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桓话音未落,斜刺里便闪过来一个人影。
少桓见是季天承,下意识道:“是啊……”
“痴心妄想。”
这堂课时辰已到,季天承掼下这两个字,就转身而去。
自己从没得罪过他,平白无故,为何如此?少桓一怔,“季师弟,你、你这是何意……”
刘武通本就不服,见季天承无事生非奚落少桓,顿时反口道:“好一个虞山少主啊!只可惜,不都是魔族的手下败将么?!还落得损身殒命的……”
“你说什么?!”
这正是他的平生恨事,听人辱及父母,季天承急纵身跃过来,额上青筋隐现,握紧拳头对刘武通怒目而视,眼看就要出手。
十几年前,六界浩劫,虞山掌门夫妇双双惨亡在魔尊九刹手中,只剩下一个孤儿,这事还是季天承入山之后,他听旁的弟子说的。少桓觉得,拿人家这样凄惨的身世攻击对方,实在是不够光明磊落。
少桓不由看过去,见季天承一脸惊痛,顿时心里一紧。
苑孑兄妹见季天承浑身气流涌动,十分骇人,怕他怒极出手,刘武通就现吃不了的亏,急忙把刘武通拉到身后。
少桓越众而出,昂首道:“季师弟,武通出言不逊,我代他向你道歉。只是,这掌门弟子,我还是要做的。”
季天承一时倒想不到,少桓会代人道歉。然而,当年父母惨死之事,是他切齿之痛。他根本无法忘记,每当念及,只觉得若不能为父母报仇雪耻,便枉为人子!魔界之人,我一定要他们血债血偿!
想到此次他来蓬莱的目的,除了掌门首徒之外,还有那两个漏网的余孽……季天承竭力平静下来道:“罢了。”
少桓没控制好力道,李钊就叫他去言修堂自行领罚。
元严皱眉道:“少桓,你好勇斗狠,击伤同门,你可知罪?”
少桓躬身道:“弟子一时不慎,并非有心伤及师弟,还请真人责罚!”
元严念及少桓初犯,那名弟子伤得极轻,连破皮都没有,就罚他面壁思过两个时辰。
宁君宿有事来找元严,见了少桓,道:“你怎地在这里,这是犯了什么过错?”
少桓申说一遍,有些迟疑地问道:“掌门,不知你想要选何等样的弟子,是否是要功法最为深厚的弟子为徒?”
“并无关系。”宁君宿淡然道:“适口者珍,若真要收徒,自然便要捡选合适的弟子。”
少桓不解道:“那掌门,什么样的人,才适合做你的弟子啊?”
宁君宿道:“万事皆有定数,到时便知。”
他说完,就转身去见元严了。
少桓本来颇有几分自信,胜过山中诸位弟子,拜掌门为师。谁知,却突出杀出季天承这个仙家子弟,压过他一头去,他本就十分忐忑。今天宁君宿这番话,更是叫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完全不明所以了。
夜里,少桓又独自在教所前练剑,远远的只听一阵悠远孤清的箫声。
他听在耳中,只觉这几天积郁心中的烦闷稍解。少桓激动的大叫一声,转头冲进去把刘武通拉了起来。
“你听你听,我就说是掌门对我甚好吧!知道我心里不痛快,就吹笛子开解我!”
刘武通困得迷迷糊糊的给他挖起来,就听到一阵如泣如诉的笛声。刘武通揉着眼睛说:“这不就是个吹笛子的,谁知道是不是掌门呀?咱们山里会吹笛子的人,那可多了去了!你也不知道,是不是哪位过路的仙人。”
少桓坚持道:“不是,一定是掌门,我小时候曾经听他吹过这首曲子!”
刘武通打个哈欠道:“哎呀,行了,别多想了,你小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掌门呀!再说,你怎么知道,这笛子是吹得你听得?”
少桓一心要证明,那是宁君宿白日得知他心浮气躁,伤及同门,为他吹奏笛子清心消郁。他冥思苦想,想了几天,终于想出一个办法。这么长的曲子,要想完整的弹奏出来,一定会有曲谱。他只要上去掌门所居的两仪殿,找出这本曲谱就行了。他自己去并无把握,最好还是找个人一块,帮他放风。
刘武通一听他说,差点就吓了个半死,白着脸道:“你莫不是得了失心疯了?竟然想偷偷潜上掌门所住的两仪殿?!你平时上课最认真,难道你竟然不知,我们蓬莱门规吗?掌门与掌教及两位真人所居之地,非召唤不得入内。私自潜上两仪殿,轻则禁足十天到一个月,重则杖责二十至三十板子啊!”
少桓道:“我想法打听过了,掌门这几天要往天庭当值,商讨平叛鲛人之策,明日应该不会在山里。你帮我望风,我找到那本曲谱,重抄一遍带回来就是了。”
“什么?你还要抄?!”
刘武通叫道:“这得多长时间才能抄完啊?你莫坑我,为兄弟两肋插刀也不是这么用的!亲传弟子大试将至,所谓临阵磨枪,不快也光,这罚你禁足一个月,你不得练武,就什么功夫都搁下了。要是再挨上个二、三十板子,那还考个屁啊?!
我比你还大一岁,这眼看就要成人了。我今年再考不上亲传弟子大试,之后就得跟新入学的小屁孩子们一起练御剑了!”
少桓负气道:“你不敢去,我自己去!”
毕竟是多少年兄弟,说来说去,刘武通还是硬着头皮,跟他上了两仪殿所在的云台峰。
虽然云台峰极高,山势陡峭,但两人武功都不差,还是顺利的爬了上来。
然而,两仪殿竟然是偌大一片巍峨耸立的殿宇。两人站在山脚下,看了不由面面相觑。刘武通道:“这么多屋子,怎么找啊?不如咱们趁着还没有人发现,还是回去吧?!”
少桓想了想,咬牙道:“好不容易都到这里了,怎么能无功而返?你找个地方藏好在这里等着,我自己进去找!”
少桓放轻身形,一路潜进去。走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他才在一处园子里,见到挂有宁君宿的衣服,心知便是这里了。
可他摸来摸去,都找不到宁君宿的房间,咬牙跳到了殿阁之上,四下打量一番,看准一间正殿,飞身跃下去。
少桓蹑手蹑脚的过去,摸进一间静室,他东看西瞧,只见书桌上,放了一沓书本。逐一翻看,皆是厚厚的天规戒律,却没有看到有什么曲谱。
少桓没办法,只好摸到另外一间暖阁,将门轻轻推开一条细缝,顿时愣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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