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仰一碗面吃完, 手心还是烫的,他摩挲着被亲的地方看窗外街景。
朝简一只手拽着陈仰的衣角,一只手夹水饺吃。
陈仰第三次看见那个清冷美人从窗前走过的时候, 确定他是想装成巧遇逮向东。而向东已经掉进了卫生间的马桶里。
“丑八怪有什么好看的。”朝简踢他的鞋子。
陈仰一脸复杂地瞥了朝简一眼。
朝简被那一眼瞥得眉头皱了起来“有话就说,我不是每次都能从你眼里读懂你的心思。”
陈仰的眼角轻抽“我是想说, 无论什么神仙颜值,你都说是丑八怪, 就我不是。”
顿了顿,陈仰小声说 “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对你来说, 全世界都是丑八怪, 除了我”
朝简“可以。”
陈仰老脸一红“你这是病, 挺严重的,跟医生提过没”
朝简睨他“不是病, 在我眼里确实只有你是好看的,其他人都很丑。”
陈仰不太能扛得住这种以聊工作的语气说情话的路数, 他的老脸更红了“吃面吧。”
朝简看着他。
陈仰福至心灵,却没让朝简如愿,他咳了声“我不能昧着良心乱说,我的审美是偏大众化的, 世界上多的是帅哥美女。”
瞥见朝简的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去,陈仰笑着摸了摸他的小揪揪“但他们都跟我没关系。”
“呵。”朝简似笑非笑,“都没关系那姓向的,姓孙的,姓武的, 姓郑的,还有那个姓香的”
“别闹了, 那不一样,你单独放在一个位置。”陈仰说,“没人跟你抢,那地方一直就你一个人。”
朝简愣了片刻,低头捞了一筷子面条,结果半天没动。面凉掉了。
陈仰拉了拉他的小揪揪“吃啊。”
朝简把凉掉的面放回碗里,搅拌搅拌重新捞起一点吃,皱眉含糊不清道“不要再摸了,摸乱了我就不扎了。”
“我摸轻点。”陈仰一转头就跟窗外的人大眼看小眼,对方的眼神不再是敌意,而是羡慕。
狗粮有穿透力,直接从玻璃窗里面飘了出来。
下午陈仰想跟朝简找个地方放松一下,玩点开心的。
然后就去了书店
陈仰觉得自己有必要静下心来想一想,这算不算他跟朝简的第一次约会。然而他进了书店就把这想法抛在了脑后。
书店很大,除了书籍文具饮品零食等,还贩卖情怀,各种充满年代感的小玩意。
陈仰凑在架子前看一辆绿皮老火车模型的时候,向东发来了信息。
向东哪呢
陈仰书店。
向东
向东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陈仰约会。
酒店房间里,向东把手机往桌上一丢,他食量大,在餐馆为了躲瘟神连一碗面的三分之一都没吃完,现在胃里冒酸水。
向东拿打火机砸桌面,砰砰砰直响“梨子,你买的泡面呢”
“皮箱里啊。”凤梨的声音从洗手间传来,他在举着白卡照镜子。有了身份号,见过鬼魂和死尸,回来了。
“好不真实啊”凤梨呢喃,白卡背面的头像是他的脸,就是他今天的模样和穿着。
任务世界的公民有合法权益吗也许有,只是他们还没那个资格享受。
凤梨唉声叹气,无限流常见的套路是完成任务会有积分,或者下一轮的道具,怎么真人版什么都没有。他把白卡揣进口袋里,对着镜子抿嘴一笑,小酒窝若隐若现,振作振作振作
房间里飘着一股香辣牛肉的味道,向东一条腿屈在椅子上,一条腿随意搁在桌下,毫无形象地大口捞着泡面。
凤梨翻皮箱找出一袋面包正要拆开,外面有人敲门,他扯嗓子喊“谁呀”
没声。
“啊啊啊”凤梨条件反射地蹦起来往向东那跑,一副见鬼的样子。
“这他妈是现实世界,你回来了,回来了知道吗”向东差点把叉子戳鼻孔里,他怒吼道,“你给老子清醒点”
凤梨恍恍惚惚“对啊,这是现实世界,我们回来了。”他抹抹苍白的脸嘀咕,“那敲门的是哪个龟儿子人吓人吓死人。”
门外不是龟儿子,是东哥旧相好,姓白,名棠。
凤梨嘴巴张成“o”形,半天才往房里转了转头,他一把将门关上,小声喊“东哥,白先生找你。”
向东咕噜噜喝泡面汤“跟他说我死了。”
凤梨打开门看着比他高一点的谪仙,对方冲他淡笑,他的脑子一抽“东哥说他死了。”
向东“”他这回是真死了。
白棠走了进来。
向东推开就剩个底的泡面桶,拔根烟吊在嘴边,五官俊美,气质粗糙男人味浓郁“你上老子这来干嘛”
白棠浓密的睫毛盖住桃花眼“上次”
“停。”向东手一抬打断他,“不约,不打,软了,硬不起来。”
白棠转身就走。
直播看一半就没了,凤梨一脸懵逼“东哥,咋地了,这样好吗,你们好歹有过一段”
“十,九,八”向东点燃烟将打火机扔桌上,翘着二郎腿数。
干嘛呢,怎么还数上了凤梨满头问号,结果老大还没数到一,他那位旧相好就回来了,眼睛红红的,鼻子红红的,明明皮相是清冷一卦,却跟只小兔子似的,让人想释放出最大的恶意去蹂躏。
凤梨把大逆不道的念头弹掉,默默拿着他的面包离开房间,他站在走廊上啃了一口面包,感叹爱情真是个磨人的老妖精。
房里弥漫着烟味跟泡面味,白棠那身山涧松柏的气质显得格格不入,他深呼吸,缓缓出声“向东,我快死了。”
向东被一口烟呛到“你发什么神经”
白棠拿出一物轻放到桌上,那东西向东很熟悉,他兜里也有一张。
“这是身份号,”白棠发现向东的反应不合常理,他的脑子里闪过一道白光,“你也是任务者”
向东站了起来,长手长脚舒展开,吊着眼角俯视他“是啊,我是。”
白棠怔怔站在原地。
“这么说,我们是同事。”向东朝他白皙的脸上喷了团烟雾。
白棠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了几声,眼角更红,他看着向东耳朵上的银白小圆环“那你做过几个任务”
向东打量面前的人,咬着烟啧了一声,这么多年过去还跟个学生似的,谁能想到对方跟他同岁,已经是s大教授了。
白教授身娇体弱,武力方便除了挠人其他屁也不会,只能靠文,就这样能在任务世界过几关
向东脖子被抓伤的地方隐隐作疼,这家伙哭着挠他骂他的画面飘到了他眼前,被他一口烟吹散。
“你管老子做过几个任务。”向东龇牙。
“不说就不说吧。”面前的人自嘲地笑了笑,他微微垂眼,卷翘的睫毛盖住眼睛,“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也许待会我就会进任务世界,不幸死在里面看不见今天的日落,我想我们能不能再”
向东坐回椅子上面,长腿往桌底下一塞“没别的事就回家找妈妈吧。”
这话不知触到了白棠心底的哪一块地方,他狠咬了下舌尖后退一步掉头就走,这次没返回。
凤梨从走廊溜回房间,他搓搓手,欲言又止“老大,我感觉那位走的时候在心里骂你老狗批。”
“ho cares。”向东一口一口抽烟,快抽完的时候没头没脑地咒骂了一声,“他说老子没有心。”
快睡着的凤梨被吓醒,好一会才明白“他”指的是哪个。
“老大,我问你一个问题。”凤梨趴在床上,“他是不是唯一一个正儿八经地跟你有过感情纠葛的人”
向东懒洋洋颔首“是又怎样”
“我是觉得啊,连他都说你没心,你不是应该找找自己的原因”凤梨委婉地说道。
向东的脸色瞬间铁青“死梨子,你吃饱了撑的”
凤梨火速翻身把后脑勺对着老大,嘴里发出夸张的呼噜声。
向东一口气堵在嗓子眼,气得他踹了桌脚两下,他粗声喘着气抽烟,当年他跟白教授为什么分手,想不起来,向东使劲想了想,哦想起来了,白教授妈妈不喜欢他。
白教授出生书香门第,找了个没爹没妈没钱没学问的街头混混当男朋友,大大的污点。
所以他们最后掰了。
十年过去,混混还是没爹没妈没学问,但是有钱有势力也没长残。
白教授大概是教书教傻了,竟然忘了自己有精神洁癖,想要回头找这些年不缺床伴的前任。
老路有什么好走的,奔三的人了怎么还那么单纯,破镜重圆兜兜转转缘来还是你这种事是小说是电视剧,现实生活中只有重蹈覆辙。
向东靠着椅背打哈欠,陈年旧事回忆起来特没意思,说到底还是没在各自最好的时候遇上,有缘无份。
外面的太阳渐渐西歇,床上的凤梨真的睡着了,呼噜声震天。
向东一根烟快要烧到头的时候,在国外调理身体的画家给他发了张照片。
很大一颗钻石。
向东眼睛快闪瞎了,他连忙吐掉烟头,发过去三字给我的
画家朝简他男朋友的。
向东重重按手机键滚
回他的是一个红包。
向东很不客气地收了,他按语音不是给我的,那你发我这干嘛
画家回的也是语音rry,发错了。向东怒摔手机,妈得绝交
国外,玫瑰庄园里,画家给向东发了一波红包雨,才收到一个“我们又是好兄弟了”的表情。
管家在他身后给他梳理长发,用丝带松松绑了起来“六爷,你的气色好了很多。”
画家把手机放在一边的小圆桌上,摘掉手套揉额角,他的身体亏空得厉害,不能短时间里恢复,只能慢慢来。
好在按照以往的规律,今年他只要再进一次任务世界就行,估计是在冬天。在那之前他都能好好配合团队调理身体。
有了那熏香,画家再也没做过一次噩梦,每天晚上一觉到天亮,他现在已经能提笔画画了。
不夸张的说,朝简给了他第二条命。
“运气好,有贵人相助。”画家戴回手套,端起杯子抿了口清茶,“大恩人啊,别的都不要,只对钻石有兴趣,还好他想要的,我有。”
管家在心里感叹,车家人的基因普遍好,老六更是佼佼者,没人知道他为什么一夜之间没了生机。后来车家全世界求医,连驱鬼的道长都找了,依旧没办法把他的生命力救回来。
大家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车老爷子没办法白发人送黑发人,一声不响地跑去寺庙粗茶淡饭远离尘世。
车家闷沉了很长时间,又突然雨过天晴。因为老六好了。
管家这段时间看着六爷凹陷的脸颊一点点鼓起来,那股子灰败的气息消失无影,又变回了从前的贵公子。
“六爷这次拍到的钻石要给恩人”
画家“嗯”了声。
管家提议道“每次都是钻石,会不会显得没诚意,不如设计一款对戒”
画家摇头“不合适。” 陈仰是朝简的病,也是朝简的药,对戒这东西不能是外人送,会适得其反地被朝简记上黑名单。向东可以无所畏惧地趴在黑名单上面游泳,他不行,他指着熏香活。
“那小孩佩戴的饰品呢”管家道,“您不是说那位先生的感情已经水到渠成,修成正果了吗,孩子早晚会有。”
画家不赞同道“他对象是同性,不会有孩子。”
“可以代孕或领养。”管家说,“这现象在同性婚姻里不是个例。”
画家还是摇头,孩子会分走陈仰,朝简能让那种事发生天塌下来都不可能。
管家遗憾道“那看来只能继续送钻石了。”
朝简收到画家发的钻石照片,他随意看了眼就把手机给陈仰。
“什么”陈仰的话声戛然而止,“你别让画家送了。”家里的钻石一抓一大把。
朝简倚着货架“不让他送,他会抑郁。”
陈仰抽了抽嘴角,也是。对画家来说,朝简的熏香让他获得新生,是他占了天大的便宜。
偏偏画家又是个不想欠人情的性子,这就很要命了,送钻石能减轻他的心理负担。
陈仰忽然想起一件事,钻石换熏香是谁的主意朝简提的不像,他并不喜欢钻石,那就是画家提的。可画家想谈成协议,必然是要投其所好。
这就说不通了。
陈仰想到了一个可能,喉头有点发干“朝简,你收钻石是为了”他指了指自己,“我”
朝简绷了绷脸,眉间拧出“川”字“你今天出门以后一再说一些撩拨我的话是什么意思我不能随便亲你。”
我撩拨个鬼陈仰转身就走,手被抓住,耳边响起声音“买个玻璃瓶回去。”
陈仰不解地回头“干什么”
“你不是喜欢亮晶晶吗”朝简说,“你把钻石装在玻璃瓶里放床头,每天早上起来第一眼就能看到。”
“”陈仰思考着说,“这主意不错,睡觉的时候也能抱着。”
朝简“不买了。”
离开书店的时候,陈仰的背包里多了一个香炉,造型他很喜欢,价钱不太友好,花了他将近两千。
“其实我们完全可以在网上买,网上的便宜。”陈仰忍着肠子悔青的糟心感下台阶。
朝简撕奶片“买就买了。”
“贵啊,”陈仰叹气。
朝简将奶片放进口中“花的是你的钱吗”
陈仰道“不是我的,我替你心疼。”
这回答没有让朝简满意,他的情绪徒然变得低劣,冷冰冰道“那就不需要了,你能把卡里的钱花完算你有本事。”
陈仰脚下一滑“我买很多别墅很多豪车,买买就没了。”
“那你买。” 朝简说。
陈仰不说话了,他甘拜下风,输了,输得透透的。
因为任务的原因,陈仰对改造生活的热情并不高,随随便便往下过,他只希望自己每次都能活着进任务,活着回家。
陈仰这趟旅行的目的是让大脑放假,然而他在旅行期间做了个任务,丢了初吻,有了名分,得知朝简要飞回德国接受治疗,以及获得“阈值”这一线索的同时拿到了朝简“回来就告诉他一切”的承诺。
没办法玩个尽兴,陈仰跟朝简第二天就回去了,他们是坐火车回的青城。
向东还在槟城看海,陈仰没让他送,二人世界嘛,他懂个屁。
凤梨躺在沙滩上拍肚皮“东哥,你说我们会有彻底摆脱身份号的那一天吗”
“也许有,也许没有。”向东背对着凤梨面向大海,肩宽腰窄臀翘,腹肌既漂亮又不失刚猛,荷尔蒙气息强烈的身材吸引了一波又一波男孩子和女孩子的打量,他大咧咧地坐着,“往下走就是,有什么好忧虑的。”
凤梨用手挡在眼睛上面挡太阳“我希望会有那一天,我们都完成了任务,仰哥和朝简结婚,我们所有人都在”
后面的声音被海风吞没。
朝简出发的前一天晚上,陈仰翻来覆去的怎么都睡不着,他轻手轻脚下床去了妹妹房间,躺在冰冷的床上发呆。
起初陈仰听到朝简说要走的时候,他很难受,可那种难受的程度在他的控制范围内,今晚却随时都要冲到临界点。
陈仰从来不知道,他会这么抗拒离别,挖心抽骨一般,又不是不回来了。
“嗷呜”小狗两只爪子搭在床边,对着陈仰摇尾巴。
陈仰挠它下巴“你也还没睡啊。”
小狗琥珀色的小眼睛看着陈仰,毛茸茸的白色小脑袋蹭了蹭他的手。
“等你主人醒了,她就会来接你回去。”陈仰觉得软乎乎的小东西真可爱。
“汪汪”小狗叫起来。
“你小点声”陈仰话没说完就看见一道黑影站在门口。
房里一片寂静,陈仰和小狗都奇妙地原地不动。
黑影走进来,弯腰将小狗拎出房间,门一关,“嘭”一声响。
陈仰咽了一口唾沫“你怎么上这来了”
朝简立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盯着他。
“我睡不着在床上烙饼,怕弄醒你,就来这屋躺躺。”陈仰说。
没有回应。
陈仰眼皮一跳,眼前的人又疑心了,他试探性地碰一下对方的手指。
很冰,而且在抖。
陈仰猛地抱住朝简,脸埋进他的怀里。
朝简的气息滞了滞,他抬起发抖的手按在陈仰脑后,一路往下抚摸。
“我睡醒发现你不在。”
陈仰后颈有一处地方被摁到了,疼得他后背一麻,脑中灵光一闪“你咬我了”
后颈的那只手顿住。
陈仰浑身血液往头顶冲,这家伙亲他一下就让他洗脸冷静。
敢情只是不能在他清醒的时候亲,他不知情的时候早就
陈青蛙呕血。
房里两人的气场瞬间互换,陈仰站在床上俯视朝简。
心虚的朝简把灯一关,在黑暗中说“跟我回房睡觉。”
“咬了几回”陈仰不配合。
朝简不快不慢“现在凌晨一点,我八点半的飞机,你真要跟我吵架”
“谁跟你吵,我不想吵,我去照镜子。”陈仰跳下床去卫生间,朝简从后面抱住他的腰,把他扛回卧室。
陈仰被g到浸透熏香味的床被上面,他还没起来,朝简就往他身上一压,四肢缠住他翻边。
位置调转。
陈仰趴在朝简心口,安静了会说“你回来的时候应该能跑了吧。”
朝简“不能。”
陈仰抬起头看朝简,下一秒又被他按回去。
“我的左腿能走路是你监督出来的,跑也要你在。”朝简说。
陈仰听着少年“噗通噗通”的心跳声“要亲吗”
朝简的喉头动了一下“等你睡着。”
陈仰“”这明摆着就是反正偷咬被发现了,干脆不装了。
“我睡着了以后,你亲我有什么意思”陈仰揶揄。
朝简把他的脑袋捞起来,暗沉的目光盯住他。
陈仰眼睛一闭“哥哥睡着了,可以亲了。”
朝简的腮帮子狠狠抽了一下,牙关死死咬在一起,口中涌出腥甜。
不能待了,必须走,尽快走,能靠药物控制自己的时候再回来。
否则他会被这人撩得失去理性,不顾阀值肆意妄为。
到那时最后一步会因为阀值崩掉提前来临,极大可能会功亏一篑。那就完了,没有机会了。
等了这么久,他不能做出那样危险的事。
朝简的气息紧绷又极度隐忍,他轻柔抚摸陈仰轻抿的唇,指尖探了进去。
不能害死哥哥,朝简吻了吻他颤动的喉结。
还是等他睡着吧,等他睡着了,我要咬上去。朝简愉快地笑了起来。
陈仰订的是早上五点的闹钟,结果他睡到了七点多才醒。
闹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朝简取消掉了。
房里的熏香点了一夜,熏得他头昏脑胀意识往下坠。
陈仰坐在床上看朝简穿运动服“头发不扎揪揪吗”
“扎给你看的,德国没你,不扎。”朝简系上运动裤的带子。
陈仰下床跟着朝简去客厅,发现餐桌上有他喜欢吃的豆浆油条。
那一瞬间,陈仰胸腔滚烫,他脱口而出道“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
朝简停下整理棒球帽的动作看他。
“啊,不行,不能一起,你马上就要去机场了,”陈仰啃着手指关节在客厅走动,“这样,你把你在德国那边的地址告诉我,我订下一班。”
朝简压下帽檐“不行。”
“不能带着你。”他的眉眼被阴影遮住,“不然我就不想治疗了。”
陈仰问为什么。
“你见过哪个戒毒的人身边带着毒品”朝简嗤笑。
陈仰表情无辜茫然“我不是你的药吗怎么成毒品了”
朝简道“是药,也是毒品。”
“那你治疗就是要把我戒了”陈仰蹙起了眉心。
朝简“”这让他怎么走要不他不走了不行,为了大局着想,他必须吃那些恶心的药物,有药效了才能回到这人身边。
“戒不掉,只是适当的克制。”朝简接起电话,冷声说,“知道了。”
陈仰抿紧嘴,车来了。
“我治疗会很难看,不想让你看到。”朝简笑道。
陈仰愕然“难看”
“是啊,畜牲一样。”朝简轻描淡写。
陈仰的心跳一停,他一把抓住朝简的手臂“那不治了。”
朝简愣了愣,笑得古怪“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陈仰做不出表情。
“你不是迫切想要我接受治疗”朝简低头凑近。
陈仰哑声道“我以为你是正规的那种”
朝简没等他说下去就开口“哥哥,我不在,你可以趁机换搭档。”
诱导是陷阱,敢换就有一百种方法把人折磨死,一口一口嚼烂吞入腹中。
陈仰不上当也不生气,他的搭档已经叠加了新的身份,换个屁换。
朝简凝视陈仰“没有我,你进了任务世界能回家吗”
“你也能回家。”朝简自问自答,手指向阳台,“我那盆植物近期就会发芽,你多看看它。”
陈仰感觉锁骨有点疼,他正要拉开睡衣领子看看。听见朝简这么说,他手上的动作就停了下来。
种子都坏了,怎么可能发芽。
“走了。”朝简抓起背包。
“你大概什么时候回来”陈仰走在朝简后面。
“尽快。”朝简低着头换上运动鞋,打开大门。
陈仰瞥了眼对面开着的门,里面飘出一股子高档家具的味道,换邻居了他没多看,眼睛追着朝简。
“你在什么不让我送你去机场”
“机场人多,你会不给我亲。”朝简说着就在陈仰唇上亲了一下,没离开,贴着他蹭了蹭。
陈仰晕乎乎地被朝简训斥着回屋洗了把脸,他跑到阳台往下看。
朝简没坐进车里,他站在车边吃奶片,牙关不断咬合。
司机小心翼翼提醒“简少爷,该走了。”
朝简“他还在看我。”
“让他再看一会。”朝简勾着唇剥奶片,面部带笑,眼底赤红。
不想走。,,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请加qq群647377658群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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