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这悬崖太高了。奴才们根本下不去啊。”侍卫为难的对郑文贺说道。
郑文贺焦急:“那便寻一长绳延伸下去。”
侍卫面露难色:“公子, 一时半会儿寻不到那么长的绳子啊。”
“那便将数根绳子接在一起。”|
“这法子到是可行, ”侍卫说道:“就怕绳子连接处会松开。”
郑文贺看了一眼深不见底的悬崖也打消了这个念头:“你多派些人在周围寻一寻看看可有入悬崖的方法。另外, 你们去寻一些长绳子过来。”
郑文贺抬眼看到微暗的天色,心中更是焦急, 这已经是第三天了,若是在找不到入口青妹妹即便是活着也凶多吉少了。
而此时,苏菀青端着药站在门口犹豫不决,她脑海中还回忆着了尘大师对她说过的话。秦修这个病乃是心病, 若是苏菀青能够劝劝,说不定秦修的病还有好转的可能性。只是苏菀青盯着药碗中黑漆漆的汤汁,陷入了困难。
她先前已经和秦修说的很明白了,两人现今不想有任何的瓜葛。若是现在她进去了,岂不是又给了秦修可能性,以后恐怕秦修更会纠缠不清。只是若不进去,于理, 秦修救了她好几次;于情, 苏菀青也不愿意秦修就这样死去。
想到这里,苏菀青轻轻推开房门。秦修躺在床上, 脸色苍白如纸, 他见到苏菀青进来以后,勉强起身轻扯出一抹笑:“卿卿。”
苏菀青冷着脸,将药碗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言简意赅:“吃药吧。”
说完, 苏菀青就转身准备离开。
“卿卿。咳咳!”秦修见苏菀青要离开,连忙叫住她,因着动作过大扯动了伤口。
“还有什么事情?”苏菀青皱着眉头,语气中疏离之感甚重。
秦修眼神黯淡,他扬头示意苏菀青:“药太远了,我够不着。”
苏菀青听此没好气的将碗端起来,“啪嗒”一声放在了秦修的床边。
秦修抬了一下眼皮,不动声色的将被藤蔓剌的手在苏菀青面前晃了晃几晃。
苏菀青哪里不明白秦修的意图,秦修这是想让她喂药呢。
苏菀青冷笑,“你愿意喝就喝,不愿意喝就不喝。”
边说着,苏菀青边将药碗收了回去。
自从那日,苏菀青撑着伞散心回来以后,秦修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行事作风也不像之前那般霸道不容反驳,更要命的是,秦修竟然还会跟苏菀青说些示弱的话。
当他第一次跟苏菀青示弱的时候,苏菀青就跟被雷劈了似的,不,应该说是秦修被雷劈转性了似的。
只是时间一长,苏菀青也便习惯了秦修转变,只是她并不理会罢了。毕竟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苏菀青心中的疙瘩并不是秦修说上一说,解释一番就能够消除的。
还未等苏菀青走出去,秦修已经下了床榻,跣足。他按住苏菀青的手,低头敛目:“我吃。”
只是,语气中的失落和委便是连苏菀青都能感受的到。
良药苦口,秦修却像是察觉不到一般,一口气喝了下去。只是秦修喝完以后,看着苏菀青突然生硬道:“苦。”
苏菀青:......
“哦。”苏菀青回道。
秦修又像是从前那般眼睛含着委屈和不可置信,似乎在控诉苏菀青的冷漠。
苏菀青被他眼神看的有些难受,“你好好养病吧。”
苏菀青走到门口以后,复又转身,她酝酿半天对秦修说道:“你其实不必做这副模样来博取我的心软。你本不是这样的人,也不必故意做出这般模样。”
“秦修,我喜欢你的时候,你不作出这副模样我也会心疼你的伤势。我不喜欢你的时候,纵使你做出这副模样我也不会心疼,只会觉得假的很。”苏菀青深吸一口气:“秦修,你我之间并不仅仅是因为禁足或者是苏玉柔的事情而无法和好,而是我不喜欢你了。”
“秦修,我不喜欢你了。”苏菀青的声音轻到不能再轻了:“你明白吗?”
苏菀青的意思很明确,秦修虽然解释清楚了这些误会,但是他们终究是回不到从前了,因为苏菀青不喜欢秦修了。那个前世成日里嚷嚷着非秦修不嫁的苏菀青已经不喜欢秦修了。
秦修站在那里,散发遮住了他的神色。
直到良久,秦修轻轻嗯了一声,听不出任何的情绪波动。
苏菀青留下一句:“你好好休息吧。”
悬崖下的夜风凉如水,冷月垂挂。
秦修负手在窗边站了一宿。
日月更换,苏菀青正在漱口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喊她。待到她定下心来听的时候,声音却又突然消失了。她暗暗摇头,觉得自己出现了幻听。
“小姐!”
可是,苏菀青正准备回木屋的时候,却又听到了安若的喊声。这时,她才得知自己并没有听错。
“安若!”苏菀青心头一喜,大声回喊。竟是有人来找她了。
了尘大师是知道如何走出悬崖,只是秦修病体未愈,自是无法走出悬崖,如今却不成想安若找到了这里。
秦修的耳朵比苏菀青的耳朵灵敏多了,苏菀青听到安若的声音秦修自是也听到了。他眉头紧紧拧成一条,秦修本想借着养病的时机和苏菀青多接触一会儿,可却没想到旁人竟是这么快就找了过来,全然破坏了他的规划。
了尘大师笑笑:“五皇子何必忧心。”
“如何能不忧心?”秦修说道:“若是此次一别,她定不会在搭理我分毫。我可是与她缘分尽了?”
了尘大师掐指算,摇摇头。
“你这是何意?”秦修见了尘大师摇头,不悦。
“天机不可破。”了尘大师说完以后,便缄口不言了。
苏菀青在门口等了一会儿,便听到远处声音嘈杂,脚步声众多。不一会儿,安若就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小姐!”安若见到苏菀青以后跑向前:“呜呜呜,小姐,您没事吧,可吓坏奴婢了。”
“没事。”苏菀青:“瞧你,哭什么,在哭眼睛就红了。”
“是了,安若,你在哭怕是引的青妹妹也要哭了。”郑文贺走向前说道,这几日他为了寻找苏菀青也是劳心劳力,几日几夜的没有休息好。
“文贺哥哥!”苏菀青揉揉眼睛:“文贺哥哥,我还以为我出现幻觉了,你怎么出现在了北疆。”
郑文贺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随后说道:“我在京都担心你,便过来找你了。却不想你竟然出了这般大的事情。可把我给吓坏了。幸亏你命大,若是你....”
郑文贺后半句没有说出口,若是苏菀青出了事情,他怕是也百死也难赎其罪。
苏菀青见郑文贺担忧的神情,心中涌过暖流:“我现在好好的,活蹦乱跳的。”
苏菀青说道这里还给蹦了几下给郑文贺看:“文贺哥哥不必忧心。”
郑文贺着实被苏菀青这幅模样给可爱到了,伸手揉揉苏菀青的头。
“郑公子当真是及时。”秦修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
“主子!”
前来寻人的不只有郑文贺他们还有秦修的手下们。
德全闻到秦修身上的药味:“主子,您受伤了?”说着,连忙将披风给秦修披上:“主子,您这几日受委屈了。”
秦修道:“无事。”
“文贺多谢五皇子救了青妹妹。”郑文贺哪里不明白是秦修护住了苏菀青,他真情实意的对秦修作揖。
秦修看他这副模样只觉得扎眼,“郑公子,本殿救得是苏姑娘,不是郑姑娘。郑公子怕是没什么立场跟本殿道谢吧。”
“青妹妹是文贺的表妹,自然也是我的妹妹,文贺自是有立场给五皇子道谢。”郑文贺不卑不亢。
秦修冷呵一声:毫不留情:“我救我的心上人,用不着你道歉。”
郑文贺直言:“文贺也是为了自己的心上人,向五皇子道谢。”
“恕文贺直言,只怕,青妹妹不喜欢五皇子。”
“本殿记得卿卿也从未喜欢上你吧。”秦修嘴角扯出冷笑。
秦修冷冰骇人,郑文贺绵里藏针。两人争锋相对,谁也不让半步。气氛冷凝,紧张。在场的侍卫们低着头,都在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任是安若也反应过来了,五皇子和郑公子这是为了自家小姐争执起来了啊。
苏菀青也觉得头大,秦修自是不必说。而郑文贺,苏菀青总觉得欠缺点意思。只是眼下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两人胶着成这样,见面就争执,着实是....
只是,刚刚秦修的话提醒了苏菀青。她环视四周,疑惑问道:“文贺哥哥,我父兄呢?”
按理说,若是镇国公知道苏菀青掉落悬崖,绝对不会不过来。即便是镇国公此时与鞑子交战赶不过来,那最起码苏沐墨这个亲哥哥也应该过来啊。可现在,镇国公不在,苏沐墨也不在。
苏菀青刚问出来,安若本已经停了的眼泪又簌簌掉了下来。
“怎么了?”苏菀青去看郑文贺却发现郑文贺也是满脸的沉重。
苏菀青心中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她极力稳住自己,颤声:“爹爹和哥哥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想到一句话,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赘肉三圈非一日之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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