鲸息岛上,孟华年猛然睁眼, “好厉害的剑意!”
她眉梢一扬, 凝眸往那剑意出现的方向望去,只见远方风起云涌, 那浪卷得有百丈高, 直冲天际。
“这世间除了他, 竟还有如此出众的人物……”她眯了眯眼, 感叹道, 随后猛然皱眉,心忧了起来,“不好!那是春雨和飞雨君出去的方向!他们这是遇上了什么?”
孟华年指尖骤然收紧,银牙暗咬,运起真元便踏浪向外冲去,不过眨眼功夫, 便冲出了五十来丈……
下一刻, 幽紫鱼鳞图纹在空中乍现,如一张巨大的网,将那道欲冲破阵法的人牢牢缚住!
“啊啊啊啊啊——!”孟华年一声惨叫, 便被重重震回, 身子重重撞在嶙峋的礁石上,她捂住了口, 幽紫的血液便自指缝间流了出来。
她浑身颤抖地站起来,踉跄几步,佝偻着腰来到水边, 洗了洗手,指尖还残余着受阵法攻击的颤抖和惊悸。
“呵……”她披头散发,轻笑一声,蹲下了身来抱住了膝盖,任由上涨的海水淹没直胸前。
“岁月如山海蹉跎……哥哥啊!你就这么狠心,叫我一世蹉跎于此?”
“呵……呵呵……”
她正埋头低笑,忽有一声,远远传来。
“华年——!华年——!”
“华年你在哪儿?我回来接你了!呕——!”青年的声音遥遥传来,似刺破头顶沉重乌云的一道天光,疏朗清明中,带着薄云般的轻快,似乎还隐隐带着一丝……痛苦。
孟华年浑身一震,骤然抬首,只见那一身麻衣的青年正撑着一支长蒿,笨拙无比地向鲸息岛岸边划来!许是用不惯长蒿的关系,他足下那一方小舟又开始两头旋转,在波涛里打着圈儿。
“华年——”春雨的声音越来越有气无力,“我要转晕了救命啊……呕——”他一把趴到了船边,扶着船板就开始吐,一边吐一边骂:“飞雨那个狗东西,捏个剑符也不仔细着点儿,轰了老子的船桨,就赔一根破竹竿!我要这破竹竿又何用呕——!”
孟华年一怔,站起身来,盯着春雨的目光越来越亮,如看见了死灰复燃的希望那般,往前跑了几步,高声喊道:“春雨!”
春雨听得她的声音,抬起头来,朝孟华年挥了挥手,“华——呕!”他又一次扑在了船边,吐得天昏地暗。
眼见那条小船渐渐进了十丈之内,孟华年顾不得鞋袜全湿,直跑了过去,一把扶起春雨,“你怎么样?没事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掐了个手诀,使了个清心诀,以期为春雨减轻痛苦。
融融清流汇入识海,春雨总算觉得好过了些,他掬起一捧海水泼在面上,又毫不在乎形象地用袖子擦了擦,转头见了孟华年神色担忧,立马又笑得眉眼弯弯。“没~事儿!”
他伸了伸胳膊舒舒筋骨,想起什么般,鼻子一皱,就开始对孟华年倒豆子似的数落飞雨君的不是,一会儿说他不讲朋友义气,招来个自己的旧仇,一会儿说他不讲道理,弄坏了自己的船桨,却只赔了个破竹竿儿,害得他晕头转向的。
孟华年看了看他手中翠绿竹杖,眼神微动,想起飞雨君同他在一起时时常吃瘪的表情,轻笑了一声,没告诉他,那可是堂堂一件上品灵器,被他叫做“破竹竿”,可还真委屈。
看春雨一时半会儿没有停下的欲望,孟华年不得不打断他,问道:“我方才感受到一道剑意,似是从你们那个方向传过来的,可是遇上了什么?”
“哼……”春雨想起那道剑意的来由,脸上浮现出不高兴的神色,将竹竿往孟华年手中一塞,双手交叠脑后,往船板上一靠,歪着头道:“还不是他那个师父!一会儿压根儿不关心小飞雨,一会儿又跟失了崽的老母鸡似的,非要跑过来!飞雨摸不准这是哪里,只好捏了枚剑符报信!哼……还毁了我的船桨!”
孟华年目光微凝,心中留神了那位“师父”,却并未在此事上多做纠缠,只抚了抚胸口,安心道:“如此就好,我还担心你们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事……那船桨坏了便坏了,赔你一支就是。”
说着,她将竹竿塞回春雨手中,一偏头,目光落在不远处一棵树上,手一伸,指尖虚虚弹了几下,只听木质剥裂声传来,百年古树轰然破开,一道竖影在空中旋转着飞了过来,稳当当落到孟华年手中。
正是一支船桨!
春雨“哟”了一声,抚掌笑道:“好功力!”随即问道:“你灵力还未输入那颗珠子里么?”
孟华年动作微顿,随后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般将船桨递了过去,道:“我功力低微,要耗尽灵力,也不过片刻,你急什么?”
春雨“唉”了一声,假意抱怨道:“你倒是快点儿,出去了要是飞雨那师父还没来,我也好赶紧跑路!”
孟华年取出储灵晶石,一边快速将灵力输进去,一边道:“你说的那‘旧仇’,便是飞雨道友的师尊?”
“可不是么?”提起那人,春雨又轻哼了一声,“我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隔着那传声玉牌,我还敢同他对骂上两句,要见着了真人,这里又没有琥珀在场……罢了,不提也罢!”他看了一眼孟华年,“我说你好了没有呀?怎的这般慢吞吞的?比飞雨还磨蹭……”
“呵……”孟华年轻笑了一声,手中灵光渐渐消散,反观那枚储灵晶石,却是光芒大亮,璀璨生辉。
孟华年毫不犹豫地将晶石往身后水中一抛,跳上船来,“走吧!”
春雨一个鲤鱼打挺跳将起来,将竹竿插在船头,使着更加熟悉顺手的船桨,劈开波浪,划了出去。
一丈,两丈……
十丈,二十丈……
前方海风徐徐,微波荡漾,孟华年眼底微沉,十指骤然收紧!
“铛——!”
春雨愕然回头,小船悠悠荡荡还往前划了一段。
“华年?!”
他左右看了一番,却只见碧海潮生,方才那道鱼鳞般的网,恰似一眼错觉。
眼角绷了绷,春雨眼中许多情绪一闪而过,撑船再度向鲸息岛岸边划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觉得华年姐姐为春雨手剥船桨的时候攻气爆表=。=
孟华年(邪魅总裁式笑容):梧桐木、黑檀木、红酸枝、阴沉木、黄金樟,你想要的船桨,都由我为你承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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