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前那起案子就是我负责的,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那个报案人叫刘春雨。这个女鬼长得和那个报案人一模一样。”
便衣小哥哥从墙角站起来了, “当时报案因为证据不足,最后不了了之。”
白清臣依旧蹲在原地, 仰头看着便衣小哥哥, “哥们, 你怎么从那张各种淤青的脸上认出人来的?”
“只是加了点干扰项,这我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便衣小哥哥非常平静地说道, “我敢肯定这个女鬼和刘春雨是一张脸。”
简无忧皱起眉头,她原本打算这件案子破完再去找那个小姐姐, 现在看来已经晚了吗……
“那这个女鬼就是刘春雨了。”
简无忧的声音里透着点冷意, “我觉得那个村子里有人撒谎了。”
白清臣满脸难以置信,“这都什么年代了,我们成精的都不吃人了,反倒是人吃人了……太可怕。”
但是便衣小哥哥历来相信证据, “简顾问,你怎么确定这个女鬼就是刘春雨呢?不能是别的鬼魂幻化了一张她的脸吗?”
简无忧奇异地瞥了便衣小哥哥一眼,别人撞见这种事情,吓得话都说不出来,这个小哥哥到是厉害,还能提问的。
“女鬼没必要专门幻化一张不够漂亮的脸。”
简无忧直接了当地给了解释, 继续说道,“走吧去找找留的档案。我想要刘春雨地生辰八字。”
一大群人打道回府。
档案很快就翻了出来。
文件上写着刘春雨的出生日期。
“不知道时间啊,那只能推个大概方位。”
简无忧摸着自己的下巴, 低声道。
结果,后脑勺就被敲了一下。
她回头看到了牧道廷还屈着的手指,“鬼哥哥,不能使用暴力!”
牧道廷低垂眼睑,把铃铛从简无忧兜里拿出来,淡声道,“你忘了铃铛。”
简无忧:……她能说她不会用物寻人吗?
牧道廷倒也没有为难简无忧,只是握着她的手,在桌面上滑动,“看着,我现在教你。”
简无忧眨眨眼,果然,她就说她没学过这个。
牧道廷站在简无忧身后,双臂从简无忧腰下环过,把她整个人圈在怀里。一手搭在她小腹上,一手握着她的手,带着她在桌面上缓缓画符。
简无忧下意识地吸吸肚子。
她最近是不是吃得有点多?
以前午餐都睡过去了,就算不动也没大问题。可是最近好像每餐都吃了……还吃得挺好,她小肚子有没有鼓起来?
鬼哥哥会不会捂上她的小肥肉了?
牧道廷靠近简无忧侧脸,冰冷的气息呼在她脸上,低沉的声音响起,“静心。”
凉凉的气息刺激得简无忧一激灵,她不乱想了,视线凝在桌子上。
牧道廷带着她手画的符,是她从没有见过的。
现代的书上没有,记忆里也没有。
像牧道廷这种修为深不可测的厉鬼,画符早就不需要实物。天地为纸,自身气息为笔,点画之间就已经成了符咒。
简无忧认真几下每一笔的走势。越看越觉得玄妙。
但在外行看来,就是两个人挨挨蹭蹭挤到一起,还特么勾勾缠缠好不知羞!
符咒落成,银色的铃铛飘浮起来。
铃铛虽然飘浮在简无忧的手心之上,但是却一直朝着南方撞。
简无忧单手托着铃铛,和牧道廷坐在了后座,指挥着刚才胆子贼大的便衣小哥哥开车。
一群便衣们换了衣服,开车跟在简无忧身后。
车子一直开到了T市南边的刘家村。
这里正是刘春雨的老家。
一个很小的村子,只有二十几户人家。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T市地影响。虽然是晚上,但几乎所有屋子里都亮着灯。
好几辆警车开入村子,动静自然很大。
村子里地村长带着人迎了出来。
高轩下去和村长交涉,“同志,警察办案,麻烦各位配合一下。”
村长是个中年男人,但是看起来步履蹒跚,眼神里满是混浊,像个行将就木的老人,“我们这小村子,有什么案子可办的。”
“同志麻烦配合一下,让我们警车开进去。”
高轩一板一眼地说道。
村长的眼神里有些闪躲。
但是村长身上萦绕的层层鬼气更让简无忧注意。
简无忧反手把铃铛握在手心,按下车窗,声音冷淡而锐利,“刘春雨举报说您涉嫌包庇罪犯。”
“不可能!她明明被石头打死了!”
村长一激动,说出了实话。
“所以你知道刘春雨被杀了。”简无忧眼神一冷,“为什么瞒着不说?”
村长手掌颤颤地捂住脸,“我没有包庇……我只是不小心看见的。石头不能坐牢,不能……”
“你知道刘春雨埋在哪里吗?”
村长眼神绝望,沙哑地说道,“没了,早就没了。”
高轩皱眉接着问道,“什么没了?!”
旁边的老奶奶看不下去了,哀叹一口气道,“村长,别瞒了。这就是造孽啊。”
老奶奶又叹口气,解释道,“春雨那孩子被埋在村子尾的小山坡上。当时石头还有石头他娘,杀了人不敢声张。大半夜的去埋人。老婆子觉浅,被他们吵醒了。就看着他们拖着春雨那孩子去了后山坡。”
老奶奶继续道,“后来石头就对外宣称春雨这孩子怀孕了。胎不稳,不能见人。”
“可是,几个月前,一场雨后山坡被冲刷了好久,不少坟头都被冲垮了。石头和他娘不安心,怕春雨的尸体被冲出来,就去看,结果发现人确实不见了。但是,看着土壤被翻过的样子,像是从里往外爬出来的。”
随着老奶奶的解释,旁边的村长开始不停哆嗦。
跟着过来的警察都皱紧了眉头。
“后来呢?”
“后来石头她娘莫名其妙地疯了。石头也死了,死得很奇怪。很多人都说是春雨回来报仇了。”
女鬼报仇并不稀奇,但是为什么没有人怀疑过石头的说法?
简无忧继续问道,“奶奶,那石头说刘春雨怀孕不能见人,就没人起疑心吗?”
老奶奶拐杖在地上捣捣,“唉,谁会啊。先不说春雨已经是石头家的媳妇。就算不是,村上有不少人觉得春雨嫁给石头,都是因为被野男人碰过怀孕了。石头这么说,自然没人会怀疑。”
“那刘春雨的父母知道这件事吗?”
老奶奶摇摇头,“着老婆子也不知道了。那对儿父母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还有个小儿子,才一岁不到。这夫妻俩为了攒钱送儿子上城里的学校,把春雨卖给石头,拿了十五万块钱的彩礼。”
警察们眉头皱得更紧了。
简无忧点头,“那奶奶,你知道石头家在哪儿吗?或者刘春雨家在哪儿?”
老奶奶眼神悲伤,“闺女唉,那地方真的不能进。会没命的。”
“奶奶没事。我不怕这些。”
简无忧多次安抚,老奶奶才颤颤巍巍地给简无忧指了个方向。
简无忧一群人留下少数在原地看着这些村民,剩下的都跟着去找石头家和刘春雨家。
先到的是石头家。
屋子里漆黑一片。和周围灯火通明的房子很不一样。
简无忧瞥了一眼,上面鬼气虽然重但是并没有到能存住一只女鬼的地步。
几个警察先冲进去了。
门撞开了,扑面而来的一股腐臭味。
门直接对着床,上面躺着一具男尸,死状和他们发现的那几十起案子如出一辙。
地上倒着个干瘦的女人,年纪五六十岁,可能是石头他娘。也已经咽气了。
简无忧只扫了一眼,就拉着牧道廷往刘春雨的家里走了。
这种地方,不会是刘春雨自己想要停留的地方。
刘春雨家,有点偏,离村子中心距离稍远。
简无忧他们稍微靠近一些,就看见整栋房子都笼罩在血腥的阴气之中。
没等简无忧等人靠近,房子就突然震动,屋门被阴气冲撞打开。
房子里刘春雨穿着白色的衣袍身上沾着血渍,站在阴影处眼神怨毒地看着外面,“你为什么拦我!为什么要阻止我!”
“我说了,不论如何你不该杀人。”
“他们该死!他们都该死!该死!”
刘春雨伸出手抓,在房子里四处抓挠,水泥的墙体上被她的指甲划出深深的沟壑。
简无忧拉了拉牧道廷的手。
牧道廷眨眼之间就把那些警察隔绝在外,防止他们被发疯的女鬼攻击。
简无忧抽出手腕上的红绳,上前一步,准备动手的时候,扭头看着牧道廷,“鬼哥哥,这种高危的女鬼你不帮我吗?”
“可以帮。”牧道廷颔首,低沉的声音不咸不淡地说道,“直接碎魂。”
“那还是算了吧。”
简无忧摇头放弃了偷懒的想法,自家鬼使处理问题太粗暴。还不如自己动手,说不定还能留女鬼一个完整的魂魄。
简无忧飞身进入屋子,发疯的刘刘春雨立刻向她攻来。
简无忧一边用红绳抵挡刘春雨锋利的手抓,一边问道,“你还记得你杀了多少人吗?”
刘春雨眼瞳通红,带着血泪,“他们都该死!杀了他们不亏!”
“你觉得你弟弟也该死吗?”
“……弟弟?”
趁着刘春雨愣神,简无忧的红绳缠上她的一只手,把刘春雨甩到了床前。
简无忧进屋的时候就看见了。
屋子里早就没有活人了。
刘春雨的父母尸身看上去也死了很久,被工整地摆在床上,和刘春雨的尸体放在一起。
左边是父亲,右边是母亲。都工工整整地躺着。
但是那个男婴不一样,一点大小的小孩,根本不像是被厉鬼寻仇害死的。
作者有话要说:摸摸你们的小肚子,春节有没有鼓起来呀?
PS:女鬼生前也是个可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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