Потомучтоты былцветком, расцветающим вмоем сердце.
因为你曾是我心口上绽放的一朵鲜花。
“……曾经吗?”
费奥多尔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看来千洛你现在生活过得很不错呢,这样也好……”
他合起了手中的书本,十分随意地将它搁置在了旁边的位置上,然后姿态优雅地向我伸出了手发出邀请。
“我们多年不见,难道你就不想和我聊一聊如今吗?”
“……当然。”
我在停顿了一下后便落落大方地走到了他身边,简单地扫了眼他留给我的座位,随即客气地向他表示道,“请问你能收收你的披风吗,费佳哥?它有些占地方呢。”
“唔,是这样吗?”
少年低头看了看他自己的披风,好像真的有点占地方。
“不过没关系的啦,我也不在意这点小事。”
我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随手把那件披风扫到一旁就直接坐了下去,明显被嫌弃的费奥多尔倒也不怎么动怒,好脾气地任由我将他的披风胡乱卷成一团硬塞进了后面的缝隙里。
“我们也有好几年没见过面了吧?为什么费佳哥你如今的品味和风格变得这么潮流了?”
我侧过脸上下仔细地打量了他一番,从头顶的白色毡帽一直到肩膀披着的白色披风,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的,明明这时候还是炎热的大夏天,他也不担心自己会中暑。
“大概是因为……”
费奥多尔捏着下巴非常认真地在那里沉思了片刻。
“我的身体很虚弱吧?”
“哎?我以为现在的医术这么发达早应该……费佳哥你没有去看过医生么?医生怎么跟你说的?”
他回想了一遍从前去医院时,医生叮嘱过他的话语。
“注意调养身体不要再继续疲劳工作之类的吧……”
我不禁蹙紧了眉头,随即面露不赞同地望向了他。
“也就是说,费佳哥你经常在熬夜干活了?”
我开始觉得有点生气了。
“分明知道自己身体脆弱需要静心调养,怎么还跟个不听话的小孩子一样,对医生的话左耳进右耳出的呢?”
“尤其你一个人在外面独自打拼,身边也没有什么知心的好朋友陪着你,所以你更要照顾好自己才是啊。”
“否则不是让人越发地在这里替你担惊受怕的嘛?!”
……
隐隐蕴含着怒意的批评之声如浪潮般迎面扑来,而费奥多尔对此却什么都没说,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乖乖地听着我对他的教训,好不容易等我讲完了才慢悠悠地开口说道。
“我理解千洛你对我的担忧,但是……”
他微微地笑了起来,随即轻飘飘地落下了一句。
“千洛你的生活作息其实也跟我差不多吧?这可不行啊。”
“……”
我忽然顿住了。
就像工厂里的一台正在运转的机器却莫名其妙地丢失了零件一般卡壳,不知道此刻该说什么好,便索性保持沉默。
我就这么低下脑袋静静地看着搭在膝盖上交叠在一起的双手,看着手背上一条条犹如凸起纹路的青色血管,看着白皙细腻的肌肤上那些分布在四处的细小疤痕,然后表情平静地说出了对方那个打从一开始就不想隐瞒的真实身份。
“……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你果然是引领【死屋之鼠】的那位首领啊。”
面对这个暗中针对港黑的可怕敌人,我也没有在第一时间就使用异能拧断他的脖子,只是淡淡地问了他一句而已。
“横滨也算在你的最终目标里对吧?”
“不仅是港黑,武装侦探社,异能特务科,如果有必要的话甚至可以牺牲掉整个横滨。”
“就为了那本能够实现任何愿望的【书】。”
我对此真是忍不住地嗤笑了一声。
简直可笑至极。
对于我的选择,费奥多尔似乎也没有感到多大的意外。
他不过轻轻地点了点头,单纯地问了我一句。
“所以……千洛,你要杀了我吗?”
“我暂时还不会对你动手,但以后就不一定了。”我声音平淡地继续跟他说着,“因为目前小姨需要你,我和伊枫也都欠你一份人情……难道这不是你一早就算计好的吗?”
“否则你认为,在伊枫的地盘,你能活着等到我来吗?”
费奥多尔倒是没有生气,反而向我表达了他的赞同之意。
“伊枫的异能确实非常厉害,如果毫无防备的话,怕是轻而易举地就被他操纵着变成了一个失去自我的人偶。”
“我是不知道你和伊枫在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后最终决定的交换条件具体是什么。”我看了他一眼,“可我不是他,他答应你的事情与我无关,我只想确认你对我开的条件。”
“这个嘛……”
少年略微歪过了脑袋,表情故作认真地在那里仔细琢磨着,但很快的,他就像得到了什么结论一样轻笑着反问了我,“难道千洛你不觉得保留一点神秘感才会显得更加有趣吗?”
“不好意思,我完全看不出来哪里有趣了。”我面无表情地瞧着他说,“可能是因为我们彼此感到愉悦的点不同吧。”
“不过这也随便你。”
估摸着时间浪费得差不多了,再不回去哥哥怕是又要跟我闹腾起来,我便起身拍了拍裤子后面的灰尘就打算离开了。
“等你什么时候需要我帮忙了再来联系我。”
原本该一走了之的,可惜我却突然想起了某些事情还没有跟人交代清楚,于是我又倒退了两步回身望向背后那位依旧待在原地不动的俄罗斯美少年,意味不明地对他笑了笑。
“忘记和你说了,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其实我不怎么喜欢有外边的野老鼠专门跑进家里来觊觎我们的粮食和大米。”
我笑吟吟地询问了他一句。
“因此能不能请你管理好那些不太听话的小老鼠呢?”
然而哪怕是亲耳听见了昔日的小青梅这般堪称显眼的威胁与警告,费奥多尔也不过微微一笑,轻描淡写地回复——
“愿意为您效劳,这位美丽漂亮的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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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手撩开了垂落在前进道路上阻拦行走的枝条,我小心翼翼地跨过那些泥泞的水洼,尽量不弄湿鞋子也不搞脏裤脚,省得回家又要泡水里清洗一波,麻烦。
可我才刚离开那条羊肠小道,还没来得及抬头环顾四周呢,一个黑漆漆的人影就突然从旁边闪现而出,迅速有力,目标清晰并且富有指向性,精确地瞄准了我的怀抱狠狠撞入——
“……哥哥,你就不能好好地跟我打声招呼嘛?”
我无可奈何地朝对方张开了双臂,轻轻松松地就接住了这枚迎面冲来的黑色小炮弹,然后收手将他紧紧地搂入怀中,身体却平稳地如同涂了强力胶水一般纹丝不动。
“小心别撞坏了你自己的额头啊。”
“唔……才不会呢,千洛会保护我的。”
这只被人好好地养在了家里,总是不肯学安分两个字怎么写的调皮幼崽,仗着宠爱成功扑到了我身上,死死地圈住了自家恋人的细腰扣紧十指,还低下了脑袋在我怀里到处拱来拱去地瞎蹭,蓬松绵软的发尖偶尔搔挠过我外露敏感的脖颈带来一丝丝轻微的痒意,弄得我衣服都开始变得乱糟糟的了。
我简直无语地真想朝他翻个白眼。
“恩……没有下水沟死老鼠的味道呢。”
等到再次检查完毕,确认无误以后,太宰这才心满意足地扬起了头对着爱人白嫩的小脸蛋“啾”地亲了一口。
“这是给千洛你没有上当受骗的奖励哦~”
“……拜托,哥哥你就不能成熟点,别那么幼稚行吗?”
无奈地叹了口气,要不是此刻我两只手都在抱着人抽不出一点空来,我还真想扶住太阳穴,脑壳疼地朝他摇摇头。
“我和费佳哥又没有其他多余的关系……你紧张什么?”
“什么叫做没有其他多余的关系?”
哪知我的解释反而触动了对方的某个开关,哥哥的眼神瞬间兔美化地犀利了起来,保持警惕地开口向我质问道。
“千洛你和他原本是什么关系?”
——居然还叫得那么亲密!不可原谅!去死吧臭老鼠!
“……那请问你认为我和费佳哥原本是什么关系?当然只有青梅竹马的关系啊。”我感觉有些头疼,“这也要吃醋么?”
“……难道千洛你这是在嫌弃我小心眼吗?”太宰顿时不可思议地睁大了双眼看着我,随即想到什么又颤悠悠地伸出了手指向自己难以置信地询问道,“莫非你觉得我是在无理取闹吗?”
我:“……要不然嘞?你自己心里就没点逼数?”
——你这不是明摆着在无理取闹嘛?
仿佛遭受到了什么巨大的打击,哥哥的身体猛地一颤,脸色也霎时变得一片苍白,摇摇晃晃地欲要摔倒在地——
然后我就面无表情地对他说,“你再装柔弱给我看看?以为我不知道你往我口袋里偷偷放监听器和定位器的事情?”
……呵呵,真当我不准备跟你算账了是吧?
原先还不想管你的呢,结果你非要自己撞上枪口来,赖谁?
太宰:“……”
于是他瞬间安静了下来。
还非常无辜地朝我眨巴眨巴眼睛,发现这招用处不大以后又对我露出了一个乖巧的笑容,这副温和顺从的认错姿态可谓摆出了十足的诚意,是一句话都不敢放出来再跟我顶嘴了。
我顿时冷冷地哼了一声,面露不屑。
有毛病都是被人给惯出来的,就是欠一顿来自社会的毒打。
“怎么?以为我当时和伊枫说话就注意不到你在旁边悄咪咪搞的一些小动作了是吗?”
我表情冷漠地直接抬手按住哥哥的肩膀,接着完全不顾那点宛若猫咪挣扎的小力道,无情地忽视了对方那极度不想跟我分开的不情愿,硬是把人从自己身上扯了出去让他乖乖站好。
“手法挺灵活的啊,该夸你一句不愧是撬锁专家吗?估计以前也趁着我不注意干过很多回了吧?恩?”
我抱起双臂,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
“哥哥,请问我有哪里说的不对吗?”
“……”
闻言,求生欲极强的太宰登时疯狂地摇头,紧张迅速地向我扔来了一个否定三连以示自己的清白。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乱说!
“千洛……我承认这次是我犯了错误,是我做的不对……”
哥哥轻轻地咬住了下唇,悄咪咪地抬起头瞧着我脸上近乎淡漠的神情,心里顿时七上八下的,极为忐忑,鞋子无意识地擦了擦地面,背在身后的双手,十指也不安地绞在了一起。
“我向你道歉……所以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随后他便垂下了眼帘默默地注视着脏泥地上的水渍,故意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小模样,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待爱人原谅的回应,那样他就可以重新抱住恋人朝她软软地撒娇,事情就过去了,可是……他却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
我依旧保持着沉默,淡淡地看着对方的表演。
“……千洛?”
没有得到恋人回复的太宰,这次是真的开始慌了。
“……千洛?”
黑发少年几乎是手足无措地愣在原地,慌慌张张地想要凑上前来拉住我的手,可又害怕我生气而犹豫着不敢靠近,不敢随随便便地触碰,只能微微抿起了嘴,可怜兮兮地望向了我。
无声地祈求我的原谅。
“……”
最终,我还是败下阵来,彻底地输给了这个人。
无奈地叹了口气,我眼神温柔地看向面前正一脸委屈巴拉地注视着我,快要掉金豆豆的娇气包哥哥,随即朝他招了招手。
于是太宰果断擦去了眼尾欲掉不掉的细小泪珠,连忙凑过来挨近我,当恋人向他重新开放拥抱时,迅速地扑进了我的怀里,这下就是真的死不肯松手了。
“千洛你吓唬我……”
他略有不满地搂紧了我的腰,在耳边小声嘟囔着抱怨。
“怎么就学坏了呢,谁教你的啊……”
我登时没好气地拍了拍他的后背教训道,“你还好意思说呢,如果你听话点不老是整这些幺蛾子,我能这么对你吗?”
“……我知道了嘛,以后我会问过你同意的……”
太宰气呼呼地鼓起了腮帮子,不情不愿地答应了我一声,看似和平常一样的表现,然而抱着我的力度却愈发加重。
“那么……你是绝对不会抛下我的,对吗,千洛?”
他装作不经意地问了我一句。
我点了点头。
“当然,不过你哥哥你也该学会懂事了啊,否则很累人的。”
“哎?我不是一直都很乖的么?”
“……你认真的?”这人的脸皮厚度堪比城墙啊。
“讨厌,我从来不对千洛你说谎的啦。”
太宰笑眯眯地歪过了脑袋,非常亲昵地蹭了蹭我的头发。
但是他的目光却投向了恋人背后的那条羊肠小道,盯着那位拂过了路边的枝条而从密林间慢悠悠走出来的白衣少年。
然后微笑着告诉我,“我跟其他人才不一样呢,我可从来不对你撒谎,每一句承诺都是发自肺腑的真心哦。”
费奥多尔静静地望着远处那位正在挑衅自己的黑发少年。
太宰治拥紧了怀里的恋人,面对这个不值一提的敌人,明明脸上带着一丝丝的笑意,可眼底的神色却近乎于冷漠。
他的嘴唇微微翕动着,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让人听见,唯有眼前的费奥多尔能够清楚地看到——
少年在最后轻飘飘地留给他的一句警告与威胁。
[离我的千洛远点,你这只丧家之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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