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理莎打过电话，果然今天还不到中午，小文就出现在阮星的公寓。
她抱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来，问阮星：“Et没有通知要再拍额外的宣传物料，所以这个暂时不用管。然后匠视决定制作一个宣传视频，会用到各种片花，到时候可能需要我们在里面露一下面，这样可以吗？”
阮星抱着手机，心不在焉，听到小文的话点了一下头。
小文奇怪：“星星，你在等谁的电话吗？”
“没有啊。”阮星立马否认，“我就是有点无聊。”
“哦。”小文也没有怀疑，收起电脑，“那我再回去和理莎姐确定一下。”
小文没有多待，很快公寓里又只剩下阮星一个人。
她的手指点在手机屏幕上，看它暗了又亮，亮了又暗。
聊天界面上，最后一条是“通话时长03：17”。
原来他们昨天只说了三分钟的话。
阮星换了个姿势，从沙发滑到毛绒绒的地毯，正想着用什么开场白的时候，消息提示忽然一响。
又连着响了好几声。
退出对话框，消息显示是邹瑜在找她。
邹瑜：“Hi，小甜心。”
邹瑜：“早上好，昨天没有被向闵那个醉鬼吓到吧？”
邹瑜：“但是小甜心居然跟他打电话，不跟我打。”
邹瑜：“我有一点难过。”
最后发了一整排的难过表情。
你不是也喝醉了吗？还缠着向闵让他抱你上楼。
阮星无语，想了想，她回复过去。
阮星：“昨天是我有事情跟他说，不过好像打扰到你们了。”
阮星：“你们还好吧？”
——好像打扰到你们了。
——你们还好吧？
邹瑜盯着跳出来的这两句话看了半天，忽然“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他晃了晃手机，对着另一边正在处理邮件的男人开口：“好像有点不太对啊，你的阮星宝贝把咱俩当成一对了。”
男人不为所动，一点反应都没有。看了看他那张没有一丝神色变化的脸，邹瑜摸摸下巴：“但是如果对着你的脸，我好像有那么一点可以？”
向闵终于抬起眼睛，他问邹瑜：“上次的事还有一点收尾工作，你去还是我去？”
现在是谈工作的时间吗！
邹瑜没精打采应下来：“我去，我去。”
不过他又蠢蠢欲动：“昨天小甜心找你，都说了什么啊？”
乳白色的窗纱静静垂在深色的地板上，坐在书桌前的男人微微低着头，专心注视着电脑屏幕上那些走势复杂的曲线。
没有说话。
“好吧好吧。”邹瑜举起双手，表示投降，“我先去补个觉，晚上出门。”
房门“咔哒”响了一声，是邹瑜走了出去。
手指放在键盘上敲了几下，向闵停下动作，很是顺手地拿起了放在一边的手机。
*
向闵：“我现在不做模特了。”
向闵：“谢谢你。”
剧本围读会，中间休息的间隙，阮星打开手机，发现微信上多了两条新的消息。
来自向闵。
正好小文在一旁站起来问她：“星星，要喝水吗？”
阮星“啊”了一声，连忙说：“喝的。”
“那我帮你去倒了啊。”
阮星点头：“嗯。”
回答完了小文的问题，阮星把视线转回到聊天界面上。
原来已经不做模特了吗？
她点开对话框，看着随之跳动起来的光标，不过在阮星想出该怎么回复之前，向闵很快又发了一条过来。
向闵：“昨天打扰到你了吗？”
阮星：“没有。”
想了想，补了一句。
阮星：“成年人压力大是正常的。不过饮酒伤身，你以后，还是不要多喝了。”
向闵没有回。
莫名其妙地，阮星觉得他在屏幕后面笑。
笑什么呢？大概是笑她一本正经地劝一个只见过几次面的陌生男人不要喝酒吧。
挣扎了一下，阮星加上解释。
阮星：“你不是受伤了吗？喝酒对伤口愈合不好的。”
向闵：“好。”
看到回复的时候，阮星反应了一下，转过弯来，明白向闵是在说“好——不喝了”。
阮星：“嗯。”
阮星：“你在做什么？我在剧本围读会上。”
她举起手机，找了个角度偷偷拍了一张照片，然后发了过去。
照片里，是一张放着许多剧本稿子的桌面，没有拍到具体的字，不过倒是不小心把坐在一边的经尔拍进去了。
经尔并没有休息，他就坐在阮星边上，左手撑在额头，指尖夹了一只笔，右手正在翻阅桌面上的资料。
阮星发了个捂住眼睛的表情包。
阮星：“把导演拍进去了。”
如果是从事娱乐行业的人，比如台前的艺人、台后的制作人员，再或者是搜集娱乐新闻的记者，最后是平时会注意娱乐动态的影迷粉丝，看到阮星发的这张照片，第一时间就能提取出两个关键信息
——经尔要拍新作品了。
——合作的是阮星。
无论哪一个放出来，都是重大爆料，让人蠢蠢欲动想要探知真相。
向闵好像也不例外，就是他提的问题有点奇怪。
向闵：“哪个？”
哪个？
经尔虽然称不上家喻户晓，但他年少拍青春片起家，后来又拍了几部类型不同的电影，每部都可以拉出来当他的代表作，“天才导演”早就冠到了他的头上。
向闵看起来比她大不了多少，居然不知道经尔吗？
阮星摸摸鼻子，忍不住笑了一下，然后飞快打了几个字过去。
阮星：“就是坐着的那个。”
她接着打字：“我听说，你从家里搬出来了，新的地方住得还好吗？”
想起昨天邹瑜在电话另一头哀嚎“连油烟机都没有”，阮星又加上几句话，“如果经济方面有困难的话……”
不行不行，太直接了。
删掉打出来的话，阮星犹豫着要怎么表达才不会让向闵觉得不舒服。
向闵：“哦。”
向闵：“我在工作。”
向闵：“【图片】”
他好像对阮星照片上的经尔一点兴趣都没有，倒是接上了之前的话题，回答了阮星自己在做什么。
图片上是放在桌面上的键盘，阮星不知不觉就被他牵了过去。
阮星：“你找了新的工作吗？”
向闵：“算是，偶尔才开工。”
兼职吗？听起来不怎么稳定。
不过这倒是提醒了阮星，向闵说不做模特了，那他会愿意进娱乐圈吗？按他的外貌身材，拍拍平面广告应该也能赚很多钱。
阮星：“要做到什么时候？”
阮星：“大概下个月我就进组了，在H市隔壁的影视城。”
阮星：“你想来探班吗？”
聊天界面的上方出现了“对方正在输入”的提示，不过很快就消失了。
他在想要怎么回答吗？
小文已经倒了温水回来了，看见阮星盯着手机出神，于是小声提醒她：“星星要不要出去走走啊？一直看手机对眼睛不好的。”
阮星回过神来，对着小文笑了笑：“没关系，反正马上就继续讨论了。等结束我就回家休息。”
不知道是不是她们的对话吵到了一边的经尔，他忽然抬起头来看着阮星。
阮星：？
“干嘛？”阮星很不客气地朝他仰起下巴，“结束我不能回家吗？”
经尔抿了一下唇，转开头对其他人发话：“继续。”
离开桌子的人陆陆续续都回到了原位，在围读重新开始之前，阮星收到了向闵的回复。
是他发过的消息中字数最多的一条。
向闵：“暂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幸运的话月底会有一个阶段性的成果，到时候我可以休息几天。拍摄开始的具体日期是哪一天呢？你会希望我什么时候来探班？我尽量满足你的心意。”
还有一条在后面单独发的：
“最近有想要的礼物吗？我可以带来给你。”
还要让他送礼物吗？阮星愣了一下。
正打算回复的时候，一只手从旁边伸了过来，恰好遮住了她的屏幕。
抬起头，经尔脸色沉静：“开始了。”
“知道了。”阮星小声咕哝，又趁他不注意的时候，飞快打字发了一句话，然后笑眯眯对着经尔开口，“开始吧。”
围读会不久之后，匠视的官博就转发了一条宣发消息，里面称经尔将会执导一部新作，基调是悬疑搞笑，作品形式是他初次尝试的电视剧。不过倒是没有提参演人员是谁。
经尔出道以来一直拍的都是电影，这还是他第一次拍摄电视剧，评论里有期待他新作品的，也有动摇怀疑的。
“哇！经总居然拍电视剧！！我窦尔墩！”
“名字是《四人组》啊，难道是群像戏吗？期待！！”
“电影和电视还是有壁的吧，不知道拍出来什么样，我选择中立。【吃瓜】【吃瓜】”
“我一边害怕拍成拖拖拉拉七八十集的那种剧，一边又忍不住希望经总拍长一点，再长一点。【捂脸】”
“谁会演啊？会用新人吗？我就想知道这个。”
“只有我注意到官博重新编辑之后艾特了经总吗？”
“？？经总开微博了？”
顺着《四人组》官博艾特的那个ID点进去，果然摸到了才开通微博的经尔。
就是里面什么内容都没有。
不过这也不妨碍引发原博底下新一轮的讨论。
“我希望经总能发点自拍。【星星眼】【星星眼】”
“不会吧，我看他也就转发转发宣传。你还指望经大爷发九宫格自拍吗？”
“楼上！现在能连发十八张了！梦想还是要有的！”
“转发也可以，我十分想去经总的微博底下留言。”
“确定是本人吗？连认证都没有诶。”
“可是官博都艾特了，应该是真的吧？”
但让大家失望的是，经尔好像开通微博之后就忘了这回事，《四人组》官宣的微博发出很久，热门搜索上都挂了好几个小时了，他也没有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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