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不干净了

    白夜低头看着自己细嫩白皙的皮肤，觉得这副皮囊不干净了，她被穆雷和玛希两张嘴玷污了清白之身。

    不过就几天功夫，她怎么就被钉在受的耻辱柱上永世不得翻身了呢？

    卫瑾曦站直身子，低头整理着自己敞开的衣襟，又取出口红不紧不慢地打开前置摄像头耐心补妆，温柔体贴地把空间留给白夜，让她独自凌乱。

    “杀人灭口犯法吗？”白夜忽然一把抓住卫瑾曦的手腕，殷切地问：“利索迅速的那种，应该不疼。”

    卫瑾曦莞尔，伸手把她扣好领口过于散漫以至于露出精致锁骨的纽扣，“放心，我一定不会出庭作证，你放心下手。”

    白夜皱巴着小脸，思索着具体下手步骤。

    卫瑾曦没搭理她，对着镜子继续补妆。片刻后，妆面恢复到热吻前的水平，卫瑾曦满意地一掀眼帘，拎着愁眉苦脸的白夜离开了信息室。

    穆雷一众人识趣地一直候在楼下，在穆雷看来，就算是饿死在这行政楼下，也比辣死在食堂里要好受几分。更何况，他笃定白夜学妹是不会忍心饿死他的。

    “吃什么？”白夜没好气地剜了穆雷一眼，“你请客。”

    穆雷点头如捣蒜，“西餐，只要不辣什么都行。”

    英国人对美食向来没有什么崇高的艺术追求，白夜早就深有体会，懒得和他磨叽，开着车像游街的大佬一般，领着身后的中巴车浩浩荡荡地驶往城内。

    蓉城下班高峰期的交通拥堵得感人，一个红绿灯路段车流能分十次过，白夜走走停停踩刹车踩得小腿肚酸胀发麻，还没能驶到目的地。

    手机上蓦地涌进来好几条信息，白夜盯着前车，顺手把手机交到卫瑾曦手中，“瑾曦，帮我看看是谁？”她递得十分淡然，完全没有在思考自己手机里是否藏着什么秘密，只是觉得既然两个人在一起，互看手机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

    卫瑾曦的心顺着白夜的动作微微一动，像暖流淌过一般熨帖，手上输入密码解锁。

    短信是消失了许久的胡允恒发来，一发就是几条长语音，让人心生厌烦，没有点开的欲望。

    卫瑾曦抿了抿唇，还是点开了。

    【胡允恒】：老夜啊，哥哥平时对你好不好？不说巴心巴肝地为你奔波，好歹也是呕心沥血地帮你善后，这次你一定要帮帮老哥我啊。

    白夜冷漠的脸黑了一半。

    【胡允恒】：王志这个混账东西，背地里改你的剧本，结果现在逻辑出现漏洞，故事圆不回来，被导演一脚给踹了。现在全剧组在山里面，不知道该怎么办。

    白夜冷漠的脸彻底黑了。

    【胡允恒】：现在李导就指着你来救场了，不用大改，就把高潮段落顺着前面铺垫的线索捋一捋，说得过去就行。夜啊，哥哥也不白占你便宜，告诉你个秘密。前几天卫学姐来找过我，打听你的事情，我可是守口如瓶一点口风都没漏……

    车遇上红灯停了下来，白夜闻言一挑眉，侧头逆着窗外的夕阳看向卫瑾曦，语音还在播放。

    【胡允恒】：不过我看卫学姐为了追你，是准备花心思的，你也别老是冷脸对人家，别犯浑。再说，这么好一御姐追你，上哪儿找去，不睡白不睡。想当初我追我们家旭旭心里就抱着这么个心思，那么美好的□□，臀部又圆又翘。我觉着卫学姐那身材，你不亏的。

    白夜忍无可忍，一把夺回手机关掉界面，世界瞬间清静。

    卫瑾曦意味深长地看了白夜一眼，指了指窗外变绿的路灯，没有对胡允恒一番虎狼之言发表看法。

    “……胡允恒嘴上不把门，平日里浪习惯了。”白夜虽然是一概不知，但是作为结交胡允恒为朋友的后果承担者，还是善良的替他开脱两句，小心翼翼地解释：“我没那个心思。”

    卫瑾曦对先前胡允恒的话不怎么在意，到底是不熟悉的朋友，背地里说两句无伤大雅。倒是白夜开脱解释的这句话，什么叫没那个心思？

    车子里陡然生出尴尬的氛围，白夜握着方向盘头是半度都不敢瞥向卫瑾曦，生怕卫瑾曦真生气，一怒之下哄不回来。

    卫瑾曦则是沉默地看着窗外，手指搭在窗框上，缓缓地敲击着，指甲碰撞声惊地白夜小心肝蹦跳不止，心惊胆战。

    好不容易挨过一个小时难熬的车程，车在美领馆隔街的西餐厅停了下来。中巴车内穆雷一行人如沙丁鱼般一涌而出，奔着三楼就去，把领路的白夜彻底抛在脑后。

    傍晚七时，暮色已然降临，最后一抹斜阳消失在天际，只剩下无尽的幽蓝色笼罩着大地。

    白夜摁下熄火键，双手乖乖地搁在膝盖上，等待命运的制裁。

    好在‘命运’没有让她煎熬很久。

    卫瑾曦似笑非笑地望着白夜，手在白夜呆若木鸡地注视下探到车座底，副驾驶座椅腾得向后缩上一截，空间霎时间宽阔了。

    卫瑾曦直起身，一把揪住白夜的领口，逼她看向自己，语调危险道：“你没什么心思？”

    白夜：“……”

    她什么时候说了这句话？开了一路车，心脏就跟着纠结了一路，早就紧张地忘记自己下意识间随口回过什么。

    “在你眼里，我就这么没吸引力吗？”卫瑾曦勾住白夜领口的手指松了开，指尖顺着领口往上，缓缓地划过白夜的脖颈下颌，堪堪停在白夜的嘴唇上，“你就对我半点心思都没有？”

    白夜闻着狭小空间内，自己身上银色山泉的冷幽香混合着卫瑾曦身上清寂的雪松味，浑身像是瞬间被火焰点燃，由内而外的烧灼感寸寸瓦解着内心的道德底线，她很想在这僻静的停车场角落里发生点什么。

    “嗯……”卫瑾曦斜倚着身子，衬衫顶端的两颗扣子不知何时偷偷崩开，昏暗的灯光偏偏只能影影绰绰的露出沟壑的轮廓，透不出细致的美景。

    白夜口干舌燥地咽了咽喉，右腿下意识抻了抻，想要迈过中间碍事的操作台。

    卫瑾曦潋滟着星光的桃花眼内勾外翘，冲着白夜轻轻一眨，椅背蓦地向后倒去。

    这已经不是暗地里的挑逗，是摆在明面上的邀约。

    白夜的眸子倏地通红，火苗从瞳孔里窜出来，目光灼灼地盯着卫瑾曦，抬腿便迈了过去——

    副驾驶门大开，原本躺在椅子上的人儿立在门外，好整以暇地看着白夜。而白夜横跨在驾驶位和副驾驶位之间，弯着腰，双眸通红欲|求不满地瞪着卫瑾曦。

    再这么只管点火不管灭，她会被玩坏的。

    “饿了。”卫瑾曦倚着门框，佯装委屈道：“中午的食堂不好吃。”

    白夜颓然地收回腿，认命地从另一端下车。卫瑾曦拿出撒娇的本事，她可真是没半点辙，“走吧，再不去穆雷又该多嘴了。”

    卫瑾曦挽上白夜的臂弯，不忘从她兜里翻出手机，找到胡允恒最后那条语音截去后半段，只保留他和他家旭旭的故事，给李旭发了过去。

    白夜旁观着这一切发生，后脑勺觉得有点凉。

    两人并肩来到餐厅时，其余人已然落座，点好餐正嗷嗷待哺地端坐在原地，盼星星盼月亮地望着她们。

    穆雷递上菜单，一面‘不露痕迹’地用胳膊肘戳了戳白夜，“我还以为要等半个小时呢，没想到这么快。夜，是你不行，还是她不行。”又贴心的翻开菜单，礼貌地对卫瑾曦道：“不知道女生适不适用，不过侍者说今晚有新鲜生蚝，建议我们品尝一下。”

    卫瑾曦微笑着拒绝了穆雷的好意，大概是认为以自己的魅力问题，不屑用生蚝这般粗鄙的外物辅助，那是对她的一种侮辱。

    等餐的途中，穆雷为了不让场面尴尬，脑子里骨碌转了一圈，决定和众人分享些白夜的糗事，以期将来白夜对她下手时，卫瑾曦能够瞧着今天这顿饭的情分，留他个全尸。

    “瑾曦，你知道夜一喝酒就失忆的毛病吧。”穆雷笑眯眯道。

    白夜取过餐包，决定不参与这个话题。

    卫瑾曦微笑着点头：“知道。”

    “知道就好，我就是怕你万一不知道，将来被吓着。”穆雷贴心地帮白夜挪近餐包篮，一面聚起红酒杯轻晃着，高级定制西装穿在肩宽体阔的他身上衬得他气质特别绅士文雅，唯独笑容诡异了些，“那你一定没有听过夜一夜十次狼的故事。”

    白夜眉头一挑，在餐篮里抓起一个餐包动作粗暴地塞进穆雷嘴里，“你再说话，我就给老头子告状。”

    “那时候我们小师妹风头无两啊……”穆雷被塞了嘴，其他看戏的安全专家们可不怵白夜，一名三十五岁左右的金发碧眼大美女接着道：“有一次她通过中级考核，帕克教授在工作室里为她庆祝，开了十几瓶洋酒，结果没过半个小时，夜喝多了，开始揪帕克教授好不容易蓄起来的胡子，本来就没几根毛，结果一晚上过去，拔光了……”

    众人哄笑作一团，话匣子打开，开始七嘴八舌的补充他们所了解的白夜。

    “夜第一次实操，科里和玛希两位警督全程护航，特别行动队整队出动，当时抓捕的阵仗差点把人小纵火犯吓得在地下室里尿裤子……”穆雷补充道。

    “……还有，夜第一次上大案，漫山遍野找失踪小孩找了七天七夜，小脸都熬白了，以为自己的推测出现错误，差点流着眼泪一头扎进教授怀里哭……”

    “后来啊，后来失踪小孩就藏在货车车厢里，搜查人不仔细，还是夜自己带着人找出来的。”

    卫瑾曦全程噙着笑，聆听他们口中白夜的故事，那是未曾共同度过的时光，她也很庆幸白夜成长的路上，能有一众师长小心呵护。

    白夜瞧着眼前这温馨的画面，眸子柔和下来，眼前泛起阵阵光晕，不曾饮酒，故事便足以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