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芜做梦都想不到, 自己竟然会在多度山遇到鬼杀队的成员, 而且是柱,而且还是两个人!
这里可是伊势啊!伊势!离江户, 哦不对, 离东京超远啊!
为什么在东京周围会遇到鬼杀队, 现在来到东海地区附近,她还是会遇到鬼杀队啊!
怎么哪里都能碰见你们的?!
这次, 除了富冈义勇, 连炼狱杏寿郎都来了。虽然都是认识的熟人,她在这两人跟前也算是暴露的差不多了,但还是很麻烦啊!
而且在见到这两人之前, 不管是樱树精还是木灵,抑或是鬼灯, 都未曾表示伊势湾和多度山附近有食人鬼出没。
开玩笑!山头上有个风神,山脚下有只比无惨还老的蜘蛛精。阿芜用自己千年地府老员工的资历打赌,这里绝对不可能有鬼舞辻无惨手下的鬼。要是有食人鬼能在这个地方翻出风浪来, 她就不工作了,回去公开相亲(????)!!
“铃菜小姐为何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虽然阿芜心态爆炸了,不过身为炎柱的炼狱倒是看上去挺兴致勃勃的。
“莫非你也在调查这附近出现的行人失踪事件?”
啊?行人失踪??
托疯狂运转的大脑的福,少女的思考没彻底停下来, 反倒是转得更快了点。
停顿了三秒后, 她回想起这个所谓的“行人失踪”,和那只蜘蛛精的关系很大。
而前来调查的鬼杀队,八成是误认为此处隐藏着麻烦的食人鬼。且上来就是两名柱, 怕不是之前已经有队员在这里吃亏了。
要知道,那群小蜘蛛可是能让负责治安的鸦天狗吃亏的麻烦妖怪啊!
“呃……算……算是吧……”阿芜一边思索到底该怎么跟这两个大活人解释这附近发生的事和鬼无关,一边视线漂移到了三人头顶的树上。
树灵露着个小脑袋,悄咪咪地在树梢给她打手势。
唉,她也知道话说的越多就越不好脱身,但面前这俩人,实在不是随便扯个谎就能应付过去的类型!
“你们呢?也是来这里调查的?”
阿芜看着悬挂在头顶的太阳,这会儿是正午,空中可谓万里无云。
“这个点,鬼可是不会出来的哦。”
更何况多度山根本没有食人鬼,只有体型堪比房屋的蜘蛛精和心地善良却逐渐衰弱的神明而已。
“哈哈哈!铃菜小姐真是幽默!”
在这寂静的丛林中,炎柱充满朝气的笑声显得更响亮了。
“其实除了调查之外,这次我们二人还要寻找在此处失踪的伙伴。”
哦,应该就是他们之前说的那个“不死川”了。
从炼狱杏寿郎简单的描述中,少女得知,其实他们二人已经是第三批前来探查的队员了。
而之所以此次鬼杀队拿出了堪比那田蜘蛛山那时的阵容,派了两名柱前来此处。是因为已经有一位柱在前来调查之后,连人带鸦(就是他们每人都有的鎹鸦)消失了踪影。
第一批在这里出事的队员,一共两人。据回到根据地的鎹鸦汇报,皆是投水身亡。因为没有见到食人鬼的踪影,但好端端的队员却像中了邪一样自己跳湖,怎么看都有些不对劲。
失踪的风柱——不死川实弥,便是在这种情况下来到此处的。
他失踪的消息传到主公那里的时候,那位足智多谋的产屋敷当主,正因为病情恶化而卧床不起。
“实弥还活着。”
奄奄一息的产屋敷耀哉向其他队员传达了这样一道讯息,且指派了炼狱杏寿郎与富冈义勇前去寻找下落不明的风柱,随后便口吐鲜血,陷入了昏迷。
“这样啊……你们主公的病……”
阿芜听鬼灯说过,产屋敷家因为与神主的后代联姻,长久以来,一族族长都有预知的能力。
相对的,他们一族不仅男性稀少,还非常短命。
她很喜欢那位虽然体弱,却有着领袖气质的青年。听到这个消息,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虽说死后还可以在彼世相见,但辗转于病床之上,受病痛的侵袭与折磨,这种痛苦也非常人所能体会。
“……替我向那位主公大人问好。另外……”
正午的阳光透过茂密的枝叶,在林间洒下点点金斑。远处还能听见鸟儿于林间发出的,清脆的鸣叫声。
然而这般美好的景色之下,却潜藏着无尽的凶险。
“虽然这话听上去有点伤人,不过你们俩最好不要再调查下去了,会很危险。”
尤其是入夜后,那两名鬼杀队员,必定是陷入了蜘蛛精的幻术中,才会以投湖作为自我了断的方式。
贪得无厌的妖怪,不会因为有了活祭品就安于现状。
至于那位风柱,既然产屋敷的当主说他还活着,应该问题不大。虽然阿芜不明白他为何会在知道此处怪异的事件与鬼关联不大的情况下,仍然派出了两名柱前来调查。
炼狱:“抱歉,这可恕难从命。”
富冈:“恕我拒绝。”
不出预料,无论是炼狱杏寿郎还是富冈义勇,二人皆拒绝了她的好意。
“虽然知道铃菜小姐这么说一定有自己的理由,但不死川毕竟是我们的伙伴,不能丢下他不管。”炼狱杏寿郎的目光坚定,“也不能让那些队士们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掉。”
“……他们的死我心里倒是有数,和鬼没什么关系。”看了眼一言不发,站得离她和炼狱有些距离的富冈,化猫事件时的情况又浮现在阿芜脑海里,惹得她烦躁地抓了抓头。“不如说更麻烦,就比上回某人在地铁里遇到的事还麻烦!”
她刻意加重了“在地铁里”几个字,成功引起了把自己当边缘人的某位黑发青年的注意。
富冈义勇:“?”
炼狱杏寿郎:“地铁?啊,是最近在东京开始试运行的地下电车吗?我记得之前富冈有去下面调查过。”
……哇靠,这傻孩子嘴太紧了,说了保守秘密,他真就一个字儿都没往外蹦啊!!
一时间,感动与无奈在阿芜心中交织,感动他真的信守承诺,在相信她的同时守口如瓶。却又无奈这孩子傻了吧唧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居然还给她“?”。
真的,令人头大。你们鬼杀队的队员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搞得她都想见见这位倒霉的不死川了,看看又是什么奇人。
“……唉,算了算了,我又不能把你俩从山上扔下去。”
最终,少女选择放弃抵抗,让这俩大佛跟着她一同行动。
“但是!既然碰上了也不能让你们就这么单独行动。万一真遇到危险,别说找回那位不死川了,说不定你们也会折进去,一起走吧。”
“感激不尽!果然铃菜小姐是个好人啊!”
这话平时从小姑娘嘴里听到倒是没啥,但从炼狱这种青年嘴里听到,阿芜就觉得怪怪的。
“……感激不尽。”
边缘人富冈则是沉默了一会儿,面无表情地也朝她道了谢。知道的,明白他是不善言辞。不知道的,八成会误认为他没诚意哦!
阿芜决定把两人也带到神社去。放他们和自己一起在山里乱转,甚至去湖边调查,还不如扔到那位一目连大人的结界里。
那里绝对是目前这片地区最安全的地方了。
她一边在心里敲定计划,一边跟着躲藏在树木中的木灵的指引,带着两个青年往山顶进发。
“喂——有人吗——?来帮个忙啊——!”
这时,远处却传来了一个呼喊声。
“……有人!”
三人面面相觑,连忙朝声音的源头赶去。
“喂————!有人在吗————?”
声音是从一个陡坡下传来的,坡面上还有明显的痕迹,显然有人在这个地方滑倒过。
阿芜朝下面探了探头,发现了一个瘫坐在地上的老人,一旁还放着他的斗笠和拐杖。
两位青年把人救上来一问,才知道老者是山脚下村子里的住户,清晨的时候上山原本是想摘点药草,谁知却不小心一脚滑下了陡坡。
虽然没什么大碍,但毕竟上了年纪腿脚不便,一时竟爬不上去了。
“诶呀……真不好意思啊,本来想赌一把今日有没有跟老夫一样进山的村民的。”
名叫田边满之助的老人,爽朗地笑了笑。
“没想到居然被旅行者救了,这也算是缘分的一种吧。”
这名老人确实并非妖怪,且这个节点还愿意前往山中摘药,想来和最近的事应该也没什么牵扯,阿芜就没说什么话。
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几人决定将崴了脚的田边老人先送回山脚下的家中。
“不过真少见呢,这个年头居然还有带刀的年轻人。”
因为腿脚不便被炼狱背在背上,老人倒是挺自来熟的,顺势就跟几人聊上了。
“哈哈哈!毕竟是在野外赶路,若是遇到危险了也好有个防备。”
比起寡言少语的富冈义勇,炼狱显然更懂得如何与一般人交流,说的理由也滴水不漏。
“也是。”老人瞅了眼走在一旁的阿芜,笑了笑。“况且还有一位像仙子一样可爱的小姑娘,你们两个小伙子确实该上心点。”说到这,老者干瘦的面容显露出一丝阴霾。“这座山自古有一目连大人的保佑倒是不会有什么危险,但还是要小心为妙啊。”
炼狱:“一目连?”
“啊,是从前开始就一直守护着这片土地的风神大人。老夫今天本来是打算顺便去山上的神社看看的……谁知道搞成这样子。”田边老人遗憾地叹了口气,“老喽——不中用啦……”
阿芜看着满脸遗憾的老人,见他不像是在撒谎,忽然心生一计。“风神?”她佯装着露出惊讶的神情,“可是……我听说这里的人,都信奉的是水神大人啊……”说着,少女眨眨眼露出了天真的神情:“还说水神大人特别灵验,不管什么伤病都能治好!”
然而谁曾想,老人听到这句话,脸色却沉了下来。
“那都是胡话!”
看着田边满之助激动的样子,阿芜估计若非顾忌一直背着他的炼狱杏寿郎,老人现在就要跳起来拍着桌子破口大骂了。
“什么水神!都是那群混账东西瞎编的!”
说完,他扭过头,满是皱纹的脸瞪着阿芜,不过却不是朝她发脾气。
“小姑娘,别被骗了!虽然不知道你们是听了什么传言,但如果是想来找那个什么水神祈求就算了,不然……”
说到这,老人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闭上了嘴,懊恼地扭过头去。
“总之!如果你们是为了水神的事,还是将老夫放下,尽快离开吧。”
“这可不行!”炼狱杏寿郎显然对老人突然骤变的态度并不买账,“田边先生年纪大了,我们还是将您送回家吧。”
“老夫还走得动!”
虽然老人忽然变脸,但阿芜却并没有因为他的态度感到冒犯。毕竟先下套的人是自己,更何况,老人这番话,已经算得上是好心提醒了。
“谢谢您,田边先生。”
“啊?”
阿芜勾起嘴角,看着面色不善,眼中却并未带有敌意的老人。
“您想赶我们走,是怕我们这种想来调查水神的传说的外来人,被选做‘祭品’吧。”
是的,“祭品”。这就是行人失踪的真相。
多度山周边相信水神传说的村庄不在少数,她早就从樱树精口中得知,村中年轻人实在太少,远远达不到定期献给水神的,祭品的数量。
最终,为了满足他们幻想中的神明的需求,疯狂的信徒做出了一个丧心病狂且无比自私的决定。
既然神明只是需要祭品,村里的人不够了,那抓些外来人不就好了?
果不其然,她话音刚落,田边老人的脸上失去了血色。
“你……从哪里知道这件事的?”
“姑且也是从这里的住民口中知道的,而且我也听过一目连大人的传说,所以您大可不必害怕我是所谓的‘水神的信徒’。”阿芜顿了一下,见没人打断她,继续道:“御风的龙神……只因庇护这片土地上的住民们免受海难,强行压下了大水,代价便是失去了一只眼睛。我说的对吗?”
这样温柔的神明,又怎会向自己的信徒索取他们的生命呢?
明明是他,将自己的一切,都献给了这片土地,和这片土地上的生命啊。
“你……你知道吗?一目连大人的传说……”老人的神情动摇了,“自打那水神出现,就连村子里的人也渐渐忘记了一目连大人。”他长叹一声,语气中充满了遗憾。“没想到,老夫一把年纪了,最后居然只能从旅人的口中听到风神的故事了吗?……真是讽刺。”
阿芜垂下眼帘,心中却感到淡淡的惆怅。
因为她并非人类。
“老人家,我们并没有恶意。但……‘祭品’究竟是……?”
身为炎柱的炼狱一边背着老人前进,一边一直安静地听田边满之助与阿芜对话。并且,他成功从两人的谈话内容中,发现了一些和自己任务有关的端倪。
“……是活人,这几年因为各村年轻人都减少了,那些混账东西就把目标转到了你们这样的旅人身上。”说着,田边老先生敲了敲背着他的青年的肩膀,“老夫的村庄里也有那些个水神的信徒,不想这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被村里那些混蛋小子和信徒骚扰的话,你们还是放下老夫赶紧离开吧,明白了吗?”
最终,三个人谁也没听老人的话,仍旧是将这名嘴硬心软的,风神的信众,送回了自己家中。
老人虽然老伴已经去世了,不过并非孤家寡人一个,自小生在这片土地上的他,和自己的大儿子一家五口住在一起。
田边老人的儿子继承了父亲小茶屋,和妻子以及十几岁的大儿子一同打理着小店。
老头回家的时候,他们一家子先是惊讶,后来便对在山中救了自家老人一命的三人千恩万谢了起来。
阿芜他们这才知道,原来老人上山采药,是因为自己的小孙子最近有些咳嗽,估计是染上了风寒。懂得些药理的老人便寻思着摘点草药,抽空再去邻近相熟的大夫那里问问。
“爸爸!您真的吓死我了!别敢助没生病,您受伤了啊!”
和笃信风神的老人不同,作为他的长子的田边和是个无神论者。
“要不咱们家还是去水神的神庙拜一拜吧……爸爸,真的很灵,小杏家的真之介君,生了那么重的病都痊愈了啊。”
但另一边,作为他儿媳妇的女人,满子,则似乎比较愿意相信水神的“奇迹”。
“诶呀诶呀!老夫没事!”坐在茶屋外凳子上的老人大手一挥,忿忿地说道:“老夫腿脚硬朗着呢!还有,满子啊,别老说什么拜水神拜水神的,生病了还是得好好吃药!”
“可是……”
“还是先好好谢谢这三位年轻人吧,人家大老远过来也不容易!”
田边满之助喝了一口水,放下杯子,笑着摸了摸凑过来跟他撒娇的小孙女,抬头看向以炼狱为首的三名男女。
“这会儿太阳也快下山了,摸黑着进山太危险了,不如就在我家呆一晚吧”
“等明天天亮了,你们再去神社看看也不迟。”
作者有话要说:是的,风哥他倒霉!他被阴了!但他没事!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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