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鬼切还是保持那个姿势被主人拥在怀中。
三十七一晚上都睡不着,几乎是一动不敢动地窝在源赖光怀里,听着平稳的呼吸声,时不时还要被各种揉捏,真是无比痛苦又快乐。
三十七:我麻烦你给我查一查,那啥好感度到哪里了?
系统:不幸地告诉你,还没及格。
三十七:能睡一晚是一晚,快乐就成了,管什么好感度!吹爆光总!
系统:我再提醒你,小神乐那里的好感都快70了,这样都被献祭出去了……危险指数有点大。
系统在总部看到的面板上显示正常,但正常的新手任务有这么难吗?好感度难刷不说,任务指数也涨跌不定,实在是反常。
系统:我有空再去给你查一查,不知道主系统又发什么疯。
三十七:不说了不说了,快起床了。
三十七刚把系统打发去查资料,就察觉到身侧的目光。
源赖光清醒过来,入眼的自然是墨紫色的发和那张清俊的脸,那把刀就靠在他怀中,闭着双眼,好似在梦中酣睡。
但他知道,鬼切在梦中一直都醒着。
果不其然,鬼切感受到细微的动静就睁开眼睛,清明的双目与源赖光对视。
“主人,要起了吗?”
鬼切说这话的时候把头侧过来,柔顺的长发被夜晚洗礼之后变得毛茸茸地,鬓发都翘在一边,活像一只被欺负惨了的小奶狗。
源赖光默不作声,伸手揉了把小奶狗的脑袋,把重心不稳的小奶狗摔得平躺在窝里眨巴着眼睛,不知道是翻个身起来还是继续讨主人欢心好。
源赖光自己起身拿出一件压箱底的武士衣服,熟练地把它穿好,像是嫌麻烦地连一个正眼都不给那些铠甲。
鬼切看着主人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把木梳,像从前一样朝他招招手。
“还不过来?这个样子出去,就是丢我的脸。”
鬼切也像从前那样,悄悄地走过去,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然后顺从地低下头,像一个人偶一样等待主人的装扮。
木梳的主人将炸起来的毛发抚平,虽是长发,但同大多数女子不同的是,看似杂乱不堪的发实则同那把刀一样,顺服得只一梳便能到底。
披着头发的鬼切不像一把刀,反倒像是一个美丽的女人。
这大概就是那一束马尾存在的意义,但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大概是天意。
源赖光用自己的方式创造了一个生命,他同时也不厌其烦地照顾着这个脆弱的东西,他牢记一条铁则——
有形之物终将为情所缚。
主人为刀整理好仪容,刀将自己的全部都交给主人。
那把刀想,这是完全平等的交易。
*
三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这时间足够准备却也说不上充裕。
源氏上下都在准备,此次讨伐本就是长老们的计划,他们的本意就是要倾尽源氏之力将讨伐之功收入囊中,早有预谋的长老们准备得热火朝天,但是一个人都不敢站出来亲自去讨伐。
惜命的他们暗自预言,源赖光会死在鬼王手下,所以让他去就是一箭双雕的好事,不仅除了障碍还得了功,何乐不为?
自然只要安慰地坐在家中等待喜讯,然后在胜利之后假笑两声,这事就过去了。
今天便是出发的时候,源氏上下的阴阳师们都已经准备好了充足的符咒和式神,武士们也跨上战马全副武装,只等家主一声令下就奔赴大江山。
源氏的家主在马背上拉住棕色坐骑的缰绳,棕马的前蹄不甘落下,在泥土中刨出了一个小口,但是现在还不是走的时候。
仆人在一众人的目光中送来一画卷,被鬼切交至源赖光手中。
沉默并没有持续,安倍晴明的突然到来让众人议论纷纷。
“赖光大人,近来休息得可好?”晴明无视了那些恶意的眼光,摇着扇子意有所指地撇了一眼鬼切。
“不劳你费心。”源赖光拉住有些烦躁的坐骑,将那幅花鸟画卷扔给安倍晴明,“你的报酬,接好了。”
晴明并不刻意去接,隔空掐了个法诀就把那崭新的画卷牢牢握在手里。
“赖光大人果真守信,这般贵重的东西也送给我这等无名小卒,好气量。”
“于我而言不过是一张纸,”源赖光挥退了一个欲言又止的仆从,“现在,你可以让开了。”
晴明收了画卷,摇着扇子就站在了队列的侧面,做出了请的动作。
就在源氏家主驾着马匹经过他身旁时,狐狸一般的阴阳师占卜出了他的结局,他这样预言:“您所拥有的一样东西会被大江山的恶鬼夺走,请小心第五位的谎言和第七位的忠言。”
他换来了源氏家主的一声嗤笑。
晴明摇摇头,毫不在意地逆转方向慢步离开。
明亮的蓝色穿行在或白或黑的人流边,十分鲜明的人流藏不住这位深藏不露的阴阳师,他喃喃地祝福源氏,或者说是祝福那个人:
“祝君武运昌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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