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们踏出一目连的结界,发现天幕已经从之前的漆黑转化为浅淡的灰蓝色。一抹黎明的出现在山的那头染淡了原本属于夜空的沉寂。还是有星星会在天空闪烁,这时的风在山间树林巡回带着沾染了树叶上露水的潮湿显得格外清凉。
挥手与一目连告别之后,玉藻前领着昭华踏上了停驻在神社旁的狐莎拉蒂。
华贵车輦上垂下来的铃铛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昭华对着姿容妩媚的大妖怪道了句谢。
“哦,不客气。”大妖怪没想到昭华还会记挂着这件事,回眸看了一眼他,满不在乎地回了一句。之后还又说道:“你的事情不过是顺带的,别想那么多。”
昭华顺应大妖怪的话不再提起,不过却在心中暗诽。
真是只别扭的妖怪。
玉藻前没有读心术自然是不知道昭华现在在想什么的,不过此刻的他也不会去在意昭华所想的东西。他现在内心都在思考荒的事情。
这个没牌面又小气计较的神灵怎么就跑到了平安京呢?
白皙的十指纤长秀丽,玉藻前靠在车輦的一旁,手放在一边轻轻用指甲叩着车輦的边缘回想着方才一目连说过的话。
“听小妖怪们说,荒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一目连捧着茶杯对着玉藻前温煦地说。不过他皱起的眉毛仿佛在显示着他目前的疑惑以及忧虑。据他所知,这位行踪不定的神灵一般很少在人世露面,除非是发生了什么迫不得已需要他出面的大事,他才会出现。
想到这一点,一目连低声叹了口气。
希望不要是出什么事才好。但是一目连的直觉却告诉他,肯定是出了什么严重的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荒的出现往往是对一场灾难的预警。
覆巢之下即便他们这些人可以因为自身的能力逃避过这场灾难,但是最无辜的还是那些普普通通的芸芸众生。他告诉玉藻前也是希望对方能够将此事上心,毕竟多一个承担对抗问题的人总比独木难支要好得多。
无论一目连成了什么样子,他最后还是会为了人类一再妥协。这种深入骨子里的温柔却往往害了他自己。
玉藻前大抵是知道一目连现在的想法,不过他却不会去对此说些什么。即便他早在此之前就评论过一目连是一位愚蠢的神灵。
愚蠢,并令人尊敬着的神灵。
风在身旁呼啸地吹过,此刻的昭华却感不到寒冷。袖中的三枚风神符咒散发着浅浅的柔和光晕,在不知不觉中护佑着他。
风神的温柔,往往就是在不被人察觉的时候体现出来。
回到内里,玉藻前先把昭华送回了淑景舍。
庭院里的红枫已经在秋天被温暖的阳光染得非常好看了,那种明媚鲜艳的红色即便是在晨光微熹的现在也十分的美丽动人。
踏上渡廊的木板,昭华希望他的动作不要发出太大的声响,惊动了那些在旁边殿室睡觉的女官们。
“下次再见。”昭华朝玉藻前点头之后,小心地提着衣摆走向自己的寝室。
玉藻前目送着他,没有说出淑景舍的人都被他下了术法在天亮前根本不会醒的事。他暗自笑了笑,便指挥驾着车輦的狐狸前往藤壶院而去。
天光破晓,在朗日晴空之下的红枫越加鲜艳,渐渐变黄的庭院花草与红枫色彩相互映衬,秋之色彩越发浓重。
在淑景舍侍候的女官女房还为自己在昨日的酣沉感到疑惑之时,先前往昭华寝殿侍奉他起床的女官却拿着一套女式礼服低头皱眉不语。
“还是先把这件事隐瞒下来吧。”几个女官商量之后得出了对策,只不过还没到用午膳的时间这件事便传到了其他人的耳中。
不管其他人怎么想,桐壶帝得知倒是很开心。
终于觉得儿子开窍的他不禁连饭都多吃了几碗。
看见桐壶帝用膳与平日不同,发现了这一点的藤壶女御不由好奇地问出了声。
桐壶帝便把所知的事情全部告诉了藤壶女御。
藤壶女御得知此事微微张大美目,虽然她用袖子掩盖住脸上的神色但是还是看得出一脸的惊奇。
按照桐壶帝的意思那是昭华有了情人?所以那个女子究竟是谁呢?
藤壶女御在桐壶帝的清凉殿侍奉,等离开之后便回到了藤壶院。
玉藻前靠在廊柱上看着殿内的女官一起围着玩宫中盛行的游戏自己却不参与。他拿着扇子侧过头眺望远方风景的模样极为优艳,就算是本身如同藤壶女御这样的绝世美人也会经常沉迷与身边玉藻前的美貌当中。
见到女御回来,一众女官朝她行礼。藤壶女御与她们随意说笑了几句就让她们继续玩游戏,自己到了玉藻前的身边与他讲起了从清凉殿中听来的消息。
“唔?”将扇子放在面前的玉藻前听闻了藤壶女御的话,金色的眼睛闪过一丝疑惑。
那传闻中的女式礼服该不会就是昨天他给昭华的那套吧?
基本上,玉藻前可以确定那个所谓的情人其实是不存在的。不过,他也没有打算开口为昭华解释,反正这样才热闹,不是吗?
一想到这里,玉藻前的狐狸眼挑得越发张扬艳丽了。
如果连藤壶女御都知道了的话,那么其他的内里众人也不可能还被蒙在鼓里。
从内里一位女官情人那里得知昭华寝殿中出现女式礼服的事情,头中将震惊之余对着那位告诉他这件事的情人说道:“本来以为殿下过于老成持重,没想到也是这般偷香窃玉的人。”
原以为他跟自己是不一样的,不过如今看来到底也只是个普通的人罢了。
“你在打什么主意?”看见头中将脸上神色又变,那位女官出言问道。
“没有,我只是在想他也会干这种事情罢了。”头中将搂过美人娇软的身姿说道。
女官闻言轻笑了起来。
“难道只许你这样不许他也这样吗?何况他年少俊美即便做出这事也不过是多添了风流的美名。整个内里甚至这个平安京当中有多少恋慕着他的女子你知道吗?”
头中将听了只是笑却不接话。
流言的风传得最快,没几天的功夫整个内里和大内里都传遍了。但是没有人会因此而责怪昭华,他们的想法都跟头中将的这位情人一样。
阴阳寮虽然不关心内里的传闻但是还是传到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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