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
“嗡嗡——————”
“天河十八号为您服务!检测当前位置:放逐星座七十一区。外部气温:十九摄氏度。湿度为:百分之七十一。风力为:三级。欢迎回来,即鹿主人!今天也是一个好天气呢!”
“滴滴滴!警报!警报!”
“检测到飞船驾驶区顶部存在大面积损坏!损坏程度:32%!建议主人尽快修复!”
“滴滴滴!警报!警报!”
“检测到飞船信号被屏蔽!”
“滴滴滴……”
整个飞船内部发出了一阵轻震, 然后各个蓝色方块开始发出亮光, 上面显示出各种各样的字符,连接即鹿座椅的那些线也变得透明发光。然后一个没有生命气息的女声传来, 惊了春雨一跳。
随后他发现那女声来自于即鹿座下的座椅, 不由绕着座椅走了一圈, 心道莫非是什么器灵?
身边拂来一阵微不可查的风, 春雨一边打量各种亮起来的东西, 一边道:“你说这人傻不傻,这什么飞船,内部通身都是蓝色和铁灰色的,他偏在座椅上弄那么大颗鸡血石,生怕别人注意不到!”说着,他轻轻瞥了气得面容扭曲的即鹿一样。
李寰铮在外面见着飞船发出动静, 因着几分说不清的担忧, 就进来了。一看,这人在这飞船里面走来走去,打量一下这个, 又摸摸那个, 倒是逍遥得很。见着他来了,还有空挖苦那仙人几句。
不过他倒是厉害……这件名叫“飞船”的法器, 连他用灵力都无法御使,竟被他这样就找到了驱动的方法。
只是这里面着实古怪……
这么想着,李寰铮以神识迅速将整个飞船扫了一遍, 倒是察觉了些东西。
“滴滴滴!警报!警报!”
“发现越狱级别高等罪犯!发现越狱级别高等罪犯!请尽快报告星际巡逻办!加固强电网!避免罪犯越狱!请尽快……”
李寰铮眼睛微微眯了一下,目光锁定那座椅,走了过去,打量着那些连接在座椅上的透明发光的线。
随后他打出一道魔元,顺着那些线探了进去,面色微微惊讶了起来,“竟是连通到整个飞船所有地方的?”他的目光再次落到春雨所说的那枚“鸡血石”上。现下,他倒是有些怀疑这是一件“凡器”了。
如果这样的话,那这件凡器,可称作鬼斧神工也不为过。
哪怕是天元界最强的凡器锻造大师,也未必能做出这样的东西来!
再联想之前遇到的那几名仙人……李寰铮同他们交过手,自然看得出他们所使的“法器”其实是强于那些仙人本身的实力的。或者说,如果没有那些“法器”,那么仙人在他眼里就是微不足道的。
他心中有了个大胆的猜测。
莫非那些他以为是“法器”的东西,其实,都是凡器?
巧夺天工,拥有着巨大威力的凡器。
而那名华猐仙人所御使的碗碟状的“飞行法器”,恐怕也和这飞船一样,并非仅仅做飞行代步使用,更是一件拥有可怕杀伤力的武器!
拥有着可以击杀合体期以上大能的凡器,肉身的修炼程度却似乎逊于人族修士……
仙人,到底是什么?
当真是修炼至大乘圆满之后,渡过天劫,便飞升成仙吗?
仙人的修为,当真远超于人族修士吗?
这几个疑问,深深地刻在了李寰铮的心底。
而另一边,春雨坐在了正前方那块蓝色巨幕之下的台子上——台子上有着很多的小方块,也不知他是怎么坐得下去的。
他面色似笑非笑,李寰铮盯着那表情看了一会儿,才发现这人大概是学了自己的表情。
不禁有些想动手揍他。
“来,同我讲讲,放逐星座七十一区是什么?”春雨打了个盘腿坐在微微倾斜的台子上,模样有些玩世不恭的意味,但那一双黑沉沉的眼中,却蕴含着峡谷裂缝般的浓黑与危险。他明明刚刚踏入修炼之途,身上传出的压迫感却不亚于一位强者。
即鹿并不说话,只回以他愤恨气恼的眼神。
“怎么这样看着我?”春雨面容诧异,“我以为,仙人是不会出现这种凡人才会有的眼神的!”他笑了一声,语气有些诡秘,“该不会,你们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种仙人吧?”
说实话,秋山月看起来都比即鹿大仙更像一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
至于李寰铮么……咳咳。李寰铮是魔君,阵营不同,就不参与评比了。
接下来,无论春雨说些什么,即鹿都不肯开口,他似是深深忌惮眼前这两个人,是以牙关紧咬,一个字都不肯说。
“嘴还挺硬。”春雨淡淡评价道。随后看向一旁心里不知在想什么的李寰铮,道:“喂,你就这么光看着吗?”
李寰铮瞥向他,道:“看你审问得正乐在其中,不敢打扰。”
春雨咬咬牙,忍了。合着他早就料到问不出什么,把自己当乐子看呢!
春雨脸上露出个鬼畜的微笑,“怪我计微,问不出什么。还得请您出手……帮帮忙吧,师哥?”
听得那句调皮又带着几分挑逗意味的称呼,李寰铮的心跳失衡了片刻,然后马上冷下了脸道:“休得胡言乱语,乱了辈分!”
春雨打蛇随棍上,歪过头问:“那就是叫师父咯?随飞雨君么?你喜欢我叫你师父?”他表情既是天真又是揶揄,好似真的在问李寰铮喜欢什么,又好似在刻意挑逗。
即鹿觉得自己眼都要瞎了。一时大意被擒不算,还要在这里看着两个蝼蚁打情骂俏。
但刚才飞船系统扫描出来的结果,却是万分令他心惊的……
越狱级别……
有多少年没有出现过越狱级别的罪犯了?
他目光盯着那个黑衣的男人,眼神中渐渐出现了讽刺的神色。
呵……越狱级别又如何?
只要有强电网在,就不要有任何人想逃出去!
“他看你的眼神好恶心。”一个古井无波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即鹿一惊,见另外那只蝼蚁不知何时走到了身旁,那双眼睛静静盯着他,像是能看透人心一样令人害怕。
他明明盯着他,却是在对另一个人说话,却又像是刻意说给他听一样。
“李寰铮,他看你的眼神,就像我这个实力的修者在对你说:‘你再强又如何?还不是被愚弄的对象?还不是要死?’”
“是不是很奇怪?”春雨偏着头打量着即鹿,“你是凭借什么,露出这种眼神的呢?凭这个飞船?”
“不对,飞船都已经被损坏了,你也被困于此,犹如笼中之鸟……那么,就是你身后的势力倚仗了?”
即鹿脸上露出了微微的冷笑,并不答他。
春雨道:“你好像并不怕死。”
他突然将脸凑到了即鹿面前,两人的鼻尖只离着两三寸的距离。即鹿冷不防和那双眼睛近距离对上,心里打了个寒颤。
“我以前应该是看过许多话本的。”
“在话本里,不怕死的,通常只有那么几种。”
“一种是真的悍不畏死。”
“一种是有所倚仗,认为对方不敢杀自己。”
“还有一种,是死了也没关系,夺舍其他人,照样能活!”
“当然,也有可能不需要夺舍,毕竟如果有几十上百个身外化身的话,死一两个,对于本体而言也没关系吧?”
他又凑近了点,鼻尖几乎可以碰到即鹿的鼻尖。
他语气低沉,带着可怖的穿透里,问道:“你呢?你是第三种,还是第四种?”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冷意,春雨一呆,只觉后领被人揪住,紧接着浑身一轻,就被人提着衣领往后飘出了两三丈。
同一时间,后背全是冷汗的即鹿也终于稍稍缓过一口气。
李寰铮!
春雨转头就往那只手上狠狠咬去,被李寰铮轻松闪开。
春雨气急:“狗贼!”他好不容易把人吓得瑟瑟发抖,好不容易冷酷帅气那么一次,他容易么?
结果中途竟被这狗贼中途拎着后领提走了!
哇呀呀呀呀呀!
“我手持钢鞭将你打!”他将腰间用来练剑的木剑解了下来,举在手中就朝着李寰铮打去。
李寰铮一个闪身避开,扣住了他将剑当成棍子举着的手腕,皱眉道:“剑就是剑,怎可当玩物打闹使用?”他传授白首剑诀时,可从未这样教过!
春雨咬牙冷笑:“狗贼!你早就对我不满了吧?正巧我也对你不满许久了!今日我们便一决胜负!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李寰铮:“无理取闹!”
春雨手腕被他扣着,索性抬起另一手反扣在他受伤,将他的手当做支撑点,双腿并拢跳起,朝着他腰间踢去!
他这招式近乎泼皮无赖,李寰铮一皱眉,松手闪开,眼见春雨在地上毫不注意形象地飞快打了个滚,然后站起,心下当真觉得此子形状无羁、言行无忌。
忍不住在心底啐了一声:飞雨君竟看上了这种人,当真是瞎!
即鹿看他们突然开始窝里斗,心中自然大喜:这两个人窝里反了,我只需拖延时间解开束缚,再找准机会进入逃生舱,便可以驾驶逃生舱离开!
他不由面露喜色。
果然是蝼蚁,这种时候窝里反,平白给了他机会。
你们就斗吧,最好两败俱伤……
那边春雨还要提剑再打,被李寰铮一道法诀定在了原地。
李寰铮冷声道:“你这突然发什么疯?”
春雨咬牙切齿:“那你突然拎我衣领把我拎开做什么?”
李寰铮怔了怔,然后道:“你是因为这个生气的?”
春雨气啊,“还能是什么?你这狗贼!快放开我!我们再来打过!”他这么个一个人,跟小鸡仔似的被人拎走,难道还要很开心不成?
李寰铮抿了抿唇,道:“你离他太近了!”
随后他解开了春雨身上的定身咒,背过身去,“以后不许离那么近。”顿了顿,那语气中似乎有几分心虚,又补充道:“你既是飞雨君认定的人,便是本尊未来的徒媳,于情于理,本尊自然得看着你一点!”
闻着他这话,春雨面色古怪了起来。
细看之下,两颊还飞上了浅淡红雾。
他心道:这、这狗贼……分明是不愿意我跟其他人离得太近吧?
定了定心,他清咳一声:“敢问魔君大人,于理,你似乎理当照拂我几分……”
“那于情……又是源于什么情呢?”
他看到那个背影似乎僵了僵,心中隐有笑意,道:“魔君大人不急着回我,什么时候有空了,再同我细细说道便是。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查清这仙人和飞船的事。”
说着,他目光一转,回到了即鹿的的身上。
就见即鹿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看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即鹿(生无可恋):我是遭了什么罪要被困在这里看两个狗男男打情骂俏?说好的窝里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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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rst Bloo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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