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一室安静, 初升的阳光明媚,风吹动窗帘, 光影落进人的眼睛里, 如璀璨星河。
眼里的水是温柔的,朦朦胧胧一层,虽然彼此明明都近在咫尺, 但却偏偏又而看不清面前的人。
视觉被剥夺, 触觉便会无限放大。
指尖路过的每一寸肌肤都是柔软又滚烫, 像被温水泡了很久,但是某些地方又很坚硬且锋利。
可纵观如此,两个人一点也不怕,还非要更加细腻地把自己送给对方。
企图窥探到更深的地方。
祝夏以前在国外假期的时候和朋友出过海,海浪颠簸,人也跟着起伏,脸上扑过来的风和空气都是咸的,凉的。
此时此刻,祝夏被迫挺直了腰杆, 脖子仰出优越流畅的弧度。
这种感觉就像在出海,身上每一寸肌肤都不由自主放松又紧绷,毛孔舒张开, 嘴巴也不自觉地张开。
但是与出海不同的是,现在周围的空气是热的。
像火。
明明很烫手却又舍不得松开。
祝夏感觉自己好像从来没有那么累过,但是精神层面又有极度的满足感。这种极端反差让她再也撑不住,身子软下来趴在身下的人胸口。
傅承限在她后背流连忘返的, 掌心湿湿滑滑腻腻一片,他额头一层汗涔涔,总是清冷干净的男人被荷尔蒙添上了一层红尘气息。
他向她臣服,却也不动声色逼她臣服。
两个人都十分默契地没有说话,傅承限大手下滑,准确无误地抓到祝夏的手,他拿到唇边亲了一下,嘴角溢出食饱餍足的笑。
祝夏累得不行,完全不想动,只是轻轻弯了下指尖,以此回应。
傅承限收到回应,笑意更浓,他掌心贴在祝夏后背,声音低沉沙哑,“舒服么?”
祝夏一顿,肌肤温度骤然上升,全身都红了起来。她闭眼装死,手摸索着盖到男人唇上,强行让对方闭嘴。
傅承限低低笑出声,待到二人呼吸都渐渐平静了以后才抱着怀里的人坐起来。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犹如连体婴,傅承限把下巴垫在祝夏的肩窝。
他似乎很喜欢祝夏肩窝那颗黑色的小痣,唇舌捕捉上去,偶尔拿贝齿轻咬。
祝夏已经喊累了,嗓子都哑掉了,反正咬得也不疼,她干脆放任对方在她肩头为非作歹。
直到感觉到某处又再次抬头的趋势,祝夏才不可置信地从对方怀里撤出来。她眼周围一圈红色,皮肤不是往日的白净,而是肌肤里透着水嫩的粉色,唇瓣也微妙地肿了起来,“还来?!”
傅承限被逗笑,沉沉地笑出声。
祝夏腰都酸了,想到刚刚自己好话赖话全都说了对方还不放过自己,好像要把自己往死里折腾。
顿时气地想要咬人,“笑屁啊!”
傅承限知道她辛苦了,安抚一般揉/捏她的腰肢,祝夏舒服地像小猫崽一样哼唧两声,重新趴到男人怀里。
傅承限凑到她耳边,“去洗澡?”
祝夏骨头都是软的,而且她敢肯定,她双腿一定无法正常走路。
“我不去。”她闭着眼睛 ,“谁爱去谁去。”
傅承限“嗯”一声,抱着怀里的人从床上下去,祝夏惊叫,终于肯睁开眼睛,“你干嘛?”
“洗澡。”回答得理直气壮,且一边说一边往浴室走。
祝夏慌了,“我我我、我自己去!我不要和你一起!”
傅承限故意挑眉,甚至上上下下看了祝夏一眼,眼神掠过某些意味深长的痕迹时,男人眸色更深,“你确定?”
……我确定你妈。
祝夏十分想口吐芬芳,但是第一次进行“知根知底”活动结束后就骂人好像不太好。
于是沉默着权衡再三,还是低下头,决定做一个废物。
“这位先生请好好服务。”祝夏已经没皮没脸了。
“好的。”傅承限故意拿唇擦过祝夏的耳,“保证完成任务。”
后来,祝夏以亲身经历反省,男人都是狗,说出的话还不如泼出去的水。
什么洗澡,都是假的!
他不过是想换个场地玩点更刺激的成年游戏!
-
祝夏和傅承限温存结束,网民对祝氏的讨伐已经到了水深火热的地步。
祝夏作为祝氏的设计总监自然跑不掉,紧接着祝夏在Liberté实习,随后辞职回祝氏的事情也被从头到尾摆到明面上去。
所有人都追着祝夏要一个说法,粉丝让她赶紧离开祝氏开展属于的自己的天地,看戏的则是翘着二郎腿评论:[人家说不定就是一伙的]。
事情发展都在祝夏的计划中,她一点也不慌地靠在傅承限怀里,看了眼时间,疑惑:“傅总今天不上班?”
傅承限单手闲散地搭在祝夏身上,时不时把玩她的衣摆,“周末。”
“说的好像你之前周末不去上班一样。”祝夏反驳。
傅承限笑着瞧她,“嗯,陪你。”
“不需要你陪,赶紧走。”祝夏本来是躺靠在傅承限怀里,闻声嘴上嫌弃,手脚还是树懒熊一样转身趴进傅承限怀里。
傅承限顺势低头在她嘴角光明正大盖了个吻,“祝氏股东那边已经表态了,股份全卖。”
“傅总怎么说的好像人家是现在才卖的一样。”祝夏捏他的脸,“不是很早就卖给你了吗?”
“嗯。”傅承限说,“主要是为了给祝氏留点面子。”
“那我替祝氏谢谢你啊。”祝夏表情看不出一点感谢之意。
但是傅承限还是严肃提醒,“你代表不了祝氏。”
祝夏明白他什么意思,她笑着去咬他的唇,“傅承限,我好喜欢你呀。”
“我怎么那么喜欢你呀。”
“哎呀,你太招人喜欢啦。”
傅承限心安理得地接受自己老婆的夸赞,眉梢眼角都是笑,“喜欢就这样?不做别的?”
祝夏:“……撤回。告辞。”
开了荤的男人是真的不太好惹。
-
祝天南黔驴技穷,终于找上了傅承限,当初之所以让祝夏嫁给傅承限也不过是看在傅家实力雄厚,但他绝对没想到自己终有一日真的要来求傅承限帮忙。
傅承限把抉择权交给祝夏,祝夏和祝天南见面的时候,祝天南才意识到,自己落到这个下场,根本不是意外。
他怒不可赦,红着眼睛质问祝夏,“我怎么就养了你这个白眼狼!”
祝夏心情没什么波澜,甚至有点想笑,她看着祝天南,只问了一句话:“祝惟季到底多大。”
祝天南愣住了。
祝夏笑了,“现在,你还要问我为什么吗?从始至终,该问为什么的,都是我,不,是我妈。”
“是那个为了嫁给你,不惜离开自己的家,最后却落个病死硬床下场的女人。”
祝天南怔怔的,忽然想起来很多自己不愿意面对的往事。
许慈身体还很好的时候他就认识了卢眉珍,卢眉珍这个人其实哪哪都比不上许慈,但是她能满足他那脆弱的大男子主义和自尊心。
他把卢眉珍带回家,说是要卢眉珍照顾许慈。
最后,也不知道许慈有没有发现他们俩的事情,他只知道,许慈走的那天,他甚至都不敢看她一眼,只是摆摆手让医生赶紧把人弄走。
卢眉珍怀孕的时候许慈还没走,祝天南怕事情暴露,就假意辞退了卢眉珍,实际上是把卢眉珍养在了隔壁别墅。
后来许慈病逝,卢眉珍肚子已经很大了,为了瞒过这个事情,他特意送祝夏去了夏令营,等到祝夏回来,祝惟季已经出生了。
最后没办法,只能把祝夏送出国。
这件事情他从来没跟任何人说过,也许是心虚,也是愧疚,也许是对许慈亡灵的忌惮。
但是都不重要了,祝夏和祝天南实在感情不深,骨子里那些所谓的血液根本无法支撑他们这脆弱的父女情。
临走之前,祝夏递交给祝天南一份报告,“你就真的不觉得祝惟季和你长得太不像了吗?”
祝天南如遭雷劈,他手抖着看那些白纸黑字,嘴唇瞬间退了所有血色,“不、不可能!我验过的!”
祝夏点点头,“你确实验过,但是你验太早了。”
这事祝夏之前不知道,还是方橙橙告诉她的。
方橙橙说自己无意间听到卢眉珍的弟弟向卢眉珍打听祝惟季,卢眉珍脸色很差地说:“和你有什么关系,别问这些有的没的!”
祝夏从来没怀疑过祝惟季和祝天南的关系,因为她能看出来卢眉珍是真得非常在意祝惟季,如果不是亲生的,绝不可能这样尽心尽力。
但是,她忽略了另一层。
也许,卢眉珍那样尽心尽力,不是因为爱祝惟季,而是恐慌,祝惟季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她从别人手里抢到祝天南,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第二个人比她更清楚祝天南有多狠心。
于是祝夏特意找人调查,果不其然,祝惟季根本不是祝天南和卢眉珍的孩子,他甚至根本不是卢眉珍的孩子。
他是卢眉珍弟弟,陆佳敏爸爸,卢浩克跟别的女人生的孩子。
因为卢浩克早年为了钱入赘陆家,做了上门女婿,孩子跟着母性,他自然不甘心,后来真的闹出了人命,只能找卢眉珍帮忙。
巧的是卢眉珍刚生的儿子夭折,姐弟俩为了各自今后的生活,干脆来了个“狸猫换太子”。
因为这个孩子,卢眉珍和卢浩克几乎完全绑在了一起,形成了闭环利益链,所以之后卢眉珍对卢浩克有求必应,卢浩克也心甘情愿为卢眉珍安插人手。
只可惜,他们败在了这个所谓的“人手”上。
祝夏看着坐在那里宛若要瞬间白头的祝天南,不觉得他可怜,也不觉得他可恨。
出了这个门,以后的她,和这个人就再也没有任何瓜葛了。
-
祝氏其他股东虽然都已纷纷卖股,但是目前来看,祝天南还是控股比例最高的,公司的话语权依然在他手里。
祝夏亲手把祝氏推向这个地步,但他并不想祝氏完全破产消失,所以仅剩的那十八个点,成了至关重要的关键。
“不是说知道在谁手里吗?”祝夏问傅承限。
傅承限点头,“一个老人家,回国了。”
祝夏眼睛一亮,“那我们去见他呀!”
“不用了,他来了。”
话落,只听门铃敲响,祝夏扭头,傅承限起身去开门。
祝夏好奇地也跟着过去。
房门打开,门口站着一老一少。
老人家穿衣很英伦,即便是夏天也穿了件风衣,头上一顶卡其色的帽子。
看着风度翩翩,绅士儒雅。
再看他身边——
咦?
祝夏愣,“是你?”
那个电梯里的寸头少年。
少年今天没穿校服,简简单单的白T黑裤,清爽又干净。
他似乎是被强行拉过来走过场的,脸上很是不耐烦,看到祝夏以后,挑眉。
“哟,你住这啊?”
“放心,那件事我不会说出去的。”
傅承限闻声偏头,“?”
祝夏:“……”
不就是在自家门口张牙舞爪的画面吗!
有什么不能说的!
你他妈给我说清楚!
必须说!
作者有话要说:傅总不安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试图找一顶帽子。
电梯里的寸头少年……不会还有人问我是谁吧?
什么也没有!!
审核员大大!!
你看看啊!!!
什么都没有!!
放过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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