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深了。
今夜执勤的禁军俱都严阵以待,精神紧绷。
他们的皇帝也是。
三处密道出口很快被查清所在,禁军侍卫们兵分三路挨个把控,可以保证就算是窜出一只老鼠,也能瞬间将其射成刺猬的程度。
刺客若要露头,定然死路一条。
月牙儿此时还在密道中摸黑地逃着命。
虽然她努力地在想怎么摆脱宇文昌,但是还是没有具体怎么做的法子。
宇文昌哪怕现在还是受着伤,他的武力也不是月牙儿能比得过的。
况且密道中又太黑,她并没有那些武者视黑暗如白昼的能力,所以只能紧紧跟着宇文昌的步伐一直向前走,不敢掉落一步。
由于害怕激怒宇文昌被甩在这暗无天日的密道,她也是真的不太敢作什么妖。
月牙儿觉得男主既然敢进密道,肯定也是有把握从密道逃脱,再不济他也还有男主光环,肯定死不了。可是他如今受了伤,又多带了一个她的情况下,月牙儿就觉得自己不一定了。
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从地道出去再想法子和他分手比较好。
月牙儿的速度其实也让宇文昌颇受限制,即使他受了伤,可身高腿长的又能忍疼,月牙儿就是带小跑都跟不上他行走。
中途宇文昌还拼着伤口开裂的危险抱了她一段路,也颇是让月牙儿感动。
待到二人争分夺秒的从一处废园子出口里爬出来,不远处却也遗憾的灯火通明了,大量的宫中禁军已迅速围剿到了此处。
月牙儿心想,宇文昌说白了也是以为她在宫中过得不好,才想带她离宫的,这是好意。可自己却因为瞎忽悠就这样害他走不掉,这好像也有点过了哎。
她叹气,其实自己能感觉出来宇文昌人不坏。
在密道的时候她的速度也坑了对方好一把了,月牙儿毫不怀疑,宇文昌如果用自己的速度穿过密道,可能禁军还没围过来,他都提前出来跑掉了。
眼看宇文昌就要为了带她一起走,和禁军们对上动手,最后也许还会被暴君抓住折磨,或者暴君因为他的男主光环宰不掉他暴君受伤,月牙儿就是一阵心焦。
这都不是她想要的啊。
电光火石间,月牙儿想到了一个主意,忙拉宇文昌的衣袖小声道:“快,拿我威胁他们,你趁机走!
又蒙上了面巾的宇文昌顿时心情复杂,是啊,这么做是目前他能脱身的唯一方法了,可是她不就又得留下了……
他也是真的很喜欢她,才会心心念念接触她想带她走,可如今形势摆在眼前,对方一句话,还是让他瞬间回到了现实。
没有多做犹豫,宇文昌锋利的刀锋,很快便再次压在了月牙儿颈项。
一身雪青素纱单衣,楚楚动人的月牙儿,在夜色中格外晃眼,被刺客胁迫着一冒头,很快便被围成铁桶似的禁军侍卫们发现了,李敢命人将刺客绑着月妃出现在这处出口的消息,很快递了出去。
“让开,不然她和我一起死。”宇文昌的声音突然变得无比沙哑阴狠,和他之前的气质大相径庭,还作势要割月牙儿的脖子。
害得月牙儿都听呆了,火光之下的她也愈发被衬的柔弱动人,艳丽无双。
李敢定定地站在不远处瞧着刺客和她,没有答话。
闻讯而来的赫连云庚推开众人上前,却突然又收了赶来时的急切,他凤眸微垂,好似浑不在意地启唇:“放他走,莫伤了月妃就是。”
禁军们当下整齐退后了三步。
宇文昌沙哑冷笑,“他们退可没用,本也拦不住我。”
月牙儿颈项还是被宇文昌示威似地划破了一道小口,她吃痛地眼泪落了下来。
与她相距不远的男人瞧得一清二楚,面上把在乎掩饰的再好,当下心中也还是一痛。
赫连云庚眼神危险,只得再次挥退了暗中的影卫。
宇文昌发现了暴君对月牙儿的在意,心中也愈发不是滋味,得寸进尺:“你和李敢也退!”
搭在她脖子上的锋利刀锋作势又要深入。
赫连云庚内心也煎熬不止,他的心疾也直到此刻见到了月牙儿才好受些。这刺客却如此挑战他的底线,他本绝不会放过,可月牙儿也是绝对不能死的……
他甚至只是看她受了点皮外伤,心中也是万分不忍。
赫连云庚暂时咽下这口气,他暗中给身边的左刚递了个眼色,自己带头后退了几步,李敢也随他一同后退。
说时迟那时快。
刺客在他后退的瞬间,果然也便放开月牙儿就是腾跃而起。可他轻功即使再好,赫连云庚准备的人手也不是吃素的,若就此让他毫发无损的走了,这些暗中拦截刺客的影卫们也为免太过无能。
赫连云庚紧张地沉步上前,无限爱怜地弯腰抱起了她,心中那种失而复得的感觉,让他的内心久久不能平息。
侍卫们识趣的让开道。
皇帝抱着他的爱妃就这样旁若无人的回了宫。
李敢全程看着赫连云庚一副大起大落的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得无声翻了个白眼收拾残局去了。
“疼么?”
“疼!”
“……”
“啊……你别亲,……好痒……”月牙儿被他突然吻上伤口,疼痛顿时换成了一阵酥麻痒意,忍不住推他几哇乱叫。
“那……还疼吗?”她的下巴抵在他的肩头,他小心翼翼的声音也正好在她耳边响起,撩人心弦。
“……好像……是不怎么疼了!”
明月宫经此一事一片狼藉,赫连云庚便直接将月牙儿再次带回了他的紫微宫。
宫人们很快备好沐浴的热汤。
在确定月牙儿脖子上的伤口只是蹭破了点皮,没有大碍后。赫连云庚更是亲自帮月牙儿除了衣物,抱进了浴池帮她擦洗。
紫微宫的浴池质地莹润,全是玉石雕砌而成,池壁明珠璀璨,数只轻巧的龙头在壁间倒挂落下一片热泉,在一片缭绕的热气蒸腾间,愈发衬的池中的月牙儿曲线玲珑,柔美的如梦似幻。
赫连云庚本来还是正经伺候她洗澡,洗着洗着禁不住就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他站在池边,俯身捧着月牙儿被热气熏的白里透红的脸蛋,瞧个不停。
月牙儿就喜欢他专注看着自己的样子,这让她有种被爱着的感觉,当下坏心眼地‘哗啦啦’从水中起了身。
一双雾蒙蒙地水眸也直勾勾地瞧他。
赫连云庚被她看的一阵浑身火热,当下就想出去冷静下:他怕自己动手吓着她。
月牙儿却似今天打定主意要和他玩到底,笑嘻嘻地一把抱住突然反应迟钝要走不走的他,抬头可怜兮兮道:“对不起啊陛下,你衣裳被我弄湿了。”
……现在是衣衫湿不湿的问题么。
赫连云庚艰难地扣住了她圆润的肩,本想推开她,却手怎么也使不出力道了,开始不受控制地在她身上游.走。
他危险地靠近她的唇,深邃的眸光一眨不眨地看她:“你再这样,一会儿朕动手的时候可别哭哦……”
“哦……行……不哭,陛下你能弄哭我是你本事嘛……”月牙儿纤指轻轻撩开他胸膛的衣襟,揉了揉,意有所指地道。
赫连云庚被她紧贴着地拥抱磨蹭,弄得进退不得,心中不禁暗叹:果然是教会徒弟饿死师父,这小月牙儿被他调.教的现在是越来越勾人了,他也是越来越禁不住撩拨了呢。
赫连云庚想罢,还是决定要好好和她玩玩。
当下便一把抓住她的小手,用自己的唇触了触她的唇,气息交缠间低声道:“帮朕把湿衣脱了。”
“好呀!”月牙儿哪肯被他撩,当下也狠狠蹭了蹭他的嘴巴。
二人当即不顾一切地亲吻了起来,唇舌交战间,只吻得天翻地覆,口水侧流。
月牙儿吻技还是不如他,每到这时她总有种自己都要被他揉到身体里去了的错觉,遂也不甘示弱地抱他抚他,伸手扒拉他身上半湿的衣衫。
他是真的有一身极好的身体,温热的皮肤柔韧,肌肉不会很夸张,却每一分起伏都恰到好处的充满了力量感,每一处都让月牙儿爱不释手。
一个吻……两个吻……三个吻……
赫连云庚渐渐把自己也洗进了池子,二人衣衫尽褪,在雾气缭绕的浴池中难舍难分。
与月牙儿赫连云庚的柔情蜜意不同。
此时大夏境内的某个私人别庄,刺客宇文昌就惨多了,他正由于失血过多地昏迷着。
若不是最后关头被兰斯兰诺兄妹所救,他这次可能会真的栽在大夏皇宫。也算是他多年来自恃武艺高绝的弊端吧,他其实和赫连云庚一样的自负。
不知又过了多久,悠悠醒转的宇文昌开始反省自己今夜的失败。
自十四岁那年父兄母后一夜之间被赫连云庚屠尽,那也是他第一次狼狈如丧家之犬逃命,也自此将这血海深仇埋在了心底。
这些年成功来的太过顺利,以至他都快忘记当年的痛苦了,行事愈发没有顾忌。可今夜又一次直面赫连云庚的强大,这才让他心中又升起了浓浓挫败感和战意。
他绝不比对方差。
都是流的赫连姓的血,凭什么就他早生了几年,就要占着一切荣耀!
赫连云庚不死,大夏不亡,他背负着这刻骨仇恨将永世难安。
人前永远温柔随性,即使受了重伤也依旧平和的宇文公子,此时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却也可以阴鹜如血煞阎罗。
无人知晓面具下的他是这模样,除了他的师父和义父,也更没人知道他是来自那民风彪悍的草原部落。
人总是要向前看的不是么。他在中土汉国耳濡目染了这些年,自然知道哪些是他该学习的。
当一身飒爽红衣的兰诺‘吱吖’一声推开了精致的门扇,轻手轻脚地走近床边看他时,宇文昌已经再次恢复了平时宠辱不惊的谦谦君子模样。
“主子,药来了。”
“义父那边如何,新帝可有动作了?”宇文昌接过药碗,轻轻用汤匙搅了搅微烫的药汁。
兰诺压低了声道:“刚传来消息,新帝将那燕国皇室翻了个底朝天,也没寻得那东西。”
宇文昌星眸微垂,唇角轻勾:“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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