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裮秦？”李寰铮瞳孔猛缩了一下，“为什么裮秦的脸会出现在飞船里？”
“这我如何知道？除了脸长得一样, 他们也没什么相同的地方！人间尚有三千面相, 长得貌似，又有什么稀奇？”春雨先是把话往巧合那边引, 然后突然又话锋一转：“当然, 上面这些都是胡话。”
他面向李寰铮, 字字落地有声：“裮秦大哥, 很有可能和他们来自同一个地方！”只有这样, 才能解释飞船中为何会有一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之人的信息。
父子？亲属？
也有可能。
不管那位上将是游茏秦本人，还是和游茏秦有亲属血缘，游茏秦都跟其脱不了干系。
西王母、土蝼都可以是仙人投放在天元界的，人为什么不能？
“既然这个都已经告诉你了，那么，还有一事, 我也要告知你。”春雨看着李寰铮, 目光中有着孤注一掷的神色。
“但是在告诉你之前，我想要你知道。李寰铮，我是信任你的, 所以才会将这种性命攸关的事情告诉你。”
“但这并不意味着我把我的命全部交由你。”
“如若他日, 你利用这件事背叛我伤害我。那么……只要我不死，我就杀尽你魔门。”
周围瞬间寂静了下来。就连飘落的树叶, 身形也凝固在了半空之中，不敢有半分动弹。
草木都结了霜，空气几乎要冻结起来。李寰铮的目光和春雨碰撞在一处, 如同擦出雷霆火花，谁也不退让。
李寰铮冷笑：“好大的口气！”
春雨坚定地看着他。
李寰铮右手一划，拇指扣住小指，其余三指朝向苍天。他声音冷淡，却含着不容置疑的铿锵。
“天道作证，日月同鉴！只要春雨不存害我之心，我李寰铮有生之年，绝不对其出手！若违此誓，便叫我永陷往劫，不得脱身！”
春雨疑道：“‘往劫’是什么？”
树叶打着旋儿缓缓落下，空气中的冰冷渐渐消去。
李寰铮额上青筋跳了跳。“心魔劫！”
春雨：“噢！原来你立的是心魔誓！”
他学样有样地用拇指扣住了小指，朝向苍天，动作毫不犹豫，快得让人惊愕。
“天道作证，日月同鉴！我春雨与李寰铮立下誓言在此，互不背叛，永以为盟！若违此誓，便叫我永陷往劫，不得脱身！”
两道誓言落下，两人都觉得心头萦绕上了一丝什么，许是天道响应了他们的誓言。
李寰铮觉得今日的自己实在是有些疯狂，竟被这人轻轻一激，就对他立下了心魔誓。
最想不到的是，这人也回以一道心魔誓。
这人举重若轻地立下誓言，还笑得可恶地对自己说：“魔君大人，两人互相立下永不背弃的誓言，这叫什么？”
李寰铮冷冷挥袖：“滚！”说着，自己转身就要走。
春雨连忙道：“魔君大人别滚、啊！别走啊！难道魔君大人不想知道那个大秘密了？”若不是那个“大秘密”，两人何至于立誓互不坑害？
李寰铮还沉浸在自己头脑一热就立了心魔誓的愚蠢举动中，深感身外化身这种东西果真是无论从哪方面看，都不足本体十之一二！
若是本体，他自然有千种办法叫那恬不知耻的贼子开口！
他心底念着清心咒，试图平缓自己的心境，等好不容易缓下来了，做下的第一个决定，便是：以后面对春雨，必须得用本体来！
这副身外化身毕竟是早年炼制的，心智、性格都不足现在的老练，对上这个没脸没皮又杀不得的家伙，少不得被坑了还帮着数钱！
就像现在，这厮区区一个刚踏入修炼之门的家伙，有何能耐对自己出手？他一个心魔誓价值几何？自己堂堂魔君的心魔誓又价值几何？
亏了啊！
太古遗境阵眼中，李寰铮的本体有那么一瞬间气息出现了较大的波动，引起了琥珀的注意。
琥珀睁开眼，清透无情的目光落到李寰铮身上：“你如何？”
李寰铮也睁开眼，瞳中满是风暴和不满，“无事。”只是想拆了自己的身外化身罢了。
琥珀：“春雨如何？”
李寰铮满不是滋味地冷哼一声，“他好得很！”
琥珀“嗯”了一声，然后道：“越女山外界有异动，来人实力与你我相当，或可借其助力破阵。”
李寰铮道：“那人对阵法不算精通，只怕是要蛮力破阵！若是不想被搅碎，只能从里面配合他！啧！”他不满至极，却又心晓无可奈何，当真憋屈。
琥珀：“你认识？”
李寰铮：“老对头了！那人唤作秋山月，指不定你也听说过！”
琥珀点头：“原是他。”飞侠的好友，他隐约有印象，是一个追逐完美之人，一身道法冠绝天下，一杖拂尘横扫人间。
只是那位道尊，什么都强，于阵法一道上，却真的造诣不高。很少有人能想见，这么一位神仙君子般的人物，破阵时，十之□□是以暴力破阵的。
琥珀问道：“你那身外化身，可曾查到这太古遗境的什么消息？”
李寰铮还算欣赏琥珀的简言敏行，不至于对他摆脸色，当下便将自己发现的一些重要消息说与琥珀听了，只是顾忌旁边有夜光城城主，便隐瞒了神器之事，将神器换为了一件仙器。
琥珀面无表情地听完，“便是未曾有消息。”
他明明语气平平，但李寰铮听懂他的意思，愣是觉得遭到了嫌弃——你出去那么久，就是没查到跟破阵相关的消息，你有鸡儿用。
没有破阵之法，那么就只能在这个阵眼中耗下去，等到灵力耗尽之时，就只能眼看最坏的结果发生。
不过还好，秋山月那老狗来了。就在太古遗境之外。
但是如果真要靠自己的宿敌将自己救出去，李寰铮也不知是哪种结果更能让他接受了。
夜光城城主在旁边疯疯癫癫地大笑：“哈哈哈！你们以为有那么容易？”他望着头顶的会鼓，“这可是神器碎片！哈哈哈哈！等到远古降临，你们！统统得死！”
“哈哈哈哈哈……”
他狂笑着，说出来的话，却像是寓言的意味。“在远古，他们已经赢过一次了！天元界芸芸众生都做不到的事，就让他们再来做一次！让他们再来赢一次！”
李寰铮一怔，心念电转，面色微变。
琥珀疑道：“你听得懂他在说什么？”
李寰铮紧紧盯着那如风中残烛的老者，道：“有些许猜测！”
在远古，他们已经赢过一次了……
让他们再来赢一次……
李寰铮内心咀嚼着这几句话，目光凌厉地盯着老者，突然开口问道：“他们赢了谁？仙人么？”
笑声猛然停止。
老者不可置信地转过头来看着李寰铮，“你、你！”他像是被什么扼住了喉咙，眼珠子随时要瞪出来一样看着他。
李秀微怎么会知道？这个愚蠢地毁了雨千戈千载心血的人，他怎么可能会知道？！
李寰铮眼底一沉。
看来是了。
六万年前，人族要崛起，就注定和仙族抗争。夜光城知道人族和仙族之间的争斗，而且知道，人族赢了。
而从他的话里来看，他拼尽整个夜光城也不惜要让远古降临，为的大约是将那些远古时期和仙族抗争的人拉入天元界，并且，“让他们再来赢一次”。
为什么要把那些抗击仙族的远古大能拉入天元界？
为什么要让他们再赢一次？
难道天元界的现在，也面临着和远古时期一样的危机？
还有那个人……
他所谋划的，真的只是普普通通的登天成仙？
李寰铮一时间有些不寒而栗。
如果登天不仅仅是为了登天，而是为了其他不得已的原因。
那么，联合了整个魔门和道门其他门派，对雨千戈群起而攻之，最后亲手让雨千戈陨落的他，在其中，又是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李寰铮一时有些魔怔，瞳孔中开始有红光漫出来。
“静心，调息。”
琥珀的声音淡淡传来，“若在此刻走火入魔，便要功亏一篑了。”
“最起码，等到秋山月从外界破阵。”
李寰铮试图沉心静气，但魔念一生，岂是那么容易就能平复下去的？
就在这时，他顿了顿，瞳中红光渐次消散。
身外化身那边，春雨问了一个很可怕的问题。
之所以说可怕，是因为，这不应该是春雨这个初入道途的人会知道的。
他问：“你听说过因果律武器吗？”
“如我所料不错，隐藏在我体内的那件神器，应该是一件因果律武器。”
春雨皱着眉，显然自己也深受困扰，“如我所料再不错，那么，这件因果律武器，应该是属于裮秦大哥。”
“在靠近他的时候，我总觉得这件神器要撕开我的胸膛冲出去了。越是靠近他，神器反应就越发剧烈。要是裮秦大哥身上有什么渗血的伤口之类，只怕这神器早就扑过去了。”
春雨望向了天池海的方向，道：“小竹子说，即鹿是被射死在天池海的。”
“撇去我们出现的因素不谈，在六万年前的远古时期，有这个实力，且胆敢有这份杀心的人，除了裮秦大哥，不作他想。”
“如果是他动的手，那么，这把弓是怎么到他手上的呢？”
“弓？”李寰铮凝了凝神。
“啊，”春雨歪过头来，道：“那神器贴在我丹田之中，是把弓的模样来着。”
作者有话要说：还是修仙文，虽然跟星际有一丢丢关联，但是不会走向星际文。大家放心吧=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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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竹子（惊掉了下巴）：我的天啊你们这就立下合籍誓言了？
然后魔门飞快出现一个流言，某门派掌门仗着自己身份和修为，抢了自己亲传徒弟的道侣强行合籍，简直丧尽天良毫无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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