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里突然狂风骤雨,Bourbon仰头看了看漆黑得不见一点星光的夜空上散落下来的雨滴,那砸在脸上像钝刀在割肉的水液从脸庞两侧滑下去。
Bourbon莫名觉得今晚将会是个难眠之夜,无论对于谁来说都将会是一个命运的转折点。
当然这对他来说也是充满危险和刺激的一个重要时刻,他期盼已久的能够重新博取的信任的机会已然悄无声息的降临,他需要谨慎的走好每一步路,不能急功近利而破坏了这次行动。
Bourbon朝跟随在他身后的其中一人使了一个眼色,那个男人便快速的转身从隐秘的林间小道内消失了。
在工藤新一进入木屋内两分钟后,Bourbon的眼瞳内露出势在必得的目光,他蹲身推门进入屋内,黑漆漆的房间里只有气流涌动的声音。
尾随入内的黑衣人背对着Bourbon留意着屋子外的动静,以防他们遭遇来自身后的袭击。
狭小的木屋内只摆设了必要的家具,Bourbon略略扫了一眼就能确认他目之所及之处没有工藤新一的身影,他再仔细从色调深沉的木质装潢到门上那把已经生了锈的铁锁上审视而过,于一瞬间动身倚靠到内室门扉之外。
“咿呀……”Bourbon伸手推开内室的门,门板与地板摩擦发出奇怪的摩擦声,而屋内却是静悄悄的什么动静也没有。
Bourbon与同伴对视一眼,两人在交换了一个神情后同时侧身向屋内举枪。
床帘在黑暗的房间内竟无风亦在拂动,妆台上的玻璃镜倒映出Bourbon错愕的紫灰色眼眸与紧抿的双唇,无声的嘲笑着晚来一步的捕猎者们。
“哦呀,Vodka,你是被女吸血鬼‘绞杀’了吗?”Vermouth翘起右手小拇指掩唇嘲笑道,她的拇指所指之处正是Vodka脖子上的带着红色口红印的牙齿痕迹。
Vodka唾了一口唾沫,他来回一百八十度的扭曲着脖子咒骂道:“大哥,血之女伯爵的地下室就和吸血鬼地窖一样,我已经将看守地下室的男仆们干掉了,Korn正在清理下一层。”
浑身散发着肃杀之气的Gin冷漠的从遍地尸骸之间穿行而过,他的眼皮垂也不垂一下,完全将自己身下已经逝去的沾满黑色泥沼的枯叶无视个彻底。
Korn沉默的完成自己的工作后就守在地下室的入口处,他依旧背着自己心爱的狙|击枪,护目镜下的一双眼瞳警惕的巡视着周遭一丝一毫可疑的环境变化。
当石阶上传来沉稳的脚步声和高跟鞋落地的声音时,Korn紧绷着的心稍微松懈了一点,光是凭借声音他就能辨别得出来人的身份,这几乎是每一个杀手需要训练的基本功。
血之女伯爵隐藏在城堡内的地下室装饰的华贵精美,其内部装饰为路易十四时期盛行的巴洛克风格,浮夸、繁琐的纹饰之下昭显了其主人对宗教压抑的反叛之情。整个圆形地下室内铺着织有希腊传说画面的浅色地毯,墙面是浅白色和米色交叠的大理石铺垫而成,上面悬挂着一排排的猛兽头颅与行刑工具。
Vermouth自从闯进这里就像是来到游乐的天堂一般,她从鎏金架子上取下一根黑色的皮鞭,柔韧性极佳的鞭子大概有两米长,她随手一挥鞭子就化作一道黑色的影子将墙上的一个狮子标本头颅给抽了下来。
“砰……”狮子头颅先是向右|倾斜,然后另一侧的支撑物因为无法独立将头颅挽救回来,于是就连带着支撑物也一起坠落到地上,整个标本砸下来将处于它下方的一个超高瓷瓶砸碎了。
红色的腥臭液体像是山洪瀑布一般从破裂的瓶身内喷涌而出,其飞溅起来的水花在墙上绘制出漂亮的烟花形状,同时为世间多留下一道犯罪的证据。
Gin漠视犹在喷溅液体的瓶子,他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到一个人形的铁器面前,粘稠的液体漫过他黑色的皮靴底部,缓缓渗透进他鞋底凹凸不平的纹路内。
“哇……”Vermouth故意将自己伪装成刚从乡下上来的村姑,她将长鞭卷起来挡在自己的红唇前嘻嘻笑道,“能够让女人永葆青春的铁处女,我一直以为是传说之中的刑具,没想到居然是真实存在的。如果将被你玷污了的Cool Guy装进去,还能流出纯洁无垢的鲜血吗?”
“哼,愚蠢的女人。”Gin不屑的冷哼一声,他的指腹从铁处女刑具外表覆上的一层厚厚的红黑色干涸印记上滑过,曲起自己的手指就在铁器表面敲击了一下。
清脆的声音在地下室内回响着,Vermouth亦用手里的鞭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铁器表面道:“只要是女人哪个不想要征服无情的时间,愚蠢的不是她们的心,而是这个对女人不公的世界。如果你们这些男人不以貌取人、歧视女性,也不会有这么多女性参加女权运动了。”
女人的话语里泛着一股酸味,Gin只当做没有听见,他绕过铁处女的刑具沿着地下室的墙壁踱步,并将自己的左手负在身后似乎正在思考着什么。
恰在此时一名黑衣人从通道口奔来,他在石阶最下层急速停驻后低头回道:“BOSS,工藤少爷方才悄悄跟着伊丽莎白·法尔卡思从祈祷宴上离席,Bourbon先生已经带人随后跟踪保护。”
这名黑衣人是工藤新一刚离开祈祷会的大厅就被Bourbon派去报信的组织成员,因此他才能如此快的将工藤新一的行踪上报给他们的老大。
Gin闻言敲击着墙壁的手停顿下来,继而他缓慢的转过身,唇角向左侧拉起一条微弱的上扬幅度。不得不说的是如果忽视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寒冷杀意,以他那头漂亮的银发和俊美的脸庞再加上似笑非笑的神情,确实可以配得上“美人”一词。
只惜男人脸上的神色越来越莫测,眼神也渐渐犀利而冰冷,将在场的人的心脏都冻得无法跳动。
黑衣人眼观鼻、鼻观口的僵着自己的身子,在BOSS的威压下他丝毫不敢动弹。
Gin努力压抑住自己想给某个不安分的臭小鬼当头狠狠一击的冲动,那小笨蛋似乎总能轻易让自己发火或生气,尤其是那股不珍惜自己生命而为了所谓的正义和光明勇往直前的冲劲。
这股力量是一把双刃剑,它既吸引着自己走向工藤新一,却也是将他们推开的刀刃。如果他们不顾开了光的锋刃直接撞上去,两人俱会被刀身划得体无完肤;大概唯有各退一步,在自己可以承受的范围内触犯着界限的边缘,才能让自己不至于被划伤。
最后Gin冷笑着让那人滚去保护臭小鬼,但他却不急着离开这间地下室。
Vermouth极其大胆的握着长鞭抵住Gin的肩头,她贴身上去半倚着男人娇笑道:“Gin,你还不去救你的小情人吗?”
装饰豪华的地下室内,一对伊人倚靠而立,仿佛他们已经从千万年开始就已站在这里……
阴暗的地道里泛着一股子潮湿的气味,黑漆漆的地道顶上不时滴下两滴冰冷的水珠,新一小心翼翼的追随伊丽莎白·法尔卡思在类似下水道的通道里七拐八弯的走了一长段路后,终于在通道的尽头瞧见了一扇金色镶边的深红色铁门。
“我有点怕……我们一起推开吧?”伊丽莎白·法尔卡思将手里的烛台放在一侧的灯架上,她揉搓着双手抬起头来,露出一双温和无害的眼眸。
少女的表现和往常相比并没有什么异样,新一稍微松懈下一点警惕,他点头答应了伊丽莎白·法尔卡思的邀约。
两人一起搭手到门把手上,同时用力将沉重的铁门由外向内推开了。
沉重的铁门缓慢的向两侧滑动,少年少女的力气只能将铁门推开一个轻微的斜角角度,但却已可容纳一人随意进出。
新一瞅着心思不明的伊丽莎白·法尔卡思,他小心翼翼的跟着少女走进了阴暗的地下洞穴内。
地下洞穴的墙壁全部都是天然的石头堆砌而成,其内的空间像是教徒祭祀神灵的神坛般呈圆形状,地上绘制有奇怪的宗教符文。而这个洞穴并未是全然封闭的,洞穴顶的巴洛克花纹浮雕之中居然漏射下细细碎碎的光芒,但因为外面是黑夜所以这些光线的亮度并不明显。
但这一处细节却让新一知晓这间地下室其实离地面并不远,甚至只要他大声呼叫如果外面有人恰巧路过,他的呼叫声也能传达到外界。
埃尔伊思堡暗地里建筑的这间地下室必然历史悠久,新一从石阶处长年累月被水珠滴落后磨损的痕迹就可以看出,所以这间地下洞穴莫约在城堡建筑的时候就已存在,但那时或许并非是现在的用途。
城堡的地下室大多用来储藏物品,作为秘密房间来使用,当然也有一些城堡会建造隐秘的逃生通道。
新一暗自计算了一下他刚才的走路速度和时间,在换算过后他根据方向预测自己已经身处城堡主体建筑之下,所以这间地下室应该不止于此……在石壁的某一处,一定有通道连接着城堡内部,如果是在战时这里就是绝佳的藏身之地和逃生之道。
伊丽莎白·法尔卡思端着手里的烛灯一一将地下洞穴内的烛台都点燃,而随着光线一点点的凝聚起来,洞穴内摆置的物品慢慢暴露在他们的眼前。
洞穴进门的一侧摆放有一排架子,上面陈列着中世纪骑士的盔甲、头盔、盾牌刀剑等物品,像是博物馆内陈列的展览品,只是它们泛着银色光辉的表面漫着一层血色,将它们放置在这里的主人刻意没有扫去沾染在其上的罪恶。
在洞穴正中前方的深棕色木质桌子上,一些奇形怪状的银器、十字架、圣水、匕首、朱砂以及白色的花瓣之类的物件,而这些东西多少都和祭祀或者驱魔扯上一点关系。
新一再仔细观察地板上的图案,他发现镂刻在地板上的竟然是衔尾蛇,一个在宗教及神话中的常见符号。他记得衔尾蛇所代表的意义有“无限大”、“循环”、“自我参照”等意义,古希腊著名学家柏拉图形容衔尾蛇为一头处于自我吞食状态的宇宙始祖生物,它是不死之身,并拥有完美的生物结构。符号中的大蛇正在咬噬、吞食著自己的尾巴,这正是一种宇宙循环观的精神体现:建构与破坏的往复,生命与死亡的交替。而从生态的角度推摩,大蛇需要吃掉尾巴才能生存,而它自己的尾巴又为它带来无限的粮食,这是另一种永恒更生的循环模式。
因此无论是谁将衔尾蛇刻印在这里,这间洞穴皆表达了其主人的处世之道以及宗教理念,而如果主人其身不正,这个符号所代表的意义……
正在如此思索着的新一浑然已将这里当成了自己的案发现场,浑然忘我的思考令他忽略了来自身后的威胁,所以当风声响起时他才后知后觉的想要扭转回身子抬手抵抗。
只可惜新一的抵抗动作晚了一步,伊丽莎白·法尔卡思感受着木棍在手掌里的颤动,她深喘了一口气后将手里的武器丢至一侧。
木棍被主人丢弃后顺着力道在地上滚动着,直至撞到石壁它才止住了继续前进的趋势,在寂静的气氛中静静地盯着主人将晕倒在地的少年用红绳捆绑起来。
黑色的发丝零散的垂落在新一的脸颊上,一条血色的痕迹自前额缓缓的向下蔓延,方才少女的一记重打显然造成了不小的威力,所以新一才会晕倒在地昏迷不醒。
伊丽莎白·法尔卡思动作娴熟的将红绳缠绕上新一的颈脖、肩膀和四肢,将它们牢牢捆缚住后在脚踝处缠绕成结。
待一切结束,伊丽莎白·法尔卡思脸上露出沉迷的罪恶神情,她轻启贝齿咬住右手手套的丝绢布料,微微向另一侧侧头将白色手套从手掌上脱落下来。
长年不见阳光而显得苍白无血色的手掌顺着新一的脚踝慢慢向上攀附,伊丽莎白·法尔卡思伸出舌头从嘴里发出毒蛇一般的嘶嘶声,而她的上半身如若无骨的向下弯曲贴在新一的身上,整个画面充斥着诡异且阴森的气息。
“我的祭品,终于逮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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