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老将军灰头土脸的牵着马回到了家。
一直守在府门口翘首以盼的季家众人一看他那魂不守舍的表情, 就都不由自主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父亲, 你还是去迟了吗？陛下他……他下旨了？”
刚刚从儿时伙伴家里归来的季大将军迫不及待的问自己父亲。
季老夫人婆媳脸色煞白的在季老将军身上寻找那一抹刺眼无比的明黄之色。
“不，我到的刚刚好,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季老将军叹了口气，满脸无奈的看了自己外孙女一眼, 又苦笑着对自己老伴说道：“夫人啊夫人，我们这回也不知道是得罪了天上哪路神仙, 彻底撞到枪口上了啊。”
“撞到枪口上？”季老夫人莫名其妙的重复, “夫君，你在宫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
季老将军满脸谨慎的环视了下四周, “走吧, 进去跟你们说。”
大家连忙三步并作两步的跟上。
“今天我进宫以后, 生怕李长空那个王八蛋先下手为强，所以在陛下召见他的时候，我强行买通承乾宫外的侍卫，削尖脑袋挤了进去。”
季老将军把自己今天在宫里的所作所为以及当时的想法说给众人听。
“公爹，你这个主意非常不错啊, 这样既没有得罪承恩侯府又摆脱了这门婚事, 这……这按理由来说, 应该是件好事啊！”季夫人满脸不解的看着季老将军说。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
不想，季老将军见他们点头，却苦笑一声，说了句让他们大跌下巴的话：“如果那李如意真是李长空的儿子，那么这对我们来说, 确实是一件好事！可……可他偏偏不是啊！你们说，他怎么就不是呢！”
昭昭眼皮一跳。
那个长了双漂亮桃花眼的傻青年不是承恩侯的儿子？
“夫……夫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季老夫人说话的声音都有些结巴了。
季老将军吐了口长气，
“即便时间已经过去很多年了，但是夫人，你还记得云妃吧？”
季老夫人表情一呆，不知道丈夫为什么突然提到这个名字，但还是接口道：“当然记得，不过她不是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变成了个不能提的禁忌了吗。”
“母亲，云妃是谁？她也是陛下的妃子吗？怎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季大将军问。
季夫人脸上也满满的都是疑惑之色。
显然，她和她的丈夫一样，也不知道云妃是谁。
“云妃是承恩侯的嫡长女，早年通过选秀成为了陛下的妃子，不过，她的命数不怎么好，年纪轻轻，就因为难产香消玉殒了。”
季老夫人眉心紧锁。
“陛下对她用情极深，她又是为他生产而死，从那以后，京城上流社会就不约而同的把云妃当做了一个不能说的禁忌，生怕因为自己的多嘴招来陛下的迁怒……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居然还有这回事，我还以为承恩候夫人只生了四个儿子呢，没想到曾经她还有过一个女儿。”季夫人砸舌，这事就是她母亲都没有和她提起过。
“你公爹要是不提起云妃，我都差点忘了。”
季老夫人叹气。
“当初云妃难产身亡的时候，她母亲承恩候夫人也有了七个月的身孕，据传，她听说女儿崩逝，一时接受不了，竟然早产了！她的小儿子李如意就是在那个时候生下来的。”
季老夫人给家中小辈讲古。
“由于早产的缘故，李如意的脑子有点不清楚，陛下十分心疼他，他一满月，就力排众议，赐封他为安乐伯，希望他一辈子都能够安乐无忧。不过，”季老夫人话锋一转，“那个时候，大家都觉得陛下之所以会赐封李如意为安乐伯，完全是因为把这个表弟当做了七皇子转世的缘故。”
“七皇子？”
季大将军挑眉。
据他所知，陛下只有六个儿子和十三个女儿，根本就没有什么七皇子。
“是的，七皇子，当初云妃生下来的是个皇子，只可惜一出生就没了呼吸。如果他还活着的话，现在的储君还指不定是谁当呢。也不知道陛下是不是太过于心痛云妃和七皇子的去世，从那以后，宫里就再也没有皇嗣出生了。”季老夫人说到这里，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要说陛下对云妃有情，他身边的女人就和天上的繁星一样，多的数都数不清，要说陛下对云妃无情，他在云妃难产离世后，却再也没有生下过一儿半女，无疑，这是很不正常的。
“等等！夫君，你刚刚说李如意不是承恩侯的儿子，又提到云妃……难道……难道……”季老夫人身形猛地一晃，“你该不会是在和我们开玩笑吧！”
季老将军耷拉着一张苦到了极点的老脸。
“就算我再怎么拎不清，也不能拿这样的大事跟你们开玩笑啊！”
他站起身，烦躁的围绕厅堂转起了圈。
“我本来把一切都估算的好好的，没想到在陛下跟前翻了船。他也是个光棍的，直接告诉我说李如意是他的七皇儿，当年因为在娘胎里憋得久了，脑子出了点问题……”
昭昭听到这里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那李如意的脑子哪里是因为在娘胎里憋得久了才出的问题，分明就是因为他父母乃是表兄妹做亲的缘故啊。
血缘相近的男女在一起，并不符合优生优育原则，是有极大的可能出现纰漏的。
昭昭灵魂深处的系统也被季老将军的这个消息给震撼的一塌糊涂。
【那具躯壳的主人居然是个皇子！难怪宿主的伴侣被我送过去后，一直没有回应我……我的个老天爷啊！他该不会是被皇子身上的龙气给冲刷的迷了心窍吧！我还以为他是装的！没想到……没想到他是真傻了啊！】
系统的语气里满满的都是难以置信的味道。
【可……可是我在给宿主伴侣寻找躯壳的时候，几次排查都没发现这里面有什么问题啊！等等等等，我不能激动，我得再仔细想想……仔细想想……】
金色光点自言自语的在昭昭的灵魂深处努力思考。
【啊！我明白了！肯定是这个世界的天道屏蔽了我的感知，祂不愿意我和宿主联系上，祂想要将我和宿主各个击破……才引导着我选中了那样一具躯壳！了不得了！了不得了！现在可如何是好，任务期间，我根本就没办法和总部取得联系啊啊啊啊啊！】
金色光点忧心忡忡的就差没直接自我崩毁掉。
压根不知道外孙女心里现如今在想什么的季老将军还在继续往下说。
“他又舍不得把孩子溺死，正巧他舅母承恩候夫人因为女儿难产身亡备受打击的早产下了个死胎……他……他一时头脑发热，就让当时还在世的老承恩公，他外祖父把他的七皇儿给抱回家，充作孙子教养了！陛下说他坚信名为父亲，实为外祖父的舅舅一家一定不会让他失望的。”
季老将军干巴巴的扯了下嘴角。
“你们是没看到李长空的表情，他听陛下这样一说，就差没感动的肝脑涂地了。”
“陛……陛下他怎么能这样啊，这也未免太……太荒谬了吧。”季夫人结结巴巴的说。
季大将军却忍不住赞颂道：“虎毒不食子，陛下真不愧是位仁君。”
皇帝做为老天爷的儿子，是万万不能生出一个痴傻儿的，那会引来朝纲动荡，觉得这是老天爷不满意这任皇帝的证据。
通常，不论哪朝哪代的皇帝遇到这样的事情，都是毫不犹豫的把新生儿除掉，以免惹来有心人的利用，致使自己坐不稳江山。
陛下明知道留下这个儿子，就相当于留下一个隐患，可他还是毫不犹豫地就决定这样做了，甚至……在云妃死去多年以后，还牢牢记着这个养在舅舅府上的孩子，对他的每一件事都异常上心，还不惜将他的真实身份曝光给自己的臣子知道，只为了臣子能够心甘情愿的把自己的外孙女嫁给他的儿子……
季大将军从小接受的就是忠君爱国教育，如今听自己父亲这样一解释，他深深的被陛下的诚意给打动了。
季老夫人也没想到皇帝为了娶她的外孙女居然拿出了这么大的诚意。
连这样很可能危及到他江山的隐秘都拿出来做筹码。
她沉默片刻，“陛下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你……你一定顺了他的意，同意了这门婚事吧。”
季老夫人的脸色惨白惨白的。
显然，已经在心里做了最坏的打算。
昭昭心中酸楚，刚想要开口说她愿意结这门亲，就见外祖父脸色同样格外难看的看着外祖母，用一种抖不成调的嗓音颤声说，“如果是寻常人碰到这样的情况，恐怕早就妥协了，但我，但我……”
“但你如何了？！”季老夫人猛然挺直背脊，目光炯炯的看着自己的丈夫。
季大将军夫妇也如遭雷击地看着季老将军。
“但我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夫人，我……我抗旨了！”季老将军脸上的表情就跟新开的染坊一样，五颜六色的。
“真，真的吗？”季老夫人心里虽然早就有了答案，但还是忍不住再求证一下。
“真的，我真的抗旨了。”季老将军口舌发木的再次重复。
他本来就有点担心自己一家在边关的威望过大，很可能惹来陛下的清算，如今……如今为了这个外孙女，他算是主动将把柄塞陛下手里，任其宰割了。
想到这里的季老将军用力揉了揉自己的脸。
俗话说得好，君忧臣辱，君辱臣死。
只要他抗旨不遵的消息一传到那群狗屁御史的耳朵里，他已经可以预见他们全家将会面临怎样倒霉的悲催结局了。
季老夫人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抗旨了就抗旨了吧。”
她的声音也在控制不住的抖。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当初在边关，如果不是昭儿力挽狂澜，挡住了外族的入侵，我们早就死了，哪里还能够风风光光的回到京城，我们……我们就当把这条捡来的命还给她了吧！”
知道公婆这番话是说给他们两口子听的季夫人忍不住呜咽一声。
她不怕死，但她怕自己的一双儿女小小年纪也要随着他们一起去见阎王。
心中跌宕起伏的季老夫人佯装没有听到儿媳妇那声堪称绝望的呜咽，故作镇定的继续问丈夫，“既然你半点没给陛下面子的当庭抗旨，陛下又为何还会放你回来？”
依照惯例，丈夫现在很应该在天牢里待着才算是正常啊。
季老将军苦笑一声，“陛下说看在我为大凤朝立下过汗马功劳的份上，给我最后一次机会，让我回来好好的和你们商量一下到底要不要螳臂挡车。”
季老夫人恨恨磨牙，“他希望我们和你站在相反的立场上，连起手来劝你改变主意吗？那他可就大错特错了！”
不。
昭昭看着自己愤愤不平的外祖母，无声喟叹。
他并不指望你们连起手来说服外祖父，而是希望通过你们的表现来打动我。
他希望我主动站出来同意这门婚事，不让你们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帝王就是帝王，这心术还真不是一般的厉害啊。
昭昭闭了闭眼睛，心中已经有杀机在滋生。
【完了完了，这回是彻底中了天道的奸计了，宿主明显是对这个世界的人皇动了杀机！倘若人皇真的死在宿主手里，我纵是有千般能耐，也只有看着她被抹杀的份了！】
感受到这股杀机的系统在自家宿主的灵魂深处简直崩溃到了极点。
【不止是她，宿主的伴侣和我也要跟着玩完！宿主啊宿主，我知道你能耐，知道你最讨厌被人威胁，但是，时移世易，你就不能看在你夫君的份上，做个以德服人的任务者吗！】
此时的乾清宫。
“老将军现在应该已经到家了吧。”
皇帝一边批阅自己手中的奏折，一边自言自语。
“护国郡主既然能够为了她的长辈，毫不犹豫的踏上从不曾踏上过的战场，自然也能够为了他们对她的这份维护之心，同意这门婚事。”
旁边一个侍立着的内侍低垂着头颅，如同一个悄无声息的影子般，为他换上一盏蒸汽萦绕的热茶。
“朕知道朕这样的行为让功臣寒心，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朕让朕最心爱的皇儿迎娶她为妻，也不算辱没了她的护国郡主之名。”
护国、护国，她护的不就是朕这个国吗？！
皇帝端过温度刚刚好的热茶，理所当然的啜饮了一口。
深夜，昭昭悄无声息的出了自己现在居住的院落，往大门口走去。
她还没走到一半，就被在大门口，裹着大毛斗篷下棋的季家父子俩惊了一跳。
就着头顶明亮角灯下棋的季老将军见外孙女过来笑了，“昭儿，我就知道你会仗着一身好武艺搞怪，果然不出所料。”
昭昭脚下一个踉跄，“外祖父，这么晚天又这么冷，你们守在这里做什么？”
“既然你知道现在这么晚又这么冷，你穿着这一身又打算去哪里？”季老将军反问。
昭昭抿了抿嘴唇，没有回答季老将军这个问题。
反倒是她灵魂深处的系统如同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般，拼命的大叫大嚷着——
【还是外祖父和舅舅靠得住啊，你们一定要拦住宿主，千万别让她做傻事啊啊啊啊！】
系统激动得都要哭了。
如果它能够流泪的话。
“昭儿，如果你还当我是你外祖父的话，就掉头回去，我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更不会跟你外祖母告状。”季老将军放下手中的棋子望着昭昭说。
昭昭皱了皱眉，“外祖父，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怎么能够让你们为我的事情冒风险呢！”
“你说这是你的事，那当初我和父亲昏迷不醒的时候，你又为什么要穿上你外祖母的铠甲，代替我们镇守边关？”
季大将军眼神平静地望着自己的外甥女。
“你舅母说你之所以要义无反顾走上战场，是因为你身体里流淌着季家的鲜血，你不愿意让季家蒙羞，很好，我们很感动，现如今你遇到了难处，你就不觉得自己是季家人了？你就要一人做事一人当了？”
昭昭苦笑一声，“外祖父、舅舅，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抗旨是天大的事情，我真的不能连累你们。”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呢？你打算凭借你的身手深夜闯入禁宫去告诉陛下，你愿意嫁给他的儿子？”
季老将军下意识压低嗓门。
“还是你打算冒天下之大不韪的给他来上一刀……让他直接驾崩？”
“父亲！”季大将军吓了一跳。
被他说中心思的昭昭眼神闪烁了下。
“我会做的很隐蔽的，不会让别人知道是我……”她顿了顿，“是我动的手。”
【人不知道天知道啊！宿主，如果你真这样做了，非但不能解决问题，还会天打五雷轰啊，你知不知道！就连我也要跟着回炉重造啊！你知不知道！我才出厂没多久，我不想被销毁啊！】
系统只消一假设下人皇被宿主干净利落了结的可怕场景，就整个统都要窒息。
原本只是打算着随口呛外孙女一句的季老将军也要窒息了。
他忠君爱国了一辈子，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有个意图谋逆弑君的外孙女。
季大将军也猛然睁大了眼睛，“昭儿，你这是要吓死我和你外祖父吗？”
“我也是被逼无奈，”昭昭摊了摊手，“你们不愿意我嫁给皇帝的儿子，皇帝又偏偏坚持要让我嫁给他儿子，如果我不嫁，你们就是在抗旨，就立马要坐牢！外祖父和外祖母加起来都一百岁的人了，我怎么忍心让你们吃这个苦头，还有我的小表弟和小表妹们，他们还是孩子呢，如何能受得了这样的惊吓，所以啊，我想来想去，还是把皇帝给除了吧，他一驾崩，承恩侯府没了倚仗，这事不就搞定了吗？”
昭昭心里是真这样想的。
自从在战场上开了杀戒以后，她面上还算克制，实际上心里一直有一团暴虐之火在燃烧。
这股火焰是每个末世人战士的最显著特征，真的很难控制。
“你也未免把陛下想得太简单了，以他对李如意的执着，即便是你真把他给怎么了，他都会降下遗命，让你嫁给李如意，做他的妻子。”季老将军对当今皇帝十分了解，怎么说也打过这么多年交道。
“那你们说怎么办？”昭昭拖了张凳子在外祖父和舅舅身边坐下来。
“等！”季老将军神情很是郑重的说：“我们季家怎么说也为大凤朝立下功勋无数，陛下就算再想要把你许配给他儿子也不敢硬来，要不然他也不会放我回来和你们好好商量，而是直接把我押进天牢里去了。”
今天他也是关心则乱，才被陛下牵着鼻子走了好长一段路。
幸亏后来他想明白了，拉着儿子守在这里，否则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没错，没错，强抢民女不管放到哪个世界都是让人诟病的事情，只要你们自己不乱来，人皇即便再生气，也不可能真的把你们给杀了！】
系统如释重负。
昭昭见两人坚持不让她出去，只能满脸无奈的退回自己住的院落。
期间，她再三保证自己绝对不会出去，季家父子都依然故我的赖在大门口，甚至还……还让厨房准备了宵夜。
明显一副要坚持到天明的架势。
第二天，在季老将军的授意下，承恩侯府的四公子想要迎娶护国郡主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所有人都炸了。
在他们心中护国郡主是保护了他们的英雄，就算再嫁不出去也不能嫁给一个傻子吧！
就算那个傻子是承恩侯府的四公子也不行啊！
原本总是和季老将军唱对台戏的御史台众御史们也爆发了。
纷纷上折参承恩侯李长空厚颜无耻！
与季家交好的武将们也都在朝上撸起了袖子，说承恩侯马不知脸长，是存了心的要羞辱他们这群在战场上拼杀的大头兵！
文官们也觉得承恩侯脑子犯抽，怎么能做这种自讨没趣的事情呢。
正所谓，齐大非偶！
护国郡主就算曾经嫁过人，也不是安乐伯这种……脑袋不正常的人配得上的吧。
眼见这件事越演越烈的季老将军夫妇心中也是唏嘘。
本来他们是不想把这个消息传出去的，怕耽误自己外孙女以后的姻缘……
可现在他们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对上一国之君，身为弱势群体的他们只能用舆论来给陛下施压，
让陛下打消将他们外孙女和他儿子凑作堆的念头。
“其实我能够理解陛下的心情，真的，为人父母的，不管自己的孩子怎么样，在父母心里，总是最好的。”
比如说安福他就怜惜的很，从不觉得她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但是，那只是你自己的感觉，你不能强逼着别人也去接受你的观点。”
季老将军对皇帝忠心耿耿了一辈子，他在决定和皇帝对着干的时候，心里是真虚得慌。
可是就算再虚，他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外孙女往火坑里跳！
“现在陛下应该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觉得他的儿子和我的外孙女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了吧！”
季老将军在和家里人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还真有几分解气的味道。
原本稳坐钓鱼台的皇帝没想到季老将军居然敢和他来这一招，怒极反笑的看着龙案上参他舅舅癞□□想吃天鹅肉的厚厚一沓奏折，咬牙切齿的说，“好！很好！既然这样看不上朕的皇儿，那就让你的外孙女做一辈子的老姑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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