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第七十二章自尊

    Gin此时的心情异常的平静,事实上再送这份礼物前他就预料过臭小鬼的父亲会有什么反应,而且他预测了不止一个的应对方式。

    若说工藤优作嚣张的发言有没有令他怒火中烧或者心怀芥蒂,Gin可以明确的说工藤优作的行为确实挑战到自己的底线。

    只是在臭小鬼的面前Gin与工藤优作都不想将自己的厌恶摆到台面上来说,他们是理智的成年人,在是非上有着自己的独特判断,不会为旁人的想法随意改变自己的观念。

    所以男人之间的厌恶依旧存在,只是不屑去以孩子的方式来争吵对抗,而是会用另一些更加隐晦的手段来表示自己的立场。

    因此Gin没有对上工藤优作的冷嘲热讽,而是冷漠的接受来自工藤有希子的感谢,她对自己收到的描金珐琅镜子由衷喜爱。

    午餐后工藤优作与新一谈论了一下晚上关于霍尔瓦夫人祈祷宴的事情,现在情况不明,再加上晚上的祈祷宴人数众多,他们认为晚上的晚宴并不存在太大的风险。

    简单的讨论过后,新一与父母分别,各自享受温馨的午后沉醉时光。

    屋外温暖的阳光透过窗子落在新一和Gin的身上,将他们笼在一片柔和的光晕里。

    新一睡眼朦胧地用脑袋蹭了蹭赤着上身的Gin,随后仰起头亲吻着对方的下颔低语道:“下午好,老男人。”

    Gin闻言看了眼枕在他肩膀上的少年,少年的手搭在他的身上,右腿抬起压着他的腿,整个人像是一个树懒一般圈着他。

    一股熏人的烟味弥漫在卧室里的每个角落,Gin倚靠在床头慵懒地抽烟,他蓦然想起很久前自己和臭小鬼对立的有趣画面,以及现在相偎相依的场景。

    上帝在为世人构建命运之时,大概也没有预料到光与暗能有和平相处的一天吧?或许他该让Vodka写一封堆砌着无数溢美之词的信件,将它送到上帝的面前烧毁,感激上帝给他送来了这么个臭小鬼。

    Gin的右侧唇角向上扬起勾起一抹邪笑,只是笑容里暗藏着那么一丝讥讽之意。

    新一得不到Gin的回应,他仰起身凑到老男人的身侧,咬着他的耳垂诱惑道:“不理我?还是你想做点别的?”

    “……”Gin看了眼新一,眼神极其复杂,那双墨绿色的眼瞳里的深意大致是离开金丝鸟笼的飞雀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成长了,令他既是欣慰也很愤怒,而那股情绪让他压抑不住自己想要将臭小鬼教坏的人揪出来灭掉。

    他的人不需要其他人插手调|教,男人的独占欲就是这般莫名其妙、不知其意。

    Gin将手指间夹着的香烟搁置到烟灰缸内的凹槽里,抬手轻抚新一因为沉睡而凌乱不堪的头发。他的手指在新一高挺的鼻梁上流连了片刻,然后从新一略有些单薄的唇瓣往下……等男人将自己熟悉的领地都轻抚了一遍后,他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

    然而这么一番折腾,身体的主人工藤新一已经气喘吁吁,只能有气无力的瘫靠着枕头侧目注视始作俑者。

    Gin单手放在自己曲起的膝盖骨上,他平静的凝视着新一的眼眸里凝聚着蓄势待发的风暴,表面不澜不惊实则内里席卷着惊涛骇浪。

    新一的双腿屈起跨过男人的身躯跪在床上,纤细的手指插进Gin银色的发丝之间,他扬起的脑袋凑近男人的耳廓缓缓吹了几口气道:“真的不想要吗?”

    Gin冷哼一声,他抬起还残留着香烟气味的左手中指摁在少年的唇瓣中间,倾身向前吻住自己微微泛着红晕的手指指甲壳表面。

    “今天你想在上面?臭小鬼?”Gin的右手覆到少年小巧的耳垂上,覆着一层厚茧的指腹在肌肤上摩擦的感觉并不平顺,但是微微的异样感反而更能引起人的兴致。

    男人说话的声音冷淡却不失温柔,新一为Gin低沉的嗓音而意乱情迷,他甚至产生一种眼前的男人不是Gin的错觉。大概是因为他呆在Gin身边的时间太少了,还不足以让自己摸透老男人的脾性,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话才不会惹男人生气,偶尔也分不清男人说的话的真假。

    然而新一虽然不知道Gin说的让他在上面的话是真是假,他仍然是故作欢欣的弯起一双湛蓝色的眼眸冲着男人微笑,柔软的舌尖抵着男人的指腹回道:“只要和你在一起……”

    “你真是……”Gin看着新一异于往常的贴心模样,他似有几分无奈的长叹道,长长的尾音之后是唇齿相碰的细微声响。

    两人亲密片刻,唇齿分离之际新一乘机偷袭Gin高挺的鼻子,雪白的牙齿轻轻在鼻梁处啃咬了一下,惹得Gin垂眸看着他。

    “臭小鬼,我就是太纵着你了,你才敢得寸进尺。”Gin眼底的笑意逐渐加深,异于往日的笑意令新一的心脏莫名一紧。

    新一从床上爬起来,他略显紧张的穿上睡衣,正当他垂着脑袋与棕木色的衣扣搏斗痴缠时,一道火辣辣地目光落在他的后背上,弄得他立时脸色绯红。

    “在昨日之前,我都不敢想象我还能躺在你的怀里……幸好你始终没有舍弃我,幸好你还愿意拥我入怀。所以在那一刻,你已经失去优势了,Gin。”新一没有回头与男人对视,他的双手扣住欧式大床的边缘,右脚大拇指在柔软的地毯上缓慢的画着圆圈,毛绒绒的触感爱抚过他的指腹,同时亦抚平了他那颗焦躁的心。

    “哼,臭小鬼,你从哪学来的。”Gin差点被新一肉麻的话语酸掉牙,他重新拿起香烟啜吸了一口,呛人的烟味在唇齿间弥漫开来,冲散了甜到腻的言语魅力。

    Gin不相信情商极低的少年会在短短时间内升级为情圣,所以这些奇怪的知识一定是他在哪里听闻到的。

    新一的双颊在Gin玩味的眼神中渐渐发烫,他尴尬的咳了一声后回道:“我前几天看了这座宅邸的主人的代表作《永不坠落的血色》,这句话是弗加拉斯福德伯爵夫人向她的其中一名情人诉说的话语。”

    Gin半开的双眸凝在新一的后背上,在少年缩着脑袋叙说着自己的心境时,他轻蔑地“切”了一声后从床上下来。

    雄性荷尔蒙分泌出的麝香气味渐渐飘远,新一许久听闻不见Gin的动静,他抬手将额前的碎发向后拨起,郁闷的询问道:“唔,你在想什么?”

    静默的房间内依旧没有男人的声音响起,新一回转过身瞧见Gin站在书架前翻看着一本封面颜色格外熟悉的书籍。

    新一将下颌微微抬高,双手向后撑着柔软的床榻,纤细的右腿翘起搭在左膝上,弯起的唇角边凝聚的都是春意熏人的笑意。

    ——Gin不会真的要在《永不坠落的血色》这本书里找到这句话吧?

    新一莫名觉得此时的老男人有点可爱,对爱小心翼翼的态度以及想要确认他的心意的那一份心情,都让他神魂颠倒。

    然而Gin只是拿着书走回到新一身边,嘲讽道:“无趣的书籍,大概只有女人才会看。”

    新一脸上的表情彻底僵住,为了查案已经将整本书看完的少年不想承认自己被该死的老男人吐槽为女人了。

    一束异常耀眼的光亮从窗台外漏进来,Gin的左手食指突然轻点在新一光洁饱满的额头上,这个动作像是神父正在为虔诚的教徒祈福的姿势,祈求上帝保佑少年、守护少年。

    他已经失去优势了吗?

    Gin无法否认被自己隐藏的极好的心思被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鬼看破确实令他烦躁,他本应是永远独来独往的存在,永远置身于世俗情爱之外,可是偏偏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便有那么一个人能够牵扯他的心神。

    Gin暗问自己该认输吗?不,他永远都只会是孤傲的杀手,即使是再亮眼的星,他也不允许那样的存在将他所有的黑暗全部暴露在阳光之下。

    欧式大床与古典墙纸成为了虚幻的背景,拥有着一头银发的男人缓缓在少年身前跪下,用他那只残留有尚未愈合的刀痕的手掌,轻轻执起少年纤细的手。

    新一湛蓝如海的瞳孔里的光芒瞬间炸开,他不可置信的挺直自己的背脊,由于情绪过于激动他快速的喘息着,心脏快速在身体内蹦跶狂跳。

    “我还在拥抱着你,只是因为你是站立于我眼前的唯一鲜活的存在。但我不能将我的心彻底交给你,为了保留我最后的尊严。”Gin曾经无数次想将新一绑在自己的身边能够时时刻刻看着,可理智不允许他这样做,不是因为担心工藤新一会因此恨他,而是他不想丧失自己的高傲与冷静。

    这一段话是原著里男性情人对弗加拉斯福德伯爵夫人回应的情话,原来Gin确实找到了这一份凝聚在书页内的默默深情……

    海风划过树梢的沙沙声滑过每个人的心尖,银色的发缕长至垂地,遮掩住高大男人在少年手背上落下的缠绵亲吻。

    临近傍晚时分,随着祈祷晚宴的时间将至,新一被工藤有希子拉进更衣室内换上埃尔伊思堡的仆人送来的祭服。

    Gin由于不能出现在众人面前所以只能与已经换好衣服的工藤优作并列而坐,他们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着一副国际棋盘,黑白二色的棋子正在其上奋力厮杀着。

    黑色的战车刚吞掉对方一枚棋子,白色的骑士就为了保护国王而血战疆场,两个男人不依不饶的吞食着对方的棋子,谁也不愿意退让一步,就像他们在新一的问题上永不认输的战斗精神。

    “小新,快出来给爸爸看看,你的男人也很期待哦。”工藤有希子捂着唇从更衣室内出来,光泽莹润的脸蛋上绽放着青春少女的灵动之气。

    Gin握着棋子的手停在半空中,他状似漫不经心的往更衣室的方向看去,纯白色的袍角自古典欧式花雕木门后露出了一小截。

    待过了十几秒,新一才慢吞吞的从门后走出来。

    Gin的眼底掠过一丝亮光,新一穿着白色长款亚麻棉布质地的窄袖束身长袍,衣袍以丝绸面料为主,其背部、胸前袖着十字圣号。而在长白衣的腰间系着的圣索是用羊毛绒编成麻花状的细绳,两端用缨穗装饰,低调的华丽将少年的腰肢线条显露出来。

    “Gin,小新这孩子真是几个月不见好像又长高了,我都够不到他的肩膀了。”工藤有希子笑嘻嘻的走回工藤优作的身侧,双手搭在丈夫的肩膀上假声假气的说道。

    Gin嗤笑一声,工藤有希子脸笑皮不笑的撒谎功夫估计是得到了工藤优作的真传,能将一眼就可以拆穿的谎话完美的叙说下来。

    但Gin在座位上磋磨了片刻,依旧随手将棋子丢到棋盘的某个空格上,面无表情的走到新一的身边。

    新一其实不是第一次穿祭服,在伦敦参加教堂活动的时候他经常穿,只是没有一次像是现在那么紧张。

    他不由得暗唾老妈一句,都是老妈非要他这么走出来。

    Gin见新一傻呆呆的站在那里,他抢过少年手里宽约2-4英寸长约80英寸的长带,将它绕过少年的颈脖垂在平坦的胸膛前。

    类似长巾的带子因为Gin的粗鲁动作而掀卷起来,他抬手将领带两端扯平,并且用手自上而下的顺下来。

    新一在Gin为他穿衣的时候一直静静的凝视着男人的面容,片刻也不曾分离的目光里充盈满浓浓的爱意。

    Gin最后将展开呈圆形的套头祭披披到新一的身上,象征着教士的纯洁心灵和坚贞的衣袍衬托得这位年轻的伯爵之子工藤新一更加纯白无瑕,令人不忍玷污。

    “你这个刽子手,我真恨下午没有进入你。”Gin俯首在新一的额前落下一吻,而就在亲密触碰的一瞬间他以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调低语道。

    新一回忆起下午自己百般诱惑老男人依旧不为所动的模样,他闭上眼感受着男人身上熟悉的香烟味,调笑道:“谁让你自己憋着的,老男人。”

    “晚上等你回来……”

    男人低沉的话语隐没在即将来临的风暴里,这一句“等你回来”的耳畔低吟不知是否会像沉没在海里的美人鱼,最终化成七彩泡泡飞向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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