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菀青并不去理会众人是何表情,听到李乐渝给她的提示后,微一沉吟:“梅雪都清绝。”
宁乐公主没有想到苏菀青竟然会答出来,还答的那么快。
苏玉柔虽然惊讶却也并不觉得什么,毕竟第一轮简单,苏菀青能答出来也不是不能接受。
皇后娘娘轻轻点点头。苏菀青这句诗对的真是不错,简简单单一句诗不仅有梅还有雪,非常应景。最难得是“清绝”二字当真是把梅和雪共同的特质都说了出来。
李乐渝凑近苏菀青有点感慨:“你竟也能瞎猜乱蒙的蒙对一句,我绞尽脑汁才想出来一句。”
苏菀青还沉浸在过往的回忆中,兴致并不是很高昂,也没有解释。
宁乐公主没有难倒苏菀青,只得让下一个人继续作答。
苏菀青后面的几个人也顺利通关,很快就轮到了苏玉柔作答。宁乐公主指着苏玉柔对皇后娘娘说道:“母后,苏玉柔可是个才女呢,好多书生都不一定能有玉柔的才华好。”
苏玉柔抿唇一笑,故作谦虚:“臣女只是识得几个字罢了,哪里有宁乐公主说的这般厉害。”
皇后娘娘顺着宁乐公主的方向看到苏玉柔,认出了她就是刚才替苏菀青道歉的女子。脸上露出极淡的一抹笑,什么也没有说。
苏玉柔既然有着“才女”的名头,行酒令必然是难不住她的。很快,苏玉柔答道:“墙角数枝梅。”
“母后,儿臣说得没错吧,苏玉柔是个有才情的。”宁乐公主给皇后娘娘递过茶盏,玩笑道说:“我瞧着柔妹妹衣服穿的素了点,戴母后这亮色簪子正合适呢!”
皇后娘娘点头,苏玉柔这诗句中虽带了‘梅’字,却差了点意境。不过宁乐公主这般说,她也不好拂了宁乐公主的脸面。
行酒令就这样不急不缓的进行了好几轮,期间李乐渝和其他几个贵女实在是对不上来诗句索性也就放弃了,直接接受惩罚。令众人非常惊讶的就是苏菀青竟让一次都没有被罚喝茶,一次都没有!
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宁乐公主非常不高兴,本以为能通过行酒令让苏菀青出丑,却没有难倒她。
宁乐公主百思不得其解苏菀青怎么变得这般厉害了,直到她瞧见外面的红梅时才猛然想起来。母后好几日前便下了帖子邀请苏菀青参加赏梅宴。
苏菀青八成是雇了写手帮她写了诗句,等参加宴会时只需要背出来写手写的诗句便可以蒙混过关。
宁乐公主越想越觉得对,她迟早要让苏菀青现出原形。宁乐公主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母后,儿臣以为这般的美景只作诗岂不是可惜了点。”宁乐公主说道:“不如咱们来比试比试谁画梅花画得最好。”
皇后娘娘颔首后,一干众女也不敢反对。
“本宫知道玉柔作画作的好,菀青诗词不好但想必作画作的应该也是不错的。不如你两人比试一番何如?”宁乐公主说。
郑称心听完轻蹙眉头,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苏菀青琴棋书画不通,苏玉柔自是不会放过这种踩着苏菀青上去的好机会了。
话音刚落,苏玉柔就起身说:“在家从未与姐姐比试过,今日到要和姐姐切磋一番了。只是姐姐到时候可要让着妹妹,免得到时妹妹输的太难看,脸上无光。
苏菀青似笑非笑,对苏玉柔说道:“我向来不精通这个,该是妹妹手下留情才对。”
苏玉柔听到抿唇一笑,简直就是笑话,留情是不可能留情的。她一会儿还要好好想想怎么才能让苏菀青输的更惨。
宫女们动作利索的将两人用的小桌和用的笔墨纸砚拿了上来。旁边还防止了一个精致的香炉里面燃着一炷香。
苏菀青和苏玉柔分别走到小圆桌前。苏玉柔提笔沾了墨水飞快的在纸上舞动,一刻也不曾停歇。反观一旁的苏菀青,她并没有立刻动笔,而是对身旁研磨的宫女低声吩咐几句,只见研磨的宫女退到一边,苏菀青自己研起来墨。
直到半炷香的时间过去,苏玉柔拿笔的手腕酸的厉害,她稍微活动活动手腕,眼睛余光瞥向苏菀青,苏菀青研了一会墨,在纸上随意画了几笔,但是苏菀青的范儿拿的很足,精致的小脸上满是认真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苏玉柔觉得苏菀青太过好笑,这会子装的架势十足,过会儿看她还怎么装的下去。
皇后娘娘端坐在上位,李乐渝她们自是不能上去看两人作画的情况。李乐渝靠近郑称心,嘴里不停的嘟囔:“完了,完了。菀青绝对输了,你没看见菀青不让宫女研墨了嘛!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菀青不会画只得自己研墨打发时间!”
“完了,完了,这可怎么办!”
郑称心心里本就担心苏菀青的情况,李乐渝还搁这儿一个劲的制造紧张气氛。
当李乐渝再次开口的时候郑称心冷道:“闭嘴!”
李乐渝这才安分下来,眼中还是充满了担心。
苏菀青丝毫不知道她们在想什么,此时她也感知不到外面,整个人都沉浸在画中,在纸上游动的笔丝毫不显颤抖,若是此刻若是有行家看到苏菀青的画定会一拍案桌,摸着胡须眼中闪着亮光叹上两声:后生可畏。
直到香快燃尽以后,苏玉柔才将将画完,她十分满意自己的画。苏玉柔看向苏菀青,却发现苏菀青早已经停了笔,苏玉柔见此笑意更深,胜券在握,胸有成竹。
画作的好坏自然是交给皇后娘娘评审,正当这时,太监走进来躬身走到皇后身边禀报:“皇后娘娘,三位皇子过来请安了,您看...”
皇后娘娘听此,脸上的笑容掩饰不住,她放下还没还得及看得画作对在场的女子说道:“瞧瞧,到也不用我来评画了,这真正懂画的可不是来了!快请进来!”
苏玉柔耳边轻轻一动,有三位皇子过来请安,心中十分激动,真是上天都在帮助她。
不同于苏玉柔的激动,苏菀青的心一瞬间被提到了嗓子眼,早已慌了神,她脑海中来来回回重复:是哪三个皇子?有没有秦修?
若说三位皇子还没进来的时候,苏菀青心中还存在着侥幸的心理。但是当苏菀青看到那抹玄色衣服的时候,所有的希冀都被浇灭,心中掀起滔天骇浪,藏在衣袖中的手止不住的颤抖,唇色尽失,是秦修,真的是秦修。
也许是苏菀青的视线太过于强烈,秦修侧头视线落在苏菀青身上。
秦修眸色极淡,哪怕在浓墨重彩也分毫不能在秦修的眼中留下痕迹,就像是上辈子哪怕苏菀青抛弃一切顾虑去爱他,也不能在秦修的心底留下分毫痕迹。
这样的眸子透不出一点情绪,却偏偏将苏菀青摄取住,使得苏菀青难受,烦躁甚至想要逃离。是的,就是逃离,有秦修的地方,苏菀青一刻也不想多呆。
苏菀青的情绪波动太过于明显,李乐渝摸着苏菀青冰凉的手奇怪:“菀青,你怎么了?”
苏菀青听见有人叫她,茫然地看着李乐渝的嘴一张一合,什么也没有听进去。
万幸的是,秦修的眼神并没有停留太久。
三位皇子向皇后行完礼后,皇后说道:“你们今日怎么过来了?”
三皇子接道:“和父皇商讨完国事后,父皇说让儿子们过来给母后请安。”
皇后娘娘听此,转了转佛珠笑道:“正好,你们都是懂画的,本宫这儿有两幅画你们瞧瞧。”
三皇子闻此,十分感兴趣,将纸接了过来:“哦?母后好雅兴。”
“这幅画冬日梅花画的甚是逼真,纤毫毕现,这纸上的梅花竟也有了三分神态,果然不错。四弟,五弟你们瞧瞧。”三皇子率先拿起来的是苏玉柔的画,他认真看完说道。
四皇子看完也说:“画作的好,旁边题的诗也不错。”
五皇子连看都没看,淡淡:“的确。”
苏玉柔听到三位皇子的夸奖以后,脸上的喜色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
当三皇子看到苏菀青的那一幅后,微微蹙起眉:“这一幅....”
在场的贵女听见三皇子这样说心里都跟明镜似的,苏菀青的画恐怕...…不尽人意了。
宁乐公主仿若听不懂一般,追问:“皇兄,这一幅画如何?”
三皇子摇摇头。
李乐渝安慰苏菀青:“你不必难受,咱们若是认真学作画必定不比任何人差。”
苏玉若也细声安慰:“姐姐聪明的很,不要难过。”
苏菀青此刻却后悔无比,自己倒还不如随意画上两笔,出丑也比给秦修看强。要知道,如何作画,如何留白都是秦修手把手的教给苏菀青的。像秦修这般多疑聪明之人,要是看出点什么就不好了。现在只能祈求秦修不去看她的画了。
三皇子此刻道:“这梅花浓淡相衬,几笔淡淡的扫上,梅花的魂便有了。孤傲中竟然还透着苍茫和劲骨。自问便是本殿也作不出来这般好的画作。”
宁乐公主直接出声:“皇兄,你是认真的?”
说罢三皇子又是摇头:“难以置信。本殿到时宁肯相信这是一位笔力深厚的老者所作。这般好的画作竟然是位年纪轻的女子所作,实在难得!难得!”
哪知道,三皇子一边摇头一边还把苏菀青的画给了秦修:“论作画,还是五弟造诣高,五弟瞧瞧这画如何?”
话都说到这份上,秦修自是少不了的瞥看几眼,秦修唇角勾起:“善。”
皇后娘娘眼中闪过诧异:“本宫记得五皇子甚少夸人,快把画拿过来让本宫看看。”
苏菀青撇嘴,呵。秦修是在夸奖别人吗?这分明是夸自己。要知道,秦修就是教苏菀青这般画梅的。
其实,单看苏玉柔的画也是不错的,但是与苏菀青的一对比,苏玉柔的画作顿时黯淡无光了。
苏玉柔现在的脸色跟刚才的脸色天差地别,脸上的笑挂也挂不住。
李乐渝诧异过后,则是一脸痛心的指着苏菀青道:“说好的一起不思进取,你却偷偷下了功夫。”
皇后娘娘看完以后也是赞赏点点头,她笑着道:“五皇子还不知道这幅画是谁画的吧?”
苏菀青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皇后下一句就是:“苏菀青你近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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