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宁君宿坐在桌前,白皙修长的手指间握了一支毛笔,正在奋笔疾书。
“什么人?!”
宁君宿微觉有异,一回头就闪身站了起来。
少桓大吃一惊,见被他察觉,心知这时再想跑已不可能,只得道:“掌门!”
宁君宿皱眉道:“少桓?你私自潜入两仪殿上,意欲何为?”
“掌门……”少桓结结巴巴的说:“弟子绝、绝无意冒犯!只是练剑之时,弟子曾听见清幽飘渺的笛声,心中便烦闷大减。这首曲子,与掌门小时为弟子所做得极为相似。弟子平日里见不到掌门,也不敢来探望。便想到这两仪殿上,来找一找曲谱……”
“胡闹!”宁君宿沉下脸道:“你既然是蓬莱弟子,不知私上两仪殿,如何处罚吗?”
“弟子知罪!”少桓拉住他的袖子,恳切道:“弟子甘愿领受一切责罚,只想问掌门一句,那日为弟子吹箫之人,可是掌门?!”
宁君宿有心不答,然而修道之人,不打诳语。宁君宿点了点头道:“不错。念你初犯,罚你在长清殿面壁思过十日,下去吧。”
少桓一怔,扯住宁君宿衣袍下摆,“掌门,亲传弟子大试将至,弟子日夜勤加苦练,只为求拜入掌门座下!掌门体恤弟子,不忍重罚,弟子心中知道,只是若是面壁十天,便不能练功,能不能请掌门换一个责罚之法,或是暂且记下,在亲传弟子大试之后,再行补过?”
宁君宿低头看看他道:“大丈夫一言九鼎,你方才说过,甘领一切责罚,转眼便不算了?”
少桓脸上一红,嗫嚅道:“不是不是,请掌门暂且记下,弟子愿意等亲传弟子大试之后,双倍补过!”
“岂有此理。”宁君宿淡然道:“我话一出口,你去戒律堂领罚便是。蓬莱仙山岂是容得你讨价还价、任意妄为之地。再若多言,便戒仗伺候。”
“是,弟子知错!”
少桓不敢再求情,拱手弯腰拜了两拜,起身出去。
刘武通等了许久,也不见他出来,心道,这小子还真抄曲谱去了?!
就见少桓慌慌张张的跑出来,拉了刘武通就跑,“快走!”
刘武通知道不好,忙问道:“怎么着,让掌门抓住了?!”
“可不是嘛?都是你乌鸦嘴!”
少桓边跑边说:“还真叫掌门抓个正着,罚我长清殿面壁思过,这下真不能练功了!”
刘武通奇道:“那罚都罚了,你还跑什么?”
“你是不是傻?!”
少桓笑道:“我那么讲义气,掌门一直逼问,还有没有同伙,我打死也不说。别给他看到你,岂不是你也要面壁思过十天?!”
宁君宿伸手一招,看着少桓与刘武通跑下山去的身影,不由皱眉,这两仪殿上,他了下层层禁制,莫说□□凡胎,就是连一般仙人,也根本不得入内,少桓却能轻易的潜入进来。他体内的灵力气泽,极为强盛充沛。若有朝一日,他知道真相,只怕便要……
少桓给宁君宿罚在长清殿里面壁思过,不能练武,就叫刘武通、苑孑等人送了一摞书来,每天温书习字。
苑孑家中虽然没落,也是读书人家出身。两人讲论的头头是道,刘武通听着,只觉头大如斗,“你们又不考状元,整天弄这些劳什子作甚?!”
少桓故意与他玩笑道:“岂不闻‘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这就免了!”刘武通摆手道:“山中这些女弟子,一个个整日板着脸充女道士的款,无趣的紧,还没有书妹妹一半长得好看!”
少桓笑道:“苑孑,看见没有,他打你妹妹的主意呢!”
苑孑也笑道:“他那都是痴心妄想,我妹妹心里早就有人了!”
“书妹妹心里有人?我怎么不知道?!”
刘武通急得扯着苑孑道:“你快说是什么人!”
苑孑任凭他厮闹,只含笑不语,半晌才瞥一眼少桓道:“这不正是那书上说得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这远在天边呐,又近在眼前!”
少桓脸上一窘,不自觉得摸了摸鼻子。
“少桓师弟。”
“师兄!”
少桓正在翻看《昭明文选》,就见持剑真人寄岚的弟子孔垂来看他,便起身相迎道:“今儿个怎么有空过来看我?”
孔垂笑道:“听说你闯祸了,来瞧瞧你。万想不到,咱们蓬莱有口皆碑,一等一最听师长话的弟子,竟也会触犯门规,给罚到长清殿来。你在这里待得,可还习惯?”
少桓性子爽朗,为人又好,虽然素来与韩越等人不和,在山中相熟的弟子却着实不少。他与刘武通等人年纪相仿,兄弟相称。孔垂却一向对他十分照拂,就如同自家兄长一般,又是另一种情分。
“没什么!”少桓挠挠头道:“就是一个人关在这里,有些无聊罢了。大好光阴,干坐着,没法练功,真是憋气!”
“我等修道之人,不必拘泥于外物。”孔垂道:“长清殿这里十分安静,无人打扰,练剑岂不是更好?”
少桓一怔,“师兄,在这里也可以动武么?”
孔垂一笑道:“门规并未规定,被罚长清殿思过的弟子,不能练功。”
“原来师兄熟记门规,是为如此之用!”
少桓笑道:“只是,我进殿之时,宝剑已被收走。这里并无兵器,如何练剑呢?”
“无妨。”
孔垂“唰”得一下,从腰间抽出软剑,递给少桓。
“太好了,谢谢师兄!”
少桓想着试一试可还衬手,接过软剑来随意挽了个剑花,冲着那偏殿的柱子回身一剑。谁知剑身之上忽然银光大盛,呼啸而过,“轰”得一声,那根柱子就断成两截。
“啊?!”
少桓的眼睛登时瞪圆,呆怔的看着孔垂,心中叫苦不迭,怎地又闯祸了,这下可好,岂不是要给关到伏魔殿里去了?!
“你……少桓,你平时里看着斯文有礼,一向也是循规蹈矩的,我们才不曾着人看守你,你为何忽然如此胡闹?!”
负责看守长清殿的弟子非墨闻声冲进来一看,只觉无奈。而孔垂是持剑真人唯一的弟子,非墨也不便说什么,只得急忙着师弟等去报与持戒真人元严知晓。
趁着殿中大乱,无人注意他的功夫,少桓怕连累孔垂,急忙把软剑围在自己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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