑。
谢娉婷再上了榻,便裹着被子缩在墙角,离他远远的,生怕他还要再来一次。
周怀禛知道她来了月事,夜间畏寒,他长臂一揽,小姑娘便滚进了他怀中,他按住她乱动的腰身,将热乎乎的掌心放在腹部,满足地说道:“别动了,乖乖就寝。”
谢娉婷不敢再动了,她规规矩矩地缩在他怀中,一整日的疲乏逐渐涌上身子,她很快便进入了梦乡,只是梦里,总有一个人拿着大棒子在她身后追着,吓得她直往前跑。
周怀禛见她睡着了,嘴里还喊着不要了,一时有些哭笑不得,他抚了抚她单薄的背脊,低声哄道:“好了,不要了。”
小姑娘这才安静下来。
*
待到了寅时,外头天光还暗着,周怀禛便起了身,他怕声响太大,将小姑娘吵醒,便没叫元封进来伺候。
元封在外守着,见太子殿下已经正了衣冠出来了,忙揉了揉熬得有些酸涩的眼睛,迎上去,开口问道:“殿下怎得起这么早?”
周怀禛见他守了一夜,神色疲惫,便道:“将徐姆叫来,你下去歇着吧。”
元封迟疑了一瞬,点头称是。
徐姆是太子殿下的乳母,当年皇后娘娘才生下太子,身体虚弱,无法亲自喂养,便从沈家接了这位徐姆回宫,徐姆为人宽厚,又懂药理,最擅治妇人之疾,当年沈老夫人送她入宫,也是为了给沈皇后调理产后亏空的身子,自殿下分宫别住,徐姆便着到了东宫,平日里照料太子的生活起居。
周怀禛拿了剑,他每日寅时起身,练剑半个时辰,按照往常,用膳过后便要早朝,但太子大婚,休朝三日,他今日倒是不必早朝了。
练了一场剑,他身上已是出了汗,索性当作松筋骨,拿了汗巾随意擦了擦,这时徐姆也来了。
徐姆年过半百,发已灰白,一身青衣,作妇人装扮,慈眉善目,观之可亲,她并不仗着往日的情分拿大,这也是这么多年,太子敬重她的原因。
徐姆俯身行礼,道:“请太子殿下安。”
周怀禛将手中汗巾递给身边的内侍,叫她起身,他道:“徐姆不必多礼,孤今日寻你来,是有事相求。”
徐姆顿时有些受宠若惊,她哪里担得起太子殿下这一声“求”,连忙道:“殿下有何事,尽管吩咐,奴婢老眼昏花,难得殿下不嫌弃。”
外头人多眼杂,周怀禛便引着徐姆到了偏殿,他面色郑重,一时让徐姆觉得,太子交代的必定是天大的事,她面色也不由严肃了一些,说道:“若有难事,殿下尽管吩咐,老奴必定全力以赴。”
周怀禛神情庄重,他看着徐姆,低声道:“徐姆,孤接下来所言之事,你只需照做,对旁人务必守口如瓶,不得泄露半句。”
徐姆自然知道,接下来殿下所言之事,必定十分重要,殿下能将这事放心交给她,诚然是对她的信任,她点了点头,心中颇有一股豪气,赌誓道:“老奴绝不对外透露半字,倘若食言,便叫老奴舌穿肚烂而亡。”
周怀禛深深看她一眼,开口问道:“徐姆,倘若女子月事手脚冰凉,浑身虚汗,痛得直打滚,如何才能让她好受一些?”
徐姆听了这话,如同遭了雷劈。
她还以为太子殿下如此郑重,接下来要同她说的事必然关乎大体,可没想到,殿下出口竟然问了这些,她心中不由有些好笑。
但一想到,太子昨日才新婚,太子妃年岁尚小,瞧着身子也薄弱,月事上不便利,恐日后于子嗣有碍,太子如此庄重,也是人之常情,毕竟到了殿下这个年纪,又是这样的身份,子嗣的确是重中之重。
她的面色不由肃了肃,问道:“殿下,您可知这状况持续多久了?倘若时日已久,恐怕平常的法子已不适用了,只有辅助之功,还要用药才行。”
周怀禛蹙眉,他第一次见她痛成那般模样,是从充州赈灾回宫后,那日他问过朝云,朝云的说法同徐姆一样,并且与他说,呦呦已经服药调养许久了。
可昨晚夜半,她依旧痛得直打颤,梦里还流着冷汗。
周怀禛敛眸,沉声道:“时日已经久了,她也服了药。”
徐姆并不知道实况,她犹豫道:“殿下,老奴要替太子妃娘娘把过脉,才能知晓这她的底子如何。”
周怀禛背过手,他沉吟片刻,低声道:“此事,孤会安排,只是要劳烦徐姆尽心为她调养。”
他顿了顿,又沉声说道:“只是徐姆,倘若结果不好,莫要在她面前说实话,禀报孤即可。”
徐姆一惊,深深觉得自己方才想错了。
太子殿下哪里是在意子嗣,分明是在意太子妃娘娘,殿下怕自己如实说出口,会让太子妃娘娘担忧。
但凡后院的女子,倘若子嗣有碍,即便是正室也会坐立难安,殿下让她不向外泄露,真真是为太子妃考虑好了。
她定了定神,说道:“老奴遵命。”
周怀禛心中自有衡量,他颔首,问道:“如此,徐姆可否先告诉孤,不用药,如何才能让她好受一些?”
徐姆道:“若是日常,自然食补为上,先将益母草煎汁去渣,然后与粳米、红糖共煮成稀粥服下,便可温经,除此之外,还不能受凉,进辛辣冰冷之食。”
周怀禛一一记下,他剑眉微蹙,低声道:“今日早膳便有劳徐姆。”
徐姆忙道了一声“折煞”,这本是她分内之事,即便太子殿下没有特意吩咐,她也准备去做了,说了一声告退,她便往膳房去了。
周怀禛回了内殿,玉团在门口守着,见他前来,忙要去屋内唤主子起身。
按照规矩,太子起身了,太子妃就要起身伺候的。
她才刚动身,便被太子殿下止住了,只听太子殿下压低声音吩咐道:“勿要扰她。”
玉团愣愣地点了点头,心中感叹太子殿下对她家郡主真是体贴,她也替郡主高兴。
方才练剑出了一身汗,周怀禛怕小姑娘待会儿起了床,嫌弃他一身臭汗,索性便去净房沐浴了。
玉锦眼见着快到了卯时,知道今日郡主还要和太子殿下拜见陛下和皇后娘娘,虽然太子体恤,叫郡主多睡一会儿,可入了天家,规矩大过天,若去迟了,要落人口舌,因此她便进了内殿,低声唤道:“郡主,该起身了。”
谢娉婷睡得正香,偶然听见人叫她,只以为还是在自己的桃源居,因此连眼睛都没睁一下,撒娇道:“再睡一会儿。”
玉锦无奈,劝道:“郡主,今日还要去拜见皇后娘娘,您可不能再睡了。”
她说完这话,床榻上仍旧一点动静也没有。
她还欲开口,却见太子殿下已经沐浴归来,便只好退下。
谢娉婷自然知道今日要拜见皇后娘娘的,玉锦叫她第二回,她便想着起身了,只是脑子这样想着,身子却告诉她,它不想动。
她揉了揉眼睛,正打算起身,纱帐便被一只修长的手挑开。
一身朱红公服、头戴金冠的太子殿下便探身进来了,他面容清俊,点墨似的眸子里含着不易察觉的柔和,低声道:“呦呦,起身了。”
谢娉婷的心跳得飞快,她盯着面前人的俊脸,忽然觉得,红颜祸水这句话有些不公,似殿下这般容貌,蓝颜也是祸水。
她用被褥捂住脸,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他,那股起床前的迷朦消去了,她才总算清醒过来,意识到这里是东宫不是王府,她和殿下也已经成婚。
周怀禛瞧着面前的小姑娘,她的长发凌乱地披拂在肩头,眼睛水润润的,带着刚睡醒的朦胧,凝脂般的面颊上若有若无的带着一抹红晕,像极了春海棠。
他的眼神暗了暗。
谢娉婷到底有些害羞,往被窝里缩了缩,瓮声瓮气地说道:“殿下出去等一等。”
周怀禛低声笑了笑,将帐子放下来,应道:“好。”
敢叫他等着的,也就只有他的呦呦了。
谢娉婷听着那脚步声远去了,才冒出头来,玉锦见她这模样,心中有些好笑,她说道:“郡主,奴婢替您更衣吧。”
因是新婚,不宜穿得太过素净,皇后娘娘也早就派人送了一套衣衫,玉锦替她换上了,漱口净面后,又替她梳了发髻,戴了凤冠,只觉得眼前一亮。
面前女子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一身妃红蹙金凌罗衣不仅没有压下她的容貌,反而锦上添花,更显贵气。
她的郡主,褪去了面庞上的青涩,已然成了一个小妇人。
谢娉婷见玉锦呆愣的表情,不由有些紧张,她问道:“可是有哪里不妥?”
玉锦还未出声,便忽然听见一道隐着低沉笑意的声音传来,太子殿下正瞧着这边,他阔步朝这边走来,嘴里夸赞着:“很妥当,很好看。”
谢娉婷见他从正殿的角落里走出来,不由红了脸,殿下不是说出去等她么,原来一直在这里偷看!
周怀禛瞧着小姑娘红通通的脸庞,他被她春水似的眸子看得心头发烫,不由转移视线,替她正了正发髻上的珠钗,而后又牵了她的手,轻咳一声,掩饰道:“走,咱们用膳去。”
作者有话要说:来啦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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