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包扎

    工藤新一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在如此漆黑的夜晚,孤身一人躺倒在满是污渍的街道上,被一头孤傲的野狼俯视着,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用这个词形容Gin是否合适,但是此时对于他来说居高临下的Gin浑身散发着一股难以言说的威慑力。

    一身黑衣的Gin从黑暗的小巷子里踏出来,银色的月辉成为他最柔和的背景,与他那头银色的长发浑然一体。他手里拿着犹在冒着白色余烟的枪|支抵在黑色礼帽的帽檐上,将黑色礼帽微微向上顶了一下,晶莹剔透的雨水自帽檐边缘滴落下来,以极其缓慢的速度缓缓坠落。

    新一的目光追随着雨珠看去,瞧见Gin那双蕴含着杀气的墨绿色瞳孔被雨珠划成了两半,那双淡色的嘴唇也仿佛被滋润成淡粉色,然后雨珠坠落到半湿的黑色礼服上,顺着弧度往下滚落,最终化成了衣服上的一个黑点消失不见了。

    或许是方才经历了一场濒临死亡的盛宴,新一觉得此时此刻的Gin异常的帅气,就像是童话故事书里骑着白马而来的王子一般,身上渡着一层淡色的光辉。

    Gin俯视着躺倒在地上的新一,眉头不易察觉的皱了下,新一的西装外套已经不知落在了哪里,而那身沾满泥土的白色衬衫湿漉漉地贴在新一的身上,搭配上新一一脸苍白无助的神色,整个人显得特别的娇弱。

    嘘,果然就是个娇弱的小公主,杀他都是浪费自己的力气。

    Gin心底默默地产生这个观点,一时间再无动作。

    对视的两人一时间都定格不动了,如同一幅静止的画面,彼此在暗晦不明的光线下凝视着对方。

    新一觉得自己的喉咙干干涩涩的,他想要呼唤出Gin的名字,却始终发不出声来。

    Gin看见小鬼的嘴巴一张一合似乎想要说什么却说不出来,他不耐烦的开口道:“臭小鬼,你连六岁小屁孩都不如。”

    这么容易就跟别人走,一点警惕心也没有,如果不是有他派的黑衣组织的人在暗中盯梢,这个臭小鬼今天不知要在哪个臭水沟渡过漫长的一天了。

    “……”新一无语凝噎,他哪里知道看起来这么瘦小的男孩居然会下这么狠的手呢!对了,那个男孩刚才被Gin射中跌到一边,现在怎么样了?

    新一扭头看向一侧,那里除了一摊血迹,压根没有人影。

    “哼,你还有空关心别人?”Gin不假思索的说道,臭小鬼的心思实在是太好猜了,只是在这关头还有空关心差点杀害自己的人,不是圣母就是笨蛋吧。

    “我只是怕你杀人了嘛。”新一口是心非的说道,他要是和Gin说自己真的是担心那个小男孩被他杀死了,一定会被鄙视的吧。

    “……”Gin居高临下的盯着新一,低沉道,“那个小屁孩还有力气逃跑,就没死绝,你还不起来是打算等那小屁孩杀回来?”

    以他的枪法怎会打偏,那个小屁孩暂时死不了,但是也活不久了。

    “喔,忘啦!”新一连忙双手撑地挣扎着想站起来,这一用力才发现自己受伤的脚经过方才那一跌伤口真的裂开了,现在稍微动一下就撕心裂肺的疼。

    Gin瞟了新一一眼,对这柔弱的动作十分不感冒,转身拔腿就要离开。

    新一眼见Gin毫不留情的要离开,心底升起一股自己就要被抛弃的诡异感情,于是连忙呼喊道:“喂,Gin……”

    Gin停下脚步,站在阴暗巷子口的他令新一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只是Gin背对着新一站了一会儿后,终是转回身来,微微弯下腰来向新一伸出右手。

    在那一瞬间,新一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侵入了他的身体,从脚底一直蔓延到心脏,那股奇异的感觉快要将他完全淹没了……

    新一脸颊渐渐红起来,他将自己纤细的手掌放进Gin宽大的手掌里,本该不会有接触的双手在交合的一刹那所产生的热度,令从来没有这种经历的两人都震颤了一下。

    新一不由自主的凝视住两人握在一起的双手,原来处于黑暗的人也可以有这样灼热的温度,或许Gin的内心并不如他面上所展现的那么寒冷,否则他怎么会来救自己呢?

    然后新一才留意到Gin中指上的戒指,镶嵌着如Gin瞳孔般美丽的墨绿色宝石的银戒稳稳地戴在Gin左手的中指上,即使在黑夜之中也闪耀着亮眼的光芒。托青梅竹马毛利兰的福,新一对戒指的佩戴也有一定的认识,戒指戴在左手中指上意味着正在恋爱中。

    Gin有喜欢的人?

    Gin握住正在发愣的新一的手就往回走,新一猝不及防之下摔到Gin的背上,鼻子都被撞红了。

    Gin回首看向新一,被他捂着自己鼻子的愚蠢模样气到了,他没见过这么不中用的人。

    “不要乱动。”Gin抱起新一,从容地走进黑暗里。

    新一刚开始挣扎了一下,待Gin说了那句话后才安静下来,如果不是Gin以公主抱的方式抱住他,他的反应也不用那么强烈啊。

    黑暗的巷子里没有一丝光芒,连彼此的脸都无法看清,新一不知道抱着他的这个男人是如何沉稳的行走其中的,但是男人的呼吸能给人一种安全感,令他即使在完全不熟悉的陌生环境里丝毫不畏惧。

    “Gin,你为什么会混黑手党。”或许是男人现在给新一的感觉太过安全了,而且黑暗之中模糊的不仅是两人的视线,还有其他很多的感觉,于是他开口问道。

    关于Gin的事情他所知太少,而且世人对Gin也并不了解,因为神秘所以才更想让人去探究。

    Gin皱了皱眉回道:“没有原因。”

    “怎么会没有原因呢?”新一的侦探毛病又犯了,凡是案件都会有作案动机,所以他认为Gin会成为黑手党也是有原因的,难道他的家人也是黑手党?

    “你的废话很多。”Gin最讨厌别人质疑他的话,他要不就不回答,回答的话说的必是真话。所以黑衣组织里,没人敢违抗他的命令。

    “是家族原因吗?”新一抬起头看着Gin的下巴询问道,他意外于Gin的有问有答,给他一种Gin也不是那么难相处的错觉。

    “哼,你认为我有这种东西?”Gin呼出的白色气体慢慢地在空中飘散开来,雨水渐渐下大,伴随着伦敦特有的雾气,周围阴森寒冷得不似人间。

    新一还想继续追问,可是迎面而来的一股冷风令他冷的连打了两个喷嚏。

    Gin抱着新一走出了小巷子,巷子外是一条寂静无声的窄小的街道,街道两边是依然关门的店铺,所以这里依旧人影全无。

    新一这才知道Gin的衣服半湿的原因,这么小的街道Gin的专属座驾是无法驶进来的,所以走了一段路才能救下他。不过Gin能这么迅速而准确的找到自己,估计也是在他身边安插了眼线吧,他还以为Gin对他这么放心呢。

    这样一来的话,Gin不就知道他打算去警察局报警了吗?可是Gin方才没有提到这个,或许只是以为他想逃跑吧。

    Gin抱着新一走了几步,突然倒退回来,抬头看向头上的商铺招牌。

    新一诧异的随着Gin的视线看去,布满人头壁画的商铺门口,挂着一块英文招牌,上面写着……巴尔克葬仪屋。

    新一嘴角抽了两下,心里暗道Gin不会打算进去吧?

    Gin以实际行动回答了新一的疑问,他抬起他那只穿着昂贵皮鞋的右脚,一脚将葬仪屋的门口踹开,径直走了进去。

    新一被Gin丢在了棺材的盖子上,双手触摸着冰冷的木质棺材盖,就算是不怕死人鬼魂之类的,心里也会有股毛毛的感觉。

    “喂,我们来这里做什么?”新一询问不知在做什么的Gin,黑暗之中他只能隐约看到一个人影。

    Gin没有回答,摸索了片刻后打火机点燃桌子上的蜡烛,这时葬仪屋的房间内才燃起了一丝人气。

    紧接着Gin就像到自己家一般,从柜子上取下一个盒子走回新一的身边。

    新一后知后觉的想到,Gin不会是要给他疗伤吧?

    Gin打开盒子的盖子,里面果然摆放着医疗器具,他拿起刀子就要朝新一动手,却被新一阻止了。

    “喂喂,这不太好吧。”新一握住Gin的手腕,把自己受伤的手和脚缩起来。

    “你想流血而死的话我成全你。”Gin的声音淡淡的,他是真的并不在意新一是否会流血而亡,之所以帮他疗伤只是懒得抱他了。

    新一又往后挪了一下,弱弱的说道:“不是,只是那个……是用在尸体上的吧。”

    “嘘,你怕上面有尸毒?你不是侦探吗?”Gin觉得臭小鬼真是矫情,他出任务的时候比这更差劲的疗伤方式经常使用,哪有这么多讲究。

    “侦探和这个没有半毛线关系!”新一暴走了,哪个侦探会用解剖尸体的刀子给自己疗伤的?

    “……”Gin狭长的双眼露出隐忍的怒气,他一把握住新一的腿,用刀子挑开绷带,然后就手脚麻利的在伤口上敷上药粉,粗鲁的用绷带绑了起来。

    “……”自觉脑子短路的新一不好意思的咳了一声,瞬间乖觉的坐在棺材盖上,任由Gin为所欲为。

    新一发现自己和Gin在一起的时候,脑子总是短路,平时的精明才智都完全发挥不出来了,或许是Gin这个人太有威慑力了吧,而且言行举止难以捉摸。

    这样思考着的新一看着正在专注的帮他处理伤口的Gin,虽然Gin的力道十分重,但是动作很优雅,手上没有沾上任何血迹,那枚银戒干净如昔。

    新一一下子就想到在俱乐部里看到的Vermouth和Gin在一起的画面,两人无论是从外貌、身材、气质还是性格来说,都异常的合拍,但是Gin为什么会不喜欢Vermouth呢?

    “Gin,你有喜欢的人?”新一揶揄一笑,或许是因为今晚上Gin的纵容,他对自己有胆子问出这个问题也十分疑惑。

    Gin手上的动作稍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新一为何会这样发问,然后才冷声回道:“戒指是Vermouth送的,某个英国皇室的陪葬品。”

    “……”新一不知该从哪里下手吐槽,先不说Vermouth是否是他的情人,Gin难道不觉得戴某个死人的陪葬品很晦气吗?

    “Vermouth曾经是我的女人,这有什么好奇怪的。”Gin冷哼了一声,以为新一误解了他和Vermouth的关系——虽然没有必要对一个小鬼解释。

    “啊,你们为什么分手?”新一下意识的就问道,Vermouth明明深爱着Gin,他还以为是Vermouth正在追Gin,Gin却不接受呢。

    “女人很麻烦。”Gin高冷的回了这么一句,然后不再回答新一的任何问题。

    Vermouth是那位先生送来的女人,虽然他不喜欢,但是也不会拒绝。所以提出分手的人是Vermouth,他至今仍记得男女关系断裂的那一晚上,Vermouth对他说的分手理由——Gin,你生来界于生死之间,因此你的喜怒哀乐也注定与生死有关。可惜啊,我是个贪生的女人,死亡不合适我。

    哼,所以坚持神秘主义的女人,实在是个麻烦集合体。

    新一啊的张开嘴巴,这个解释真是很符合Gin的说话风格,可是压根就没有回答到重点啊!

    新一回忆起Vermouth的相似论,在难以捉摸这一点,Gin和Vermouth确实难以相处,但是他怎么觉得自己已经渐渐习惯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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