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的佛陀山比平时还要增添几分静谧, 时而传来寥寥钟声, 自是蕴含着无以言说的禅意。苏菀青一行人到了山脚下后便弃了马车步行上山, 山虽不高走上去却着实费力气。苏菀青即便是有婆子们扶着也费了不少的体力, 脸上溢出细小的汗珠。
登上山以后,苏菀青在佛陀寺的门口遇到了一个自己怎么也没有想到会碰见的人, 秦修。苏菀青清楚记得秦修应当是十分讨厌拜佛一事才对,毕竟当时秦修脸色漆黑把求子观音砸了个粉碎。
苏菀青一行人给秦修请安后就冷了场。
德全瞧见两人都没说话,连忙打圆场:“真是巧,奴才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苏小姐。”
“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们。”苏菀青说。
“我家主子听说这里的雪下的极美, 故前来赏雪。”德全笑呵呵说道。
苏菀青往四周打量了一番,如画的脸上露出淡淡讥讽:“没有雪却要前来赏雪,五皇子雅兴。”
“本殿来此拜求佛祖。”一直未曾说话的秦修开口说道。
听此,苏菀青心中更是不痛快,原以为秦修是不喜佛神,如今才明白哪里是不喜佛神,分明是不喜欢和自己一起求神拜佛。苏菀青嘴中越发苦涩, 上一世成亲多年, 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
“五皇子身份尊贵,不必向臣女说这些。”苏菀青语气淡淡, 可任谁都能听出来里面的疏离和不耐烦。
秦修何曾受到过这种待遇, 黑了脸,一甩袖子就往山下走去。
德全只得连忙跟上。
苏菀青在佛陀寺为自己的父兄求得了平安符,她听郑称心说佛陀寺中有一个了尘大师知天文晓地理。苏菀青一直觉得自己重生一事太过惊世骇俗,本想与了尘大师见上一面好好谈一谈, 可惜了尘大师云游四方,不在庙中,只好作罢。
三人在庙中住了些时日后便启程回府,返程时,苏菀青她们走的尤为小心,会功夫的下人和府兵们也将手放在腰间,蓄势待发。郑文贺怕苏菀青和郑称心害怕,一直温声宽慰两人。
“在往前走便是一片林子了,那儿应当是他们动手的最好的地点,若在那儿没动手想必你婶母也不会动手了。”郑称心撩开帘子对苏菀青指,“若她真没有动手你只管计较嫁妆的事情,若是她真找人伤了你,必要让她付出代价。”
苏菀青应答下来,她们一路上故意放出消息就是为了引诱苏高氏。马车轮子压过干枯已久的树枝,此时便意味着到了郑称心所说的林子了。
林子都过了大半,仍然没有人动手,这倒是让郑称心很是纳罕,她对苏菀青说:“难不成你婶母当真不动手了?”
话音未落,马车剧烈颠簸一下。
来了,
在林子的四面八方涌出了许多的蒙面汉,个个魁梧,手持寒刀。他们辨别了马车上面的标志后,为首的那名黑衣人手往下一压,黑衣人们闻令而动与郑府中的府兵们打斗在一起。本以为这场打斗轻而易举就能赢,却不曾想这些黑衣人个个行事狠厉,招招致命看起来仿佛并不是要伤了苏菀青而是准备要了他们的命。
这些府兵们哪里是这些黑衣人的对手,很快府兵们就倒下了大半,剩下的人都牢牢围在郑文贺、苏菀青她们身边。
郑文贺虽是个书生却也看出来现在的形势不对劲了,他飞快对苏菀青和郑称心说道:“一会儿我和府兵尽力拖住时间,你们驾着马车快些逃跑。”
“文贺哥哥...”苏菀青哪里肯,本来就是因为她计划有误,才使得这些人陷入险境,低估了苏高氏的狠辣程度,她本以为苏高氏这种宅门夫人顶多派几个人过来却不成想竟然派来了专业的杀手。
苏菀青挣脱郑称心的拉扯,执意下了马车,她站在马车面前对郑文贺灿然一笑:“文贺哥哥,他们本就是来要我的命,菀青不欲拖累你们。”
郑文贺着急之下去拉苏菀青的手腕,可惜没有拉住,苏菀青已经出了府兵保护的圈子。
“菀青妹妹。”郑文贺作势也要冲出圈子,可是被下了马车的郑称心死死拽住:“哥,你本就不会功夫,去了也是送死。郑家就唯有你一个男子,你万千顾念家中长辈。”
郑文贺哪里听得进去郑称心的话,苏菀青心中对郑文贺的拼死守护十分感动,可她却不能让郑文贺白白送死:“文贺哥哥要让我在黄泉路上都走不安宁吗?”
容不得两人多说话,黑衣人已经逼近了苏菀青,大汉举起手中的宽刀向苏菀青砍过去。苏菀青苦笑,闭上眼睛,真是没有想到自己重生一世又要惨淡收场,当真可怜,只是不知道父兄见了她的冷冰冰的身体后该又多难受。
过了一会儿,苏菀青料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她微微睁开自己的眼睛看见一玄色身影挡在她身前,这不是秦修又能是谁?秦修长剑在手,刃上还泣着黑衣人的血。
为首的黑衣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已经奔赴黄泉了,这种死法着实让剩下的黑衣人顿了一下。秦修将长剑斜立,睥睨黑衣人,他冷冷道:“杀”
秦修带来的人虽然不多,可个个身手了得,能够以一敌十。这些人宛如狼入羊群开始了单方面对黑衣人的屠杀。
双方在打斗,秦修命令道苏菀青:“给本殿闭上眼睛。”
苏菀青现下五味杂陈,她深恨着前一世的秦修,可是现在的这个秦修虽然是冷了点,心思难以捉摸了点好似也没有那么让人讨厌。
见苏菀青不动作,秦修骨节分明大手直接捂住苏菀青的眼睛。
尘埃扬,杀戮起,有君为苏菀青顶天立地。
.......
镇国公府中的下人也顾不得规矩,惊慌失措连跑带喊:“不好了,不好了。小姐出事了!小姐出事了!!”
苏菀青偌大的院子里站满了人,太医脸色严肃给苏菀青把脉,脸上浮现出疑惑之色,随后换了只手再次把脉,他抬头看向镇国公,摇摇头。
因着一个摇头,在战场上铁骨铮铮的将军竟有些站不住,他嘴唇微抖:“太医,小女如何了?”
太医捋着胡须,“苏小姐情况不太好,待老朽一会儿开个方子看看效果如何。”
“好。”
镇国公怕人打扰到苏菀青的静养,谴了所有人出去,只余下安若照顾。
其他人一出去,苏菀青立马悄悄睁开了眼睛,安若比划,小声说道:“小姐,你怎么起来了。”
“我不能动弹太难受了。”苏菀青看了看门口小声说道。
原本他们计划只要抓住贼人审问出背后指使人是谁,然后苏菀青就带着贼人前去找父亲和苏高氏对峙,一并将嫁妆和账本的事情都揭开,可突然出现的这批黑衣人竟然死活不开口,所以秦修就先让苏菀青装昏迷,看看苏高氏接下来如何行动。
不仅苏菀青觉得不对劲,就连苏高氏也疑惑,她派打手过去原本打算在苏菀青身上随意划上两道口子。
到时候她悉心照顾苏菀青打打感情牌用用苦肉计嫁妆的事情便混过去了,谁成想苏菀青现在这般严重。
“夫人,会不会是有人帮助了咱们。”高嬷嬷意有所指。
苏高氏不知想到了什么,点点头:“晚上我去问一问,若真是如此,咱们按照原计划行事。”
第二天京都就传遍了镇国公之女在佛陀寺被刺杀,现在生死未卜。这件事情就连皇上都有所耳闻,在朝堂上过问此事,当时镇国公沉着脸叩谢皇上关心,显然镇国公之女出大事了!
而此时被圣上挂在心上的苏菀青还躺在床上修养,苏老太太和苏沐墨今天一大早就到苏菀青的院子里看望她,几人已经在外间坐了好长时间了,时不时的就要问安若她的情况如何,使得苏菀青苦不堪言。
“柔姐儿,你母亲怎么没有过来?”苏老太太候着苏菀青一上午了,精神不济却还强撑着,她看到苏高氏没在场不满出声问道。
苏沐墨听到苏老太太说起苏高氏,脸上不好看,苏高氏诋毁妹妹名声的事情他一直记着呢!
苏玉柔眼睛红红的,“回祖母的话,母亲她....”
“她怎么了?”苏老太太严肃问道。
苏玉柔用余光看到门口的一抹身影,跪在地上泣不成声:“母亲自从知道青姐姐受伤后就跪在佛祖面前祈求上苍保佑青姐姐。祖母您也知道前些日子母亲病了,今早撑不住竟然晕了过去。柔儿估计母亲醒后简单收拾一下就会过来。”
“竟有此事?”苏老太太十分惊讶,就连苏沐墨也有些动容。
这时候门外传来苏高氏的声音,“兄长怎的不进去看看青姐儿。”
镇国公看苏高氏的脸上气血不足,虚弱异常还有几分隐忍痛苦在里面,想来跪了一夜膝盖疼痛难忍。
镇国公虽然生气苏高氏诋毁苏菀青的名声,如今却怎么也不好意思板着脸了。
“一起进去看看青儿吧。”
苏高氏落后镇国公几步,她和高嬷嬷对视一笑,随后进入房间。
苏老太太见苏高氏进来,说道:“快坐下吧,你身子骨本来就不好又跪在佛前一夜自是难受的紧。我那儿还有几株百年人参你拿回去补一补身子。”
苏高氏作势就要去打苏玉柔,“你这孩子,我不让你说你偏生说。又不是什么大事,我只盼着青姐儿能平安度过这一劫。”
苏高氏说着说着便带了哭腔,
苏菀青在内间啧啧听着母女两人唱戏。
镇国公却不知实情,他当了真,对苏高氏说:“你既然身体不舒服佛经便不要抄了,皇上赐了我许多药和补品,你回头去库房拿。”
苏高氏点头应下。
苏菀青幽幽转醒是在四天后,那天是冬日里罕见的暖阳天,也是黄历上小人退散的日子。一大早,五皇子便亲自登门拜访。随后不多久,郑府众人也过来了。
一醒过来,苏菀青就看到窗前站了许多人,她用手扶着脑袋,虚虚弱弱的在扫视众人,在人群中找到了苏高氏,她指着苏高氏,眼中泪光微闪。
镇国公看到苏菀青一醒过来就去找苏高氏心里挺不是滋味,自己这个老父亲还不如婶母重要。随后他念着苏高氏对苏菀青照顾颇多,便也释然了。
苏高氏连忙上前坐在床边上,关切握住苏菀青的手;“青姐儿,婶母在呢。”
就在这时,苏菀青拼劲全力推了苏高氏一把,泪珠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别碰我,是你!是你!”
此话犹如晴天霹雳,春雷滚滚震惊了在场的不知情人。
镇国公上前握住自己女儿的手:“青儿,青儿你给爹说怎么回事?”
苏菀青有气无力碰碰安若。
安若会意,跪在地上对镇国公说:“回老爷的话,小姐这次刺杀是有人故意为之。而最大的嫌疑人就是二夫人。”
镇国公疑惑皱眉。
安若又道:“小姐初掌院子的时候准备查看账本清点大夫人的嫁妆,没想到这消息让安水露给了二夫人。小姐触动了二夫人的利益,于是恼羞成怒这才派人刺杀小姐。”
“你胡说,你少要血口喷人。”苏高氏指着安若,尖声反驳:“账本我早早交与你们,大嫂嫁妆我岂敢动,现如今都在库房里面放着。”
苏高氏说道,“至于刺杀之事更是无稽之谈,我若是派人刺杀青姐儿何苦还要跪在佛祖面前一整夜求佛祖保佑,难不成就因为我上次的无心之失,你们便次次觉得是我害了青姐儿?”
她跪在苏老太太面前,拽着苏老太太的袖子:“母亲,你明察啊!”
镇国公此时的脸色铁青,他看向苏高氏的眼神凌厉如刀:“你既然要明察,那便查。安若你去把账本拿过来,打开库房检查嫁妆,另外去把二爷叫过来。”
不多一会儿,安若就将账本拿过来,总共两本,安若说道:“二夫人听到小姐要找账房先生查账本时便心虚让安水换了账本。但是小姐早已经找人誊抄了一份先前的账本,这本便是二夫人替换的。”
苏高氏看到竟然有两本账本后由高嬷嬷搀扶着,强撑镇定,只是脸上隐露不安。
镇国公翻看账本,眉头随着翻动的账本而越皱越紧,最后将账本狠狠掷在地上:“真是好手段。”
接下来便是查看库房,打开库房以后,几间屋子确实放的满满当当都是大夫人的嫁妆,而且安水将这些东西擦拭的极为干净。镇国公见此,脸色好看了些。
苏高氏也暗暗松了口气,好歹嫁妆这事算是混了过去。
只是还没等苏高氏气喘匀,一直美开口说话的郑老夫人将拐杖重重顿在地上:“本来老身只是过来看青姐儿,不成想竟然遇到这种事情。按理说,老身本不该插手镇国公府的事情,但是这件事情又涉及着青姐儿母亲的嫁妆和青姐儿的安危,老身就不得不管上一管了!”
镇国公对郑老夫人一向是恭敬有加,他自是没有任何意见。
郑老夫人微微点头:“既然要查就查的彻底,青儿母亲的嫁妆都是老身一手操持的,自是认得一二,不如今日就让老身看看少不少,真不真。”
郑老夫人这句话指向性太强,苏高氏腿一软,只觉得浑身力气都没了。
随着郑老夫人的细细查阅,整个院子里静寂无声,只有郑老太太掷地有声的话,
“翠带钩绦环”
“假。”
“珠翠宝石头面“
“假”
“...”
随着一声声的假,镇国公怒火不停的在胸腔中翻滚,升腾。苏高氏直接被这‘假’字镇住,犹如没有骨头的肉泥挂在高嬷嬷的身上。
“苏高氏,你还有什么可说?”库房中的大半嫁妆都不是原来的那些,要么以次充好,要么早就磨损过度亦或者直接是假的,完好的真品竟然只剩下那些个不值钱的东西。
“我...”苏高氏有点六神无主,大言相骇。
“大老爷,这些东西是假的不错,可是这不能说明是我家夫人动的啊。说不定是安水他们这些个下人们偷偷生了歹念,窃取了这些嫁妆。”高嬷嬷使劲拖住已经半瘫不软的苏高氏,说道。
安水很清楚自己在安若说出来账本嫁妆事情的时候就完了,可是高嬷嬷竟然把事情全赖在自己的身上,安水自是不肯背锅。安水抬头慌乱摇手:“老爷,不是奴婢,不是奴婢。”
苏高氏打断安水的话,逼问她:“怎的不是你?你父亲一直赌博,欠下不少钱我听说前些日子还差点被人打死,可最后又安然无恙的放了出来,这银子从何而来?你母亲和弟弟妹妹生活的银子又是从而来?你现在好好想想。”
安水明白自己这是被苏高氏威胁了,她如今是必死无疑,只有她替苏高氏认了罪才能让苏高氏打点照料自己的老子娘。安水向镇国公磕头,准备承担一切罪责。
“你身子还未好,怎么就出来了?”苏沐墨心疼苏菀青,连忙将大氅给苏菀青披上。
安水抬头看向苏菀青,瞳孔瞬间紧缩。苏菀青的手里把玩着一个做工精致的双面荷包,从不同的方向看去荷包的图案都不一样。
安水泪水一下子就出来了,她用手胡乱擦了擦眼泪,她明白苏菀青的意思。安水对镇国公说道:“老爷,奴婢并没有偷库房里的东西,是二夫人让奴婢偷账本,而且二夫人常常偷拿大夫人的嫁妆。奴婢禁不住诱惑就听了二夫人的话。奴婢知罪。”
“你这个小蹄子,你冤枉我,我要撕了你的嘴。”苏高氏张牙舞爪的向安水扑过去,却被壮实婆子拉住。
安水从手腕上脱下来一只晶莹玉润的镯子:“奴婢没有说谎,前些天高嬷嬷给了奴婢一个镯子。”
这镯子水头极好,绝不是一个丫鬟能买的到的。
不等苏高氏辩解。秦修信步上前说道:“昨夜刺客已经招了,说是苏二夫人派他刺杀苏姑娘。”
紧接着德全把从苏高氏找了哪个账房先生做假账,找了哪个手艺人做的赝品全部说了出来,最后德全说道:“也许苏二夫人本意并不是真正要苏小姐死。但是不能否认的是,苏二夫人确确实实派人刺杀苏小姐。”
在德全的叙述下,苏高氏的先前的辩解宛如被千斤锤狠狠击碎。
镇国公这次彻底忍不住了,怒发冲冠,抬脚狠狠踢向苏高氏肩胛骨处,声音前所未有的肃杀:“毒妇,你这毒妇。”
镇国公是常年习武之人,劲道自是大的很,苏高氏只觉得整个半边肩膀都被卸掉了。她看到镇国公不加掩饰的杀意,终于慌了也顾不上肩膀的痛处,爬向小而瘦的苏家二爷脚边,慌乱哭喊着:“爷,您救救妾身,您救救妾身。”
苏家二爷瘦的骨头都凸出来了,他低头失望看向跪在地上的苏高氏:“我万万没想到你行事如此歹毒,你伤害青姐儿盗取大嫂的嫁妆。我怎能为你求情。”
“大哥,娶了苏高氏这毒妇却是我家门不幸,今日您如何处置弟弟都不会有异议。”苏高氏听见苏家二爷这般说,不可置信,她站起来冲苏家二爷大喊大叫,歇斯底里:“你这般绝情,你忘了我是为了谁,我是为了谁啊...”
“啪!”
苏家二爷响亮的扇了苏高氏一巴掌,紧紧盯着苏高氏“怎么?你这样难不成是为了我,是为了柔姐儿?柔姐儿也不需要你这种恶毒母亲!”
苏高氏被苏家二爷的眼神骨寒毛竖,最终一句话也不说,灰败的看了一眼躲在人群中瑟瑟发抖的苏玉柔凄惨一笑,闭上眼睛。
最终,安水被打断了一只手,交给人牙子发卖到其他地方,高嬷嬷被处死,苏高氏则会在一个月内暴病而亡。
苏高氏落得这般下场,苏菀青没有一丝的喜悦感,她以前是真心拿苏高氏当母亲的。苏菀青坐在小轩窗前有一搭无一搭的和安若聊着天。
只是很明显安若的心思不在聊天上,就连绣花的手都被针扎破好几次。
苏菀青知道她在想什么:“今日安水被发卖,你若是想去便去看看她吧,晚了该是来不及了。”
“小姐您都知道?”
苏菀青点点头,她拉开自己的妆奁将精致荷包放到安若的手里:“你把这个给安水吧,给她留个念头。”
安若使劲重重点头,飞快跑了出去。
安水红着眼眶接过那枚精致荷包,轻轻对安若说了声谢谢。
安若看着大小一起长大的姐妹落到现在这副模样自然是心酸:“你不要谢我,是小姐给你的。你放心小姐已经安置好你母亲和弟弟妹妹。”
安水将荷包贴着脸不住点头,随后人牙子骂骂咧咧过来催促安水。
......
日子便如流水般划过,距离苏高氏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的时间,这半个多月府中尚无大事发生,日子也渐渐转暖,看似一切都向好的方向发展。
苏菀青一直向往着今后的日子,她时常坐在小轩窗盘算着等到自己及笄后,许配给平常人家然后生儿育女度过幸福的一生。至于秦修,苏菀青压根没有考虑在内,纵使今世的秦修救过她的命,但是她可以用别的东西偿还,却不能以身相许。
只是在丑月末的一天,辰时,一道圣旨将苏菀青炸的晕头转向。
皇上下旨,将镇国公府嫡女苏菀青许配给先后嫡子秦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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