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瀛洲上, 圣人对着几个孩子招手,个个玉雪可爱,着实招人喜欢,挨个儿问几岁了,可曾读过书。
视线挪到了贾琏和贾玫身上, 喜爱之情更是浓厚。
对着贾代善道:“这便是爱卿家中那一对儿龙凤胎罢?果真是玉雪可爱, 看着就十分灵动。”
贾代善忙作揖道:“圣人谬赞了,还不到周岁的孩子, 能看出来什么?哪及得上几位皇孙和皇孙女钟灵毓秀!”
圣人虚点着他笑道:“朕说好,那便是好!自家孩子, 我还不清楚什么样儿?”
“不过真不愧是表兄弟, 和豫儿眉眼间有不少相似之处,特别是这对儿龙凤胎中的男娃娃, 和豫儿竟有五分相似!女娃娃也像,不过因着是女孩儿, 五官柔和不少,多了几分女气。”
太子不禁轻笑道:“父皇, 女孩子自然是女气的, 您这话说的!”
启和帝登时气得吹胡子瞪眼。
他目光转向玫姐儿, 柔和了不少, 对着贾赦问道:“妹婿, 可否叫我抱抱玫姐儿!”
贾赦点头,便有人上前,将玫姐儿抱给了太子。
玫姐儿虽认生, 但在外面却是个乖巧的孩子,且面前之人气质温和,叫人难以生出排斥之意。
太子略显生疏地抱着她,仔细打量着她的五官,良久后笑道:“这孩子,许是因着太子妃与她母亲是亲姊妹的缘故,竟然七成的容貌像了太子妃,我说怎么瞧着如此眼熟。”
启和帝对自己的儿媳容貌关注不多,记得徒豫的容貌都比她要多,因此只是点点头,“倒也不稀奇!她们姊妹应当长得也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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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蓬岛瑶台上,九艘龙舟破水而来,所经之处,浪花飞扬,鱼群惊惶四散。
等了许久,徒豫总算将几个小豆丁都带了回来。
饶是徐氏史氏婆媳大场面见惯了,素日稳重的很,此时也忍不住面有得意,喜形于色。
太子妃将几个孩子连忙安置在了另一边顽闹。
珠哥儿自来是个安静的孩子,见瑚哥儿回来了,上前问道:“哥哥,望瀛洲好玩儿吗?有蓬岛瑶台好看吗?”
瑚哥儿一听,包子脸鼓了起来,小眉头一皱,有些严肃,“说不上好还是不好,和这儿景色没差多少,就是角度不大一样!”
珠哥儿听了,当即失了兴致,托腮道:“那好吧。”
见他神色有些低落,瑚哥儿有些捉急,这时晖哥儿指着外面喊道:“快看快看,龙舟来了!哇!”
瑚哥儿连忙摇晃着珠哥儿,“看龙舟赛了!一二三四……九艘龙舟呢!你们猜,谁是第一?”
一群孩子叽叽喳喳起来,珠哥儿也插话道:“从东到西数,第三个!这个现在最快!”
晖哥儿道:“我觉得第六个也很快,慢慢儿要追上第三个了!距离越来越短了!我就第六个了!”
曜哥儿白嫩嫩的,揉着包子脸,纠结来纠结去,从窗台上揪下一朵海棠花,“从一到九,来回查,数到几,就是哪个!”
那边一群女眷,虽分为几派,但对孩子,终究都是温和的。
观望着一群小萝卜头,笑意温和慈爱,“瞧瞧这些孩子,现在才不到腰高,等出落好了,咱们也都老了!”
说着,那位夫人又指着外头的龙舟道:“哟!还挺有意思的,这是内侍们和侍卫一道竞渡呢?倒是闻所未闻!”
另一位夫人也道:“内侍的力气,比不得侍卫罢?”
张沅芷和柳氏和太子妃母女三人也道:“大嫂现今如何了?六月上旬,想是就要生了罢?”
柳氏一提到大儿媳,就满脸带笑,“是呢!最近她胃口都好了不少!但不敢叫她多吃,少食多餐也就罢了!”
“就怕补得太过,都补到孩子身上了!个头大,她还遭罪!”
说到这儿,柳氏叹气,“只是可惜了,好似这次,又是个孙子!”
张沅芷以帕掩唇轻笑道:“果真,这物以稀为贵,人也是一样,大嫂连连得子,这旁人家眼中稀罕的金孙,您都不稀罕了!果真孙子多了不值钱!”
柳氏听她打趣,啐了一口,“臭丫头!胡吣什么呢!什么值不值钱的?不过就是孙子多了,想要个孙女儿而已!”
“像玫姐儿这样乖乖巧巧的多好!你以为你嫂子不想要个女儿?听太医确诊了,她可是蔫儿了两天!”
刘氏见她们说得热闹,心中又有些隐秘心思,便接话道:“不论儿子还是女儿,都是好的,我们家敬儿就时常羡慕瑚哥儿几个。”
她甩甩帕子,看着远处急速而来的龙舟,“他说啊,虽然咱们两家亲如一家,可到底分了府,也不能时常到西府上去,独自一人在府上,没个兄弟姐妹陪着,时常觉着寂寞。”
史氏便道:“珍哥儿真是的,有什么见不见外的,咱们两府,祖辈便是亲兄弟,互相扶持几十年,差这一道门了?”
“若他仍是觉得不好意思,心中又寂寞得很,你再给他生个弟妹不就得了?这样,也不必舍近求远了!”
吴氏听了这话,眼神微闪,心下恼怒。
竟又叫这妯娌敲打了一番,还敲了两下,偏这话外人还听不出门道来,更叫她气闷。
她们想要问问张家调养身子的方子,再得个孙儿孙女,于是与张家套近乎,史氏定然是看出来了。
一个舍近求远,还讽刺他们府上子嗣不丰,真是……
吴氏能想到的,张沅芷自然也是想到了,心中则想着,好在外人不知,荣宁二府的当家主母面和心不和,不然真要叫人看了笑话了!
她忙道:“按说嫂子年岁也不是很大,若真是想再要一个孩子,实则也不是难事儿!”
“当初四妹妹出生时,母亲想也是你这般年岁罢?”这话却是对着史氏说的。
史氏笑道:“我是三十二岁那年,生下你们妹妹的,敬儿媳妇,现在也才三十几岁罢?”
听着这些,柳氏不由向着上首的太子妃望去,悄悄道:“太子妃,你已经二十九岁了,也该考虑再要一个孩子了!”
太子妃垂首,轻轻抚摸着手腕上的翡翠十八子珠串,有些心动。
先前东宫动荡,她与太子皆是战战兢兢,怕有了孩子也保不住,日常未免注意了些。
东宫除了豫儿一个嫡子外,还有两名庶女,并一名庶子,只他们生母位分都不高,本就是宫女出身,也就暂时止于承徽之位。
若无这几个庶出子女在,东宫还不知要塞进来多少人。
圣人重嫡轻庶,哪怕他自己也是庶子出身,依然免不了如此想法。
东宫是受益者,她巴不得老爷子这般想呢!
她是喜欢孩子的,也希望豫儿如瑚哥儿他们一般,有亲生的兄弟姊妹互相扶持。
同一个娘胎出来的兄弟还免不了互相争斗,何况异母兄弟?
若再有孩子,东宫之位,便更稳了。
她笑着对柳氏低声道:“子嗣一事,自有缘法,我已有了豫儿,贴心的很,不过您说的也有道理,是该再要个孩子了!”
“对了,刚刚你妹妹不是也给了你一个方子,那东西叫果冻,就是一种吃食,味道还不错,吃个新鲜也成呢!你回去叫人试试做出来,若觉着好,献给圣人!”
“好,等龙舟竞渡结束,没一会儿就要包粽子,你先去歇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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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回了东院,草草用了几口饭菜,便匆匆盥洗,躺在大床上,只觉得舒坦不少。
张沅芷戳戳贾赦,“今儿去了望瀛洲,圣人见了几个孩子,都说什么了?你和我仔细说说!”
贾赦歪过头,思索着,方才道:“倒也没说什么,就问了问年纪多大?可曾读过书没?说他们表兄弟长得都相似,也没旁的了。”
“倒是太子殿下,我瞧着他十分稀罕咱们玫姐儿呢!”说到这儿,她有些得意臭屁,“瞧我闺女,最是讨人喜欢了!今儿我出来,太子还说要和我做亲家呢!吓得我,连忙给婉拒了!”
张沅芷听了最后几句,吓得一个激灵,好在贾赦心里有数,也没答应,便道:“这事儿做的没错,还是小孩子家家,做什么娃娃亲?豫儿是玫姐儿表兄,血脉太近,且又是嫡皇孙,出身太高,我可不敢让女儿进去!”
“皇宫生活,外面看着锦衣玉食,花团锦簇,内里什么样儿,咱们这些人难道还不知道?”
“可省省罢!”她坐起身,拨弄着熟睡了的三小只,轻声道:“他既看重嫡庶,若真是稀罕女儿,叫姐姐给他生个小郡主就成!”
“左右他们二人现在年纪也不大,正是身子骨健壮的好时候!”
贾赦附和道:“可不是?今儿我瞧着,太子是有这个意思的,还说咱们玫姐儿与太子妃七分相似,抱着都不撒手了!”
两人都累得不行,直打哈欠,身下铺着芙蓉簟,清清凉凉的,很是舒泰,“睡罢,明儿还要早起呢!”
贾赦努力支棱着眼皮点头,终是挡不住如潮水一般汹涌的睡意,进入梦乡。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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