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李响被打的鬼哭狼嚎, 身上血迹斑斑,晕死过去,张沅芷不禁笑道:“还是你有法子!”
这哑巴亏,李家是不吃也得吃!
谁叫他们家的确是乱了法纪呢?如此,也不过是依法行事而已。
贾赦冷笑道:“真以为有寿王靠着, 我就不敢收拾他了?寿王知道他是哪根儿葱啊!早给他忘到脑后去了!”
“人家要的就是一个给太子添堵的玩意儿, 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没见过上赶着去做卒子的!”
抱着瑚哥儿,扒拉他一下, “瞧见你爹没有,他这法子好, 明谋不不说, 叫人有苦说不出,你啊, 多学着点儿。”
“这朝堂上啊,阴谋阳谋并重, 未免你移了性情,还是先学学这阳谋罢!有条有理, 他们知道是咱们家做的, 也没法子!”
得到张沅芷的夸赞, 贾赦更是得了意, 忍不住挺起胸膛, 把瑚哥儿抱了过来,笑道:“儿子,听着没?和我学着点!”
“不过也是那李家偏蠢了些, 知道得罪了人,还不知收敛,不知约束,叫我钻了空子!”
“偏生又要进十一月了,快到年关,五城兵马司都烦着呢!各处抓治安,他偏一头撞了上去,又有我关照,不打他打谁?”
张沅芷无奈地点着头,笑道:“是是是,你最厉害了!说起来,也该叫瑚哥儿看看孙子兵法和三十六计了,还有鬼谷子等书,大岐律法也该提上日程了!”
贾赦笑道:“这些我不懂,你看着办就是,我之所以有今日,全靠祖父外祖父一点一点往我脑子里填,规律摸出了一点儿,但也不适合瑚哥儿这样的孩子!”
“其实我也不大懂,但是我这个年纪,我哥哥他们这个年纪,律法已是背下了二十分之一了!”
贾赦不由咽咽口水,那样厚的一摞,都有半人多高了,二十分之一?这是什么脑袋?
四书五经要学,策论要学,明经也要学,还能抽空背大岐律?
果然,他和几个舅兄在脑袋上,还是有差距的。
“孩子还小,就不必如此辛苦了!”
张沅芷点头,“是不必如此辛苦,他们日后有自己的路要走,我不逼着他们,左右日后不愁吃穿,但是该学的,该了解的,不该动的,他们也该都清楚才是。”
“就比如说这律法,便是四书五经他们不甚了解,这律法也必得给我记牢了,记得死死的才好!”
“像是什么偷鸡摸狗,吃喝嫖赌,吃喝也就罢了,若沾上了后两样,玫姐儿接触不到,若是瑚哥儿兄弟二人沾上了,我宁可把他们腿打折了!也不叫他们祸害家里!”
听着张沅芷这般严肃的口气,瑚哥儿当即打了个寒颤,讨好道:“母亲放心,曾外祖他们说过,嫖赌二字,切不可沾,有失清名,玩物丧志不说,更是有违法纪,虽然我不知道嫖是何意,但被带着去了赌坊门口,看着那些人输的倾家荡产,恨不能卖儿鬻女,就连妻子,也典当出去,红了眼,未免太过可怕。”
那些人已是十足的赌徒,歇斯底里,疯狂至极,明明已经全盘皆输,却仍旧做着一朝时来运转,一举翻身的美梦,他们的癫狂,令他实在费解,且毛骨悚然。
能与赌齐名,那自然,这个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了。
张沅芷闻言,摸着儿子的脑袋瓜爱怜道:“好孩子,记住了便好,这等东西,沾惹了,多的是一辈子都陷在里头的。”
“今儿想吃什么?叫人去给你们点菜,一会儿他们两个也该回来了,这个时辰正好。”
“今儿早饭用的我十分不舒坦,”她吩咐秋霜,“今儿午间给我上几样易克化的吃食,再去拿一点山楂丸来,我消消食。”
贾赦便道:“这是吃什么弄成这样的?是东西没做好?厨房那些人,是做什么吃的?这点事情都做不好!”
张沅芷胃中难受,下了塌,趿拉着鞋,穿好了,便要下去散步,消消食,分明用的也不多,甚至比往日还要少,但就是难受的很,像是胃无法消化食物一样,积食了。
“也别说她们,吃食没什么问题,就是我身子的事儿,许是最近忙里忙外,身体撑不住了,先出了毛病,等明儿请太医来瞧一瞧,开几服药便是了!”
贾赦起身道:“等什么明日?今日有了病痛,自然今日就要看的,万一到了明日,小病成大病,后悔都来不及!”
“等午后了,我就叫大海去请人!”
张沅芷点点头,面容有些憔悴,有气无力的,扶着回雪便走了出去,看样子便知道她难受的很。
秋霜心中焦急,也不愿与姑爷同处一室,问了嘴心不在焉的父子二人,便急急走了出去。
小厨房内,听闻大奶奶胃中饱胀,积了食,几个厨子心下都有些惶恐,连连请罪,丁师傅道:“姑娘帮我们说一二句的好话,我们便是感激不尽了,每日的早饭,我们厨房一干人都是盯得紧紧的,我都将先前大奶奶赏我的一个金怀表拿了出来,叫小丫鬟们掐着时间,这……难不成是小丫鬟偷懒?没熟?”
秋霜笑道:“大奶奶没有问责你们的意思,这些东西,她是吃惯了的,你们也是做惯了的,哪有那么容易出事儿?她是叫我来告诉一声,午间给她做一些易克化的,胃不舒坦,如何还能用那些大油大荤之物?还有那些硬饭?”
“她自己都说,许是最近劳累过度,天气又是不大好,风又冷又硬,一吹着了,身子不爽利,也是正常。”
丁师傅和蔡师傅放下心来,笑道:“秋霜姑娘大可放心,我们定然准备的齐全,你看这样,午间用粥,未免寡淡,大奶奶既然肠胃不舒坦,有许多她爱的小菜也用不了,粥多是就着味道重的小菜,其余的,不免到口中寡淡,那不如做个面,做个汤,你看,鳗面,鱼丸汤,配上奶香小馒头,还有几个爽口小菜,山药山楂糕,你看如何?”
秋霜笑笑,“也好,这大冷的天儿,吃个热汤面,喝一口汤,身子都是暖融融的,再就是,大奶奶用不上多少,量不用太多,她不喜靡费,你们自己拿捏着分寸便好。”
小花园旁,张沅芷披着猩猩红的斗篷,身边跟着回雪,坐在烧着碳的,四周有窗的亭子中。
绕了一圈,胃中明显感觉好了不少,她恢复了些许精神,便道:“昨儿听闻红豆有孕了,但是那时候已经晚了,大海都回去了,也没收拾东西给她,一会儿你去库房,收拾出来一些燕窝阿胶桂圆之类的东西,拿给她补补身子。”
“便是不看在大海的面儿上,她也明里暗里帮过咱们不少回了!”
胃里舒坦不少,她也爱说话了,手边有着温热的山楂糖水,慢慢的啜饮了一小口,身上更是舒坦了。
回雪闻言,笑道:“我记得了,回去就找出来,给她挑好的。”
“纵然在老太太身边过活,官燕这种东西,用的也是真少。”
“况老太太若喜爱,多是赏下金银,而不是吃剩了的东西。”
将小杯中的山楂糖水一饮而尽,张沅芷起身,“走罢!咱们回去,估计琏哥儿玫姐儿也该到家了!”
回雪上前扶住她,问道:“大奶奶这会子胃里好多了?我瞧着比出来那一阵面色好看了许多。”
张沅芷笑道:“是好多了,只是午间还是不敢多用,趁着还未到腊月,赶紧延医用药,将身子养回来才是正理。”
“您这话说的很是,旁的东西再好,也要有个好身子去受用才是。”
**
近日朝堂上,太子一党与宁王一党一同对着寿王一党,互相撕得厉害,别着苗头。
寿王最近,手伸的有些长,不止惹恼了太子,连宁王也一并惹上了,弄得两派十分恼怒,倒是暂且摒弃前嫌,一同合作了起来。
圣人近来十分看重寿王,许是前一阵子瞧他被打压的狠了,铁三角明显撑不住了,又将他作兴起来。
只是人心向来难测,日子久了,饶是寿王再兢兢业业,难免也生出了几分不该有的想头。
他的法子的确是高明隐蔽,可架不住有一群拖后腿的。
甄家发迹晚,朝堂上的门生少,根基虚浮不稳,党派中的官员也是能力良莠不齐,一下就出了岔子,叫人瞧了出来。
就比如,先前的李家。
虽说起因不在他,可后面为李家撑腰,试探东宫的,却是他的手笔,只是李家给搞砸了。
那么千叮咛万嘱咐,叫李响这厮收敛些,最近不要出门,结果就这样被人盯上了,拿住了辫子,打了一顿,偏还名正言顺,叫人心里窝火,连带着争斗中,本就没有优势,现在比下风还下风。
东宫与宁王倒是乐呵的很,尤其宁王,老二他也老早就看不过眼了,仗着甄贵妃这个养母,没少给他添堵,宫里的贵妃也没少给他母妃下绊子,真不愧一对儿母子!
虽然不是亲生的。
但真是应了那句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见!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