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那么一带, 顾婉婉跌进他怀中, 斜坐在他腿上, 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倚着他, 两人的鼻子离得只有寸许距离,他还用那软软的语气和她说着那样贴心的话,两人关系本就亲近,再加上这样亲密的举动, 顾婉婉感觉自己这手都不知道往哪搁好了。
“脸怎么这么红?”他再度凑近她, “莫非是生病了?”
他一边自问自答,一边贴近她的额头,感受着她的温度,并无异常。
“好像不是,婉婉,你想什么呢。”
被他这么一说,她这脸明显更加火辣辣的,烫得很。
她推开他的脸, 身子往后挪了挪, 挪动的过程中不免与他有了更多的接触, 察觉到身下的不对劲, 她整个人僵住,再不敢动了。
她抬头望着他愤然道,“你!你耍流氓!”
楚添霖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看着她,“这是正常反应,我要是没点反应, 那便不算是正常男儿。”他眼里带着笑,一本正经的向她解释着。
顾婉婉努力从他腿上站起来,转身向着自己房间走去。
也不知是从哪学来的,一闲下来就喜欢逗她玩,偏偏她这面皮子薄,回回被他逮个正着,不是红脸就是心跳不已,再这样下去,她这小心脏可是要出问题的。
顾婉婉一个人坐在房里,直到晚饭时才出去,见着楚添霖时,整个人都不太自然,引得林重景主动询问,“婉婉,你怎么了,没胃口吗?”
一顿饭下来,看她不吃菜,光扒饭,半碗饭都没吃完,这就放下碗,不再动筷子了。
经林重景这么一问,剩下俩个弟弟连同梁浩玉都一齐看向她。
顾婉婉脸上挂不住,勉强冲他们笑笑,“不是的,下午在外面吃了些东西,不觉得饿,所以晚上少吃些,吃饱了睡不着。”说完,她先行离席,又回了房间。
每每两人有过接触,再见面总让她感觉很是尴尬,所以他到底是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的逗弄她,这样很好玩吗?
她心里不免有些生气,她希望两人能够好好的相处,真到那个地步,该如何就如何,可起码不是现在,现在他们这关系,即使成了夫妻,这不也需要一些时间去适应。
没多久,楚添霖跟着也回了房间,顾婉婉扭过身去,专心的叠起衣服。
他见她不搭理他,也没再凑上去自找没趣,先拿了衣服出去沐浴。
浴室离他们的主卧不远,几十步路就到了,里面已经有人替他准备好热水,整个人泡在浴桶里,那感觉舒适极了。
擦洗着身子,他想起饭前顾婉婉那反应,小姑娘家家的,偏生那么害羞,他若不尽早让她习惯习惯,就算再等上两三年,她也未必能够适应他的接触。
现在开始让她习惯他的存在,习惯他对她的接触,对她来说那是有必要的。
就是时不时惹她生气,这一生气,晚上怕是不会搭理他了,楚添霖苦笑着,他这一大老爷们,要去哄一十几岁的小姑娘,实在是有些难为他了。
洗净一身的汗味儿,他只穿着里衣快步走回房间,顾婉婉已经把收进来的衣服都叠好了,整齐的摆放在衣柜里,床上放着一身换洗衣裳,等他一回房,她抱着衣服就往外跑了,看这方向,也是去浴室的。
心知顾婉婉性格,她心里害羞着时,是不会与他有什么话聊的。
楚添霖一个人默默爬上床铺内侧,钻进他的专属被窝,想了会儿事,没多久就睡着,再度醒来时,屋里的灯已经被吹灭,身边人儿坐在床沿,正脱了鞋子准备躺下。
他眨了眨眼,眯上眼睛准备继续睡,这时,顾婉婉一声低呼,紧接着是她倒抽气的声音。
他一下坐起身,扶住她,关切问道,“怎么了婉婉?”
“我……脚抽筋了……”
顾婉婉坐在床沿,一脚悬空,一脚还穿着鞋,正是悬空的那脚突然抽筋疼得厉害,她一时没忍住,便叫出声来。
没想到还把他给吵醒了,特别是两人经过那样的尴尬事件之后,此时就显得更加尴尬了。
好在房间的灯已被她吹灭,屋里黑漆漆的,他们离得这么近,才勉强能够看清他的脸,也只是看得清五官罢了,至于脸上的神情,她是看不太明白,想必他也看不到她脸上的绯红。
“你别动我,疼!”
楚添霖想扶她躺下来,谁知刚一使力,就听顾婉婉大呼。
“还在抽筋?”
“嗯,小腿那儿,像是被东西在里面钻来钻去的疼,你别动它,等一等,过去这阵就好了。”对于抽筋,顾婉婉俨然已经有了经验,一般疼一阵就没事了,只是疼的时候确实难忍,越动它就疼得越厉害,每每这种时候她都保持着静止不动的状态,竭力忍着那疼痛感。
楚添霖从被窝里出来,伸手握住她的脚。
“诶,说了让你别动我!”顾婉婉有些急了,伸手就想要推开他。
他握紧她的脚,用力拉伸她的腿,拉直之后,他掌心贴着她的脚心,“用力踩我的手。”
他没理会她的推搡,向她命令道。
她听从他的话,用力伸脚去踩他的手,这一踩,脚板崩直,不一会儿,这小腿抽筋的症状一下就消失了。
“噫,不疼了。”
她动了动腿,真不疼了,她笑着扭头看向他,原想向他道谢,嘴唇却不小心从他脸上掠过,好像碰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感谢的话卡在喉咙里再说不出来,她瞪着眼前模糊的这人脸,不知该作何反应才好。
“不疼了那就早些睡吧。”
他先动了,扶着她躺下,替她盖好被子,后伏在她耳边,“刚刚那一下,算是你对我的谢礼么,不用客气,婉婉。”
说完,他睡回自己那边,不再打扰她休息。
可她却睡意全无,想起刚刚那短暂的接触,莫不是……她光是想想,已觉得羞得不行。
她翻了个身,依旧背对他而睡。
这一觉,不知折腾到什么时辰才睡着,她只知道第二日,她又起晚了。
*
梁浩玉在楚府一连住了好几天,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就连个磕磕碰碰也没有。
楚添霖每日都呆在府中,极少外出,多数时候在自己书房呆着,偶尔出来陪顾婉婉说会儿话,对于梁浩玉完全是放养状态。
这也是皇上交代的,在府上时莫要对太子殿下过于关注,身边的守卫太过于森严,对方可能就不会再下手。
皇上这次是立志一定要把贼人从暗处抓出来,永绝后患。
不抓到那人,他是不会就此罢休的。
楚添霖心里也想帮皇上一把,帮他保住太子的命,即是帮他自己和帮林家兄弟。
可这茫茫人海,他也不知是谁对太子心存歹心,偏就要迫害他,而且还得是能够接触皇宫里的人,或是能够进出皇宫的,这范围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那些皇亲贵族,即使心里有所怀疑,也不能贸然去查问他们。
一是怕打草惊蛇,二是怕惹恼了他们,不好收场。
就连皇上都不敢随意动的那些人,他是断不会轻易去招惹的。
目前来说,也只能守株待兔,等候时机了。
“真是气死我了,那家铺子到底是什么来头,死活要跟咱们小姐过不去,要叫他们这么捣乱下去,咱小姐的铺子还开不开啦。”
红玉的声音由远及近,楚添霖远远看着她正和刘权一起,往出府大门方向走,他今日起了个大早,在府里四处走走,查探下太子殿下的那些暗卫是否都还在附近护着,不想撞见他们。
红玉一见了他,立即没再说话,与他问安之后就拉着刘权走。
楚添霖将他们叫回来,“你刚刚嘟嘟囔囔的在说什么呢?说来我听听?”
红玉心中一喜,这可是爷自己问的,不是她要去告那黑状叨扰爷的。
她遂将最近铺子遇到的那一系列糟心事一并都与他说了,“小姐最近忙着招呼太子殿下,这都没能顾上对付那俩母女,奴婢都没敢和小姐说,她们最近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居然明着上咱们铺子来拉扯客人到她们那去买东西,真不要脸。”
问清楚事情的缘由,楚添霖心里有个数,没再拦着他们。
这日,他却是出了府,直到傍晚时才回来。
晚饭时,顾婉婉问起他的去向,他敷衍而过,并未细说。
又过了两日,顾婉婉去到铺子里时,无意间问起那珍品轩的情况,却见红玉喜上眉梢的向她说道,“小姐,您是不知道,那珍品轩呀,昨日就关门大吉了,连铺子都来不及转让,直接就卷铺盖走人啦。”
“这么奇怪?”这显然出乎顾婉婉的意料之外,她还没空去想办法对付那些人,那些人自己先跑了?
刘权在旁隐隐憋着笑,上次红玉和姑爷提了一嘴,第二日那铺子便没开门,今日再去看呀,这铺子里的东西都快叫人给搬空了。
不用问,也知道是姑爷替他家小姐出了气,把那母女俩给赶走了。
这民不与富斗,富不与官争,可不是说着玩玩的。
再有钱的商家,碰到官老爷,那还是要退让几分的,莫说是那样做小买卖糊口的小铺子,只消姑爷一句话,那铺子就是被查封了也并不奇怪。
“谁说不是呢,奴婢还以为她们要再多蹦跶一阵子,没想到走得那么快。”红玉拿出今日的账本,“小姐您瞧,今日咱们铺子这生意呀,一下就回升起来,和开铺时差不多呢。”
有竞争,生意自然就差些,那竞争对手都跑了,客人再回到她们铺子里买东西,生意自然就好了。
顾婉婉只稍微看了两眼,既然事情解决了,她也不用再记挂着,出去买了一批材料,又回了家。
她这几日抽空也画了几个图样,可拿去给师傅看时,师傅们一个个都摇头,说是太复杂了,做不到像图样一模一样的。
第一次画金饰的图样,细节问题她确实有考虑不周的地方,失败了也不会气馁,等哪日空闲了,怕还得好好改改,再拿去给师傅看。
现在她每日固定抽出一到两个时辰做这些头饰,这样既不会感觉到累,还能保持着每天的小兴趣,做出来的头饰也能更有新意。
“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你人,原来又是出去买材料啊,每天做这些你不累吗?”楚添霖见她回来,迎上去替她拿着手里的东西,陪着她一同回房间。
放了东西出来,两人一同在客厅喝茶。
“不累,我又不是整天都在做这些。”
她才刚回完他的话,林重水从外面跑进来,“不好了,不好了,阿姐,姐夫,你们快去瞧瞧殿下吧,不知怎么的,他突然就昏倒了,浑身滚烫,跟发高烧似的,这人眼瞧着也犯迷糊了,叫他他也不应,好吓人啊。”
楚添霖听完立即站起来往他们居住的小院赶去,顾婉婉牵着林重水两人跟在后头。
等他们到达小院,梁浩玉已经被管家扶进去房间里躺下,他此时的情况就和之前在宫里那一晚如出一辙。上次太子寝宫里的熏香已经拿去查过了,也没什么异常,只是比平时少放了些,所以味道淡了许多。
楚添霖心里有了判断,上回是这样,这回又是这样,这绝不是病,可到底是什么毒,会让太子殿下的状况一时好一时坏,根本拿捏不准他是否是中毒。
他一边派人去宫里回报皇上,顺便请太医出宫来查看太子殿下的病情。
又安排人到丞相府,去叫了他祖父过来。
安排完人手,他走近床边,拉起梁浩玉的手,用力捏了一下,他眉心皱起,似乎是感觉到疼痛,可那眼皮子仍是闭得紧紧的,没有睁开眼睛。
顾婉婉在一旁看着,心里也不免为梁浩玉感到担忧,按林重水的说法,前一刻还好好的,突然就全身高温滚烫,若是风寒引起的高烧,也不会一下子烧得这么厉害。
之前听楚添霖提起过,上次在宫里太子殿下就是这么个症状。
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同样的状况,实在是诡异。
她对这些毒性药理一概不懂,即使是心里为他担忧,实际上却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捉着林重水站在一旁安静看着,不让他打扰了楚添霖。
韩丞相收到消息,急急赶来楚府,两家离得不远,故而他是最先赶到的。
“怎么会这样,和上次的情况一模一样吗?”
一见着太子,韩丞相这心里也很是焦急,皇上这会儿得到消息,应该正往这边赶过来。
“对,和那日在宫里时完全一样,体温上升,意识不清,不过上次在宫里服过医治伤寒的汤药过后,殿下的情况略有好转,之后也未再发现有其他问题。今日是突然再犯,不知上次的药还能不能起到效果,并且我觉得,即使能够有效,也只是暂时性的效果,不查清楚太子殿下的病因,起不到根治的作用。”
韩丞相心知楚添霖说得都对,原本他们把太子殿下挪出宫外,就是为了吸引那人动手,继而将他一举抓获,没成想人还没抓着,太子殿下却再次病倒,还病得这么蹊跷。
两人再交谈时,梁君越带着太医院的院判匆匆赶来,他走进屋里,一言不发的看着床上的梁浩玉。
院判大人走上前去,替太子殿下把脉之后,向梁君越回道,“皇上,还是像上次一样的症状,上次服的药有效,微臣再开两剂药,先让殿下服用。”
梁君越沉着脸,点头,算是允许,院判大人才敢去开方子抓药。
去宫里熬药显然更加波折,抓了药回来之后,直接在他们住的这院子里熬药,待梁浩玉服药过后,不到半个时辰,人就渐渐醒转过来。
“我这又是怎么了,刚刚那一阵突然好难受,眼前都模糊了,之后的事情就不太记得,就像做了场梦一般。”
梁浩玉醒来后看到屋里站了好些人,都围在床前看着他,他张口将之前的感受详细告知院判。
“殿下确实是突然一下就难受了?”院判再度向他确认。
梁浩玉毫不犹豫的点头,“这不像是风寒。”连续两次相同的感受,他很清楚自己并非是普通的生病。
“听到没有?连太子都知道,你为何看不出来?”梁君越指着院判,厉声责问。
院判被皇上指着鼻子逼问,这心里忐忑不安,面对这问题,他没有正确答案,无论他怎么回答,在皇上面前,他都是错的。
“微臣无能,请皇上责罚。”
他跪在皇上面前,低声求饶。
梁君越气得不行,他抬腿踢了他一脚,“朕带你出宫来,不是为了听你向朕求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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