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圣杯碎片

    耶底底亚跟着蝙蝠侠的脚步来到了瞭望塔的实验室，这里基本是蝙蝠侠的地盘，设备大多是韦恩集团的最新发明，还有一些外星科技，一眼望过去满满的高科技感。

    蝙蝠侠走到一个实验台前，实验台上东西都放的整整齐齐，一些特质的玻璃盒中放置着奇形怪状的矿石，耶底底亚能够看到玻璃盒底座边缘漆黑的蝙蝠图案。蝙蝠侠转身，示意耶底底亚将宇宙魔方放在实验台上，随后按了下实验台侧面的一个按钮，手指在凭空浮现的屏幕上操作。

    耶底底亚看了下实验台银白的桌面，把箱子合上放下，各色宝石与金银璀璨夺目，看起来与实验室格格不入。蝙蝠侠看了一眼，布鲁西在心里默默打出三个点。他没说话，手指捏着屏幕的下方，捏出了一点虚拟的蓝色褶皱，然后把屏幕拽到了耶底底亚面前。

    那是他在齐塔瑞军团入侵时发现的能量波动，与耶底底亚身上的波动相似，但是地点很不妙的在大都会莱克斯集团的大厦中。因为超人在其他星系执行任务，再加上韦恩集团前段时间对阿卡姆的投资加固和蝙蝠侠在逮捕小丑时的情绪暴躁，某位光头最近倒是格外安静，不过现在看来是又在策划什么。

    蝙蝠侠察看了莱克斯集团大厦周围街道的监控视频，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或者说卢瑟根本就没打算隐瞒。他把卢瑟手上玻璃盒中的东西放大，那是块金灿灿的东西，在太阳下反射着光芒，但蝙蝠侠仔细看，发现那光芒是那块东西自己散发出来的。

    “这是什么？”

    蝙蝠侠问，他有预感耶底底亚知道。而耶底底亚微笑的面孔在看到那块东西后确实重视起来，虽然仍是在笑着，却不那么虚无缥缈起来。他注视着屏幕中的东西，沉吟道：“master，这是圣杯的碎片。”

    圣杯。

    无论在神话还是历史中都众说纷纭的东西，在一些著作中也是神秘莫测。但圣杯的实物在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开放展出前，就一直保存在圣伊斯多洛教堂的储藏室内，现在仍陈列在西班牙的一所博物馆中。布鲁西在知晓魔法侧后还特意去观看，没有发现什么魔法痕迹后就离开了，在成为联盟顾问的时间所遇到的魔法师，也没有听过什么关于圣杯的秘辛。

    “完整的圣杯，可以实现人的愿望。是万能的许愿机。”

    就如同当日入他梦境，赐予他智慧的神明。

    耶底底亚垂眸，回想起自己来到这个宇宙时听到的声音，与身处这个宇宙后神明的默不作声。是圣杯战争吗？又或这些碎片干扰了这个宇宙的运行规律？耶底底亚有些迷茫，但他本不该拥有这些情绪。

    他见到无数命运线上的圣杯战争，但耶底底亚并没有参加过，曾经有个世界的人用所罗门的一个指环来召唤他，但正巧另外一个世界的梅林没有诞生，于是最终回应那人召唤的是他的父王。但这个世界没有大圣杯，也没有灵脉，构不成圣杯战争的需求，就连他如今站立这里所需的魔力、布鲁斯手上的令咒，都是倚靠他自身的魔力维护的。

    耶底底亚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使用千里眼。先是在宇宙魔方中感受到的力量，而后现在看到的圣杯碎片，若是他（所罗门）的魔力使用过多，可能会引起神的注视，导致他最后脱离这个宇宙。

    “但它是不完整的。”

    蝙蝠侠冷淡的说。万能的许愿机。这令人心潮澎湃在另外一个世界曾一度掀起战争的圣杯却是让他不为所动。即使体系不同，见证过使用魔法需要付出各种代价的蝙蝠侠对于这所谓的圣杯也是敬而远之，他从不相信如此虚无缥缈的东西。

    他唯一担心的是，卢瑟得到了它。

    在长远的身为联盟顾问的战斗中，他见过各种各样的罪犯、各别另样的魔法师、外星人、鬼魂、神明，又或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而这些人中，为了钱财，为了名望，为了贪欲，为了理想……卢瑟也是其中之一，聪明，难缠，并且锲而不舍。

    “是的，它并不完整，所以魔力会有所下降。可以作为一次性的能源来使用，也有可能会召唤出英灵。”耶底底亚说完，话语中的信息让蝙蝠侠回想起了自己在另一个宇宙看到的卢瑟制造的毁灭日，以及在耶底底亚到来的那一晚，地上显露的魔法阵。

    “在没有魔法阵的情况下，有可能召唤出英灵吗？”蝙蝠侠问道，他能确定那晚仓库中的魔法阵是突然出现，而不是谁刻意残留在那里的。在当时的情况下，他记住了一点魔法阵上的图案，扎塔娜也没有见过，但可以知道那是个媒介。在这世上，无论是使用魔法，还是召唤恶魔，都需要媒介。

    “圣杯是不同的，哪怕碎片。”耶底底亚说，将另外一个世界，甚至被英灵所追求的秘辛缓缓揭开一角。“在意志力足够的情况下，有可能召唤出相性最高的英灵。”

    “意志力足够。”蝙蝠侠重复了一下重点。

    “例如濒死状态下，对于生的祈求。”

    濒死？虽然卢瑟和超人，和联盟做了那么久的对手，不过说实话，卢瑟并没有太过危险的经历，反而是给超人带来了不少危险。但这并不代表卢瑟没有意志力，单是矜矜业业给超人带来各种麻烦这一点，就能看出在某一方面，卢瑟的意志力也是令人钦佩。

    至于相性最高？短时间内蝙蝠侠还想不到历史上有什么人和卢瑟相性不错。

    “那么你呢？”蝙蝠侠看着屏幕中的金色碎片开口问道。那碎片所带来的危险在他眼中不亚于地狱的恶魔，人性能够在上面染出太多缤纷的色彩:“你想要得到它吗？”

    你想要得到圣杯吗？

    那简直宛如一个诱惑。

    如果这是正常的圣杯战争，耶底底亚在被召唤的那一刻就已经确定为最终赢家。

    【Grand Caster】资格者之一，神明的代理人，将魔术交于人类的所罗门王，某种意义上的神代终结。

    但是，这些情报，蝙蝠侠都不知道。

    这是与这个宇宙（DC）完全不同的体系，却同样强大的力量。所以蝙蝠侠知道自己莫名其妙召唤出的是所罗门王，犹太民族历史上最伟大的君王，世界上最传奇的君王之一。在《圣经》中，也是占据了长篇幅的、被神明所关注宠爱的王。但他对耶底底亚的真正实力，并没有一个完全的了解。

    不提耶底底亚可以转换的各个角色，是历史上多么辉煌的存在。而随便一个角色所展现的实力，更是足够令他警惕。一个实力超越超人（因为超人魔抗低）的存在，联盟中恐怕只有戴安娜有一战之力，唯一令蝙蝠侠放松的是，从耶底底亚身上看不到太过有倾向性的“恶”。

    他并不全然相信自己手背上的令咒，也不喜欢桎梏对方，就如同他警惕超人同时也相信超人一样，他希望人间的世事能够牵绊住耶底底亚，即便耶底底亚作为一个人来说，看起来有些不对头，但蝙蝠侠从不缺乏耐心。

    圣杯。万能的许愿机。

    如果召唤出耶底底亚的不是蝙蝠侠，也不是英雄，而是其他有愿望的人类的话，所罗门王会参与这场战争，并夺下圣杯给他的御主，因为这正是他的御主所期盼的。

    那么，你会许愿吗？你有愿望吗？

    仿佛那一年的梦中，他被神赋予了【实现愿望的机会】，于是所罗门王向神索求了智慧。

    他不该要的。

    在深层的意识中，耶底底亚自己也不知道的在后悔。

    倘若不是他自己（穿越者），耶底底亚的命运线并不会与神秘有太过亲密的接触。而如果不是他的力量（金手指），在所罗门王死去后，他会成为英灵座上的一个英灵，直至某一日，被一位白发的御主召唤，成为取得最终胜利的Caster。最后，向圣杯许下愿望。

    ——【成为人类】

    但命运线被神所折断了。

    若是耶底底亚拥有完全的情感，能够共情的话，他可能会挫败，可能会悲伤，可能会叹息，但是他没有，所以对于蝙蝠侠的这个问题，他只能微笑回答：“master，依您的意愿而定。”

    但对于真正的“自由”，对于成为一个普通人类，他仍怀有自己也没觉察到的强烈渴望。

    而蝙蝠侠能够满足他这种渴望。

    蝙蝠侠见过这世间上流的繁华，也深深地踏进过最底的泥潭。他没有超能力，不是外星人，他以自己最真实的血肉之躯在向耶底底亚引导，引导他去看人类的所有。

    蝙蝠侠比联盟中的任何一人都知晓人性，知道人的善与恶，也知道如果只让耶底底亚看人的善，是不可能的。

    这世间圣人太少，小人太多。蝙蝠侠知道这点，所以一开始对超人如此排斥。他不能保证这位所罗门王不会失控，但他只能把自己知道让耶底底亚也有所了解，让他对世界产生眷恋，如同现在联盟的所有成员。

    以平等的，人类的姿态。

    耶底底亚的深层意识也是知道这点，所以对蝙蝠侠态度最为温和，连带着他转换的其他角色，对于蝙蝠侠的态度都有些不同。

    而若是这时候吉尔伽美什上线，这位暴君绝对会对自己（耶底底亚）不屑的嗤笑一声。

    杂修，你还没发现吗。

    你已经开始变成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