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衣小哥哥放下了手臂, 但是视线目不转睛地盯着白清臣肚子上, 上面有一张想往外拱的人脸。
半透明, 女性的脸,表情有点狰狞, 脸上还带着各种血迹和青紫。
嘶……
虽然十分诡异, 但因为周围都是兄弟, 这个场景倒也不太吓人。
都说今天他们的任务有点特殊,一开始他还有点害怕的感觉。毕竟没有人规定警察不能怕鬼啊!
特别是唯物主义几十年, 突然就被重塑三观了。搁谁谁不害怕?
他理所当然地感觉有点惊悚,但是他绷住了。
害, 他怕也是要上的, 谁叫他心甘情愿当警察呢!
便衣小哥哥拍了拍白清臣的肩膀,“兄弟,看不出来你真是深藏不露啊。”
但是便衣小哥哥紧接着脸色就变了,扶着白清臣的肩膀问道, “你怎么了?你额角都是汗!”
白清臣没法回答便衣小哥哥的话。
附到他身上的女鬼,不知为何戾气极重,在他体内翻滚的时候像是拿刀插在他身上一样。
又好像是拿烙铁在他神魂上翻搅,可明明烫得厉害,却又感觉好冷。
白清臣弓着腰,死死捂着在肚子上翻腾的女鬼, 额角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留下,竖瞳已经变成了一条线,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 “离远点!都离远点!”
简无忧远远地跑过来,对着白清臣喊到,“小白!放开她!别藏在你身体里!”
白清臣闻言松开了双手。
没了禁锢的女鬼凄厉地尖叫一声,从白清臣肚子里蹿了出来。
直直冲着天空飞去。
但是简无忧早就封住了她的去路。就连天上都被牧道廷的煞气包裹。
女鬼被困在了小巷里。
女鬼漂浮在半空,一身惨白的衣裙上面占满了干涸的血迹。女鬼表情狰狞愤恨,“你为什么要拦我!为什么!”
简无忧看着半空中的女鬼轻声说道,“你杀了人。人的生死不是你我应该决定的东西。”
女鬼恨恨地瞪了简无忧一眼,阴翳的眼环着四周扫视。
下一秒,女鬼就冲着便衣小哥哥飞去,杀了这个人,她才能把消耗的阴气补回来!
便衣小哥哥看着浮在半空的女鬼本来就三观尽碎。现在女鬼脸对着他冲过来,小哥哥更是紧张,侧身一滚,躲过了女鬼第一次近身。
但是女鬼丝毫不给小哥哥停留的机会。
女鬼飞速转身,伸出惨白干枯的双手,朝着小哥哥脖子抓过去,还有一米远的时候,就被一阵红光灼伤了双手。
女鬼飞快地抽回手,手指已经是焦黑一片。
“你最好不要攻击普通人哦。”
简无忧手里拈着一张符纸,晃了晃。黄纸红符文,上好的朱砂掺了她的血,这效力,但凡是阴煞之物都得害怕。
“每位小哥哥我都发了符。一张符,烧掉你一双手不成问题。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哦。”
女鬼站在原地双手逐渐握紧,“这局是你设的!”
“这么说倒也没错。”
简无忧点点头。
“你!你还专门找个穿女装的变态来骗我!”
女鬼双目通红,隐隐泛着血色。
简无忧摇摇头,“这就是你不对了。做人呀,要包容,男生穿女装怎么了?只要他想,当然就能穿。他穿自己的女装又不碍别人事。你怎么能骂人家是变态呢?”
简无忧扯皮扯得女鬼脸色更加狰狞阴狠了。
“我管你男不男女不女!你敢阻碍我,你就得死在这!”
女鬼眼神完全变成血红的颜色,两道血泪从深陷的眼窝留下,长长的头发也披散在脸前。
女鬼举着枯瘦地双手,朝简无忧抓来。
旁边地便衣小哥哥条件反射一般想要救简无忧。
简无忧余光看见了,还颇有闲情地对着小哥哥挥挥手表示谢意,随后往牧道廷身上一扒,“鬼哥哥,我好怕哦。”
简无忧觉得是时候让自己的鬼使上任了。
都有鬼使了,干什么还要自己动手?躺赢不舒服吗?
就在简无忧扒在牧道廷身上的那一刻,女鬼冲了过来。
然后瞬间被牧道廷的煞气打退,或者说是被漆黑的煞气给抽飞的。飞了很远,知道装上了煞气的屏障。
但是煞气的主人纹丝不动。
旁边的便衣小哥哥惊呆了。
他原本以为这个拿符的小姐姐是个大佬,没想到撒娇撒得比谁都六。
他原本以为会看到激烈的打斗,没想到是直接的碾压………怪不得这次出来,高轩的表情那么一言难尽。
原来他其实就是个凑数的!
便衣小哥哥心累地往墙边走了走,和抱住肚子的白清臣一起在墙角蹲下。
行了,舞台给二位,请尽情表演吧。
他做个观众就好。
但是此时此刻,上演的戏,似乎从悬疑片跳到了恋爱场。
女主角,简小姐正像个八爪鱼一样扒在牧道廷身上。
牧道廷低头看扒在自己身上的简无忧,神色淡淡看不出情绪,“不想抓?”
简无忧眨眨眼睛,满眼的无辜神色,“好累哦。今天还放了好多血画符了呢。”
其实就针轻轻扎了一下,废了老大劲才挤了三滴出来,就不流血了。
但是简无忧才不会挑明自己偷懒的理由。
牧道廷颔首,托了托挂在他脖子上的简无忧,单手环住简无忧腿,把人固定好,淡声问道,“抓起来还是杀了?”
“嗯?”,突然换了姿势的简无忧有点懵,反应了一下后知后觉地用腿圈住牧道廷的腰肢,轻缓地说道,“抓住吧。还有事情要问她。”
“好。”
牧道廷带着简无忧,却身子轻盈,如同未负一物的样子,脚一点飞身攻向在煞气屏障周围徘徊的女鬼。
在便衣和白清臣眼里,就是某个一身黑还穿着黑皮靴的男人,抱着个面容姣好的少女,在空中跳来跳去。
女鬼俨然沦为英雄救美的道具。
噫……
这是打怪呢?还是谈恋爱呢?
简无忧悠哉地坐在牧道廷臂弯里。她完全没想到,她活到了二十多岁,有一天还能被人托着腿弯和臀部抱坐起来的时候。
小时候是什么样她早就不记得了。
但是现在,被这样托着抱,实在是太稀奇了。
要不是牧道廷身为厉鬼,全身上下的力气都异于常人,简无忧觉得她是不可能有这种机会体验的,更不可能坐得这么安安稳稳的。
简无忧双手搭在牧道廷肩膀上,看着一个女鬼锲而不舍地往这边冲,用非常悠哉的声音说道,“小姐姐呀,你不累吗?真的不打算和我好好谈谈吗?”
女鬼睚眦欲裂,尖声叫喊道,“你靠你男人算什么本事!”
简无忧睁大了眼睛,拍拍牧道廷的胸口,“怎么不算本事?这就是我的本事呀。”
完全是一副靠男人靠得心安理得的样子。
女鬼不在说话,缩在一角,眼神里带着怨毒的神色。
一言不发,拒不配合。
简无忧皱眉,这样她没办法继续下去啊。
啧,最终还是要动手。
简无忧拍拍牧道廷的肩膀,“鬼哥哥放我下来吧。我自己来。”
牧道廷抬眼睥了简无忧一下,“不想偷懒了?”
“没办法,感觉偷懒不能解决事情了呢。”
“直接散了魂就解决了。”
牧道廷目光冷淡地看着地上的女鬼。
“我还有事情想问她嘛。而且你不好奇,为什么现场会有那个白虎纹的铃铛?”
牧道廷看了她一眼,松手把简无忧放下了。
简无忧抽出系在手腕上的红绳,拎在手心,淡声对女鬼说,“我们来玩个游戏如何?你攻击我一下,我要是不躲开,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女鬼并没有配合的意思,看着牧道廷往后退了几步,立马屈指成抓,冲着简无忧的眼珠子抓去。
简无忧轻轻往后一点,红绳就抽到了女鬼手腕上,“这么没耐心吗?那就对不起了小姐姐。”
简无忧看着女鬼身上蒙着厚厚的血气,叹口气。
杀人,终究是有报应的。
现在这个女鬼这么狂暴,不分是非对错,全都是被血气给侵蚀了神志。
再这样下去,就是彻底疯了。
前尘尽忘,只记得对人魂魄血肉的渴望。
简无忧甩开绳子,一下又一下抽上女鬼周身的血气。每抽一下,那些血气就如同婴儿一般发出凄厉的嚎叫。
被血气包裹的女鬼似乎也痛苦万分。
那红绳就像是烙铁,烫在血气上瞬间就把血气烧成了烟。一下又一下的鞭打,把女鬼身上的血气打得七零八落。
在又一声凄惨的尖叫之后,女鬼原地消失了。
叮铃一声,一个圆圆的,暗红色的铃铛掉落在地上。
简无忧攥着红绳皱眉,“她跑了!”
这简直就是对她业务能力的侮辱。她简无忧长这么大以来,还从没有放跑过任何一只鬼!
气死她了!
什么时候跑不好,偏偏要当着自家鬼使面跑。
这岂不是显得她很没用?!
牧道廷走上前拈起地上的铃铛,手指捏了两下,捏出一撮黑红的气息。气息被捏出在牧道廷手里挣动两下,就被捻碎了。
原本铃铛上暗红血色褪去,又变回最初的银白。
牧道廷把手里的铃铛递给简无忧,淡声说道,“你的铃铛。还有一个不在这里。”
简无忧看着手心的铃铛,不知道为什么有种自己东西丢了,被家长找回来的感觉。
铃铛不算很大,但也不小,当时她是带在腰间当配饰的。她记得这个铃铛的声音很清脆。
简无忧对着铃铛发呆,牧道廷自然不会催她。
但是白清臣不知道情况啊。
白清臣捂着自己还在阵痛的肚子,跑到简无忧旁边,“简顾问,这个就是那个女鬼的本体吗?”
简无忧被白清臣地声音拉回神志,摇摇头道,“不是。她留下这个铃铛跑了。”
“那我们去哪儿找这个女鬼?不是还要再演一次吧?”
简无忧白了白清臣一眼,“女鬼又不傻?怎么可能上第二次当?”
“那个,我似乎认识这个女鬼。”
蹲在墙角的便衣小哥哥说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女鬼被符吓退
便衣小哥哥:还以为是我的一身正气吓退了女鬼。
其他便衣们:别说了,我们就是一群酸菜鱼……
白清臣:其实就连我都是凑数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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