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菀青刚听到圣旨的时候, 整个人都是懵的。她这一世不仅没有跟在秦修的后面跑, 还告诉过父亲自己并不喜欢秦修。可是皇上为何还是下旨赐婚了呢?
她这副模样落在大监的眼里就成了喜不自胜, 连谢恩都忘记了。大监善意笑着对苏菀青说:“苏姑娘, 您该谢恩了。”
苏菀青听到大监说接旨谢恩真想晕过去,她心中很是犹豫, 自己如果接了旨这辈子难不成又要嫁给秦修?不行,绝对不行,自己上辈子嫁给秦修的代价太大了,此生苏菀青是无论如何都不想再嫁给秦修。
可若是抗旨不尊, 到时候皇上震怒,她父兄怕是会因为她受到了连累。
“苏姑娘,苏姑娘。”大监见她走神,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苏菀青猛然回神,她深吸一口气,将徘徊在嘴边的话绕了三圈终究是咽了下去,“臣女苏菀青谢皇上赐婚。”
苏菀青虽然接了旨, 却并不意味着她要嫁给秦修。苏菀青心里算盘等到父亲回府以后就让父亲委婉一点告诉皇上她不愿意嫁给秦修。这样虽也会让皇上不高兴, 但总比现在苏菀青直接抗旨不尊的罪名大。
大监看见苏菀青接了旨,脸上笑出了褶:“苏姑娘, 圣旨已经送到。老奴就不多呆了, 还要去五皇子那儿传旨呢。”
苏菀青客气的将大监送出了府。
与苏菀青不同的是,大监去秦修那里宣旨的时候,秦修脸上既没生气,也没高兴, 还如同往常一样,面无表情的领旨谢恩。
大监看到后,笑眯眯对五皇子说:“老奴提前恭喜五皇子了。”
德全十分识时务的上前将一袋金子放在大监手上,大监顿时笑的跟朵大□□一般,向秦修透露消息:“五皇子有所不知,苏姑娘听到圣旨以后喜不自胜,整个人都愣住了呢。老奴瞧着是太过激动了。”
说着,将金子十分熟练的掖在自己的袖子里面。
大监走后,德全最是了解秦修,“主子,今儿可是好日子,奴才给您道喜了!”
秦修将圣旨攥在手里,语气平淡:“赏。”
德全喜笑颜开;“谢主子。”
秦修又道:“全府上下都赏。”
......
自从出现苏高氏那件事情以后,镇国公也忽觉自己对苏菀青的照顾和关心太少了。
现在天气转暖正是起兵戈的时候,皇上征伐之意了然,恐怕用不了多上时间镇国公又要上战场了,镇国公能够和女儿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了。是以,无论军营里面有多忙的事情,镇国公总要抽出时间和苏菀青一起用膳。
今晚也不例外,镇国公一早便回了府邸和苏菀青一起用膳。
在席间,苏菀青瞧着不停为自己夹菜的镇国公,她对镇国公说道:“父亲,皇上今日下旨赐婚了。”
镇国公听此后没有任何的惊讶,仍然不停的为苏菀青夹菜:“父亲知道,府中的下人去军营给我报信了。这乳鸽汤好喝你多用些。”
这下轮到苏菀青惊讶了,她幻想过父亲有很多种反应,惊讶的,愤怒的或是其他。却从未曾想过父亲竟然如此平静。
“父亲,您难道不生气吗?”苏菀青小手搅在一块试探道。
“我为什么会生气。”镇国公不解,抬头反问苏菀青。
“您当初不是不同意五皇子和我……”
镇国公听到苏菀青这样说,终于明白自己女儿今晚为什么支支吾吾。他开怀大笑:“青儿,你不必担心,父亲同意这门婚事。”
“父亲这些年对不住你,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当时更不应该任由你绝食。所以是为父向皇上求的旨意赐婚。”镇国公又想到前几天苏高氏的事情,满是愧疚的说道。
苏菀青目瞪口呆,她万万没想到竟然是自己的父亲向皇上求得婚旨。
镇国公将筷子放下,内疚不已对苏菀青说道:“自你年幼父亲便戍守边关,没能保护好你。这才让苏高氏那个毒妇人钻了空子差点害了你。
”你从小到大从没主动开口问我要过东西,唯有绝食那一次……”
镇国公叹了口气:“为父事后想了想你嫁给五皇子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可是女儿不喜欢秦修了!”苏菀青直截了当的对镇国公说道。
镇国公压根没把苏菀青的这话当真。他是知道的苏菀青先前有多痴恋爱慕秦修。于是任由苏菀青怎么说,镇国公都不相信她是真的不喜欢秦修了。
苏菀青烦闷的将碗筷放下。她觉得此事异常难办。圣旨已经领了,父亲又坚信自己喜欢秦修。这该如何是好啊。
月上眉梢,夜深人静
苏菀青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她到底如何才能让皇上把圣旨收回去呢。直到东方鱼肚白,苏菀青终于抵不过睡意,渐渐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上,苏菀青顶着大熊猫眼。神情却十分激动,她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既然自己没有办法解决这门亲事的话,那么就要抱希望于秦修。苏菀青准备和秦修好好聊一聊,委婉的表达自己并不想与之成亲的念头。
苏菀青越想越觉得此法可行。毕竟像秦修这种高傲冷淡性情多半也看不上自己,倒不如两人一起将这门婚事推了。
思及此,苏菀青让安若备了马车前去拜访五皇子。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苏晚清就到了五皇子府的府邸,当她自报了家门以后,就见门卫对苏菀青露出一个善意的笑容,呲溜一溜烟儿跑去禀告。
苏菀青神色复杂的抬头看着五皇子府的大门,前世的记忆一一浮现,她自嫁给秦修后就再不能随意出府,出行须得经过秦修的同意。她在这座府邸耗尽的不仅仅是年华时光,更是难得的自由。
德全听到守卫们来报说是苏府小姐来访便连忙放下手中正在忙的事情,前去迎接苏菀青。
“奴才给苏小姐请安。”德全见到苏菀青行礼,引着苏菀青进了五皇子府:“苏小姐,我家主子正在会客,劳您去偏厅稍候片刻。”
听到德全的话,苏菀青自然是应下。德全也不好和苏菀青待在一个屋子面,便唤来女婢服侍苏菀青,德全则去禀告秦修。
偏厅无论是摆设还是布置苏菀青都异常熟悉,谁能想到就在前不久,苏菀青还被困在梧桐院内,如今却成了五皇子府的客人。她心中百感交集,思绪万千,回忆良多。秦修久不至,苏菀青便决定出偏厅去其他地方走走。
皇子府的建造也是有规制的,一般来讲都是五至七进,秦修就算是再不受宠,也先后是嫡子。皇上不会在府邸上建造上苛责秦修,故而五皇子府是个七进大宅院,侧面有大花园和马号。
出了偏厅,苏菀青欲要前往自己上一世居住的梧桐院,只是她随后一想自己早已经不是皇子府主人,不好随意入内院。
苏菀青遂停住步子,转身到了皇子府左侧花园。
秦修府上的花园设计异常精美绝伦,巧夺天工,它不同于其它府上的规规整整的花园,秦修别出心裁将花园地下挖一尺,注入泉水,其内每日放上花房在暖房培育出来的新鲜花骨朵儿。其上设供人行走的小道,交错有序,在行与列交错的中间节点设有小亭,小亭有幔纱垂下。
苏菀青前世就特别喜欢这个花园,是以在她不能入内院时第一时间便想到去花园逛逛。
秦修已经和章太傅议完事,两人摆了棋盘正在厮杀。这时候便听德全过来禀告说是苏菀青来了。他持棋子的手未停,轻点下颔表示自己知道了,德全便知趣的退下。
往日需要半个时辰下完的棋,此时不过一炷香就结束了。秦修将棋子放下,说道:“我输了,改日在下。”
章太傅神色复杂的看着棋盘,以秦修的棋艺哪里这般轻易就输了,章太傅七窍玲珑心自是知道秦修这是着急去见谁,他悠悠叹气,“五皇子当真要和镇国公之女成亲吗?”
秦修想也没想:“父皇下令,我岂敢不从。”
章太傅开口询问秦修:“五皇子可知您若娶了镇国公之女该是如何光景...”
章太傅心中是不赞成秦修娶苏菀青的,镇国公权势太炙是块肥肉,京中但凡对那皇位有觊觎之心的都想要得到她。肉只有一块,众人都无法得到也便罢了。若皇子中有一人真娶了镇国公之女,便在瞬间成了诸位皇子联合攻简的对象。
章太傅自信就算是没有镇国公,他们这些人也足有七成把握让秦修登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根本不需要借镇国公这股东风。
二则,他们现在需要的就是不动声色慢慢累积,坐山观虎斗。实在没有必要娶了苏氏女惹来诸多眼光。
三者,皇上春秋,向来对苏家是提防者半,重用者半。加之与秦修没有父子情。秦修若真是娶了苏氏女,下场如何不言而喻。
四之,即便秦修能够克服前三条顺利上位,等到苏氏女诞下皇子,妻族太盛,将来立谁为太子就不是秦修能够说了算的。
此上种种来看,章太傅都不赞成秦修娶那苏氏女。
“本殿知道。”章太傅能分析出利弊,秦修自然也明白,只是他仍然道:“镇国公掌天下半数兵权,对本殿是个强有力的妻族。”
亭子纱幔被风卷起,人影浮动转眼不见。
苏菀青疾走在花园的小道上,眼睛有点酸涩,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随便逛个园子就能听到这种事情。
此刻她是彻底明白了,上一世秦修为什么不喜欢她却还要娶她,原来真是为了自己父兄的兵权。
怪不得上一世父兄出事以后,秦修立马就把她关在梧桐院里,不许进出,合着全是因为自己父兄对秦修夺嫡没有了帮助。
苏菀青狠狠抹去自己的眼泪,原是她想错了。她重生以来一直告诉自己前生秦修和今世的秦修是不一样的。今世的秦修多次帮助自己,苏菀青对他虽然不喜却也恨不起来。可她错了,无论前生今世,秦修都不是人。
苏菀青听到外面传来秦修的声音,连忙擦干眼泪调整好心态。
“臣女参见五皇子。”苏菀青起身福身。
“眼睛怎么了?”秦修刚一步入偏厅就看见苏菀青的眼睛潋滟,眼角微红,鼻子皱作一团。
“没怎么。”苏菀青还在膈应刚才的事情,故而她此时看到秦修后,满是厌恶。苏菀青也不废话,直入主题:“不知五皇子是否已经得知皇上下旨赐婚了?”
秦修自是知道,他想起来昨日大监说的话,“苏姑娘听到圣旨以后喜不自胜,整个人都愣住了呢。老奴瞧着是太过激动了”,又看到苏菀青现在这般模样。
秦修勾唇,问苏菀青:“你昨夜没睡好?”
苏菀青没好气的脸上露出惊讶,秦修怎么知道她没睡好。
见苏菀青这般表情,秦修嘴角更大,怪不得苏菀青今日对他态度那么差,怕是昨日苏菀青听到皇上的旨意后兴奋的睡不着觉,这会子困得眼睛潋滟。苏菀青没有休息好,这才今日心情不爽利。
“左右不过是一桩婚事,没必要放在心上。”秦修斟酌措辞,委婉对苏菀青说。
毕竟苏菀青是姑娘家,总不好说你不要太欣喜于婚事,照旧就好。
落在苏菀青的耳里,这秦修不仅想利用自己父兄不说,还没把她放在眼里呢?呵,苏菀青简直是气笑了。
“臣女怎敢不放在心上。”苏菀青张嘴就说:“五皇子身份尊贵,臣女自知配不上五皇子,今日特前来告知五皇子,还请五皇子与臣女做到意见一致。”
秦修原本来带笑的脸,听到苏菀青的话顿时冷了下来,冷眼看着苏菀青在那儿不停地说。
无论苏菀青说了多少,她始终都是向秦修传达一个明确的讯息,她苏菀青不愿意嫁给秦修。
等到苏菀青说完,秦修负在身后的手握成拳,他问:“苏姑娘今日前来退婚,镇国公可知情?”
苏菀青沉默了一瞬,随即说道:“父兄疼爱我,我若是执意退婚,父兄自会答应。”
”秦修听此,良久,声音低沉沙哑问道:“你…为何退婚?”
“为何?”苏菀青嗤笑一声,上前一步仰头直视比自己高一头的秦修情绪激动:“不为什么,只单单因为我怕死,怕死!”
上一世,苏菀青嫁给他最后落得凄惨下场,如今难不成还要自己重蹈覆辙,再次被秦修禁足在院子中直至死亡不成?
秦修听到“怕死”两个字,身子僵硬不能动,身后的拳头早已攥至发白。是了,自己本就是天煞孤星,何苦害她性命。最终他对卸了力道对苏菀青冷淡说道:“本殿,如你所愿。”
苏菀青万万没想到这件事情竟然这么轻易就解决了,她有些狐疑,这不像是秦修的作风。不过依照她对秦修的了解,秦修说话还是算话的。于是苏菀青直接不理会秦修是何表情,欢快的想起秦修提出告辞。
苏菀青走出五皇子的时候,阳光大盛,世间万物皆好,苏菀青粉面含笑上了马车,临进马车的时候,她转身望了一眼五皇子府,轻轻说了一声:“秦修,愿此生你我各自安好。”
自苏菀青走后,秦修负手站在偏厅很长时间,良久将桌上狠狠拂到地上,瓷器碎片满地都是,他对德全说道:“备车,入宫。”
德全站在门外心惊胆战,这是他家主子第一次情绪如此外露,吓得德全大气都没敢喘立马备了车。
至于秦修是怎样入宫和皇上说的,苏菀青并不知道,但是当天晚上圣上下旨,取消五皇子秦修和镇国公之女苏菀青的赐婚。
苏菀青听到后,如同小奶猫翻身一般在小榻上滚了一圈,高兴的不行。
此时与苏菀青截然不同心态的是镇国公,他没想到自己辛苦求来的圣旨竟然不到一天的时间就被收了回去。当他听到苏菀青告诉他,秦修娶苏菀青不过是贪图镇国公的权势后,镇国公气愤不已,原本对秦修的好感消失殆尽。
只是如此一来,镇国公更加心疼自己女儿。秦修乃皇子,事关皇家颜面。所以这婚只能秦修退,苏菀青被退。他女儿被秦修“退”了婚以后该如何是好。
五皇子府内,德全手脚轻便的给秦修上药,嘴里还为自己主子鸣不平:“主子,我还以为苏姑娘是个好的,没想到竟是这般人,害得您受苦。”
他家主子今日入宫向皇上表明不愿娶苏姑娘后,皇上不同意。秦修强硬恳求皇上收回圣旨惹得皇上大怒,对秦修大加捶楚。要知道本朝从未有过对皇子用刑的先例,皇上如此对待他家主子着实是苛责羞辱。
秦修额发处皆是细小的汗珠,唇色发白,声音却冷:“出去。”
皇上是昨晚下的旨意,不出一日,京都中已经传遍了苏菀青被秦修退婚的消息,苏菀青又一次成功的成为闲余饭后的笑料。而苏菀青压根没放在心上,近几日,京都回暖,苏菀青也不愿意动弹,她盖着狐皮毛毡小脚一晃一晃翻看着新出的话册子,上面书生和狐妖的故事着实吸引她。
秦修受了捶楚不上药,晚间又着了凉,伤情越发严重。整个人都昏昏迷迷,太医使了好多的法子也不见成效。
直到寅月初一夜时,秦修才从昏迷中醒过来,他刚睁开眼睛就觉得十分不对劲自己的身体怎么变得如此虚弱不堪了,他环顾四周,这不是他以前的皇子府吗?可是自从卿卿去世后,秦修悲痛欲绝,见景思人,遂将这府邸封了。
难道是…
秦修想到一种可能,他瞳孔紧缩,心脏剧烈跳动险些蹦出胸腔。
作者有话要说:提示:双救赎文,姐弟恋 桀骜狼狗少年x 冷淡抑郁女主
应该4月30日复更
(一)
日落黄昏,小城镇巷子里。少年刺头,外套随意穿在身上。
他将简间围在巷子尽头,眼皮微抬,手挡风燃了根烟。张狂道:“你很嚣张啊,我就看不惯你这种模样。”
(二)
继沈此上次把简间逼到巷子里后,沈此又一次把简间逼到小巷子里了。与众不同的是,这次沈此后面跟着一群吊儿郎当的少年,个个拽的不行,怕只要沈此一句话,简间今天就走不出这个巷子了。
众目睽睽下,沈此单手将简间锢在墙上,头贴头,长长的睫毛在简间嫩滑的脸颊上扫来扫去。另一只手在外套兜里掏来掏去。沈此别扭道,“喜欢哪个?”
少年干燥手掌上里一把真知棒:草莓,苹果,柠檬各种口味,应有尽有。
还没等简间说话,真知棒就被少年笨拙拆开,塞到简间嘴里。
看着简间软软的唇,沈此喉结上下滑动,骨节分明的手扣住简间的脑袋亲了下去,“唔,间间好甜。”
站在巷子口的不良少年们看呆了,烟掉在脚上都没觉得。这还是对待女生如秋风扫落叶的此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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