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月城有个家, 如果你愿意。”
“轻衣,我……”江心恬当然是愿意的,只是她此刻惊讶与惊喜的心绪还未完全缓过来, 没办法现在就将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口。
“心恬,没关系, 我给你时间考虑, 如果你不愿意也没有关系,我尊重你的选择。”岳轻衣仍在轻抚着江心恬的脑袋,眼里是无尽的宠溺。
“轻衣……其实我……”江心恬欲言又止,明明话就在喉咙口,却不知为何就是说不出口来。
“嗯?”替江心恬揉开紧蹙的眉头, 岳轻衣轻笑,“没关系, 你想说什么就尽管说吧, 别怕,我又不会吃了你。”
江心恬当然知道岳轻衣不会吃了自己, 但她又怕对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一急之下那句自己想说的话便终于从齿缝间冲了出来,“不是的轻衣, 我愿意的, 我当然愿意的!我想和你一直在一起!”
“不逼你一把,你怎么舍得把真心话告诉我呢。”岳轻衣的手仍未从江心恬的脸上移开,顺着她的眉一路轻抚而下,直至蹭了她的下巴, 她才终于放下手,得逞似的笑笑。
“我……我那是害羞!”江心恬气鼓鼓地嘟囔了一句。
“你在害羞什么,跟我回家有什么问题吗,嗯?”她刻意停下话来,仔细观察着江心恬的脸色,紧接着又说道,“难不成我还会吃了你?”
“狐狸最爱吃兔子了!”
倒是没有想到江心恬会突然这么来一句,岳轻衣不禁被她逗笑,“那你知不知道,狐狸也最爱兔子了!”
“嗯……”江心恬知道,轻衣这是借着狐狸与兔子这两只小动物,又在向自己表达爱意了,“我知道,我都知道。”
“那你还知不知道,某个被你形容成‘小狐狸’的人,现在已经饥肠辘辘,着急想要吃顿早饭了。”“但她现在并不想吃小兔子,只想喝点牛奶吃点吐司什么的,不知小兔子是否愿意跟她一起共进早餐呢?”
“她愿意。”江心恬笑了,圆又大的眼睛笑得几乎眯成了两条缝。
终于,她们重新将手牵在一起,牢牢牵着,谁都不愿再放开彼此的手。
吃过饭后,两人又像往常一样一同走去剧组。
关于许久不见小艳与她们同行,却总能在剧组与之碰到面这件事,江心恬其实前几天就想问岳轻衣了,只是每次和岳轻衣聊点其他事情,就会不由自主忘了这桩事。
今日,她的心情比前两天都要愉悦明朗许多,一路和岳轻衣有说有笑,快要抵达剧组之际也终于想起来要提出自己的疑问。
小艳的这件事,起初岳轻衣也并不是十分了解。但自己的员工状态异常,她当然要去关心一下到底是何原因。只是,当她去微信上找小艳谈话的时候,小艳却只回了她五个字。
老板,你懂的。
我懂的?什么意思?
岳轻衣被小艳故弄玄虚的一句话弄蒙了,一时无法理解她这句话究竟是何含义。
岳轻衣:你确认我懂?
岳轻衣:小艳,你是不是来那个了,所以最近状态不佳?
小艳:……不是啊,我很好,一切都很好。
小艳:反正问题出在你身上,我就不多说什么了,你会明白的。
就这样,小艳很快与岳轻衣结束了聊天,还是她自己主动提出结束的这便让岳轻衣更是摸不着头脑。
这都什么跟什么……她真的不懂。
“小艳就是这么跟我说的,她说我懂的。”
将小艳的原话告诉了江心恬,岳轻衣静静望着一边行走一边陷入思考的江心恬,就这样悄悄凝望着她。
“所以,小艳到底是什么意思呢……”轻衣不懂,江心恬就更不可能懂了,她与小艳的相处时间太短,甚至连她身上的百分之一都不曾了解。
“其实她已经看出我们的关系来了,甚至于味也是,只是她们并不当面戳破我俩的这层关系而已。而她之所以不再和我们同行,我想,应该是她不希望隔在我俩之间吧。”
这是岳轻衣的推测,她自己觉得应当已是八九不离十了。
凭小艳对于她的了解,她都和江心恬做得那么明显了,小艳不可能还看不出来她们之间的关系。
听过岳轻衣的话后,江心恬又再认真思忖片刻,颇为赞同地颔首。
的确,回想起这些日子以来她和轻衣悄咪咪的亲/热,剧组其他工作人员可以不清楚,但和她们关系最近的小艳与于味不可能没有发现。
“难怪有好几个时候于味看我们的眼神总是怪怪的。”江心恬恍然大悟过来。
“于味现在吃糖吃多了,也想让我们吃点糖。”
岳轻衣这话江心恬能听明白是什么意思,好比一顿狗粮,于味吃多了她和轻衣撒的狗粮,也想自己谈一场恋爱,给她们撒点狗粮来吃。
“哈哈是嘛,那就祝福她能早日找到属于她的缘分。”
“是啊,我们只有祝福。”
自从孟清和齐梦的表白戏拍摄完成后,接下来的戏份基本都是她们正常谈恋爱的戏份。但因为她们各有工作,不可能每时每刻都腻在一起。
除了每天闲暇时分发发消息,她们能待在一起的时间便剩下了晚上。
几乎是每一个工作日,孟清下了班都会直接去齐梦所在的图书馆。她会看上半个小时的书,等待齐梦一同下班。
而自从谈了恋爱,齐梦也再不会上晚班,一旦到了六点她便会准时下班,同孟清要不是手拉手出门过,要不就是被孟清搂着腰一同出门。
如此一来,她的同事也都知道了她与孟清之间的关系。
孟清这种以前常来看书的顾客她们基本上也都眼熟,至于孟清对齐梦的感情,打从某天开始其实大家也都心照不宣,唯一一个“当局者迷”的估摸着也就齐梦自己了。
而到了双休日,她们这小两口倘若不是相约一起出去玩,也都会待在一起,你去我家或者我去你家。
一周的时间可以拍出好几个她们在图书馆里、在街上或是在任何一方家中的镜头,只是岳轻衣与江心恬在一天之中换衣服的频率便会高上那么一些。
这些都会被剪辑为快镜头,等到电影成品出来时江心恬就会发现,那几个一天中拍摄的不同镜头被神奇般地剪到了一起,且画面转变十分流畅。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已到周末。
今日是岳轻衣与江心恬的最后一场拍摄,杀青后大家便要互相道别前往其他地方。
正如曹成所说,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既有相聚的时候,也就会有离别的那一刻。
哭得最厉害的还要属组里那几个年龄尚轻的工作人员,而经验丰富些的人也就只是笑着拍拍他们肩膀,无声安慰。
江心恬不是没想过离别的到来,只是真当这一天来临时,她还是难忍那种想哭的冲动。
虽说她起初还是强忍住了,工作人员给她送上捧花时她没哭,拍大合照时她也没哭,与同样拿着花束的岳轻衣对视时她亦未曾落泪,可当曹成导演对大家喊出那句“杀青快乐”时,她却终于还是没忍住掉下泪来。
曹成的声音不算响,也不算厚重,却如同一把重锤划破空气冲着她心口这里重重砸下。
一时间,所有的悲伤情绪都止不住地倾泻而下。
就这样结束了啊。
“杀青快乐!”轻声将这四个字念了一遍,江心恬始终保持着笑容,但泪珠还是一刻不停地从她眼中落下。
岳轻衣未发一言,只替她轻拭去泪水。
“轻衣……”话至嘴边,江心恬突然哽咽了。
“傻心心。”岳轻衣将江心恬一把搂进怀中,无言,只是用温暖的怀抱给她安慰及力量。
江心恬被她搂着,只觉鼻尖又是一酸。
一旁的曹成他们看着相拥的岳轻衣与江心恬,只是欣慰地笑笑,直至她们分开,他才走上前去。
“恭喜啊小江,感谢你这些日子以来的努力,我代表我们整部戏感谢你,同时也恭喜你今天杀青了。”
当曹成伸出手来的那一刻,江心恬多少还有些恍惚,幸得身旁岳轻衣的提醒,她这才意识到曹导是想跟自己握手,当即伸手与之轻握。
除却握手,曹成还向江心恬轻轻点头,这是对她的认可,也是同她的道别。
刚才他便已问过大家,如有一会儿想去参与他们杀青宴的人就举起手来,让生活制片统计一下该订几个桌。
去与不去的人比例差不多分为三比七,后者之中也包括了岳轻衣与江心恬。
来时江心恬所乘的是剧组司机的面包车,去时她想着理应还是那位司机那辆车。
但事实却并非如此。
散场时,当她准备去询问导演自己怎么回家时,岳轻衣却拉住了她的手,轻轻一带便将她抱了个满怀,“心恬,你要去哪儿?”
“没有,我就是想去问问曹导我要怎么回家。”江心恬向岳轻衣解释道。
“不用去了,你跟我走。”
“啊?什么?”那一瞬间,江心恬心跳直接漏了半拍。
“我们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司机会过来,我送你回家。”岳轻衣盯着江心恬的双眼,一眼便从其中看穿了她的心思。
原来是这样……她还以为轻衣现在就要带自己去她家,看来还是自己太着急了啊……
江心恬轻咬下唇,暗自嗔怪自己一番。
我在想什么呢我……
“没关系的,如果你还有别的行程要赶可以先走,不用特意送我。”江心恬努力摆出一张笑脸,她是真怕耽误了岳轻衣的时间。
哪料岳轻衣却突然来了句让江心恬一脸疑惑的话,本就是硬挤出来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江心恬,你怎么这么傻啊。”
“啊?我怎么傻了?”
“不管,我说你傻你就是傻。”
“我不傻,我聪明着呢。”哪有这样的,凭什么轻衣说她傻她就真的傻了?她不服。
“真的?”
“真的!”
一个假装质疑一个拼命肯定,这正是此二人之间的常态。
“那就什么都不要说了,让我送你回家。”岳轻衣说着,又再补充了一句话,以作强调,“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做,除了送你回家。”
“那……”心中升起暖意,江心恬本还有什么想问,却又忽然迟疑了。
又害羞了对吧?见江心恬欲言又止,岳轻衣如之前那样盯着她,由此便迅速捕捉到了她迟疑的原因。
“嗯?”
有时候她真的很想捧着江心恬的小脸蛋问她一句“江心恬小同学,为什么你这张小脸蛋就那么容易红起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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