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凶手是年幼的少女,在推断出残忍毒害死奥布莱恩家族众人的凶手是艾瑟琳·奥布莱恩时,新一依旧要将凶手捉拿归案。
艾瑟琳·奥布莱恩不过一孩子而已,虽然是主子家的人,但是游轮上的侍者都没有留意女孩的行踪。
新一让黑衣组织众人分散去搜寻,他循着舱房一间间的搜过去,始终寻不见艾瑟琳·奥布莱恩的身影。
后来Vodka从一宾客口中获知艾瑟琳·奥布莱恩的行踪,新一连忙赶往游轮顶层甲板处,然而正在顶层甲板上的并不止艾瑟琳·奥布莱恩一人。
“艾瑟琳·奥布莱恩,为什么要毒杀死自己的亲人?”隔着雕花的木门,一道女声咬牙切齿的吐字道,说话间甚至可以听到牙齿磕碰的声音。
听闻到女子说话声音的新一脸上的表情简直接近震惊,他不是因为女子质问艾瑟琳·奥布莱恩的问话,而是因为这熟悉的女声。
“你是Sherry的姐姐吧?只是组织基层成员连代号都没有的你怎么会明白,奥布莱恩家族从内里就已经是一滩烂泥,迟早有一天会自取灭亡,我不过是想生存下去。”艾瑟琳·奥布莱恩用稚嫩的声音陈诉着令大人都惊叹的成熟话语,如果不是认识艾瑟琳·奥布莱恩的人很难想象这是位本该天真活泼的女童。
“即使你的父亲不在了,还有生育了你的母亲,你的母亲会拼尽全力维护你的。”女人虽然隐忍着愤怒,但或许是因为对方是位稚童,她不忍用太过苛责的话控诉女孩。
“我的母亲?她冷眼看着父亲拿我弟弟做药物实验,和父亲的哥哥通|奸,最后亲手杀死了我的父亲……在她眼里我不过是一个暂时没有威胁的婚姻产物,而等我长大后就会成为她掌控奥布莱恩家族的阻碍,她会像杀死父亲一样杀掉我。”艾瑟琳·奥布莱恩先是柔柔的反问了一句母亲,然后狂笑一阵,仿佛听见了什么极为可笑的话语。
甲板上一阵沉默,或许是女童的冷漠之语令甲板上的女人不想应对,所以再不闻女人的对话声。
新一挣扎再三,虽然心中不想面对,仍欲推门验证心中的猜想。
“无论如何你已是奥布莱恩家族的家主,没有组织的命令不能随意行动……”女子无力的话语阻止了新一的举动,女童残暴的行为显然给女子善良的心灵一记重创,他突然有点不忍心出现在女子的面前。
“Sherry的姐姐,这是组织的命令还是Gin的指示?噢,Gin先生就是富兰克林先生吧?不要为此感到惊讶,因为我是孩子,所以父亲做事的时候并不刻意隐瞒我,组织的事情我都知道哦,包括组织代号背面所代表的地位身份。”艾瑟琳·奥布莱恩扬起脖颈,撕扯着嗓子说道,“我现在是继承了奥布莱恩家族及父亲黑暗身份的人,与姐姐你这种连代号都没有的人不同,你没有资格命令我……更何况父亲说过奥布莱恩家族是组织手中一把尖锐的刺刀,永远站在暗地里替组织消灭一切潜在的敌人,如果一把刀生了锈,那对于主人来说还有什么生存意义呢?”
“差点忘了,被你的妹妹Sherry研制的毒|药害死的人尸骨都要堆成山了,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艾瑟琳·奥布莱恩说话的口气带着几分戏谑,几分讽刺,以最伤人的姿态冷飕飕的刺向旁人。
“……”女子停顿了许久,才慢悠悠的陈诉道,“APTX4869我就回收了,以后你就是奥布莱恩家族的家主,为了家族着想还是不要太过得罪上帝了。”
APTX4869?这就是毒害死奥布莱恩家族众人的毒|药吗?还有那个一直带着神秘感的组织代号Sherry,在经历了时光岁月的蹉跎后终于在他的面前揭露出轻纱一角。
如果甲板上的女子真是他熟识的那个人,那么她的妹妹岂不是……
新一十分不愿意去联想这层亲密至极的姐妹关系,因为它的背后牵连着两位亲如家人的女子,可是蠢蠢欲动的心脏在怂恿他去揭开真相,完成侦探的使命。
“臭小鬼,杀人凶手就在甲板上,你害怕了?”从方才开始就一直沉默陪伴的Gin把烟蒂掐灭,揽住新一的肩头,弯腰贴着新一的耳朵低声耳语,语气分外阴沉,就连眼神里都是深不见底的冷意。
“Gin,Sherry的真实身份是谁?”新一鼻腔猛吸一口气,旋在心尖的疑问始终不吐不快。
冷风扬起新一耳边的碎发,那张清秀的俊颜在月光下泛着忧郁的美感,Gin抬手肆意的拨乱新一的头发,将那潭与臭小鬼气质不符的死水拨活了。
新一恼怒的拨开Gin的手,背脊微微向后抵在靠壁上,眼睛张大了瞪着Gin。
“每一种酒类代号都是组织里的高级成员的代称,为了保护他们的人身安全,他们的真实身份属于组织里的最高机密,你做好为此付出代价的准备了?”Gin好整以暇的敛起嘴角,却让新一产生一种自己是被黏在蜘蛛网上的小虫般的错觉,仿佛已有人编织了一张大网只等着自己自投罗网,而且是心甘情愿的。
新一忍不住皱拧双眉,但却坚定的回应道:“Gin,我想知道真相。”
Gin发自内心的低笑了两声道:“Sherry是一种产自于西班牙的葡萄酒,曾被莎士比亚喻作装在瓶子里的西班牙阳光,从Fino到Pale Cream甜度各有不同,风味独特多变,而能够与此酒名相配的女人你猜想不到吗?”
新一的眼睛缓缓闭了起来,眉目之间有几分疲惫,却更像是陷入了某种思绪当中。
种种蛛丝马迹摆在他的面前,他将这些线索联想起来后只能得到一个答案,揭露Sherry的身份是Gin此次的游轮之旅最重要的目的。
Sherry是替组织研制药物的重要成员,组织利用她研发的药物害死的人不计其数,所以即便人不是她杀的,她的手上也沾满了鲜血,永远也不可能洗清。
而他的家世背景Gin无一不知,甚至连他的父母亲人都查得一清二楚,所以他的未婚妻是宫野志保一事Gin不可能不知道。
甚至在更远之前,宫野志保的未婚夫是他的事情,Gin就已经知道了。
宫野志保是威斯敏斯特公学历届奖学金的得奖者,于理化科目上尤为擅长,她所学所知有时候连自己也要赞叹不已。只是宫野家的产业繁多,宫野夫妇常年不在家,宫野明美不擅长打理生意,所以志保经常要全世界的跑,回伦敦后还要完成学业,他们相处的时间大多是节日和假日;Sherry是组织的药物研制者,拥有代表组织地位的酒类代号,了解药物药性,想必对理化也有所了解,而每位组织成员都有黑白身份,Sherry在正常世界行走时自然也有其能见得光的身份。
两人的面容在一瞬间重合在一起,一张是清冷高傲偶尔会展露真性情的脸,一张是冷漠无情永远维持着杀意的面瘫脸,诡异的吻合完美。
“Sherry是我的未婚妻宫野志保,而志保就是那位能匹配得上Sherry酒名的女人。”新一静了很久,才幽幽的答,“Gin,这就是你的目的吧。”
“臭小鬼,再美丽的女人都会露出真面目,善与恶的界限也远没有你想的分明,宫野志保是你的未婚妻,却也是组织的Sherry,她可以是阳光下的天使,也可以是黑暗里的恶魔。”Gin打量着眼前的人倔强的挺着脊梁,脸上尽是伪装的平静,他若不冷血无情的将这一层平静揭下来,臭小鬼恐怕能戴一辈子。
“志保不是那种人,她……”新一比任何人都懂得宫野志保隐藏在冷漠之下的那一颗柔弱善良的心灵,她宁愿牺牲自己也不会让身边的亲朋挚友受到伤害。但很多时候保护亲人的念头,是可以被人控制和利用的。
所以虽非志保自己的意愿,可正如艾瑟琳·奥布莱恩所说,她为组织研制的药物为组织所用,令组织踏着敌人的尸骨、嗜着敌人的血肉一步步走上王者位置,志保也不并算得上无辜。
以前时不时从志保眼角流露出的疲惫忧伤,或许也是被组织所操控而无法脱身的无奈和愧疚。
然而一旦踏入这个圈子无论是自愿还是被迫的,都很难维持本心做事;她们是善良的人,却也被迫做着邪恶的事情,她们不愿行恶,可是她们的所作所为会为这个世界带来灾难与祸害;她们含着泪行走在灰色地带,旁人流着血倒在她们行走过的道路上……
Gin想说的是没有绝对的善,也没有绝对的恶吧。
“Gin,我明白了……”新一看着倒映在Gin眼瞳里的自己,目光迷茫不知前路在何方,一点也像是平时的自己。他是一名侦探,查出事情真相逮捕罪犯是他的职责,若是杀人抢劫的罪犯他定然毫不犹豫的将罪犯逮捕归案,他又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Sherry是为组织研制了杀人的毒|药,可滥用它来杀人的是组织里的成员,包括Gin和Vermouth他们,但是过去他是无法更改的,未来却还是未知数。
新一闭了下眼睛,转瞬眼瞳里的迷茫尽皆散去,坚毅的转身将手搭在木门门把上,丝毫不停顿的推门而入。
月色随意挥洒的晚上,甲板上空荡荡的只卷起一阵阵的微风,丝毫人影也不见。
新一小跑到甲板的护栏边,于漆黑的夜色下瞧见下方的甲板处堆积了一堆杂物,而一名穿着厨师服装的男人牵着一名女子的手躲到了船舱里。
Gin缓步而至,夜间视力极好的他看见了穿着白色厨师服的男人,嘴角阴险的向一侧勾起。
“臭小鬼,你明白了什么?”Gin假意没有瞧见匆忙奔走的两人,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宫野明美就没有必要再留下来了。
“人一旦犯了罪,就没有再回头的可能,而我的职责就是将这些人都逮捕归案。艾瑟琳·奥布莱恩今天晚上给她逃走了,可是总有一天我会捉到她的。”新一正儿八经的发誓道,“不仅是艾瑟琳·奥布莱恩,所有干了坏事的人都必须要为他们的行为付出代价。”
“还有呢?”在月亮的昏黄光线下,Gin看到新一的眼睫上挂着一道道细碎的光影,微微闪耀像是天上的星星,突然就很想将人搂在怀里亲热。
“Gin,如果为组织效命是宫野家历任家主的使命,就让它在这一代结束吧。”新一顿了顿,转头看着Gin,他想的时候觉得事情很复杂,而一旦开口却远没有他想的那么棘手,就像是和Gin说家常话一样说出来了。
“Sherry的才能对于组织来说极为重要,失去她是组织的一大损失。”Gin握住新一抓着护栏的手,捏着他的五指在手里把玩,从面上丝毫看不出他对即将会损失Sherry而感到心痛的表情。
“直到今天我才知道自己的能力是有限的,连亲近的亲人都不了解、保护不了。为组织效力的人不计其数,Sherry不是无可取代的那一位,也不是心甘情愿、顺服于你的人,她因此日夜遭受着心灵的折磨,就算脱离了组织也无法逃离这份罪孽,这已是对她脱离组织的最大的惩罚。”新一恳求道,他说的是实话,但也半强迫的给Gin定下了处置Sherry的方法,他真不知道Gin会有什么反应。
Gin却是冷冷的哼了一声:“你可真是关心你的未婚妻。”
新一诧异的盯着Gin看了一会儿,突然“噗嗤”一声笑出来:“Gin,你不会是在吃醋……”
新一话还未说完,身体蓦然一晃,Gin揽住新一的腰将他紧紧地抱在怀里,在新一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Gin的唇已经袭上来。
“嘶……”Gin忍不住轻轻低语了一声,新一的牙齿磕到了他的唇瓣,微微的血丝慢慢渗出来。
新一察觉到自己一不小心“咬”了Gin,哭笑不得的说道:“我可不是故意的,谁让你被我说中心事突然偷袭……”
“我想吻你不需要理由。”Gin再度低下头,两人唇齿相接的刹那有一股电流从皮肤交合处蔓延至两人全身,细细麻麻的感觉就像是蚂蚁在啃食一般。
“别……我只当志保是我妹妹,而你才是我爱的人。”新一竭力推拒Gin的细吻,在Gin的攻击下设法出声,因此他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差点叫人听不清。
Gin顿了一下,用额头抵着新一的额头,喘着气息轻笑道:“你说什么?再重复一遍。”
Gin的话让新一窘迫的不行,他稍微斜眼避过Gin逼迫的目光,重复道:“我爱你,Gin。”
“臭小鬼,如果将来‘你的亲人’要你离开我呢?”Gin吻了吻新一的额头,趁热追问道。
“和你在一起是我的决定,将来要离开你也只会是我自己的决定,谁也不能干扰。当然,如果你继续做坏事,我也会毫不留情的收集证据逮捕你。”新一抬手抚着Gin的脸,手掌自然而然地停留在他颊边,郑重的起誓道。
“臭小鬼,如果你是认真的,那恐怕你要一辈子纠缠着我了,你的目光会专注的盯着我的一举一动,你的心脏每一下的跳动都在为我狂欢,而你的身体则会每时每刻离不开我,直到我下地狱……这些你能做得到,我会放了Sherry。”
真挚的誓言,动人的眼眸,泛着水光的唇瓣,汹涌的占有欲冲上心头,Gin此时十分想要新一,想要得不得了,想要狠狠疼爱他,在他身体的每一寸肌肤上都留下自己的吻痕。
他迷人又坦率的臭小鬼,令他觉得怎么疼爱都不过瘾,比那祸人的大|麻都要吸引人。
“Gin,我现在已经离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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