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风按住四肢,雨如钢钉敲击在周身,薄邵茶呼吸急促,他迅速顶开怀里的女鬼。
之所以揽她,不过是为了防止她后续跟在自己身后追上来,索性趁其不备,直接拖着一块跳下来了。
薄邵茶闭上眼睛,脚下一朵两朵三朵的白莲争相簇拥而起,稳稳的托住他下坠的趋势。
为情势所迫,他换下了那件除了好看没什么卵用的“楚楚白莲”,趁着方才争着女鬼找他的间隙时间,连跳带蹦的换上了那条能开莲花的裙子。
一经稳住身形,薄邵茶就撒开了腿的跑,被人拖下来的女鬼尚在楼底不明所以的挣扎。待钻进一角树影的背后,薄邵茶才堪堪停下回首打量一眼身后,楼顶没有人,薄邵茶不知道他们有没有看到自己的行为。
其实看到也没多大事,薄邵茶想,他不差这一点曝光了,反正人家已经摆明态度要搞死他。
就是再想回去会有点麻烦。
“不能现在回去,宿舍楼现在情况不明,太危险了。等晚一点吧,等晚一点。”薄邵茶自语道。
“我刚刚好像听到了陆唐的声音,是我听错了吗?”宿舍楼除开还在楼底挣扎的跳楼女生,其余人等皆藏匿其中,看不到影的,薄邵茶脑海中略过门窗内的那几张怨怼的鬼脸,“陆唐能对付得了他们吗。”
虽然他们都是鬼,虽然都是同一个宿舍的,薄邵茶的心底却始终有着一股浓浓的不安。
宿舍楼内发生了某种转变,已经不复以往的平静与克制,压抑着他们的东西似乎松开了手,怀抱着目的,放任那些鬼怪试探底线,就像步下陷阱等待猎物一脚踏入万劫不复。
薄邵茶知道用猎物形容他们不大对,他转身,一边保持速度快速远离宿舍楼,一边想事情。
跑到半路,薄邵茶放弃了走花路,脚下重新踩地。这场雨下的太大,泼得他一头一脸全是水,连脚下的花都有点滑溜溜的,薄邵茶走着走着都怕自己一个脚滑摔地上。
最终,薄邵茶站到了校外小吃摊的老板面前,陆唐向他展示的可供信任的朋友,目前来讲只有这位老板。
现在这个点人流量不多,老板见薄邵茶冒着大雨满身伤的跑过来,笑笑脱离了和其他几位摊主的闲聊,单独把他拉到了一边去。
“怎么回事啊你,瞧瞧,弄得这么狼狈,昨个晚上你不还好好的吗?”老板检查了一下薄邵茶身上带的伤,脸色慢慢沉下来,“你这伤,林可可干得?”
林可可是谁,薄邵茶不清楚,没兴趣知道。但陆唐作为任务中的一环,薄邵茶想他有必要再找陆唐聊聊。
“陆唐去哪儿了,你知道吗?”薄邵茶抹了把脸。
“你没看到她?”老板说,“她在我这儿帮我看摊子,后来见雨下大了,我借了她伞。她应该不久前就回去了,她还给你带了饺子啊。”
所以果然,当时听到的短短那一声叫喊,是陆唐在叫他。
薄邵茶默了默,在老板的追问下,薄邵茶颦眉吐露了宿舍楼内发生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糟心事儿。
“你的意思是,宿舍楼的那些,已经开始恢复自主意识了?!”老板惊讶道。
“这么大面积的恢复意识,有点奇怪啊,”老板也跟着皱起眉,“都这么多年了,要恢复意识早恢复了,为什么都集中在这个关口了。这样一来,陆唐继续留在那里,会有点难办啊。”
薄邵茶:“为什么?”
“你知道陆唐是怎么死的吗?当时宿舍楼无端端起大火,炙热难耐。她没睡,本来可以跑的,就算不跑,也不会无动于衷的继续留在宿舍被烧,可她偏偏死在宿舍。”
“她死在她自己的宿舍里?”薄邵茶重复了一遍。
“对,陆唐当时想跑,可黑暗中有人按住了她的手脚,不让她离开,可明明,那间宿舍当晚只留有她一个人。很奇怪对不对,谁按住了她,要治她于死地?”
“她宿舍里,可不止她一个,”薄邵茶捂着自己的胳膊,竭力回想那间宿舍里的一切,除开受伤的臧步梨,“那天晚上,陆唐的四个舍友一个都不在吗?”
“陆唐的宿舍,只有三个人,一个大一时候早早搬出去住了,另一个就是臧步梨,”老板看了他一眼,“换而言之,你看到的那些家伙,可都不是原本那间宿舍里的人。”
不是一个宿舍的,那她们在自己刚来的时候还那么熟稔的向自己打招呼,刚来的那天早上把他围起来恐怕也是想做点什么,薄邵茶头皮发麻:“是他们按住了陆唐,为什么会这样,他们之间有牵连?”
老板默认了是那群舍友害死的陆唐,她叹了口气:“恰恰相反,陆唐和他们没关系,他们彼此之间并不认识。”
“其实在起火前那些家伙就已经死了,他们要找的是臧步梨,”老板撇了撇嘴,“陆唐虽然不跟我说原因,但我猜啊,他们是找不到本人,才拿陆唐出气,当年陆唐和臧步梨很亲近的。”
亲近是肯定亲近的,薄邵茶可以想象。但若说陆唐是因为被迁怒才死的,还是有些牵强。
再问更深层面的,老板就说不出来了。
陆唐并没有把所有事情都告诉小摊老板,她还窝藏了不少的事情在心里。
“陆唐那么聪明一人,不说肯定是有自己的想法。”虽然不甚了解陆唐的生平,但她为人如何,薄邵茶还是能从短短几天时间里感受到的。
陆唐聪明,有大局观,平静的外表下内里也是理智清醒的。这份理智,使她区别于其他,很可靠,有了目标便愿意主动凑上前去努力。
而她现在的目标,是打心底的想要打破这场噩梦般的困局。
陆唐一定看到了跳楼的那一幕,她也明白自己这个外来者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去。
“她会出现的。”薄邵茶笃定道。
然而,直到倾盆大雨化为毛毛细雨,毛毛细雨化为雨后天晴,坐在角落的薄邵茶都没有在这里等到陆唐。
“喂,她不一定能出来。没有钢琴声的以前,情况是很糟糕的,她总是会被那群所谓的舍友盯着欺负。”
天黑了,老板忙完今天最后一单生意,熄了火,坐到薄邵茶对面。
“她是让你去砸钢琴没错吧,你暂时别回去了。等临近十二点的时候,再回宿舍楼,我替陆唐送你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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