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春雨回过头来时,那只总是处处与他作对的讨嫌木偶已经不见了。
见他的眼神四处游移寻找, 飞雨君解释道:“师父本是为救我们而来, 现在我等无恙,他便已离去了。”
春雨“哦”了一声, 小声嘟囔了什么, 复又朝飞雨君道:“我们刚刚商量呢, 之前是在赵庄镇同展越师兄他们失散的, 现在我们就先回赵庄镇那边, 看看能不能打听到他们的消息,再往西方泥牛山找过去!”
飞雨君沉默了一下,道:“不用这么麻烦。”
春雨挑眉。飞雨君取出一方玉珏,道:“临岩道时,我曾给过展越一方传音玉牌,只需用这个联系他便是。”那玉牌上雕刻着雷霆劈向阔剑的图案, 飞雨君将魔元注入其中, 那道雷霆便被点亮,丝丝雷光漫向那柄大剑。
然而过了良久,也还是这副情景, 玉牌中并未有谁的声音传来。
面对春雨怀疑的眼光, 飞雨君清咳了一声,道:“或许展越那边正忙, 无暇顾及。”
话音刚落,玉牌一烫,传来一个女子虚弱的声音, “飞前辈……”
“陈霜?”飞雨君疑惑,这枚玉牌分明是给了展越,为何又会在陈霜手中,而且,陈霜的声音怎地听起来如此虚弱?
一旁的春雨反应极快,一手夺过玉牌道:“霜师姐,你们现在何处?遇上什么了?”
“我们……还在元国地界,赵庄镇以西两百里开外……不知这是什么山呃啊——!快躲开!熙风!带着你师兄走!我和一休断后!拿着这玉牌,去找飞前辈求助!快走!!!”
同时传来的,还有各类法器嗡鸣之声,以及有人惨死之前的呼叫,间或夹杂着熙风的拒绝和陈霜的怒骂,一阵混乱之后,便是陈霜狠烈中带着点哭腔的声音传来,“快走!你难道想我钧天剑宗一脉就此断绝于此吗?!”
还有林一休的声音远远传来,“师姐!阵要破了!”
陈霜的声音再度传来,“熙风!听师姐说,越师兄此刻重伤昏迷不醒,若再有人追来,若你不敌……你……你可……你可放弃你师兄!你们之中,一定要有一个人活下去!剑宗传承,决不可断!!”
随后便只听得那边风声作啸,似有人在亡命奔逃,随着那边无人以灵力续入传音玉牌,声音便渐渐小了,玉牌也黯淡了下去。
春雨拳头骤然收紧,沉声问道:“玉牌是你的,可有办法查到他们现在何处?”
飞雨君摇头,春雨面色铁青,“赵庄镇以西二百里之外的某座山中!我们这便出发!”他目光转向琥珀,“琥珀,此处只得你认识路,此去赵庄镇,有多远?”
琥珀五指一挥,满天碎叶便席卷而来,将四人包裹其中,在空中急速奔驰,这才开口道:“此去五千里,若我全力赶路,至少半日。”
春雨心下微沉。
听陈霜他们那边的情况已是十分危险,再过半日,不知又会是何种境况。
钧天剑宗……断绝传承……听起来,怎地这般折磨人?
孟华年见他脸色不虞,问道:“钧天剑宗出事了?”
春雨皱眉,朝飞雨君看了过去。
飞雨君垂下眼,仅用四字便解释了钧天剑宗现下的地位,“道魔共诛。”
孟华年不可置信道:“怎会如此?”那不是道门榜首么?怎会落得道魔共诛的地位?莫非……是因为兄长曾提过的“登天”之事?
除了琥珀之外,几人心思重重,只觉得时间过得太过缓慢,待到得赵庄镇,已是星悬夜幕了。
“可有查探到他们几人的行踪?”春雨面色担忧地问着琥珀,琥珀在进入元国境内时,便已将神识铺展开来,四下搜寻展越等人的踪迹,然一路行来,也不曾见半个人影,那枚玉牌也再未亮起过。
琥珀正欲摇头,忽地神色一动,往下方山林飞了过去。碎叶穿花般在林间穿过,来到了一处巨大的瀑布上方。春雨急急问道:“可是在这儿?”
飞雨君目光一凝,望向瀑布下方的水潭边上一个灰扑扑的小点,“在那儿!”说着,很自觉地一手扣住春雨肩膀,带着人往那里飞去。
离得近了,春雨这才看清那一个灰扑扑的小点原来是一个人,一个趴在潭边,浑身泥淖看不出原本素净衣衫,血污在身下蔓延开来的人。
饶是那人浑身狼狈,春雨还是从那纤瘦的身形一眼认出那人正是陈霜!
“霜师姐!”春雨大步冲过去,欲将人翻过身来,可手才轻轻扶住陈霜的肩膀,便听掌下那人喉咙中发出了痛苦又微弱的吟声。
“先别动她!她受伤很重!”飞雨君急忙拦住春雨,然后将三指搭在陈霜腕间,面色逐渐变得严肃。
“她身上有近百处刀剑之伤,失血过多,神识溃散,丹田受损,五脏六腑造魔气侵蚀,皆有衰竭之象。”这伤势,对于一个筑基期的修者来说,近乎是灭顶之灾了。
“如何治?”春雨急急出声问道。
飞雨君从乾坤袋中取出一枚黄色丹药和一枚品相极佳的青色丹药放入陈霜口中,那枚黄色丹药入口,陈霜身上的部分刀伤便开始缓慢愈合,然更多的伤口处有黑紫魔气盘踞,迟迟不愈。
“这枚‘一气续命丹’只能暂时吊着她的性命,若再不及时救治,只怕……”
“我瞧瞧。”一旁的孟华年忽地出声,站上前来,手掌将陈霜额前沾满的泥污抹去,素手贴了上去,垂下了眼帘。
片刻后,他收回手,朝春雨道:“她体内盘踞的那股魔气阴狠刁钻,对方只怕不仅想要她性命,更是要在死前折磨她。我可将她体内那股魔气逼出来,但她受损的丹田和衰竭的肺腑,却是难以痊愈。更何况她失血过多……”他摇了摇头,缓缓道:“救治的希望不大。”
“连你也这样说……”春雨愣愣地望向琥珀和飞雨君,两人一个面无表情一个眉头紧锁,春雨的脸色苍白了起来,怔怔望着陈霜,好半晌,突然语出惊人,“我的血可以给她么?”
此言一出,孟华年和飞雨君霍然抬头看向他,目光惊讶。
孟华年沉吟片刻,道:“我知道还有一个法子,或许可救她。”
“什么法子?”
孟华年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一字一句道:“炼魂!”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继续,昨晚写到一半被打电话叫去写今早用的紧急方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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