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掩不住的满脸失落,纠结无奈的样子,宁君宿不由得微笑道:“这孩子……来,喝药吧。”
少桓不自在的时候,宁君宿适时地递上一勺药。
少桓舔舔嘴唇,只觉得心里甜丝丝的,乖乖的张开嘴唇喝了,还没咽下去,就是一怔。他低头看着宁君宿手里那一碗灰扑扑的粘稠东西,脱口而出道:“好苦!这是拿咱们外山墙上的瓦片熬得吗?!”
宁君宿听他说得逗趣,忍不住笑了,“海中千年的地生子炖的汤,熬了三个时辰,才有这么一小罐,药力精纯,大补之物,常人喝不得,你不喝,我就拿去倒了。”
“别!”少桓一听就叫道:“当然要喝了!但凡是掌门为我做的,我都喜欢!”
宁君宿看着他傻愣愣,纯良可爱的模样,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道:“别胡思乱想,好好养伤。”
“那是自然!”少桓笑道:“这才是初选!掌门,决赛之时,我也会赢过他的!”这样才能做你的弟子!
宁君宿道:“这一次,你受伤甚重,只怕是不宜再比了。”
少桓急道:“没事的掌门,我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宁君宿沉吟片刻道:“你为什么,一定要赢过季天承?”
少桓支吾两声,垂下头道:“掌门以前告诉过我,有能力,才不会被人欺负,我要变得更强、更厉害……”
宁君宿不由看了他一眼,要拜我为师,也是为此?他沉吟片刻,还是道:“哦,我之前给你的乐谱,你可曾照着修习?”
“有的有的!”少桓忙道:“我每天都在用心习练!我……我去弹给你听……”
宁君宿见他说着,竟然就要挣扎起来,伸手一把按住他道:“你这是做什么去?!”
少桓见他抓着自己的手腕,顿时就跟被施了定身法一样不动了,只管呆呆的看着他,一双眼睛溢彩生光。
宁君宿却只不着痕迹的收了手道:“嗯,今日不早了,你好好休息吧,改天再来看你。”
不想这天,却来了个出乎预料之人。
季天承一脸漠然地走进来,就算刻意收敛了浑身的内息,少桓等人还是立时就觉得了。
苑孑有些紧张的站起来道:“季、季师弟,你……”
“我今天只是来看看他,并没有旁的意思。”
季天承近前来,对少桓道:“那日是我焦躁了,一时不慎,出手太重,你好些了吗?”
少桓勉力坐起来,坦然地招呼道:“季师弟,你放心吧,我没事了。”
“那就好。我们改日,再好好比一场。”
季天承走到门口,回头冲少桓略点一点头,淡笑道:“你这年纪,好俊功夫。”
直待季天承出了药卢,苑孑等人才反应过来,季天承居然笑了。这人来了蓬莱几个月了,谁也不曾见他笑过。
刘武通挠挠头,倒吸口凉气道:“他这一笑,倒好像……三伏天里忽然就变成隆冬腊月了似的……”
傍晚,苑孑正在帮少桓排饭,少桓看见宁君宿进来,便喜道:“掌门,你又来看我啦!”
“掌门。”
宁君宿素日为人清冷,虽并不疾言厉色,山中的弟子们不知为何,还是皆有些畏惧他。苑孑见宁君宿到来,就赶紧行了礼出去了。
少桓已经可以下地活动,只是还不太灵活。
宁君宿见了炕桌上放得外伤药,淡淡道:“我帮你换药吧。”
“好啊好啊!”
少桓听他说要给自己换药,就觉得掌门十分关心自己,本来甚是欢喜,忽然想到,他这伤是在肋下。那换药时,就要将上衣整个揭开,说不定还要把裤.子褪下去一截,万分不便,再说,怎么好叫他看见自己这般形态?!
“不用了,不用了!”少桓连声道:“掌门是千金之体,怎好让你为我做这些腌臜的事?!”
宁君宿微微皱眉道:“你小小年纪,如何却有这些迂腐之见?都是一样的人,你也是为了比试才受伤。何来什么尊贵、腌臜之说?!”
少桓见他神色不善,不敢再还嘴,只是下意识的伸手抓着胸前的衣襟,“掌门,真的不用了,还是等会儿叫武通他们来替我换吧!”
宁君宿懒得再说,伸手一拂,袍袖荡开他的手,一拉他的腰带。
少桓伤在肋下,本来就没穿外袍,里衣也就是松松的系着,以免影响伤口,给他这样轻轻一拽,便向两边分开,露出襟口。
少桓不由大窘,嗫嚅道:“掌门,还是叫武通他们换吧……”
宁君宿这才挑眉看了他一眼,道:“你是在害羞?你又不是小女孩,我与你都是男子,你有什么,好不自在的?”
少桓面上一红,心道,我要是女孩子,你也敢来这样大模大样的解我的外衣吗?只怕这屋子,你也想要回避吧?!
宁君宿说着,伸手扣住他的肩膀,一手去解绷带。这个系得就紧了,宁君宿怕他乱动,有损伤口,才预先稳住他的身形。
宁君宿侧了下头,小心翼翼的解开纱布上打的绳结。宁君宿解下一道,就发觉,那纱布缠得宽,另一头都给裤子压在底下。
宁君宿不由道:“你将腰带,先褪下去。”
他说得若无其事,少桓的脸却热得像烧着了,“掌门,还、还是不用了吧……”
宁君宿见他不动,摇了摇头,伸手一拂,就将他的裤子也褪下去些。
仙术还能这样使得吗?!那以后真做了他的弟子,岂不是想怎么……少桓下意识的张大了嘴,脸上热得能烫熟鸡蛋。他只能一咬牙一闭眼,只当那不是自己的身体,把头扭到一旁,任宁君宿施为。
宁君宿看着他简直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不由笑了一下,这才一圈一圈的解开纱布。
然而无论他的动作怎么细致,再往里去,便免不了触动伤口。少桓虽然竭力咬牙隐忍,还是不自觉的哼了一声。
宁君宿便停住了手,问他道:“很疼么?要不要我封了你身上的大穴,再行处理?”
那样他可就不能动了,不就显得更加奇怪?!少桓竭力挺起胸膛道:“不用了掌门,我可以的!”
“嗯。”
宁君宿就将剩下的纱布,一道道解了下来,露出鲜红的伤口。虽然已经不是之前血肉模糊的样子,但是毕竟这剑伤深可见骨,两边的肌肉虽已开始愈合,看起来仍觉狰狞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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