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薄朦胧的帷幔低垂,热气蒸腾中,池中交缠的两人身影也隐隐可见。
紫微宫乃九五之尊的居所,虽然摆设器物极尽华贵,却不庸俗,这里的一切都精致大气的文恰到好处。
这一夜委实不太太平,皇帝也难得留了些宫娥在外殿伺候。宫娥们俱都眼观鼻鼻观心,仿佛对浴间的娇吟低泣无动于衷,唯有她们红扑扑的脸蛋出卖了她们。
左公公自从身上废了个零件,也早已进入了贤者模式,此时也正施展着他的独门秘技:站着打盹的绝活,对内里的一切充耳不闻。
待得声音终于停歇告一段落,水声之后走出的英俊的帝王,已经将怀中的月妃娘娘抱上了龙床。
宫娥们低眉敛目,自觉地行进浴间收拾了起来,然后静静离开。
被赫连云庚抱放在大床上的月牙儿满脸红霞,雪白的肌肤带着些许沐浴后的湿气,还有零星吻痕散布其上,诱人可爱。
身上还残留着初次承欢后的不适,月牙儿几乎动都懒得动。男人紧接着也躺了下来,伸手揽她在怀里。赫连云庚炽热的胸膛熨帖着她与他相触的身体。
月牙儿又感觉到了他的情动,忍不住有些害怕又有些不自然地动了动。
赫连云庚被她扭的就又是一阵气血上涌,忙按了她在怀里吻了吻低道:“……老实点,你再勾引我,我可说话不算数了!”
月牙儿被他温柔的嗓音弄得浑身一颤,遂也不服输地凑近他甜腻腻撒娇:“那不行,您可是一言九鼎,说话不算数怎么可以?”
身后的男人难耐地沉默了一下,“……那你是又想挨操了是不是?来我看看又湿了没。”说着他修长的大手也不规矩起来,月牙儿哪禁得住他的挑逗,连忙求饶。
两人又这样嬉笑闹了一阵才渐渐消了声,然后便又是长久的寂静。
月牙儿彻底失眠了。
不得不说,赫连云庚现在对她真的很好,宠的她几乎是无法无天,她和他说话也越来越不恭敬,对方好似真的对她情有独钟。
可月牙儿却想起了前世历史上弥子瑕分桃的典故,她现在做的事情也好似是这样,等到她色衰爱弛的时候,如今她放肆的每一条也都可能成为她失宠后的催命符。
可她要怎么做?又能怎么做呢?
月牙儿想着想着落下泪来,心中凄苦。她为自己喜欢上了这个封建社会的渣皇帝而伤心,恨自己的不争气。
今夜被宇文昌差点绑架走了,她才正真明白了自己的内心,她舍不得他。
现在更是一想到对方未来可能会喜欢上别人,腻了她不再这样宠她对她好,她就感觉心被人拿刀子戳一样的疼,心底发寒。
这么俊俏温柔对她好的男人,怎么可以不是她的呢。
她好不甘心啊!
不过,她现在想的这些好像有点太远了。
月牙儿胡思乱想了一下,很快便又调整了自己的心境。
她能感觉到赫连云庚现在还是很喜欢她的,她可以趁着现在多多为自己谋求保障。
比如多吹吹枕边风,让皇帝多多提拔她的族人,她也要再多关心下朝政。
赫连云庚似乎并不排斥她多问这些,她也要把握住机会才是。
月牙儿越想越清明,渐渐也对自己又升起了一些信心。
以色侍人虽然不得长久,但她也有她的长处呀。就以她最近接触的朝政来看,很多朦胧的念头也都在她心里盘算着呢,相信以她熟读历史的知识储备,今后肯定也能结合实际情况,在某些方面给赫连云庚一些参考意见帮到他。
这样既可以让这个时代的人们过得更好,也可以让赫连云庚对她刮目相看,岂不是两全其美?
“怎么哭了,还疼?”
赫连云庚伸手摸了摸她湿淋淋的脸庞,突然开口。
他也还没睡吗。
月牙儿意外,但眼泪是她先前为他患得患失哭的,不好解释,只得支吾地“唔”了一声。
黑夜中的男人长长叹息一声,促狭道:“都怪我那处生的太过雄伟,可苦了爱妃了。”
月牙儿:“……”可滚你的吧,老娘早都上了药不疼了!不过这话也就在心底吐槽一下了,她其实还挺喜欢他这样胡说八道的。
白日的他是皇帝,有时候太克制太正经了,总会给她很深的距离感。
“陛下怎么还没睡呀?”
“在想你。”
“……”月牙儿有些脸热地推他,“我就在你怀里,你想我什么。”
赫连云庚却突然又不说话了。
月牙儿没等到回答有点伤心,刚迷迷糊糊地要睡着,突然感觉脸颊被人蜻蜓点水地吻了吻。
“……想你要是真没了朕怎么办。”
他的语声几乎低不可闻,月牙儿却彻底清醒了一下,心中快乐的几乎要开出花来。
天气越来越热了。
到了盛夏的时候,曾经的燕国二王子燕澹也已经在大夏稳定了下来。他进了刑部清吏司,官不大不小,掌各地刑名案件等杂事的处理事宜。
每年八月刑部都要复审各省所报的死刑案件,这为秋审。霜降后还会审办刑部在押的死刑犯,这是朝审。
但无论秋审还是朝审都一样重要,三司和九卿大臣都会插手,稍有差池还会上报天听,由不得燕澹松懈。
夏君让他来刑部,定然也是对他这方面的能力有想法,燕澹明白这是他证明自己价值的时候,更是不敢懈怠,七八月酷暑之际依旧奔忙在各地,皮肤也是又晒黑了不少。
燕澹奔波在金州有一旬了,身边只有五人,其中两人是他燕国来的属下,剩下三名是同行的刑部官员巴振和他的随从。
“燕大人,前面有处茶亭,喝碗茶解解暑再赶路吧,反正也快到京都了。”
巴振是个三十多的中年汉子,和燕澹算不上是从属关系,瞧见前面有个茶亭,便自然而然开头提议了。
燕澹没有拒绝的必要,当下欣然同意,几人勒了马进亭。
茶亭除了他们一行六人以外,还有一桌坐着一位白衣公子和书童。经营茶亭的美貌姑娘正在和白衣公子搭讪,调笑阵阵。
白衣公子眉目疏朗,俊秀非凡,却轻易就被姑娘说红了脸,看着颇是腼腆。
“……哎呀,公子你可能还不知道呢,荀家相公这刚死没多久,前两日那荀家娘子也死在家中了,京官一来就断定是殉情!这感情可真是羡煞旁人了。”
月宁最近读书读的烦闷,正难得出来走走,谈性不大,便只是闷闷地附和,使劲喝茶。
巴振看着这不解风情的白衣公子,一时细听谈话,却发现了不对,禁不住开腔询问:“这荀家家境殷实,荀家娘子也是年轻貌美,殉情寻死未免太过可笑?是京官发现了什么证据?”
狱事莫重于大辟,大辟莫重于初情,初情莫重于检验。这是每个恪尽职守的刑部官员都铭记于心的话,巴振忍不住就开始刨根问底了。
燕澹也很好奇,但他终究是刚进的刑狱,对这方面都不太敏锐,便也只是多听多看了,他便也抬头向白衣公子那桌看去。
茶亭的姑娘在看到巴振的时候还没啥反应,待燕澹转了脸,这才发现这还有个俊的,遂笑眯眯地又给他们添了壶茶道:“这我也不是很清楚,奴家天天和爹爹在这忙生意,也是听来往的客人说的。”
月宁看身边的姑娘终于被吸引走了,忍不住也朝燕澹那看了一眼。
两人视线相对的那一霎,月宁当下就被燕澹偏冷的桃花眼给激的心脏猛跳。
……他怀疑这是个女扮男装的姑娘。
“公子你热不热?这大热天的怎么还穿这么严实呢?”
茶馆姑娘换目标了,开始试图和燕澹攀谈起来。
月宁更是忍不住也拿眼偷偷瞟燕澹。
是啊,如果他是男的,又何必在这大热天的裹这么严实?月宁瞧瞧自己身上单薄凉爽的白衣,愈发坚定了对方是个女孩子的想法。
“哎!小姑娘这你就错了,咱们燕大人内力雄厚,武艺高强,酷暑又如何,你没发现人家大热天脸上都不流汗的嘛?他跟咱们可不一样的,人家穿厚点也不碍事。”
巴振又开始替燕澹解释,一说就是滔滔不绝。
茶馆姑娘听了解释,这才哦了一声作罢,看燕澹始终没有搭话的意思,只得恋恋不舍地退了。
月宁这也才恍然大悟,原来对方是有功夫在身,还燕大人,看来还是个官呢。
月宁想想自己即将到来的秋闱,忍不住叹口气,也不知道他这次能考上个一官半职光宗耀祖不,他妹妹月牙儿还在宫中受苦呢。
他要是一直考不上,他妹妹在宫里无依无靠的……
月宁想着想着忍不住又红了眼眶,闷了一口茶。
就在他郁郁寡欢之际,突听耳边砰的一声,桌椅哗啦一声倾倒被掀翻了。
一阵叮叮当当刀剑相击声中,隔壁桌突然突然倒下了两人,那个被他疑为姑娘的‘燕大人’正勇武非凡地和几名蒙面人打斗了起来。
月宁拉着书童尚汐就要跑,差点被蒙面人就给一刀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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