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保山的烦心事一出接一出，胡天林的事让他心情低落，又接了通老伙计老白的电话，说是介绍的那个小子死活不愿意来跟着学捕蛇，现在去外地干建筑队去了。
这么一通电话，让胡保山疑窦重重，既然老白介绍的徒弟没来，那么，白粼是谁？
正心烦意乱呢，没那闲心思去思考，只能开口直接问。
他这么一问把暨芊芊问懵逼，把白粼问紧张了。
“师傅，你说什么呢？”暨芊芊一头雾水的看看胡保山，又看看白粼。
白粼腿肚子打颤，完了，本来变成人族的双腿就容易发软，这会子更软，软到……
“哎哟师妹，你怎么了？”暨芊芊一把扶住了将要摔倒的白粼，“是不是中暑了呀？”
白粼一个闭眼，中暑，怎么会，她是不会中暑的。
胡保山也给吓了一跳，帮着一起扶到树荫下坐下：“丫头，丫头你现在什么感觉？头晕吗？恶心吗？想吐吗？”
白粼琢磨了下，睁眼，可怜兮兮地说：“我腿软。”
没错，其他什么感觉都没有，就是腿软。
“腿、腿软？”胡保山眉头拧成疙瘩，“咋腿软的？”
“是啊，师妹，怎么腿软的？”暨芊芊十分担心，蹲下给白粼捏腿，“这样会不会好点？”
白粼觉得蛇生有望了，为了师姐，为了她们俩将来的孩子，她必须要坚强，要乐观，要敢于承认。
“师傅，跟你实话说了吧，我不是什么老白介绍来的徒弟，我是一……”下面的话还没说出来，不知怎么地，白粼说着说着打起嗝来。
白粼有个毛病，只要一打嗝就没办法发声说话，这会子只能睁着无辜又可怜巴巴的眼睛看着胡保山。
胡保山没想到白粼会坦白，再看她打嗝不停的小可怜样，即使有再多质问，也只好暂时作罢。
暨芊芊接了杯热水，拧紧杯盖放在白粼胸口：“打嗝好像是胃里抽筋，你暖暖。”
白粼更加感动，软绵绵的就靠在了暨芊芊肩膀上，心里美得不行，又有点嘚瑟。
胡保山虽也是个担心，但还不至于给几个嗝吓着，抽了两口烟袋，说：“好点了吗？喝口热水，这打嗝要么喝热水，要么就吓吓你，尤其这吓最管用。”
“师傅，我这嗝就是给你吓出来的。”白粼心里说道。
“是啊师妹，你赶紧喝口热水暖暖，”暨芊芊把歪在她肩膀上的白粼扶正，“要是还不好带你去看看医生。”
胡保山一听，嫌弃地不行：“多大点事还看医生？”说着看看白粼，问：“腿还软不？”
白粼想了想，觉得人族语言组织能力不足，加之心虚，更加上她不想吓着师姐，于是最后选择不吱声。
没等来回答的胡保山眉头皱皱，也没在多说什么。虽然白粼才来两天，但他看人一看一个准，这孩子心眼不坏，就是来历不明。
再看暨芊芊和她亲密的样子，胡保山只好暂时压下所有疑虑，决定一切等回家再说。
白粼真的是一千年来第一次进人族的城市，热闹，人多，四个轮子的车子也多，房屋不仅多还高，而且还有些吵。
她不太喜欢，看的她眼花缭乱，听的她耳鸣头晕，回去的路上，白粼又晕车了，晕的整个人，不对，是整条蛇直吐舌头犯恶心。
唉，做人也不是那么好。白粼欲哭无泪地想。
嘴里被塞块片糖的时候，白粼正准备找地方哭会呢，她看向塞给她糖的暨芊芊。
得到的回应是一张放大微笑的脸，暨芊芊笑着说：“来的时候不知道你晕车，所以没准备防晕车的东西，这回好了，有了这个口香糖应该没那么晕了，每次我晕车都是吃它。”
“口香糖？”白粼慢慢咀嚼着，眯眼一笑，“甜的，好吃。”
暨芊芊跟着一笑：“怎么样感觉好点吗？”
白粼点头：“还是师姐厉害，我不难受了。”她把嘴里的口香糖咽下肚，伸出手，“还想吃一块。”
“……”暨芊芊呆了一瞬，问：“你咽下肚了？”
白粼坦白又疑惑地小眼神让暨芊芊又开启贫困山区出来的师妹连口香糖都没吃过这样的脑洞，于是把口袋里所有口香糖全塞给了她。
“记住，只在嘴里咀嚼，千万别咽下肚。”暨芊芊交代道。
白粼咂摸下嘴：“那刚才那个……”
暨芊芊安慰：“没事，剩下的这些别再咽下肚就行。”
白粼坐在那，看着手上这个叫口香糖的东西，高兴地真想甩尾巴，师姐给的，不仅仅是给，是把所有的都给了，这说明什么，如果这都不是爱，我有什么好悲哀。
爱了爱了，下了车就跟师姐睡觉去，白粼脸蛋成了红苹果，不行了，太性//奋了，想摇尾巴。
“师妹，你脸怎么这么红？”看到白粼整张脸通红，暨芊芊凑过去问，“热？”
白粼看她：“是有点热。”说着挽住了暨芊芊的胳膊，“师姐靠着我近点，我就不热了。”
暨芊芊眼含笑意看着她：“说什么傻话呢，这么热的天，月靠近越热。”
“其实我是冷，”白粼改成搭上她的肩膀，像是搂她入怀的意思，“车里总有股冷气。”
暨芊芊笑着稍稍拉开点距离：“开着空调呢。”琢磨下白粼的话，手摸上了她的额头，“是不是发烧了？”
白粼享受地把额头往她手心送了送，还不忘蹭两下。
暨芊芊给她可爱到，无声笑了笑，抽回手，咕哝：“不热，凉，那脸怎么这么红，该不会过敏吧？”
师姐太爱自己了，白粼不忍心看她如此深的爱意得不到回应，干脆直接说：“师姐，我是想到你就脸红心跳，光想跟你睡觉。”
暨芊芊：“……？？！！”
一分钟后，心理素质有点弱的暨芊芊跟胡保山换了座位，一直到下车，她才忍着别扭瞅了白粼两眼。
白粼立马挺了挺腰杆，心道，师姐竟害羞成这样，看来爱意传达的很成功。
白粼正惬意间就听暨芊芊跟胡保山小声说：“师傅，我怎么觉得我师妹脑子有毛病。”
白粼：“……？？”
“不可能吧？”摸不清状况的胡保山再听到这话显然有点吃惊，“你咋看出来她脑子不好使的？”
暨芊芊回想了下刚才白粼的话，瘆得起了鸡皮疙瘩，同时心里更愁了，张了张嘴，最终只是转了话题：“师傅，你来的时候干嘛问师妹她是谁，什么意思啊？”
闻言，胡保山一拍脑袋：“丫头还好你提醒，我差点给忘了。”说着招呼站在那怀疑蛇生的白粼，“过来丫头，师傅有话问你。”
白粼的神色在胡保山看来是非常的悲伤，甚至称得上是悲痛欲绝。
……这孩子刚才都坦白了，要是再过多问会不会有些过分？胡保山暗想，而且有句话叫坦白从宽，最重要她对捕蛇不反感啊，不管怎么样，多个徒弟总比少个强。
再一系列心理活动后，胡保山质问改关心：“家里除了奶奶，还有没有其他的亲戚朋友？”
蛇族中白家最为稀少，而且修为最高，几乎是全飞升当神仙去了，随着长达几亿年的时光，留在地上的已经濒临绝种，她爹娘生下她就飞升了，如今她奶奶也快飞升，那么……
白粼认真地算了算，这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她们白蛇族就剩她这么一个不愿意飞升的废材蛇了啊！
有点慌！原以为能跟师姐生一窝崽子来着，这下……
白粼越想越难过，一声长叹，蔫头耷脑地说：“全飞升了，爹娘生下我就飞升了，奶奶也要飞升，以后就只剩我一个了。”
此话一出，暨芊芊顿时捂住了嘴巴，太惨了吧。
胡保山也是个骇然，好一会儿才恢复平静，怜爱道：“好孩子，别难过。”
“？”白粼抿下唇，“师傅，我不难过，反而替他们感到高兴，你不知道我爹娘飞升的时候，我奶奶特别高兴……”
“疯了？”暨芊芊眼泪打转，没错了，儿子儿媳生下刚出生的孩子就没了，怎么可能高兴，那是伤心欲绝地疯了啊。
白粼眨巴眨巴眼，师姐还肯跟她说话，真好，于是她点头：“嗯，高兴疯了。”
不管人族语言什么逻辑了，反正疯不疯的，她睡不到师姐快要疯了，气疯的。
而暨芊芊哭了，为了不让白粼看到，转过身抹泪，只觉得白粼太可怜，可怜到让她揪心，当即决定不管她师妹疯还是脑子有毛病再或者其他，她都会无条件的宠爱她关心她，给她家的温暖。
胡保山再抽了一袋烟之后，才一拍大腿亮声地宣布：“丫头，从今以后你就是师傅的亲闺女！”
“没错，你是我亲妹！”暨芊芊跟着激动。
白粼：“…………”
这是爱情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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