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瑾曦和谢韵一人霸占了沙发的两头,身姿慵懒地半倚着,没给白夜留下半分空地。
白夜也没恼,靠着卫瑾曦脚边洒脱地坐在地毯上,颈侧厮磨卫瑾曦睡袍下光洁的大腿,舒服得微眯眼,没有参与头顶的对话。
“你真就不打算回去?”谢韵懒洋洋的问,“把伯父伯母丢在那边不管了?”
白夜脊背瞬间僵硬几分,支棱着耳朵,心底莫名紧张起来。
大腿外侧的摩挲忽然停下,卫瑾曦轻笑一声,在白夜绒绒的脑袋上揉弄一下,“他们逼我相亲,待不下去才回来的。”
“都是移民的人,这么古板老套?”谢韵莞尔。
卫瑾曦又拉开一罐啤酒,难得放纵,“还准备三年抱俩,我不赶紧跑,恐怕你下次见到我,我肚子都遮不住了。”
白夜浑身不自在起来,她压根就没办法想象卫瑾曦挽着男人的臂弯,低头温柔地抚摸自己隆起的肚子——
杀了她吧。
这样的画面,就是个噩梦。
“你没告诉伯父伯母你就算和女孩子结婚,也不打算要小孩?”谢韵摇头笑了下,第一次和白夜有共通的感受。
和卫瑾曦初识时,谢韵就知道这位瞧上去温柔体贴的女人从心底里不愿意养育小孩。卫瑾曦亲口说:出生是人一生最没有选择权的事情,眼下这个世界那么糟糕,自己受罪也就罢了,何苦还要祸害下一代。
再说——
“家里有一个小孩就够了。”卫瑾曦指尖在白夜脸颊轻轻滑过,“我的爱很吝啬,半点也不想分出去。”
白夜身子一绷。
一方面觉得卫瑾曦有意无意地撩拨引得她格外想发骚;另一方面,又觉得卫瑾曦爱自己是不是母爱过于泛滥,不是成年人的那种爱意。
白夜忍不住仰头望她,望进卫瑾曦酒后幽暗静谧的眸子里。
那是一腔毫无保留的真挚爱意,炽热到奔腾而出的欲念,不掺杂一丝杂质,□□裸地勾出你最原始的冲动。
没来由的,白夜想起神曲篇章里的一句:
箭中了目标,离了弦。
她是那箭下的猎物,只有被射中时,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早已逃不出这陷阱。
卫瑾曦捉住那只在她大腿内侧作怪的手掌,指尖用了在掌心捏了捏,嗔怪地瞪了白夜一眼,起身步入卧室,阖上门。
白夜怔在地毯上,一时没回过神。
谢韵怪笑一声,拎起手边还未喝完的啤酒,后脑勺对着白夜,摆摆手,走出大门。
她活该凑上来找罪受。
单身就是原罪。
一时间,客厅里冷清不少,凉飕飕的。
白夜坐在地毯上,瞧着满地狼藉的啤酒罐,不知道自己是该起身打扫卫生,还是追进卧室里,问问卫瑾曦到底是怎么了。
某位高智商犯罪学博士在关键时刻,脑子不转了。
某只还未长到成熟期的幼狼崽在客厅里晃动着自己没有半点斑驳杂色的尾巴,顺时针追着尾巴转圈,焦急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声幽叹从卧室传来。
光滑白皙的手臂遮挡住白夜的眼眸,她感觉自己似乎是被握住了手,有人领着她往卧室走去。
有些人醉酒后,会骄纵一身傲骨,张扬洒脱的在人群中博取目光,眼眸中星星点点的光芒耀眼得刺眼,不知不觉间俘虏旁人的心。
有些人醉酒后,会放纵骨子里的最后一丝矜持,压下心底的羞意,领着自己茫然又乖巧的爱人推开那扇神秘的大门,手把手教会爱人如何品尝自己。
白夜被困在卫瑾曦的臂弯里,后背顶着卧室的木门无处躲闪,卫瑾曦湿热的呼吸落在她敏感的脖颈上,咽喉上下涌动,颤栗的肌肤传出阵阵电流,酥麻了尾骨。
“瑾曦……”
白夜嗓子沙哑,眼眸泛出潮红,抑制不出的欲意溢出,控诉爱人又一次不着调的撩拨。
她还记着卫瑾曦先前所说,要去陪谢韵睡觉的事。
卫瑾曦无奈地笑,木头果真就是木头,怂起来在火堆旁都不懂得自燃,还需要她再主动些,笼她进着已然无法熄灭的□□。
“小傻瓜……”
白夜这才留意到卫瑾曦换了身衣服,深紫色的丝质睡袍松垮垮地披在肩上,腰间的丝带散漫地系着,勉强遮掩住影影绰绰的春光,白皙细腻的脖颈暴露在空气中,引诱人在上面啃噬一口,留下独属于自己的印记。
白夜的手不受控制的从衣摆边缘探进去,触手皆是冰凉滑腻的皮肤,没有衣料。炙热的掌心开始在冰川上肆意的点火,所到之处皆是颤栗,星火燎原。
卫瑾曦纤长的十指插进白夜的发间,逼迫她微微低下头,含住微张的唇瓣。
亲着亲着,卫瑾曦的手掌也顺着白夜衬衣下摆蜿蜒地探进去,摩挲着白夜紧实的腹部,指尖在后腰上敏感的纹身上勾勒,从裤腰缝隙探进去,指尖在尾骨上打转。
白夜浑身战栗,偏开头去,躲开愈发霸道的吻。
卫瑾曦低声问:“怎么了?”
“再吻下去,我就不会放你走了。”
她纵然自制力再好,也受不了卫瑾曦如此这般反复的诱惑。
卫瑾曦没有答话,而是当着她的面,慢慢的,慢慢的,抽开系在腰间的丝带。
如玉般白洁的肌肤衬着仅仅遮住峰尖的紫色轻薄布料,身子上下泛出星星点点的红,散发出独属于卫瑾曦的欲。
幼狼崽根根毛竖立,喉间压抑着低吼,翻身把卫瑾曦压在门板上,狠狠地吻了上去。
吻着吻着,两人便吻到床上去。
白夜仰躺在床上,满目爱意地凝视着卫瑾曦跨坐在她身上,迎来一次又一次于烟花绚烂处绽放。
临昏睡前,卫瑾曦想,白夜的确没有撒谎,左手的确如右手一般灵活,少几分薄茧的指尖敏锐地探到最要命的一点,将她顶上巅峰。
要命的勾弄,探索幽深处。
自己还羞耻地向下迎合,疼惜那人不便的右手,嘴里央求着,唤她的名字,求她轻些,慢些。
却又贪恋温存的契合,不肯松开她。
似是疼惜到骨子里,想要圈在怀里,片刻也不想分离。
翌日上午,白夜才懒洋洋地睁开眼,手臂还圈着熟睡中的卫瑾曦。卫瑾曦蜷缩在自己怀里,眉眼罕见的蹙着,似乎睡梦里很没有安全感。
白夜没忍住,在卫瑾曦额头落下一个轻柔的午安吻,静静地盯着她的睡颜,痴痴地傻笑起来。
唇齿间似乎还残留着昨夜的甘甜,纵使是左手腕酸软到没有半丝气力,和残废的右臂一样瘫痪在床上,她也不觉得懊悔。
瑾曦是她的了,从头到脚,从里到外,每一处都布满独属于她的印记,散发着独属于她的味道。银色山泉的冷幽香霸道的裹挟着雪松味,像冬日里凛冽的山泉水蜿蜒过雪岭,融化万年冰川,一道向天外奔腾而去,两种冷香缠绞在一处,任谁也无法单独区分开。
“傻笑什么?”卫瑾曦不知何时睁开眼,瞧着眼前傻兮兮的白夜哑然失笑。
她家的幼狼崽子,可真是太可爱了。
幼狼崽吃到梦寐以求的盛宴,嘴都笑咧开:“开心。”
“有多开心?”蜷了蜷浑身上下不舒服的身子,卫瑾曦嗔怪地盯了她一眼,“食髓知味?”
白夜讪笑一声,收回不知何时落在卫瑾曦尾骨附近的左手。
“抱我去洗漱。”卫瑾曦身子骨软得无力,整夜贪欢的后果此刻显现出来,她连坐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白夜本着睡人的自觉,麻溜的从温暖的被窝里起身,绕到卫瑾曦那侧,绕过膝弯脖颈,腰背微微用力,轻巧地抱起卫瑾曦,大步走向浴室。
帮卫瑾曦放了水,进浴室里梳洗恢复状态。白夜则是反身回到卧室里,拆下床单被套,一一扔进洗衣机里,再守在洗衣机前,等待烘干。
上扬的嘴角就没有落下过。
心头盘算着一会儿要去发个推,告诉关心她的学长学姐,可以找为老不尊的老师索要筹码了。她用事实证明,自己不是下面那个。
她已然看见,未来夜夜笙歌的生活正在不远处冲她殷切的招手。
真美啊……
待到卫瑾曦换上人模人样的衣服出现在客厅时,就瞧见这样一副画面。某人披着件宽大的青色睡袍,毫无形象的蹲在洗衣机前,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滚筒一圈圈转。
真傻啊……
卫瑾曦怀疑自己找的不是小三岁的年下,找的是小三十岁的年下。
婴儿都不会有这么傻的行为。
自觉年龄有壁的卫瑾曦拉开阳台门,一脚踹在某位嘚瑟小年下的屁股上。
白夜晃了晃,一屁股摔倒在阳台坚硬冰凉的瓷砖上,疼出眼泪花。
“我陪谢韵吃饭去。”卫瑾曦强忍着没笑出声,“你不是有安排吗,怎么还不出门。”
白夜重新蹲在洗衣机前,揉了揉自己摔疼的屁股,不以为意的摆摆手:“还有几分钟,你先出门吧,我把床单洗完再走。”
卫瑾曦一挑眉,“着急洗床单?”
白夜:“着急洗出来找个画框裱起来。”
纪念一下她和卫瑾曦的第一次,将来老掉牙,还能指着床单回忆昨夜的美好片段。
卫瑾曦微笑,一把拧住白夜肉乎乎的小耳垂,顺时针转了九十度,“你说什么?”
翘尾巴过头的某人迎来了一次社会的毒打,从此学会不把心底那点龌龊的思想分享出来,乖乖地闭嘴。
满意地舒展着眉头,卫瑾曦伴随白夜的惨叫声出了门,陪谢韵这位被冷落的闺蜜午餐去。
西餐厅里。
谢韵盯着卫瑾曦丝毫没有遮掩之意的脖颈实在没忍住,开口道:“不围条丝巾吗?”
太招摇了。
简直是太招摇了。
谢韵没见过脖颈上顶着七□□个红痕,还能坦然出门,步入衣衫不整不得入内·法餐厅的女人,一时间竟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般,双手纠缠着,欲言又止。
卫瑾曦故作高深地摇摇头,端起红酒杯轻轻抿上一口。
酒杯落回桌上。
“满分技术,我就秀一秀。”
“……”
谢韵沉默了,她早该知道卫瑾曦不是什么好鸟,吐不出好话。
“可惜你这辈子是没机会体验。”卫瑾曦补充道。
垃圾。
垃圾闺蜜。
谢韵再也顾及不了形象,端起红酒杯一饮而尽。
单身是原罪。
单身还没性生活,是原罪中的原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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