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的话就像是在平静的湖面扔下了块巨石,在苏菀青的心中激起了巨大的涟漪。
如果可以的话,苏菀青真的想当场晕过去,显然并不现实。苏菀青只得硬着头皮走上前去,步子迈的要多小有多小。苏菀青走上前站定以后,行礼:“臣女苏菀青参加三位皇子。”
三皇子长相俊朗,脸上挂着笑,十分平易近人。他见到苏菀青后眼中划过一丝惊艳,随后问道:“尔父可是镇国公?”
苏菀青;“是。”
三皇子还未说什么,四皇子突然一拍桌子:“噢!我想起来了,原来你就是那个为了五弟而绝食的女子。”
四皇子此话一说,众人的眼神就有点微妙了。若是此刻地下有洞,苏菀青恨不得钻进去,这个四皇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苏菀青低垂着小脑袋,小脸涨的通红。她不抬头都能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对她的注视。当真是尴尬极了。
四皇子说话根本就没过脑子,事后才发觉自己太过直白着实是有些不妥,他想了半天干巴巴的补救道:“其实..五弟风姿特秀。这般属实正常,正常。”
三皇子好暇以整看向秦修。
秦修脸上仍是很淡漠仿佛这个话题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许是见苏菀青太过不自在,三皇子转移话题,拿着苏菀青的画作:“果真百闻不如一见,苏姑娘可称的上是气质美如兰,才华馥比仙。”
无论是前生还是今世,夸她好颜色的人比比皆是,但是夸苏菀青有才华的只有三皇子一个,苏菀青也知道这未必是真心话,但好歹是替她解了围,苏菀青松了一口气,连忙开口说道:“三皇子谬赞。”
四皇子也许是刚刚觉得挺让苏菀青没面子的,他开口:“苏姑娘可真是谦虚,论作画,属五弟的造诣最高,五弟说好那必然是好的。是吧,五弟!”
苏菀青的心又瞬时提到了嗓子眼,她真的对这个四皇子佩服不已,真真好本事,无论什么样的话题都能扯到秦修身上。
秦修终于将眼神放到苏菀青的身上。
苏菀青下意识将头垂的更低,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鞋子上的穗子。反正苏菀青打定主意,只要关于秦修的事情,她就不闻不问不看。如果可以,苏菀青真心希望此生都不要再看见秦修。
秦修没有去接四皇子的话。
皇后娘娘坐在上位,自是将所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便对三位皇子下了逐客令:“你们既请了安便回吧。”
三位皇子顾忌着男女大防的问题,知趣跪安。
而苏玉柔看着三位皇子离去眼睛红的几欲滴血,苏菀青就是故意的,故意藏拙以便羞辱她,若不是苏菀青的话今日得到三位皇子大加赞赏的就是她苏玉柔。都怪苏菀青这个小贱人,苏玉柔越想越难受,越想越觉得苏菀青碍眼,这时候,苏玉柔忍不住想若是没有苏菀青的话,该有多好。
三位皇子走后,众人们自是继续作画。
亭子外,飞雪红梅。亭子内,烹茶雅谈。
时间过得很快,赏梅马上就要结束了,苏菀青被禁足梧桐院的时候,秦修不准进出,更别提参加宴会。真正算起来这还是苏菀青时隔多年第一次参加宴会,即便宴会上有那么几个看不过眼的人,仍没有破坏苏菀青的好心情。
皇后娘娘今日兴致格外的好,她开口:“本宫久居深宫,难得今日这般热闹,也算是尽兴了。”
她拿起簪子对苏菀青招了招手:“本宫格外喜欢你那幅梅花图,本宫用这簪子换你这幅梅花图,何如?”
“母后!”宁乐公主出声喊道,相当不快。皇后淡淡看了她一眼后,宁乐公主便不敢多言了。
皇后娘娘都这般说了,苏菀青自然没有不应的道理。
......
宴会刚结束,贵女们都三三两两的散了。往常宴会过后,苏玉柔总是要同苏菀青一起走,今日却是破天荒的自己先走一步了。正巧,苏菀青也不欲和宁乐公主一起走。
“称心姐姐。”苏菀青叫住郑称心。
郑称心没有停下步子:“可是有事?”
“我可以和称心姐姐一起走吗?”苏菀青跟在郑称心的后面。
郑称心没说话,但步子明显是慢了下来。
苏菀青紧走两步,和郑称心并排走。
两人走在长长的宫巷里,一时无言。
郑称心问:“怎的今日转了性子,不和苏玉柔一起走了。”
苏菀青闷闷:“我不喜欢和她一起走。”
“是吗 我还以为是你今日抢了她的风头,她不愿与你虚与委蛇了呢!”郑称心手里拿着汤婆子,侧身直视苏菀青。
苏菀青愣了一下,随即低头不语。
郑称心直白说道:“我说的可是没错?不知你可是后悔对她这般好了。”
“悔了。”
后悔自己真心实意的对苏高氏和苏玉柔,她视苏高氏为亲母,苏高氏却将她因五皇子而绝食的事散播出去弄得人尽皆知。她视苏玉柔为亲生妹妹,绫罗绸缎珍宝玩物予夺予求,最后她却爬了自己夫君的床。
郑称心话虽然少,却总是能够一针见血。
她轻轻说道:“菀青,苏高氏她不是你母亲。”
既不是你母亲,你就不应该妄求这种白眼狼对你好。
苏菀青再也忍不住,她扑进郑称心的怀里泣不成声:“称心姐姐,我是不是很傻。”
郑称心轻轻拍着她的背:“不傻。”
苏菀青只是太渴望亲情,太渴望苏高氏给她母亲一般的错觉。
直到苏菀青的心情渐渐平复以后,郑称心问苏菀青:“菀青,你还记得你的奶娘吗?”
苏菀青不好意思的用帕子拭去泪水点点头,苏菀青自然还记得,那个奶娘因为偷了东西被苏高氏给赶出去了,现在也不知道奶娘如何了。
郑称心:“现在天色还早,等出了宫不如去看看她?”
苏菀青点点头:“好。”
等两人走后,秦修拐角处走出来,盯着苏菀青两人刚刚走过的路。
德全摸了摸鼻子,对秦修说:“主儿,看来苏姑娘是个可怜人呢!”、
秦修不置可否。
见他没反应,德全舔着笑对秦修说:“奴才觉得主儿要是娶了苏姑娘也不错呢!”
秦修想到宴会上那个腮凝新荔,鼻腻鹅脂的女子,不知怎的他总觉得那女子见着他就像只刚破壳的小鹌鹑,在他刚进梅林的时候就偷偷打量他,见他有所发现就迅速把小脑袋缩回去。就这般胆量还敢放出非他不嫁的豪言。
德全见秦修不说话,讪讪闭上了嘴。
......
等到苏菀青回到府中的时候已是黄昏,一并同苏菀青回来的还有苏菀青的奶娘刘氏。当年苏高氏陷害刘氏偷拿主家的东西,打了个半死赶出了府后郑府施以援手,现今被安置在庄子上。刘氏见到苏菀青的那一刻就不停的哭,自苏菀青出生后,她就贴身照顾苏菀青早就把苏菀青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如今自己的孩子受尽了委屈,她自是恨那对母女恨得牙痒痒。
苏菀青自打踏进府中就觉得不对劲,平日里自己参加宴会归来时,她院子中的丫鬟都会在府门口等着,而今却不见一个人。
苏菀青和安若对视了一眼,加快了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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